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魔:魔君快出招-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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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你徒”莫弃怒,话未说完,筷子夹着的菜也瞬间消失,进了某道士的大嘴。
“真的不用这么客气的,为师不是讲虚礼的人,哈哈哈哈!”筷子抖动,桌上的饭菜以惊人的速度消失着。
“”真想一巴掌把他拍到天外去呀,莫弃忍不住暗暗咬牙。
两人为了一盘子菜筷来勺往斗得不亦乐乎时,正巧木樨提着一个小酒坛从屋外进来。
只见她拍开酒封,浓郁的酒香混杂着馥郁的桂花香瞬间飘散了整个屋子,她给每人都倒了一杯,笑道:“这是早年埋在桂花树下的迎客酿,一年不过一坛,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云落已经很久没有外人上门了,佳酿都要藏成陈醋了。”
“好酒啊!”羽向天第一个扑上去,就差没有抢过酒坛子直接牛饮了。
莫弃抿了一口,酒水带着扑鼻的桂花香流进体内,瞬间就化作了暖流,然后转化为灵气,慢慢游走全身,说不出地舒服,让他也忍不住应了一句:“确实是好酒!”
连清歌也点了点头:“虽然比不上月神的桂花酿,却也是不可多得的仙酿。”
“以前酿的迎客酿,比之月神的桂花酿,也是差不了多少的,可惜”木樨叹了一声,有些伤感,然而只说了一句,便突然住嘴了,神色隐隐闪过忧色。
小酌从另一边跑过来,伸手扯住了她的裙角,吵着也要喝佳酿。木樨拗不过她,也给她倒了一小杯,放到她面前时,酒香溢出,只留下馥郁的桂花香。
莫弃自然看到了她变换的神色,心中好奇,便接了一句:“因为蓬莱山突然的自我封闭吗?”
“算是吧。”木樨笑笑,并不愿多说的样子,只是为大家斟酒。
旁边的小酌却道:“才不是!如果没有那只魔,蓬莱还是原来的蓬莱,迎客酿也还是全天下最好的仙酿!”
“魔?”莫弃目光炯炯,他想起来来时清歌说的蓬莱封闭前,云落山曾腾起滔天魔气,忍不住问道:“魔尊云离吗?”这个名字说出口,连清歌和羽向天也不由得转过视线来。
“很厉害的一只魔”小酌没有正面回答,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比神将姐姐还要厉害!”
莫弃和羽向天的目光又刷地转向了清歌,仿佛在说:比你还厉害的魔,又是哪一只?不是说天界的斩魔神将,是能与魔尊云离比肩的存在吗?
“那一位”木樨却有些怔然,仿佛是突然陷入了某些久远的回忆,忽然低喃了一句:“也是个痴情种,可惜,终归求不得”
“情之一字,奈之何如?都是看不破的沦落人罢了。”她喃喃,有些失神。这个温柔良善的女子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神色竟是悲伤而无望的,透着隐隐的疲惫。
小酌闻言扁了扁嘴,也有些抑郁,却执拗地道:“木樨姐姐是好人,和那只逆天而行的魔不一样!”
木樨回过神来,歉意地笑了笑,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是个有故事的人,并且,不是一个愉快的故事。一瞬间,清歌默然,莫弃亦然——对于那个所谓的“魔”,他有着满腹的疑问,却也不由得顿了顿。羽向天一口喝尽了杯中的酒,然后将酒盏倒扣了过来,用筷子敲击酒盏,像是喝醉了一般,咿咿呀呀地哼唱了起来。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这样有些嘶哑难听的哼唱中,气氛却重新轻松了下来。
“远来是客,不要客气。”木樨笑着劝杯,方才的隐痛和疲惫仿佛都是错觉。
小酌整张脸都是红扑扑的,拉着清歌的衣袖不撒手,直嚷嚷着要拜清歌做师父,长大了好去降魔。
“小娃子根骨不错,想要学本领降魔除妖,拜我为师绝对是最好的选择了。不出十年,保你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某道士一听“拜师”二字,瞬间双眼放光,果断瞬移到了小酌的另一边,开始胡吹挖墙脚了。
莫弃早听腻了这些长篇大论,嘴角抖了抖,伸手端碗,连盘带菜地塞住了某道士的嘴:“吃你的菜吧!”
道士:“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乖徒弟,我再给你找师妹呀!)”
“”莫弃默不作声,只是扣着盘子的手越发用劲,狠狠又往某道士嘴里推了一把。
某道士终于被堵得连声音都发不出了,双手一阵乱抓,差点没背过气去。
木樨掩嘴而笑,温婉动人:“你们关系可真好。”
莫弃松手,“嗤”笑了一声,有些不屑,那摸样仿佛是在无声地反问“你眼睛有问题吗?谁和这货关系好了”。
“嘻嘻,大哥哥害羞了”小酌拍着手,嘻嘻笑着。忽然拉住清歌的衣袖,神秘地笑道:“我能看的到,他很喜欢你呢!”
清歌愣了一愣,有些疑惑。
拉着她衣袖的小女孩儿眼珠子微微转动着,狡黠而灵动,不放弃地追问:“那么姐姐你呢?你也喜欢他吗?”
喜欢莫弃?
清歌本能地望向莫弃,有些发愣,忽然抬手摸了摸胸口,微微蹙眉。
“吧唧”一下,顿时引得小酌一声痛呼,她捂住额头,气呼呼地瞪住莫弃:“好疼,你做什么?”
莫弃慢腾腾地收回了弹人的手指,哼道:“小小年纪,懂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还不是看你可怜,才帮你问的!”小酌嘟了嘟嘴抱怨,很是不爽。
第50章 夜半歌声()
木樨再次掩嘴而笑:“小酌真的很喜欢你们呢。”她为清歌三人斟完酒,然后又道:“你们来的巧,过几日就是蓬莱的观星节,正好可以和小酌一起去看看。”
“观星节?”莫弃问。
木樨为他斟满了酒,解释道:“是我巫族最重要的节日,那日举族欢腾,最是热闹不过,你们来的这样巧,错过了实在可惜!”
是想挽留他们吗?
莫弃不禁暗暗猜测,清歌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出声反驳。于是,他便笑道:“那就叨扰木樨姑娘了。”话还没说完,就被狠狠拍了脑袋,被某道士撕拉着嘴扯住衣领,耳边是伤心的哭诉声:“臭小子呀,有你这么对师父的吗?你这是不孝呀!不孝懂不懂?”
“整盘菜都给你了,你还不知足?”莫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神色却很是无辜。
“呃”道士愣了一下,一不小心就被莫弃挣脱了去,反应过来又扑了上去:“不孝徒,哪里走?!”
莫说小酌,连木樨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这临桂小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清歌看了看道士,又看了看莫弃,然后破天荒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真的是“热闹”了很多,比封魂离妖加起来都要“热闹”。
一顿饭嘈嘈闹闹地吃完,天色已经早已暗下。
迎客酿喝的时候醇香爽口,还带有一丝甘甜,却后劲不小,羽向天多喝了几杯,几乎是烂醉。莫弃也是微醺,摇摇晃晃跟着小酌到隔壁客房就睡下了。昏昏沉沉也不知睡了多久,等到口喝难耐,才迷迷糊糊起来找水喝。
大约是预料到了酒醉易渴,桌上已经倒好了水,他喝完回床,无意间瞥到窗外,不觉得呆住了——
沉沉的夜色中,金色的桂花朵朵宛如无数的萤火,晶莹光亮,随着夜风摇曳摆动,如梦似幻,几近虚幻。一个纤瘦单薄的身影在这一树莹莹发光的桂花树冠之上,腾挪翩跹,裙袂飞扬宛如飞仙。
隐隐约约,有歌声传来,飘渺婉转,如诉如泣。
“殷其雷,在南山之阳。何斯违斯,莫敢或遑。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殷其雷,在南山之侧。何斯违斯,莫敢或遑。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殷其雷,在南山之下。何斯违斯,莫敢或遑。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长夜寂静,万物沉默,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那蹁跹的身影和那一声声如怨如诉的“归哉归哉”。
清歌?
他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只隐约记得被小酌各自带回房时,清歌好像并没有进屋,而是默不作声地腾空跃上了屋后那硕大的桂花树,并没有再下来。他忍不住走到窗前,定睛望去,才发现并不是清歌。
而是木樨。
那个温婉柔和的女子,竟在所有人都熟睡之后,一个人于桂花树冠之上翩跹舞动,唱着凄婉哀怨的曲子,宛如招魂一般,美丽而诡秘。
莫弃叹了口气,忍不住想这大半夜的,跟个女鬼一样,也不怕人吓人,吓死个人!
“吓死了也活该,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忽然间,却有一个声音幽幽地在房内响起。莫弃几乎惊跳起来,扭头过去,就看见自己刚起来的床上,有一团“东西”在蠕动蠕动,然后露出一张胡子邋遢的脸,脸色青白,半死不活,明显的宿醉未醒。
莫弃瞬间僵在了原地——他竟然被一个邋里邋遢的男人,半夜爬了床?!
羽向天明显体会不到他此刻的心情,打了个酒嗝,继续嫌弃道:“我的徒弟,居然连天卜都看不出来,实在是太可怜了”说着说着,竟捂着被子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莫弃满头黑线,额上青筋更是突突地跳了几下,嘴里却道:“天卜?”
道士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径自呜呜呜,连鼻涕都擤在了被子上了。莫弃忍无可忍,上前连人带被一把抓住,却听到嘀嘀咕咕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天卜呀,是最厉害的几种卦术之一,沟通天地之力,可算六界九道”
莫弃愣了一下,这蓬莱云落山卜族,还真是了不得,一个圣童可看尽众生命运脉络,一个木樨翩然一舞可算六界九道,对于清歌而言,这应该算是来对了地方吧。
“可惜呀那个木樨姑娘能力不足以沟通天地之力,终归是求而不得罢了”被子里的人这样嘟哝着,半睡半醒,“也不知她想知道的是什么来着”
莫弃回头望去,窗外桂花树上,那个单薄轻盈的身影还在舞动,歌声传来,忧伤如诉:“殷其雷,在南山之下。何斯违斯,莫敢或遑。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她所谓的“求不得”。
她说:情之一字,奈之何如。
奈之何如吗?
他的眸光幽幽冷沉,闪过了一丝微弱冷笑——他不信天,亦不信命,所谓的“奈之何如”,也不过是弱者的悲叹。奈之何如,才至求而不得。
在他忽然明了之时,却同样也有人懵懂迷惑。
清歌倚靠在桂树花枝上,她本在此休息养神,却被木樨扰了清净,便坐在一边看她跳舞,听她唱歌。看着听着,却忽然破天荒地开口问:“你所求的,是什么?”
木樨的脚步一顿,舞姿顿时便乱了,好似是没料到清歌会突然开口,她愣了片刻,才回道:“我所求的,不过是一个人的生死罢了。”
“生死?”清歌依然不解,“知道了,又要如何?”
“并不想如何呀”浅黄裙袂的女子张开双臂,轻若无物地站在花树之巅,仿若一阵风来便会被吹走,“我们分开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我都快要记不住他的模样了,但是无论如何,只要知道他还好好地活着,就够了。”
“可是,你还想等他回来。”清歌却并不认同她的说法——她虽不懂情,亦不知爱,但却绝不愚钝,那“归哉归哉”,她听得分明。
第51章 爬床的代价()
木樨一愣,她俯望神色平静认真的清歌,竟有些微微失神,半晌之后才缓缓地笑了起来,眸光如水,荡漾着忧伤和眷恋,一瞬间竟让并不出色的容颜也平添了几分颜色:“他离开的时候,我并没有挽留,男儿志在四方,挽留也是没有用的。我告诉他,我只能等他一年,一年之后,我会嫁人生子,与他再无瓜葛。”
清歌望着她,眼中依然有着迷惑:“可是,你依然还在等他回来。”
“是的,我还在等他回来。”木樨微微而笑,“等了一年,还有一年。”
“所以呀”她衣袖微扬,从花树之巅飘下,轻轻落在清歌面前,拉住这位天界公主的手,“要好好地珍惜眼前呀,否则,一定是要后悔的!”
“再有一次机会,我必定是要挽留他的。哪怕留不住,与他同去,也是好的。”她拉着清歌的手,却望向树下木屋的方向,脸上带着笑,却忧伤黯淡,像是自语,又像是说与清歌听的。
“可如今,我用尽手段,也再寻不到他的踪迹了。”
清歌没有挣开木樨的手,她顺着她的目光,也望向了树下木屋,忽然问道:“情,是何物?”
一模一样的问题,她在沉龙之渊,也问过风羽,却没有得到答案。如今再问,一样是茫然的神色,目光中却不再是空无一物。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