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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节

一念成魔:魔君快出招-第1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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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是认不出来的,但是你一动手本皇也不是傻子不是!”妖皇随口答了一句,虽然没有进门,一双眼却滴溜溜地往清歌那边瞄,好似不认识这个天界公主一般,“我倒是真没有想到,你为了她,竟是走到了如今这般地步,啧啧!”

    “妖皇狡诈多智,六界九道谁敢当你是傻子!”莫弃嗤笑了一声,坐在床沿俯身,看清歌虽然面色苍白却神色安稳,才几不可闻地舒了口气,“如今这样有什么不好?昔年你也不是为了一个小药女,走到了而今这个地步——你我不过是彼此彼此,谁也说不得谁!”

    “小药女”三个字,是妖皇心底难以愈合的伤,让他不由得一阵感伤:“你说的是,彼此彼此而已”

    一人一妖隔着敞开的门一阵沉默,最后还是妖皇性子更为洒脱一些,挥了挥手笑道:“不说这些不痛快的!等来日你去我那里,你我再共饮吧!”

    “你的千年桃花酿,都巴巴地送到酆都来了,还能共饮什么?!”

    “我偌大妖界,叫得出名号的好酒,又岂止桃花酿!”

    两个你来我往堪堪斗了几句嘴,等看酆都的修罗干完一架满头大汗地跑进大门来找莲忆,他也跟着巴巴地凑过去了——能见到莲忆的机会,总不能白白放过!

    莫弃也不管他——他的记忆还没完全恢复,要不露破绽地和妖皇聊天,也很是吃力,巴不得他早走——清歌依然还是安静地躺在床上,他看了半晌,到底是不忍心叫醒她,就合衣在床外侧躺了下来,连人带被将清歌拥到了怀里,才稍微觉得安心些。

    这般动静,清歌也半点没有转醒的迹象。

    但好在,睡得再沉,终归也只是睡着了而已。

第310章 你可会怨我?() 
清歌这一觉睡了许久,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虚乏无力。

    那些从骨髓深处渗透蔓延出来的疼痛和冰凉,仿佛都是梦里的事情,剩下的只是剧痛和久睡之后的虚弱绵软,再没有半点神力逆转的迹象!

    可随之一同消失掉的,还有力量满盈的感觉。

    她抬手掐了一个熟悉无比的法诀,但是等了好半晌,那柄伴了她千万年不知岁月之久的斩魔剑,却是半点声息都没有——无论她怎样感觉,与斩魔剑之间原本紧密无比的联系,就好似彻底断开了一般!

    她看着自己抬起的手,张开,握拢,再张开,在握拢,最简单不过的动作,却是前所未有的绵软无力——恐怕斩魔剑真的落在她的手里,她也是握不住提不起了罢

    天界的斩魔神女,只觉心中一片空茫。

    虽然疲累,但莫弃一贯浅眠,听到动静即刻清醒,睁眼就看到清歌抬着手愣怔怔地看着,神色空茫,一贯安静的眼眸里空荡荡没什么都没有,好似失了魂一般,心中瞬间就像是被人拧了一把,疼得难受。

    “清歌。”

    清歌听到声音转头,神情依然茫然空荡,隔了好半晌才勉强反应过来是谁在叫她,于是眨了眨眼——随着她眼睛闭合又睁开,那双纯黑得好似琉璃珠一般冷泠虚无的眼终于多了几丝生气。

    “清歌。”他又低低叫了一声。

    然而清歌愣愣地看着他,仿佛是有话要讲,却顿了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也不知道是真的无话可说,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莫弃眸色晦暗莫名,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她开口,便伸手握住了她虚软的手腕——她的手带着微微的温热,已经不似之前那般冰寒透骨,然而也没有了先前的有力,被他握住时,甚至还有片刻的僵硬——于是他纵有千言万语,一时间也是讲不出来了,沉默了片刻,才低低问了一句:“清歌,你会怨我吗?”

    怨?

    清歌有片刻的愣怔。

    怨他什么呢?

    怨他千里迢迢从苍山带回来了纯净花露,却还是难解她身上的苦厄,还是怨他瞒下身怀灵山巫族禁神诀的事情,抑或是怨他不忍见她痛楚难耐,下手禁了她一身的神力?!

    那个时候,他问出信不信他的时候,她是做出了回应的。

    ——落子当不悔,她如何能怨!

    “怨恨你又有何用?如若是天命当如是,怨与不怨,都不过是虚妄!”她脸色苍白似雪,神色却恢复了往日里的平静,“我只是不习惯而已。”

    曾经手执斩魔剑锐利锋芒,战力凌驾于六界芸芸众生之上,如今却虚弱无力得连人间凡人都不如,这样的落差,又岂是“不习惯”而已!

    莫弃紧紧抓着她的手,抓得她生疼都没发觉:“清歌,你既然相信了我,我总不会叫你失望的!”他总是巧舌如簧,此刻也说不出多余的话来,只能低声重复那一句,“总不能叫你失望”

    清歌听他在耳边一遍遍说着,明明是安抚之语,到最后竟隐隐带了些痛彻心扉的坚硬和决绝,于是不知不觉间心就软了,竟然忽然觉得,这样子也是无谓了。

    若是能够远离那些征杀和动荡,从此安安静静地度日,失去神力,也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至少至少她想过执手百年的这个人,还躺在身边,须臾不曾离开!

    “我不会怨你,也不会失望。”她的手被握得生疼,仿佛要断了一般,她却始终任他握着没有收回也没有挣扎,“既然选择了相信你,我就不会再后悔。”

    “清歌”

    两人执着手,虽然前路还是一片苍茫,谁也拿不准最后会走到什么样的境地,但至少此时此刻,他们一个心思弥坚,不曾想过要回头,一个深情决绝,只想抓取住手中所握——如此,失去神力的代价纵然太高,但也不是承受不起!

    “清歌,我还是那句话,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手!”

    “好。”

    没有人知道,她说出这一个“好”字时的,心中呼啸而过的,是什么样的念头和心情!

    他们并肩躺在床上,握着彼此的手,彼此吐露心中所想所愿,互相安抚慰藉。只是这样的静谧温馨并没有持续太久,门口就传来了轻轻的叩门之声。

    “莫公子。”门外之人叫的是莫弃。

    清歌躺了这么一会儿,已经没有刚刚清醒时那么疲软虚弱了,听到声音就本能地要坐起来,莫弃在第一声叩门声响起时就翻身起来了,此刻顺势扶了她一把,见她没有大碍,才去开门。

    敲门的是木樨,见到莫弃开了门,张口就说:“我已经学得差不多了,酆都的城主也说随时都可以出发的,等清歌姑娘”她目光越过莫弃往屋里一望,看到清歌已经清醒并起来,吃了一惊,才微微笑了起来,“原来清歌姑娘已经醒过来了。”

    清歌看到开了门竟然是她,也是吃了一惊——刚刚入耳的声音虽然听着有些耳熟,但她还以为是久睡昏沉所致,真没有想到当初濒临灵散的人,会这么快就恢复元气重新站在她面前。

    然而木樨真的实实在在地站在门边,对着她笑道:“清歌姑娘,许久不见了。”

    真的是许久不见了。

    犹记得那个时候,她还能手执斩魔剑,和小酌并肩共战鬼界之主,可如今又岂是一个物是人非。当日木樨和小酌,是受了鬼后驱使的,虽然最终反目,但她有今日,虽不能说是她们之过,却也无法彻底脱开干系!只是这个非人非鬼非妖的卜族女子含笑说出“许久不见”时,她竟莫名地松了口气。

    纵然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但终归还有一个人,看上去还是安好无恙的。

    但她终究是清歌,很快就压下这莫名的情绪,等各自打了招呼,她才问道:“你方才说‘随时可以出发’,是要去往哪里?”问这话时,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瞥向莫弃——这个家伙是有前科的,当初就是嘴上应得好好的,转了个眼却串通酆都的人瞒了她,独自去了苍山!

    莫弃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道:“这次没打算要瞒你的,是我们一起去。”

    木樨看他们这模样,就知道莫弃还没来得及说,于是回道:“要去往蓬莱云落山。”

    清歌呆了一呆,这答案太过出神意料,让她半天没反应过来。

第311章 木樨的忧虑() 
若说灵山巫族是因为和天界的一场倾天之战才族灭凋零,同为人间上古遗族的云落卜族,却消失得莫名其妙——但不管昔年的蓬莱遭遇了怎样的大劫,云落卜族终究和灵山巫族一样,是早已湮灭于六界九道的一族,如今却听她说要去蓬莱云落山,饶是清歌,也吃惊得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她望向莫弃,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询问之色。

    莫弃走回床边阻止她下床:“这事说来话长,回头我再细细与你说。”他一贯行事,就是清歌想问,就不会欺骗,只是说多少,不说多少,却并不一定,“如今还是先让妖莲城主帮你看看为上。”

    清歌转头看去,果真就见莲忆已经站在了门口。

    这里到底是莲妖的住处,有什么风吹草动自然是瞒不过她的——原本只是传个话,让木樨跑一趟也就可以了,但现在清歌醒了,她自然要再亲自过来看看的。

    清歌先前已在酆都住了一段时间,跟莲忆勉强也算是相熟的,打了招呼之后,才道:“这两日劳你和天工神费心了。”

    “确实是费心了!”莲忆半点都没有打算跟她客气,“这许多年,我已经很少见到像你这么不配合的病患了——若不是看在开物的面上,我只怕早就将你撵出去数回了!”

    她的性子倔强骄傲,还真有可能会干出这样的事来,于是莫弃表情讪讪,木樨掩唇而笑,倒是清歌难得乖巧地点了点头,道:“以后会配合的。”

    于是,连莫弃也笑了出来。

    清歌这脾气,执拗起来谁都拦不住,但平日里寡言安静确实也是不惯与人计较,大多数时候和她说些什么,她也是会照做的——这样子,也不知道是该说她脾气好,还是不好!

    莲忆忍不住哼了一声,她要给清歌诊治,照例将人都赶了出去。

    莫弃见清歌虽然脸色苍白,但精神还算不错,也不想平白得罪莲忆这个脾气有些难以捉摸的岐黄圣手,也就乖乖地退了出来——刚刚走出门还没来得及转身关门,房门就“嘭”地一声合上了,劲道之大让他的后背都觉得有些隐隐作疼,于是明白里面那位怕是对他那日强行夺取夜光莲后将妖赶出关闭房门的行径表示不爽。

    他揉了揉后背,敢怒不敢言。

    木樨站在院中树下,看他吃瘪的样子,抿唇微微笑了起来。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看你们到而今还能这般扶持,也是不易。”

    他和清歌定下百年之约,就是在鬼后所设的蓬莱幻境,此刻听她说起,莫弃也不由得想起那一夜浩瀚壮丽的漫天落星,于是顿了顿,才笑道:“还能不能这么扶持着走下去,却要依仗木樨姑娘帮忙了。”

    “应允了你的,我自然会竭尽全力!”木樨微微颔首,“只是不知带你们去蓬莱,是对还是错。”

    莫弃笑了一笑,只是当做听不懂:“木樨姑娘何出此言?”

    木樨没有立刻作答,而是抬头,看着头顶树枝间漏下的阳光迷了眼——午后的阳光本该灼热明媚,但酆都天幕隐约带着朦胧迷离之色,艳阳都仿佛带了几分阴冷,有那么一瞬间,就好像是回到了那个虚幻的蓬莱幻境,而小酌也还在身边——她隔了半晌才从这样的错觉中回过神来,回道:“莫公子可还记得,当日小酌为你卜的卦?”

    说是为他卜的卦,但其实当日算得是他和清歌,自然是记得的。

    “一念成魔”树荫间漏下的阳光落在她眼里,隐约多了些晦暗不明的流光,“你可能不知道,昔年蓬莱大劫,就是因为一只魔的求而不得造成了!”

    ——一念成魔,原来你也和那只魔一样,求而不得!你们所求的,都是虚妄!

    小酌当日所说的话,仿佛还清晰地回响在耳边。

    “当日那只魔到蓬莱云落山,也是为了求取卜族的红线牵引之术,妄图逆天改命,最终求而不得,才惹得他凶性大发!”

    木樨定定地看着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眸光带着哀恸和难得的明锐。

    莫弃终于知道她所担忧的事情——都还没确定蓬莱在存在不存在,她就已经在担忧他是否会为卜族再度带去灾祸了,还真是

    “木樨姑娘多虑了。”他掀了掀嘴角,“魔是魔,我是我,即便我求而不得,也没有那个本事掀起一场蓬莱大劫的。”

    木樨呆了一呆。

    “何况当日,也是你说卦不可至尽,恐天道无常的——小酌虽然精于卦算,但天道瞬息万变,若是此刻小酌还在,再卜算一卦,也许未必是先前那个结果。”

    卦算之事,出身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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