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一会盼团圆-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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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小伙子往身后看去，一个年纪与晓叔相仿的男人端着酒杯正朝他们这边致意，那是一个很亮眼的男人，高大的身材，深邃的眉眼。男人走过来举杯对秦晓说：“生日快乐。”
四人中的其他三人欲走，被孔昱拖住：“我得呆在这。”
三人只好硬着头皮杵在那儿。
“你……回来了？”
“回来了，接到邀请函的时候我挺开心的。真的，秦晓，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朋友……”秦晓现在脑子有点乱，一时半会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昔日的恋人，分开十几年再相见，猝不及防，他丧失了一个成年人的思考能力。
“你好，我是秦晓的妻子余千千。”
“秦太太，你好，我是秦晓的老同学贾离。”
余千千似乎是被秦太太这个称呼取悦了，咧开嘴一笑：“今日招待不周，吃好喝好。怎么没看到贾先生带伴过来？”
“他还有工作，不方便和我一起过来。”
“那我们先去别的地方，等下再聊。”
至始至终秦晓没在说一句话，任余千千拉着去别的地方敬酒，扯出来的笑意显得越来越僵硬。
看到这样的二舅，孔昱止不住的心疼。一时冲动冲到贾离面前：“你好，我是孔昱。秦晓是我舅舅，我知道你是谁，既然选择了离开，为什么还要出现。”
贾离刚开始很惊讶，不过很快说道：“我已经放下了，这么多年，希望彼此都能过好以后的人生。我以为是你舅舅的邀请，再见还是朋友。”
孔昱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再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头一脸的阴冷。
梁团不解地问：“到底怎么回事？那个人跟你舅舅有什么过节吗？”
孔昱不做声，只是闷头喝酒。
古亘和游江春更不便说什么，两人一杯一杯陪着他喝。
梁团喝着喝着一阵尿意，想去厕所，脑子不是很清醒。转来转去找不到地方，终于找到一个包厢里有卫生间。
解开裤子，一阵舒爽。只听外面“跨擦”一声关门响，有人进包厢。
他正准备开门出去，突然听到是晓叔的声音。颤抖着快哭的声音。梁团惊讶捂住自己的嘴，默念：我不是故意的，是你们堵着不让我出去的。
“这么些年，你离开后音讯全无，既然音讯全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晓，是你选择了余千千，选择了对家里妥协。我尊重你的选择。”
“我当时没有办法，我们什么都没有不是吗？”
贾离叹气：“你是我的初恋，秦晓。希望回想起来那段时光是美好的。”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秦晓的声音开始变大。
卫生间里的梁团更是惊得眼睛睁地溜圆：晓叔是同性恋！往常只在网上看到过，身边真实存在还是第一次，这感觉，他无法形容。
“晓，我现在很幸福，安迪和我准备结婚了，在芬兰。你好好对余千千，再见我们亦是朋友。”
晓叔在哭！梁团听见秦晓压抑的哭声，一个三十六岁的男人的眼泪，他还从未见过！
“我还是离开的好，被你太太看见怕是要误会。”
“你走吧，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晓……”
“你走……”
贾离无可奈何地笑，每次都是秦晓让他走，这个男人他爱过，但或许以后真的再不会相见了吧。他推开门最后看一眼，秦晓依然那么让人心动，但是在他周围时间仿佛已经苍老。
贾离最后说了一句：“祝你幸福。”
秦晓像是僵住了，一动不动，良久露出一个讽刺地笑：“幸福，呵呵，这辈子还在期待什么呢……”
慢慢移动到门口，带上面具，这辈子兴许就是这样吧，身上的哀伤浓得化不开。
梁团悄悄地从卫生间出来，没想到自己窥见了晓叔的秘密，要不要跟孔昱说，他很苦恼。
“对不起……”脑袋里想事的梁团撞到了一个人。
“你怎么也在这？”
梁团抬头一看：“你怎么也在这？”
季期见他晕晕乎乎的样子：“你喝醉啦？”
“没有，只是有点头晕。”
“正好我这里拿了药，要不要吃一点？”
“哦……好。”
“我来送个甜品也能遇见你们俩，看来咱们确实有缘分。”
“甜品是你送的？难怪味道有些熟悉。你们俩？你还遇见谁了？”
“单亚，你高中同学。”
“他？他怎么也在这？”
“我一到酒店就遇到他了，来这里参加生日宴，正好他头晕，我给他拿点药。走吧，他还在等着呢。”
梁团心里闪过不情愿，不过还是懵懵懂懂地跟着过去了。
坐在宴会厅休息区的单亚，满心期待地等着季期回来。他代表家里来参加宴会，本来不情不愿，没想到一来就遇见季期正好在这里送甜品，天赐良机，知道了他在一家叫等待的甜品店打工。不知道是宴会上太闷还是见到季期太激动，他感觉有点头晕，季期发现后马上去给他拿药。单亚心里暖暖的，甚至带点甜蜜地坐在这里等着季期。
远远看到季期回来，身边却跟着一个人，是他高中以前的同桌梁团。他怎么也在这？单亚本能地不喜欢梁团，读书的时候两人就没什么接触，尤其那次自己发病离他最近的就是梁团，但是他吓得坐在地上动都动不了，不仅是梁团，其他同班同学他也不怎么想看见。
“拿了点药，你先吃吧。”
“谢谢。”
“你们两个就不用介绍吧，没想到都来参加这个宴会。”
“嗨，好久不见。”梁团只觉尴尬。
“好久不见。”单亚也笑得僵硬。
一时之间，三人无话，气氛无比地诡异。
梁团甚至有一刹那想起了单亚那次发病全身抽搐的样子，突然他有些无力，仿佛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不行，他得离开。
“梁团，你去宇宙上厕所啦？我们到处找你。”
游江春的声音打破了梁团的臆想，整个人清醒过来。万分感激他的兄弟们，如电视剧般来得这么及时。
“你在这干什么？”孔昱问道。
“遇见熟人了，介绍一下，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在龙虎山救过我的季期，这位是我高中同学单亚，这几位是我玩得好的铁哥们。”
众人互相见过，游江春似乎对季期很感兴趣，打量着他说：“同学谢谢你救了我们团总，听团总说起你那敬仰之情如滔滔黄河之水绵绵不绝呀。”
“是吗？”季期好奇地看向梁团。
“你别听他瞎说，他竟会胡扯。”
“天地良心，大家可以作证，我说的可是大实话，是谁说的那是你的救命恩人来着？”
游江春的打趣让梁团两颊有开始发烧的迹象，欢声笑语的众人，都没发现眼神越来越阴暗的单亚越握越紧的拳头。
第12章 种子（）
游江春是人来疯的性格，对刚见面的季期说：“我们准备去别的地方续摊，要不要一起？”
季期摇摇头：“我这还有工作，你们玩得开心。”
“那可真遗憾，你呢，单同学，感不感兴趣，热辣美女，琳琅美食任君挑选，保证你不虚此行。”游江春对着单亚笑意盈盈。
“不了，谢谢。”
游江春耸耸肩：“好吧，看来我的魅力对于同性毫无吸引力。”
梁团想和季期再呆一会，便说：“你们别听他说，就是去酒吧喝喝酒聚一聚，你……你们要不要来。”
虽说意思是两个人，但梁团的眼光明显是对着季期。季期看着梁团湿润的栗子眼，一出口险些就答应了。
“今天走不开，我有工作。”季期稳住自己，暗地里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梁团的眼神失去抵抗力。
“谢谢你们的邀请，我还有事。”对于单亚来说，他巴不得这群人快点离开，假惺惺的作态，让人生厌，尤其是他的高中同桌，睁着无辜大眼看着季期的样子，无端的厌恶。表面上单亚笑得人畜无害，软绵绵的带着病态。
“好啦好啦，人家都有事，我们走吧。”游江春搂过梁团，对两人摆摆手，一行人出了大厅。
从休息区的玻璃窗正好可以看见他们拿车，红色的本田，白色的奥迪，四个意气风发的帅小伙，要是小姑娘看了准得来个妙目俏盼，或和羞走，或窃窃私语哪个更帅。
一红一白两辆车扬长而去，在众多酒店前坪停着的豪车里，它们并不显眼，但重在开车的人青春无敌。
“有钱人家的富二代命就是好。”单亚转头对季期说。
“他们……还不能算是。”
“总之不是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能比的吧。”
季期听了，笑笑，不再言语。想到自己来工作骑的是店里送货的小摩托，觉得无话可说。
“看你好些了，我先去工作。”季期没做停留，准备收尾的事。
“诶，季期，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去吗？”
“今天恐怕不方便，我要送货回店里。”
“明天正好周末，我可以去你们店里看看吗？”
“嗯，欢迎。”
单亚得到回复，笑得嘴角弯弯，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心想：真的很喜欢跟这个人呆在一起啊。
喧闹的欢呼声，五光十色忽明忽暗的灯光。DJ台上穿着比基尼的美女DJ打出令人兴奋的音乐，舞台中央穿着背心热裤的钢管舞女郎扭腰甩臀，姣好的身材让人血脉喷张。
游江春如鱼得水，像只花蝴蝶拈花惹草，环肥燕瘦，清纯妩媚知性妖艳火辣莺莺燕燕的能撩的都不放过。
孔昱一杯一杯地灌着假洋酒，跟喝水似的。古亘看不下去了：“虽说假酒不会醉，但伤脑子，你少喝点。”
孔昱不答，只是没再灌假酒，而是喝起了啤酒。
角落里的梁团端着一杯果汁愣神，偶尔会瞟一眼默默喝酒的孔昱。
满场乱飞的游江春终于跑回桌子，中场休息，见其他三人都恹恹的，问：“这是怎么了？多么激动人心的夜晚，哥几个看着一点也不兴奋呀。”
古亘：“这俩从来之后就这样，我也不清楚。”
“团总，哪有来酒吧喝果汁的？”
梁团终于赏了游江春一个眼神：“保持清醒，怎能夜夜笙歌。”
“嘿，您这是在英平玩得挺嗨呀，还夜夜笙歌。怎么着也得陪兄弟喝一杯吧。”
“行，就一杯，不能再多了，我要保持清醒。”
喝完这一杯，三人同时看向灌酒的孔昱，孔狐狸明显心情很差，游江春也有眼力见的没有去闹他。
梁团看着孔昱那模样，很是苦恼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诉孔昱关于他二舅的事情，还是说孔昱本来就知道些什么。
可这本来就不是自己该搀和进去的事，不过晓叔对孔昱那么好，对他们几个也很好，而且听晓叔的声音他很痛苦。要不要把自己听到的事情告诉孔昱？梁团很苦恼。
“嗡嗡嗡”口袋里手机震动。
“喂，什么事？”
“梁兄，你快点回宿舍，内部消息，今天指导员查寝。”
“我知道了，谢了，费兄。”
“甭客气，自家兄弟应该的，你知道季兄在哪吗，我联系不上他。”
“我……大概知道吧。”
“如此甚好，你快捎上他，别让他的奖学金泡汤啦。”
“好，我先挂了。”梁团挂完电话对坐着的三人说：“今天查寝，我先回宿舍。”
“团总，不跟我们住酒店，太可惜了。”游江春一脸的惋惜。
“先走了，查到夜不归宿很惨。”最后欲言又止想对孔昱说点什么，终究没有开口。
一路加速开到季期打工的店，正巧他准备打烊。
郭哥看见梁团出来打招呼：“梁同学不错呀，阔气，改天带郭哥出去兜兜风。”
“乐意之至，郭哥。”他朝店里喊：“季期，快点跟我走，费祥通报紧急情况，导员查寝呢！”
季期听到这句话，解下围裙跑出来：“郭哥，情况特殊，我得回寝室。”
“什么导员让你们这么害怕？”
“嗨，大一新生的痛！郭哥你不了解。”
“行行行！快走吧。”
郭良驹看着白色奥迪疾驰而去，自己慢慢踱进甜品店收拾打烊，多么浪漫的情景，不是吗？似曾相识的剧情，如同自己经历过的青春，只是那个人……
他沉思一会，默不作声地在店里站了一阵，静待自己心绪平静，这几年都是如此，稍微心泛涟漪，就强迫自己淡定下来，总有忘记的一天，他坚信。
坐在副驾驶，季期对梁团说：“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