一念成魔:魔君快出招-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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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实爬到高处将挂在半空中的“星辰”摘了下来。
那也是个少年,大约十七八岁的模样,面目并不十分出色,从竿子上一路滑下来,落地还没喘口气,就一溜烟地钻进人群,左右观望,然后跑到一个与他年岁差不多的少女面前,憨笑着将那一团星辉熠熠的光球递了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那少女初时还含羞,不敢伸手去接,旁边几个相好的姐妹一阵推搡鼓动,她在接了下来,整张脸都红了。周围一阵起哄叫好,引得外围那些大人都望了过来,眼神中都是笑意和了然。
“韩越哥明明爬得最快,怎么还不下来!”只有絮芳还望着长长的木杆,目光担忧而期许。
“等着你的韩越哥将星星摘下来给你?”莫弃见她这般患得患失的模样,忍不住调侃了一句。絮芳脸一红,却大大方方点了点头:“红豆相思,一粒一寸,是我们女儿家最宝贵的东西,摘下天上的星星来回赠,这一点儿都不过分,不是吗?——我的红豆是要给他的,他若能摘下星来赠我,我死了都无憾了!”
少女年轻爽利,一心憧憬爱情,张口就是这样的话,反到叫莫弃心有戚戚然,心道怎么现在的年轻人张口闭口就是死呀死的,看来自己确实是年纪大了——这般想着,他忽然生了几分淡淡的忧伤。
不过他也算是长了见识了,这观星节果真如他原先猜测一般,并不是什么严肃的节日,说是年轻一辈的相亲求爱节也不为过。女子送男子红豆饰物表白,男子也可攀上高空摘下“星辰”来示爱,若是相互有意,收下对方之物,便算是允下了亲事。只这一晚,年轻男女定情结亲全凭自由,家里的长辈也不会干涉阻止。
为谁摘星取月,那本是宠溺到极致予取予求的表现,赠红豆,摘星辰,不就是寓意这“我赠你一寸相思,你许我一世相宠相爱”吗?
这卜族,还真是奔放而直接的一族呀
莫弃暗自感慨,然后扭头问清歌:“清歌想不想我爬上去摘下一颗来送你?”虽说像猴子一样爬竿很不雅观,实在有损他的形象,但为了清歌,他倒挺乐意一试的!
来自天界的神将加公主望了他一眼,有些疑惑和不解,不过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才问:“为何要爬上去?”她道,神色纳闷,“你若想要,我可以上去帮你收取,比你爬杆子上去要快。”
莫弃扶额,觉得自己一定是傻了,竟然忘了她若是想要,顷刻间收尽所有“星子”,也是不在话下的。
正说着,人群再度发出了惊叹,又有人抓着一团星辉从竿子上滑了下来。
等第六个人从竿子上滑下来时,莫弃回头,果然就见絮芳的整张脸都皱起来了,就说了一句:“你喜欢的那个小子,不会是爬着爬着就爬到天外去了吧?”
第68章 还有“下次”()
少女咬着唇,狠狠瞪了他一眼,心想这人可真是个乌鸦嘴!旁边的清歌也抬头望了一眼,却道:“他在上面。”即便是有着漫天的星光,竿子的高度太高,以至于后半段都是昏暗朦胧看不真切的,不过对于目力极佳的清歌而言,遥远的距离和昏暗的夜空都不是什么问题,一目了然完全不在话下。
然而,话才刚落,她却怔了一怔。
然后人群中齐齐发出了压抑的抽气声,原来是又有人摔了下来,虽然很快就被羽人接住了——这一晚上,从竿子上摔下来的人不在少数,只是而今这一位却引起了围观人莫大的讶异和议论。
“是韩越那个小子,这小子身手那么好,居然也摔下来了?”
“他爬得最快,上去那么久,怎么就摔下来了?!”
“我还以为今天还会是这小子风头最劲来着!”
“阿越天资非凡,不会是在上面观星看出了什么吧”
“能看出什么?这星图可是老祖宗的手笔,那是这么容易可以观透了悟的?!”
四周嗡嗡嗡议论声此起彼伏,清歌和莫弃却不约而同地偏头望向絮芳,果然见她面色一片苍白,在短暂的失措茫然之后,慌慌张张扒开人群便向着羽人落下的方向跑去。
清歌望着她匆匆消失在人群里,又抬头望了望韩越摔下来的方向,忽然道了一句:“他是跳下来的。”不是摔下来,而是自己一跃而下的。
莫弃一愣,等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忍不住摸了摸下巴,笑了出来:“这倒是比摔下来有趣。”顿了顿,又调侃了一句,“他这可算是体验自杀的快感了!”
清歌见他满是感兴趣的模样,就问了一句:“要去看看?”哪知他却摇了摇头,拉着清歌往人群外走:“等过些时间,再找他聊聊就好——现在最好把时间留给絮芳这样的小丫头,不然即便没有被她们打出来,也是要被腹诽死的!”
清歌想到絮芳离开时的慌忙和担忧,破天荒地点了点头。
两人绕着篝火从这头绕到了那一头,那一边,也有许多人聚集在一起,正在“卜斗”。
所谓“卜斗”果然就如莫弃猜想的那样,是卜算之术的比斗。
卜族是神算之族,卜算之术可谓是斑驳繁多,莫弃拉着清歌在边上看了半晌,初时有称骨、算卦、抽字、四柱八字、八卦六爻,出手的虽然都是年轻一辈,但也颇为紧张精彩,看的莫弃这个门外汉眼花缭乱,直呼过瘾。最后变成了观星,一堆人瞭望者星空,聚精会神地用自己所学推算演化。
莫弃也陪着他们数了一会儿星星,然后就因太过无聊而撤退。两人绕了一圈回来时,围在溜杆的杆子上的人群已经散去了大半,絮芳也不见了踪影。
篝火四周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据说是在“对歌”。
观星节上的对歌,是男女表露心迹的最好途径。远远地听到人群中有人在唱:“芄兰之支,童子佩玺,虽则佩玺,能不我知?容兮遂兮,垂带悸兮。芄兰之支,童子佩牒。虽则佩牒,能不我甲?容兮遂兮,垂带悸兮”声音悠扬悦耳,带着倾慕和紧张,好似是絮芳的声音,仔细听去,又好像不是。
芄兰的枝条啊,弯得那么漂亮;那个男孩子啊,腰间佩着角雉;虽然他是这样的得意,他却不愿意喜爱我。他的容貌是这样的漂亮又神气,衣带长垂,飘得让我心动。
芄兰的枝条啊,弯得那么漂亮;那个男孩子啊,把扳指带在手指上;虽然他是这样的得意,他却不愿和我亲昵。他的容貌是这样的漂亮又神气,衣带长垂,飘得让我心动。
应该是絮芳那个丫头吧这丫头在感情上还真的是勇敢而直接呢!
可惜那个韩越,虽然只是远远一瞥,却并不像是儿女情长的人。否则他该是摘下一颗星辰来,而不是爬到最高处后一跃而下了。
不过感情的事情,不到最后谁又能说得清呢?!
他微微感慨,忽然一笑,拉了拉清歌的手道:“难得这样的好氛围,清歌,我们也来对一对歌如何?”说罢,也不等清歌反应回来,就清了清嗓子,轻轻地唱: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月出,月光皎亮,俏丽的人儿多么美貌,缓步蛮腰,让我悄悄为她心力消耗。
月出,月光皓洁,俏丽的人儿多么美貌,缓步轻盈,让我为她不安烦躁。
月出,月光当头,俏丽的人儿多么美貌,缓步婀娜,让我为她费尽辛劳。
他的歌声很低缓,说实话唱得并不好听,只是低低的韵味中,却别有一份滋味。清歌侧着耳听着听着,嘴角竟慢慢地勾了起来,在莫弃惊讶却开心她若有似无的笑颜时,却听她道:“你这首歌,若是唱给月魂听,最合适不过了。”
莫弃已经知道了月魂即是月神,天界的皎月神女,传说中六界九道最美丽的女子。只是这些和莫弃都是没有关系的,现在的他嘴角微微抽搐,有些无奈地叹气:“对我而言,这首歌并不适合她——她若是想听,就找喜欢她的人唱去!”
她一本正经地想了想,然后点头:“那等下次见了九鬿,你教他怎么唱!”
莫弃本来都快有哭的冲动了,却忽然捕捉到了她话语间的某种信息,他是何等聪明之人,瞬间就笑了出来——原来在她的心中,他们之间也依然还是有“下次”的呢
“北荒雪原的时候,风羽曾经说过,等你们完成任务,便会回去天界,所以我们都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罢了。”喧嚣热闹的星空之下,他望着围着篝火欢笑的人群,神色却有些欢喜又有些迷离,“可是清歌,我们真的有‘下次’吗?”
清歌默然不语。
是听不懂,或者是根本不想懂。
莫弃揣测不出,便只能叹了口气,心道果真是自己太过苛求了吧
他忽然觉得有些疲倦心冷,不知为何失了继续凑热闹的心情,便笑了笑,道:“天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说罢,便本能地去拉她欲一起回去。
第69章 百年之约()
然而,清歌却避了开去,让他忍不住一愣,而后不由得苦笑——明明已经感觉能够靠近了,却原来一直都是他在自作多情吗?
只是,他刚刚才这样想着,清歌却偏过头来,神色并没有什么疏离和厌烦,忽然问了一句:“不是要对歌吗?”
嗳?
莫弃讶异,却见她张了张嘴,尝试地哼了两句,然而终归是因为生疏而接不着调,她顿了顿,只好慢慢念道:“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翱将翔,弋凫与雁。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却是初来蓬莱的那个晚上,木樨在桂树上唱得那首女曰鸡鸣。她的记性很好,虽然曲不着调,词却一字未差。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是一粥一茶的平淡。木樨求而不得,才对她说好好珍惜眼前不要后悔。直至今日,她依然不是很明白,只是忽然感觉到了他的低落,觉得她若能对上这首歌,他必定是会重新开心起来的。
果然便见他的眼中的光,又一点点亮了起来。
“不要难过。”她伸手摸了摸他的眉间,抚平先前所留的褶皱。然后在袖子里掏了掏,掏出一件红色的事物,放到他的手里,“木樨说,将这个给你,你就会高兴的!”
他低头,就见手心里多了一串红豆串成的坠饰,红豆饱满,粒粒都似心形,被串联成两个同心圆,下缀的不是流苏,而是一缕黑色的青丝。整个坠饰做得并不是很好,连两个同心圆也串联得歪歪扭扭的,然而却叫他迷了眼,再也转不开视线。
他伸手摸了摸那缕青丝,感觉到了丝丝缕缕的神气弥漫而出。
她看见他的动作,就说了一句:“木樨说用发丝串联效果比丝线流苏要好——若是用我的发丝,这个东西的力量会比那天我给你的玉坠还要更强一些,保护你一时必然是没有问题的。”
她当是在做护身符吗?
不过,即便她真的是当在做护身符又如何呢?!
莫弃只觉心头一点点的暖意潺潺流淌而出,他握紧手中这一串红豆和青丝串联成的坠饰,缓缓笑了起来,灿若桃花,竟流露出了几分妖孽之色:“清歌,这是定情信物吗?”
清歌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道:“给你防身的。”
“那我就当是定情信物了!”他笑着,耍起了无赖——相思红豆同心结,无论清歌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青丝串成的红豆,除非是傻了,不然由不得他不往某些方向想。
不知是否是错觉,星光与火光的辉映下,她的脸竟渲染上了淡淡的红色,顿了一顿,扔过来了一句:“随你。”
随他吗?
莫弃拉住她的手,微微笑着,他有千言万语想说,最后却道:“宜言饮酒,与子相携。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明明是“宜言饮酒,与子偕老”,他却说“宜言饮酒,与子相携”。因为他明白自己和清歌之间的不对等——他们即便是携手,也是没办法“与子偕老”,他的生命太过短暂,即便费尽心机地获得力量,也未必可以长生。
可是若是让他就此放弃,他却是决计也不甘心的!
仿佛是看穿了他心底的不安与无奈,清歌默默地回握了一下他的手。
她的动作虽然轻微,也没有说旁的话安慰,却奇迹地抚平了莫弃心中压抑许久的抑郁。他笑着将红豆串成的同心结坠饰塞回到她手里,然后指了指腰间,道:“送都送了,再帮我系上?”
清歌倒也没有拒绝,诚如他所说,送都送了,又还有什么可矫情的呢?就拿着坠饰在他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