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魔:魔君快出招-第1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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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阳光之下最夺目的水晶,有着炫目的光芒,靠近岸边的地方,莫弃和清歌相携而立的身影,清晰地映现其上。
他们所处的地方,同样是夜晚,然而,无尽的黑暗里,却有着微弱的星光从天际洒落——虽然没有月光,但至少今夜的星光,要比往常明亮几分。
星光之下,阴魅的鬼后微微侧过头,瞥了一眼少年的神色,神色并没有意料中的恼怒不悦,反而似笑非笑:“怎么?觉得我卑鄙了?”
少年立刻垂下眼睑,遮掩了眼眸里的神色,道了一句:“不敢。”
他说的是“不敢”,而非“不是”。
一字之差,其中的含义,确实千差万别的。
然而,出乎意料地,鬼后并没有生气,甚至漫不经心地对他道:“没有什么可不敢——阴谋和算计,也是力量的一种。成大事者,过程是无谓的,只有结果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你须得记住,只有达到了目的,才是成功的,成功者,才能变为强者。”
她一言一句,说的清晰冷定。少年重新抬起了头,眼中的神色重新变得清明笃定——他知道,眼前这个强大得过分的“鬼”,在一点点地教他怎样变得更强大,一如当初他们所约定好的。
他认真听着,并不反驳。
“况且,天界的斩魔神女,本来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说道最后,她冷冷地笑了起来——大约是想到了数千年前那场被六界称为“幽冥鬼劫”的变故,她的脸色着实有些难看。
而与她相反的,是水面的另一端——璀璨光点弥漫的水镜里,清歌带着轻浅的笑,虽然依然是安静和淡然,但看上去,即便是不甚了解她的外人,也能看出她的心情是不错的。
看着看着,鬼后的眼眸之中,仇怨和厌恶一点点地流露而出,再也抑制不住:“那个时候,若是没有她若是没有”
仿佛是心里的仇恨和厌恶再也压抑不住,她霍然挥手,带着曼珠沙华花纹的暗红色衣袖如流云一般拂过,水面宛如一面真正的镜子碎裂,瞬间爬满了无数细纹——乍一眼望去,就好像是莫弃和清歌的身体,在转瞬间碎裂开来一般。
她是统御鬼界的鬼帝之后,心思坚忍深沉,手段狡诈毒辣,鬼界在她治下,不曾显露过半分颓势和软弱,六界九道的众生只知她的强势阴狠,却不知道在她的心底最深处,蛰伏着一个魔鬼!
若是没有清歌,她不会失去挚爱的夫君
所以所以
要让她,也尝一尝这样的滋味,尝一尝这样的绝望无助和痛彻心扉!
这只深埋在心底的魔,日复一日地如此叫嚣着,她已经需要用尽所以的气力,才能勉强按耐住从心底蔓延而上的暴虐和仇恨。
身侧,隐隐感觉到了什么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惊惧和犹豫,然而,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开口:“打算要动手了?”
“不。”她被一语惊醒,回头瞥了少年一眼,虽然冷着脸,但目光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幽冷,“还要再等一等,时机,还没有到”
少年有着不俗的卜算天赋,但终究只是凡人的魂魄,拿不准她所谓的“时机”,会是什么样的,所以只是点了点头,就重新默然不语。
水面里,莫弃和清歌的影像,已经完全碎裂开来。
第203章 苍山不去为好()
几乎同时,水榭里闭目养神的神君凤墟,忽然睁开了眼。他沉默地披衣而起,望着窗棂外黑沉沉的池水,皱起了眉头。
明雨灵还没有重新睡过去,见状也一溜烟地爬起来,凑到了窗前:“怎么了怎么了?”
她一迭声地问着,满脸都是好奇。
然而,凤墟却只是摇了摇头,神色复杂莫辨,却没有开口接话。
他垂眼望着窗外的水面,仿佛透过幽深的水面看到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最终抿着苍白的唇,什么话都没有说,眼中闪过明显的痛色。
身侧少女收起了脸上的神色,拉着他的袖子绞尽脑汁地想要说点什么,最终却只是轻声低语:“别皱眉呀,要长皱纹的”
长了皱纹,可就变成老爷爷了!
“”凤墟回过头来,目光沉沉地望着她,仿佛是想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无意,等抬起手来时,连自己都顿了一顿——是想敲她这颗奇怪的脑袋瓜子呢,还是单纯只是想拍一拍而已。
少女很光棍地替他避免了这个问题——在他抬手的瞬间,已经果断闪了开去。
“不能再敲了,再敲下去,我肯定要变笨了!”
“”
而隔着一池的幽冥水,在岸上的那头,莫弃正抬着头望天,今夜的天空格外黑沉,没有明月,也没有星子,让他无从辨认现在大概是什么时辰——但想来,离天亮,总也不会太久。
在他打量着夜空,目光沉沉仿佛盘算着什么的时候,身侧的清歌也跟着他仰头瞭望——夜空里没有一颗星辰,只有飘忽这的星星点点孔明灯,飘得高的远远望去,宛如星辰一般明灭不定,煞是好看。
然而,对于斩魔神女而言,见过天界太多流光溢彩美轮美奂的景色,眼前的一切虽然飘渺梦幻,却也不过如此——她只瞟了两眼,就转开了视线。
她偏转目光的时候,身侧的莫弃却笑了起来:“清歌,有没有觉得这些孔明灯,很像是夜空里的星星?”
清歌只好又抬头望了两眼,在她的眼里,星星是星星,灯笼是灯笼,所以片刻之后,她还是摇了摇头:“并不像。”
她以为莫弃只是随口一提,却不想他闻言笑了起来:“听说懂得占卜星象的人眼里,这个星星都是代表着特定的生命,漫天的星辰里面,有那么两颗,是代表着你我的——那么此刻,代表你我的两颗星辰,应当是靠在一起的。”
他笑眯眯地说着,清歌几乎是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有那么一瞬间,竟真的有漫天飘忽的孔明灯是星辰明灭的错觉——错觉终究只是错觉,黑沉的夜空中,孔明灯三三两两飘忽明灭,竟没有一盏灯,是与另一盏靠在一起的。
所以,她低下头,笃定地告诉他:“只是漂浮起来的灯笼罢了。”
只是灯笼,所以不若星辰,可以映照出若有似无的命运轨迹。这里,并没有那一盏孔明灯,可以像星辰一般,可以代表她和他。
莫弃“恩”了一声,未知可否,却终于收回了目光,不再观察那些悬在头顶的灯笼们。
“天亮之后,我想往东面看看,听说在被鬼王占据之前,苍山位于山脉东边,常常现于日出云散之时。”
隅之南,有山名蓟,千里之长。山之东,有峰曰苍,生混沌,多泉水。
这是在人间界流传的传说里,有关于苍山的描写,多是寥寥数语而已。
然而,清歌听了他的话,却意外地沉默了下去。莫弃也不催促,只在一旁等着,好半晌后才听到她道:“苍山,还是不去的好。”
莫弃眯了眯眼,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却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
虽然心里面已经猜到了一些,但他还是配合地问了一句:“为何?”
为何?
清歌垂着眼,好像是很认真地想了想,才道:“因为凤墟说的没有错。”
神君凤墟说:天帝的大公主伴斩魔剑而生,绝情寡性,是天生没有情根。
他还说:没有情根,生而无情,注定寡绝,是注定了不会动心的!
可如今她却承认,这只凤凰鸟所说的,是没有错的。
她抬眼侧头,望着神色有些苍白的他,说得清晰明白:“我是没有情根的,亲情,友情,爱情,此生都是注定无缘,千万年都是如此。世人都说我为天帝手中的一柄剑,其实也并没有什么错!”
六界九道的芸芸众生多多少少都知道,天界的大公主性子寡淡,与天帝天后不亲,与同僚也关系寥寥,除了天帝是不是交付的那些任务,这世间仿佛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入了她的眼,让她挂怀于心的。
七情六欲,仿佛都是与她无关的。
而这一些皆是因为她,没有情根?
莫弃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脸色也隐隐有些不好看,原本带着笑意的黑亮眼眸,此刻黑沉沉一片,深沉得完全望不到情绪。
“所以,你是想说,你会与我相约百年,会回应许诺与我,是因为迷心咒的缘故?”
太上迷心咒,并不致死,却迷心迷情。
“呵”他望着曲桥尽头的水榭,发出了一声冷笑。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清歌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迷心咒迷心迷情,虽然不知道在旁的人身上会如何,但与我而言,它弥补了没有情根的缺陷!”
没有情根,她不会动心动情。然而迷心咒迷心迷情,意外地弥补了这个缺陷,让她动心动情,最终许下了相伴百年的承诺。
“我不知道,一旦我身上的太上迷心咒被破除,我是否会改变心意。”她最后道,一向平静的脸上难得空茫,“也许,我答应过你的种种,都会无法再作数!”
诚然,若是因为迷心咒迷心迷情,她才乱了心思,那么用混沌之泉开出的纯净之花破解了迷心咒,那个因为没有情根而清心寡欲的斩魔神将,是否就会回来,之前种种,也就都是虚妄。
莫弃的脸上,隐隐起了犹豫动摇之色。
清歌就顺势道:“所以,苍山就不去了吧——我在这里陪着你,可好?”
太上迷心咒不致死,与其千方百计去苍山冒险,还不如就这样。
至少此刻,彼此还在身边,还能相守。
第204章 “清歌”()
莫弃良久地沉默了下去。
从沉龙之渊相遇以来,他们一起历经种种,无论是平日里的相处,还是生死之间的抉择,他对于清歌所作出的决定,从来都没有过二话。
然而此刻,即使是清歌,也分辨不出他是默许了,还是只是太过犹豫纠结,以致于一时失了判断。
只是她却知道,终究,他是会妥协的。
苍山太过危险,即使是拿到了纯净之花,她体内的迷心咒破除之后,也许她就会变成从前那样,无心无情。所以,还不如现在这样——反正,她已经压制住了体内的迷心咒,再用上百年的岁月去慢慢炼化,百年之后,正好回返天界。
所以,不去苍山,是最好不过的抉择了。
人心终归都是自私的,他又是那样聪明的人,自然清楚这其中的种种,也知道什么样的抉择,才是最妥当的。
所以,她才格外的笃定。然而,莫弃却在沉默之中,慢慢地松开了彼此交握着的手。
——良久的沉默之后,他并没有说出预料之中的赞同之语,反而抿了抿唇,唇角勾起弧度露出了笑意,只是这样的笑意却没有蔓延到黑沉的眼眸深处,反而隐隐有讥诮冷沉的神色一闪而逝。
“苍山,你既然不愿去,那就不去罢。”他缓缓开口,果然没有提出反对,只语气淡淡的有几分意兴阑珊的味道,“而后是要留在这里,还是去别的地方,都随你高兴。”
虽然早知他会点头,但他那格外怪异的语气,却还是让清歌微微皱了眉。
“你并不高兴?”想了一想,她还是觉得疑惑,所以最后还是问出了口,“为什么?”
明明这是最妥当的选择,还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呢?
“不,我高兴得很。”他脸上带着笑,乍然一眼还真有几分高兴的模样,“苍山险峻,清歌的情况一日不如一日,所以我不愿她随我冒险,才将她留在了酆都。”
他负手立在水边,目光望着水里那些漂荡的花灯,没有半分的偏转,嘴角的笑意慢慢变成了讥诮的冷笑:“依照清歌的情况,开物大约真的会拦着她到苍山来,可最后,却是我悄悄地走了——不是开物拦着,而是我不愿她来!”
他慢慢地说着,语气甚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随意,然而这样的话语,就好像清歌不是站在他面前,而是依然远在酆都城一般——这样的疏离淡漠,宛如与不相干的人随口说起几句而已。
清歌看着他,脸色微变,目光里的神色也一分分冷了下去——果然,人心都是自私的呢,才不过是认清了迷心咒迷心迷情,就骤然变了态度,呵
“所以,我高兴的很——清歌留在酆都,是我所愿。”
他转过脸来望着她,却仿佛没有看到她眼里骤起的阴沉,吐出了最后一句话——只是,虽然嘴里说着“高兴的很”,那幽幽沉沉的眼底里却殊无喜意,冷沉的目光之中,仿佛还带了几分锐利和睥睨。
他与清歌相处,平日里总是温和的,会厚着脸皮耍些无赖,也会耐着性子逗乐,他喜欢站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