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魔:魔君快出招-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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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那曾在鬼界九幽殿透过幽冥池窥视过清歌和风羽的鬼界之主,幽冥鬼后。
她在凤墟的身边站定,就好似雪原之中开出了一朵妖艳冷靡的曼珠沙华,凤墟神君却连头也没有偏一下,只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接了一句:“你有何打算?”
鬼后微微一笑:“等此间事了,我自然要来找一找那水月巫境——新仇旧恨,一并好好算算!”
她说这样的话,脸上却带着笑,连语气之中也听不出怒气怨恨,好似在说一件最普通的事情。然而,与她并肩而立的神君凤墟却变了脸色,他因受伤而苍白的精致面容此刻只能用惨白来形容,呆了半晌,才低声道了一句:“对不起,当年若不是我拒战”
他没有说下去,脸上的神色痛惜而懊悔。
“他日你若要复仇,我会与你一道。便是灭绝巫族,也在所不惜!”他说。
鬼后讶异地扬眉,退后一步将凤墟上下打量了一番,才笑道:“原来当年那个厌恶争斗的凤墟,也变了。”她笑着,看似感慨,然而笑意却丝毫没有到达她那幽冷的眼底,“你也不必愧疚——你将清歌打伤,趁机帮我种下了‘太上迷心咒’,便是帮了我大忙,你我两清!”
两清么?
世间种种,若真是这般一二句话就能两清的,那便好了。
凤凰族年轻优雅的神君抬手捂着唇咳了几声,脸上神色有些自嘲和寥落。
听着他咳嗽,鬼后终于收了笑容:“你这次受伤不轻,肺腑受损,又神力耗损过度,伤及本源,需要修养一段时间。如今你被天界追捕,不如随我回鬼界?”
凤墟闻言却只是摇头:“我自有落脚之地。”
也不知他是真的有落脚处,还是不愿前去鬼界。
鬼后目光微闪,却终归没有多说什么,只从袖中拿出一个暗绿瓶子,抛了过去:“我鬼界的丹药本不适合你疗伤,这瓶中之药,我已经炼化掉了对你有害的幽冥阴气,让你勉强可用!你且收下,就当是还你先前给囡囡的那瓶神丹之情。”
凤墟接住,也不多问,只是打开后随意倒出两粒吞下。
他这样毫不犹豫的吞药之举,让鬼后的眼中终于多了几分暖意,笑道:“你就不怕我给你的,是要你命的毒药么?”
“是毒药,我也认了。”他短促而寥落地笑了一声。而后,仿佛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抬头望向清歌他们离去的方向,低喃了一句:“大公主和封魂神将,分道而行了”
正如清歌和风羽能感觉到他们一般,这样相隔不远的距离,只要不是刻意地掩藏自己的气息,他们自然也能感觉的到清歌和风羽的分道扬镳。
鬼后听到他的低喃,脸上的笑容越发得灿烂,宛如绽放在她发间的那朵曼珠沙华,美丽妖娆却幽冷阴靡,道:“分开了才好!如今六位神将之中,封魂见识最广,如今分开了,好戏才能演得更加顺利不是嘛!”她说着,瞥了一眼雪地中晕迷的明雨灵,才施施然转身离去。
“我先行一步,你且好生休养。”她扔下如此一句。
凤墟的目光始终都没有落到这位鬼界之后的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她临行前那意味不明的眼神,只是在她转身时,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要做什么?‘太上迷心咒’虽然厉害,却并不致死。”
他本不在意清歌生死,却奈何在水月巫境欠下人情,允诺日后要还,才不得不如此一问。
鬼后闻言顿住了脚步,嫣然一笑道:“是谁说,我想要让她死了?”
凤墟讶异回头,望向鬼后的目光中除了意外,竟隐约还有几分期许和欣喜,然而,鬼后幽冷的声音也再度飘了过来:“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
说罢,她迈步前行的身影在飞雪之中化作了一缕袅绕的黑雾,向着南边飘荡而去,转瞬便连那仅剩的隐晦气息,也感觉不到了。
鬼后便是鬼后,心机深沉狡诈,几番接触,还有什么可侥幸和期许的呢?!
凤墟眼中种种神色,终于还是回复成了失望和死寂。他站在雪地里呆了半晌,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竟有几分恍惚。飞扬的雪花在他衣上发间落了一层,他才堪堪回过神来,上前俯身,扫去明雨灵身上落雪,将她抱了起来。
初见之时那样明媚活泼的少女,不过短短数日,竟落到了这般被族人驱逐的狼狈下场。
“世上之事,最难预料。若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不知而今你可悔否?”他低声问道。
怀里的巫族少女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几乎不闻,又怎能回答与他。
“可悔否?你可悔否?”然而,他却依然问着,问到最后,甚至分不清这样的诘问,问的是怀中人事不知的少女,还是他自己!
茫茫雪原,落雪无声。
没有人作答,他便自嘲一笑。既没有选择什么方向,也没有使用什么神力,只抱着怀里裹在红斗篷之中的少女,在雪原之中深一脚浅一脚,渐行渐远。
第27章 巫姑的抉择()
当那火焰一般的红色身影完全湮没在北荒雪原的风雪之中,重新恢复平静的水月巫境中,烛火通明常年不熄的巫祖殿外殿之内,入定的十巫巫真终于睁开了一直闭合的眼,一双灰白色的瞳仁泛着空洞死寂的光泽,对着内殿的方向,轻声道:“明雨灵已经被凤凰族的那位神君带走,暂无性命之忧。”
十巫之中,巫真一脉天生灰瞳,少时视力模糊,等到成年,几乎与瞎子无异。然而,这双不能视物的灰瞳闭合之时,除了巫祖殿内殿,整个水月巫境和周围的雪原,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此刻巫祖殿的外殿之中,除了巫真,便只有跪在案桌前的明兰萱。这位巫族首屈一指的药师听到巫真的话,苍白憔悴的脸上露出了“松口气”的神色,转身对着巫真叩首拜谢:“兰萱多谢巫真大人!”
脾性温和的巫真只是笑笑,并不多言。
“这般就安心了么?”忽然,内殿之中也传来了巫姑那苍老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冷笑:“也许今日一别,你母女二人,就是永诀了!”
明雨灵被驱逐出巫族,然而对于“教女无方”的明兰萱,巫族作出的,却是囚于巫祖殿,此生不得踏出的惩戒——巫族,终归是不想失去明兰萱这个能力卓绝的药师的。只是这样截然相反的判决,却无疑是作为母亲的明兰萱最大的痛楚。
果然,巫姑毫不留情的话,让明兰萱变了脸色。只是,虽然痛苦,她的脸上却还有倔强之色:“林中的雏鸟长大了,也是要离开母亲独自飞向天空求生的,我就当小雨也是那雏鸟,如今不过离巢历练去了!”
“好一个离巢历练!”巫姑冷笑着,传出的声音越发带着凌厉锋芒,“可惜倦鸟尚有归巢之日,你们却未必会有再见之期——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认错,不悔改么?”
明兰萱抿着唇,却只吐出了一个字:“不。”
“你也曾看到,那凤凰族的神君明知通天伏灵大阵凶险,却依然利用你的女儿寻求渺茫的破阵机会,他是随时都会舍弃你女儿的!你教出来的女儿却不知世事人心险恶,这般颠沛在外,也不知会落得什么样的结局——而造成这一切的,不是你自小对她的那些教育么?”内殿之中的巫姑明媱心并不放弃,一句句打击这明兰萱的骄傲和倔强,要让她知悔认错,“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否会重新教会她什么是仇怨?什么是死敌?什么样的人不值得出手相救?”
“不!”短暂的沉默之后,面对巫族这位德高望重握有生杀大权的老祖宗,明兰萱依然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即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教会她的,依然会是医者不择人,依然会是知恩需图报!”
她落地有声,竟说得斩钉截铁。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当着面忤逆过老祖宗的意思了,一旁的巫真脸色微变,她望向明兰萱的方向,灰白的瞳仁虽然不能视人,却隐约有担忧之色流露而出。这位性格温良的巫真甚至已经在思考怎样为出口不逊的明兰萱求情了。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内殿那位脾气不甚好的老祖宗,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发怒。
内殿之中传出的声音有些恍惚,却并没有怒意:“医者不择人,知恩须图报当年他就是这般的,没想到而今我巫族,居然又出了这样的傻子!”她说着,仿佛是极不赞同的,只是语气之间,更多的却是感慨。
老祖宗活了太久,外殿的巫真和明兰萱皆摸不准这一个“他”是何人,所以巫姑明媱心这一声叹,两人都没敢随意接话。
“罢了,我也不是非得要你认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即便是认了错又如何?”良久,这位咄咄逼人的老祖宗终于松了口,“不管你认不认错,该受的惩罚却还是要受的,往后你就在这殿内,好好反省!”
这样的结局,早在明兰萱的预料之中,她俯首叩拜,表示认命。
然而,内殿之中的巫姑明媱心却在一瞬间的停顿之后,接着传出了话语:“等我归墟轮回之后,就由你接替巫姑之名罢。”
她语气平常,然而说出的话,却叫外殿的明兰萱和巫真齐齐变了脸色。
巫姑活了数千年,从来没有说过归墟轮回这样的话。人到一定的境界,对于自己的天限,多少是能感觉的,对于巫族而言,巫姑活了数千年,早就是跳出天命的人,却不知为何,如今竟说了这样的话,就好像是算到了自己的天限将至
“老祖宗”巫真神色惊慌,她张着嘴仿佛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没有时间了”内殿传出一声叹息,仿佛是回应她,也仿佛不过是自语,声音之中透出空寂和疲惫。“你们没有亲眼看到过灵山倾塌的情景,没有见过美丽的家园一夕化作废墟,没有感受过十巫一个接着一个陨落的绝望,也不会知道背井离乡走投无路的苦痛一晃就是数千年,我巫族的子孙换了一代又一代,也许再过不了多久,那些原本深藏在血脉中的仇恨,就要被彻底地遗忘了。”
时间,确实可以冲刷掉一切,哪怕是曾经刻骨的仇恨。
巫姑咄咄逼人想要明兰萱认错,却原来是认定她已经淡忘了巫族的伤痛和仇恨,才会教出一个与天界之神亲近的女儿。忽然顿悟过来的明兰萱呆呆地听着老祖宗低沉的话语,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只是俯首,一字一句仿佛落地有声地道:“我灵山巫族血仇,明兰萱从不敢忘!”
然而,巫姑却好似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径自道:“所以呀,必须要在遗忘之前,做一个了结”
这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叹息飘出之后,内殿之中就再没有传来任何的声响和气息,仿佛那里不曾有任何人一般。
第28章 调戏清歌()
明兰萱只觉心底发寒,完全没有老祖宗钦点为继任人的喜悦感,她抬头望向巫真,眼里透着惊惧和猜疑,无声地询问。
到底是十巫之一,此时的巫真已经重新镇定了下来,明明不能看人视物,她却像是看到了明兰萱眼底的询问一般,道了一句:“你好好在次修习,那些话不要和旁的人提起。”
说罢,便朝着内殿的方向躬身一礼,然后径自打开殿门出去了。
所谓的“那些话”,自然是老祖宗所谓的“归墟轮回”。即便是巫真不交代,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她又如何敢跟人提起?!
仿佛是知晓她即将被幽禁与巫祖殿的寂寥,巫真此去,竟没有将大门关实。有山风从半闭的殿门吹进来,直吹得满殿的烛火一阵乱晃,也晃乱了明兰萱的心。
然而,她在短暂的惊疑不安之后,却忽然感到了庆幸——巫族已然是山雨欲来,这样的时候,她的女儿被放逐出巫族,能得以避开一切,未曾不是好事!
她却不知,命运,其实并不是那么的善解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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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和莫弃一路向南,北荒雪原辽阔无边,也不知飞了多久。初时莫弃还不断地找清歌说话,清歌性子虽然寡淡,能答的倒也有问必答,不知道的就是一句“问风羽去”,到后来也不知是嫌他烦了还是真的担心他的身体,无论莫弃说什么,都是回一句“休息”。
来来去去就是那么两个字,莫弃没辙,只好依言躺下休息,也许是没有痊愈的身体真的累了,躺下没有多久,便枕着自己的右臂,径自睡过去了。
这一睡,便是漫长而杂乱的梦。
有零零碎碎的生活景象,好似在一个有着碧蓝的天和翠绿田园的地方,三两小孩边戏水边抓鱼,溪边的茅屋外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子正缝补着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