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魄记-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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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利用阿朗,其实是为了接近本王;本王将你驱逐,你却仍旧能抓住本王的心理。芷雪公子如此神机,接近本王,又是为了什么?”
“呵呵呵呵,安北将军您总是爱问芷雪为什么接近将军,但是说出来您又不相信。芷雪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的话半真半假,本王还真不得不谨慎行事。”
“芷雪的目的只有一个,和您的目的一样。”
“那么,请芷雪公子帮本王得到南章国——整个——”
“当然。”
洛长平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昔日的辉煌,有的只是对过往的追悔,只是战争中的满目疮痍。
“字字锥心——字字锥心呀”
“那就去死吧。死在战场上,没有任何人知道,你将会是一个英雄。”那个声音又在洛长平的脑海中响起。
此刻,洛长平没有说话,只是脑海中出现了林洵的模样。
那是一个这样干爽洁净的秋天。
“洛长平,你就是叛党的余孽!”
“对,你就是余孽,不要跟我们一起玩儿!”
虽然自幼养在王府,但是却饱受那些高贵皇子的排挤,连那些皇子的武功陪练也可以随意瞧不起他、侮辱他。
“我不是——”
“你就是,若不是皇上仁慈,将你捡回来养在皇子府,恐怕你都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说不定在乱葬岗呢,和那群叛党一样”
“说不定拿去喂了野狗也说不定呢。”
那群孩童,不知是不是从自己的长辈们口中学了这些歹毒的话语,一句句地戳痛着洛长平的稚嫩的心。毕竟,七八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就自己说的出那样的话来。
“我的父亲是个大将军——你们不要胡说!”
“大将军?造反的大将军?哈哈哈哈。”
“他没有造反!”
“你家满门都被抄了,还不是造反?就留下你一个余孽在这儿,真是晦气!”
洛长平忍无可忍,撸起袖子来一拳打在那孩子的脸颊上,那男孩应声倒地,却再也没有起来。
“啊——不好了!洛长平杀人了!叛贼之子杀人了!”
小小的洛长平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那个男孩,心中开始慌乱了。本来已经别说是叛贼之子,是余孽。如今又在皇子府中闹事,只是击中了脸颊,怎么会死呢?万一死了,岂不是成了杀人犯?那么余孽和造反的罪名岂不是要坐实了?
洛长平心中一万个害怕。
“不要担心,他没有死。”
“诶?”
身后有一个男孩的声音,仿佛是救世主一般。洛长平转头一看,是和自己一样穿着陪练服的男孩,也是同自己一般的年纪。
“我说,他没有死。只是晕过去了。你真厉害。”
“厉害?可是,我可能会死。”
“为什么?”
“因为我犯了错。”
“决定你生死的,可不是他们那些狂妄的话语,这是皇子府,一切人的生死都掌握在皇子的手上。”
“但是我还没有见过皇子,我们不认识,他们一定会说都是我的错,到时候皇子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噗嗤——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你真傻!”
“你也只是来嘲笑我的”
“诶诶诶,不是的。我是想对你说,皇子才没有那么糊涂,他什么都知道,因为他看见了。”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皇子”
“你猜。”
洛长平看着眼前这个男孩,生得干净白嫩,举止神情中自有一般人所不能及,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莫非——”洛长平张大了嘴巴。
“正是正是。”男孩得意地点着头。
“属下洛长平参见三皇子殿下。”
“别呀,好不容易有个朋友,别又是这样那样整天大大小小什么事情都要行礼的。”
“我”
“放心,我什么都知道。而且看你还挺厉害的。今后就留在我身边陪我练武吧。其他的都可以撤了。以后不会有人再敢欺负你的。”
“谢谢。”小洛长平的眼中竟然嗜着泪水。
“在那儿——就是他!”此事那群陪练已经找了侍卫和总管来了。
“不好,他们回来了。我得赶紧回去换衣服!”
小温桓说罢便跑,洛长平呆呆地站着不知所措。
“走啦,跟我一起!”小温桓又回来拉着洛长平跑了起来。
身后的人紧追着:
“杀人凶手!别跑!”
最后追到了皇子府中的熟字阁,众人停下了脚步。
“他们竟然如此大胆,敢闯进熟字阁,他们死定了!”
众人停在阁外,不敢入内。
“三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
管事悄悄地走着,身后的侍卫自然也小心翼翼地跟着。
“三皇子殿下——方才有两个选练闯了进来,属下进来抓住他们,如果叨扰还请原谅。”
管事的声音依旧十分轻盈。
侍卫开始布帘桌下地搜索,但是都没有,不一会儿从内阁中传来声响。
“是内阁,大人——”
“他们这回可真是死定了,就算是皇上来了也救不了他们了。那儿可是存放湖仪娘娘画像的地方——”
管事带着人正来到他们所谓的内阁门外,正准备敲门,但是门开了——
吱嘎——
“你们在吵什么?扰我清闲?”
“啊——三皇子殿下原来在呀,属下失职,两个选练跑进了这熟字阁,侍卫们正在查找。”
“我允许你们进来了吗?”
“没有,但是三皇子殿下的安危最为重要。”
“是吗?可是我可没看见什么人跑进来,要说陪练,倒是有一个天赋极高的,被我带进来说话了。诺——”
洛长平从温桓身后出来。
“你说的,是他吗?”
管事的只是浅浅看了一眼,然后低头行礼:
“不是。奴才们打搅三皇子殿下,罪该万死,请殿下恕罪。”
“真要你们万死,恐怕父皇还不回同意。你们出去吧。”
“谢三皇子殿下。”
管事连同侍卫无言低腰退了出来,众陪练童子正在外边等候。
“管事大人,如何,可抓到人了?”
“你们到底犯了什么事,竟然要打扰三皇子殿下?快回去,选练还在进行!”
“怎么?管事莫不是没有抓着,竟然反说我们犯了事?那个受伤的可是当今大理寺卿的儿子,如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的,如今受了伤怎么也得交人出来!”
“是啊,交人出来。不能放过那个下贱胚子,把他抓出来!”
管事看眼前的这些选练的公子们,大多都是朴元城中的权贵公子,可是身后那位明显受到三皇子殿下的庇护,这可不好办。
管事正两难之际,身后的熟字阁出来一个华冠金服的少年,神情淡定自若,神态中透着无比的坚定和高傲。
“是谁在我的熟字阁闹事?”
“三皇子殿下!”
众人俯首称拜。唯独一人傲立其中,神态乖戾。
“哟,这不是那个湖族娘娘生的皇子吗?你的熟字阁里藏了杀人犯,我们要把他抓出来。”
“杀人犯?谁?杀了谁?”
“那个因为谋逆被满门抄斩的将军的余孽,洛长平。推撞了大理寺卿的儿子,现在还昏迷着呢。”
“可是是你们先对他不敬,难道反击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他是罪臣之子,是余孽,本就不该出现在三皇子府上。”
“这里是我的皇子府,还用不着你来指指点点!”
“是吗?你是在同情他没有了父母吗?你们是同病相怜不成?”
“大胆——”
正争吵着,突然门外来报,说是温灵太子驾到。
众人都慌了,但是未来得及调整姿态,已经有温厚的笑声传来。
“哈哈哈哈,桓弟!怎么你府上竟然如此热闹?我路过此地,被这热闹的氛围引进来了。”
“参见太子殿下!”
众人下跪参拜。
来者是一位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华华贵气掩不住内里的清逸脱俗,眉眼间生来带着笑意。
“皇兄!”
“怎么回事?这还是在选陪练吗?何管事,你解释一下。”
管事战战兢兢前来,跪在温灵太子面前。
“启禀太子殿下,方才是在选陪练的,不过突然几个选练争执了起来,其中一个推到了另外一个,被推者现在昏迷不醒,推人者根据他们所见是逃进了三皇子殿下的熟字阁。奴才带着几个侍卫进去搜人,然后三皇子殿下出来”
这位姓何的管事将事情的始终说了一遍,但是说道最近的却无言。
“如何?你尽管说。”
何管事犹豫之间,方才那个不拜见温桓的男孩又抬起头来。
“何管事说这事,恐怕是要得罪人的,不过我不怕,我来说好了!”
“嗯,你说。”温灵温柔地看着男孩,静静地听他说着:
“三皇子殿下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十分庇护那个洛长平,但是如果不交人出来,大理寺亲恐怕就难解释了。”
“嗯,这位少公子想必就是新上任的丞相府上的公子吧?”
“回太子殿下,正是。”那个顶嘴的公子得意地笑着,因为太子殿下认识并记住了他。
“总之就是这么一件事,不如交给我来办理,可不要闹得太大,扰了父皇的心绪对谁都没有好处。”
众人应允,且看温灵太子殿下如何处理此事。
一边是代表了宫中权贵的少公子们,而另一边,是温灵太子之母也就是皇后的最大后宫争宠的威胁——湖仪娘娘之子,温灵的弟弟,温桓。
无路如何选,温灵太子为了巩固自己在朝廷中的地位,一定不会得罪当朝的重臣,另一边,是母后的敌人,而且湖仪娘娘已经死了,剩下一个无足轻重的皇子。这其中轻重,自然十分明了。
“我不知这其中是否还有什么隐情,但是有人受伤了,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温灵太子看着温桓,然后视线有意转移到了洛长平身上。拿到目光是没有冷意的。
“不过你们也夸大了事实,大理寺卿的公子缺少锻炼,却被叫来选武术陪练,这恐怕是不合适的。方才那位公子,没有对三皇子行礼,又是如何?”
“我——”
那男孩想说的是:洛长平他爹是叛党,我爹亲自抄了他家府门,而那个温桓更是一个湖族的杂种,如今那个狐媚子死了,恐怕还与皇后有说不清的干系呢,凭什么要向他行礼
但是一旁有大一些的公子拉住了那个乖戾公子的衣角,示意不要再说,祸从口出。
果然大家都没有多说,在温灵太子的劝说下退散了,今日的武术陪练便没有再选。
“多谢皇兄解围。”
“还真是辛苦你了。怎么,这就是你挑中的武术陪练了是吗?”
“嗯。他叫洛长平。”
“看骨相,确实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皇兄还会看这些?”
“皇兄我胡说的,毕竟我可不是块练武的好材料。”
这是洛长平对温灵太子和三皇子温桓的最初印象,他们都是那么地亲和温柔,从来不会想到最后的手足相残。
洛长平长叹一口气,似乎将这一辈子的气力都叹了出来,只剩下一点点回忆的残余。
第111章 长平殇(二)()
安北赫看着洛长平在尸体上静坐着,以为他已经死了。可是洛长平不久之后,又开始慢慢站了起来。
“他竟然还能站起来,在我给他下过蛊之后”芷雪凝眉看着洛长平,虽然距离很远,但是能看清围绕在他身旁的不屈服的魄力。
“那又怎样?强弩之末。你知道,本王为什么同意你去做这些事情吗?”
“您相信芷雪,就是对您自己对整个敖北青源最大的支持。”
“看来芷雪公子还不够了解本王。本王相信的人很少,公子真的以为你是其中之一吗?”
芷雪看见安北赫的眼神中那种傲视一切的气势更加强烈了。
“如果将军愿意,那就是芷雪的荣幸,反之亦可以理解。”
“洛长平以为自己从来不会被轻易看清楚,但是这就是他与林洵的区别。他的想法,太直接了。而敖北青源已经不是十多年前的敖北青源了。”
前路漫漫,望不到尽头。
洛长平躺在尸山之上,最后一面旗帜紧握在手中。
还能坚持多久呢
“原来你就是那个洛长平。”
“是,太子殿下。”
“嗯,令尊的事情,我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