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魄记-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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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皇上恕罪。可惜臣妾是不是男儿,不能为陛下上阵杀敌。只是既然敖北让陛下如此烦恼,何不给他们些颜色看看。”
容妃看似天真无意的话,却正戳中皇帝所思所想。
“像爱妃说的那般容易,朕就不会这么为难了。”
“十五年前那一战,敖北输给了南章,这一回他又想来犯,难不成我们倒怕了?”
容妃殿中一种奇特的熏香,皇帝闻后头疼和忧心缓解不少。
皇帝被这香气熏得舒服,那些复杂的思绪渐渐简单起来。脑海中反复出现同一个声音:
“难道我们怕他们不成?”
皇帝目光迷蒙,凝视着面前这位柔情的妃子,眉眼间尽是当年心上人的女子温柔。
“是啊,爱妃说的是,难不成我们还怕他们不成!”
容妃嘴角最是一撇纯良又带着些许魅惑的笑。
程月宫。
元真回到宫中,将信放在烛光下,然后呆看着。
凡是元阳和麒麟二人给元真的东西,只要他俩在一块儿,有一份就会有两份。书信亦是如此。
不过这回从政要官道送回来的书信,按照南章的法度规矩,麒麟是没有增加信件的资格的。
但是烛光下信封开始浮现墨迹,越发明显――
元真大惊――那是麒麟的笔书!
麒麟的字迹与元阳的不同。元阳书写极其讲究工法体格,麒麟书写却显得随性些,不时流露出率真可爱。
“哇!”元真惊讶地叫了一声。
“公主!怎么了?”
“没,没事,你们退下吧!”
“是。”
信上亦提及元阳受伤一事,元真看出了麒麟的愧疚和自责,不免感到些许抱歉。
麒麟不比元阳和元真年长多少,可一旦有危险的事情,走在最前面的一定是麒麟;元阳和元真固然将其作为挚友,但是麒麟却一直执着君臣之礼,从未有所逾越。
想着想着,元真越发想念他们得紧。
“啊——你们不在的日子好难熬呀!”
不觉间元真感到有些乏了,趴在信上双眼渐渐迷蒙起来。
不一会儿,元真恍惚间听见有人在笑。
那笑声得意且嚣张。
元真揉了揉眼睛,想看清笑的那人,竟有七八分像容妃。
那人笑着走过来,将一条白绫掷于地上,而此时明皇后竟跪在地上,拾起了白绫,向着元真看了过来,朦朦胧胧的,元真看不真切,但好像也在笑着。
元真拼命地喊“母后”,可是喉咙根本发不出半点声响,只能听见那女人诡异的笑声、看见明皇后绝望的身影越来越远。
元真惊醒,发现自己已经泪湿了衣衫,宫女们正在身旁呼唤着元真。
元真什么也不顾地跑向懿臻宫。
“母后!”
懿臻宫中像往常那样安静着,元真没有听见明皇后的回答。
元真到处寻着,把懿臻宫寻了一遍,也听不见宫中人说话,眼泪止不住的流。
此时明皇后匆匆从殿外赶进来,忙抱住元真。
“元真你怎么了?”
元真抱住明皇后只是哭。
“母后只是去勤政殿给你父王送了些点心,突然说你到懿臻宫来哭了,你是哪儿不舒服吗?”
元真只是摇头。
明皇后便问一旁从程月宫跟来的宫女:
“公主到底怎么了?”
宫女惊恐跪下:
“娘娘,公主在桌上趴着睡突然就哭了起来,一开始奴婢怎么也叫不醒,醒了以后就这样了娘娘饶命。”
“好了,这不是你们的错。回去拿一件披风过来,今天公主在本宫这儿歇息。”
“是。”
明皇后料想元真定是又做了什么噩梦,只是一边安抚,一边道:
“没事儿元真,母后一直都在,别怕。”
皇帝听了元真的事,连忙来看元真。此时元真已经睡在了懿臻宫。
“皇上元真在这儿,有臣妾就够了。您早些歇息吧。”
皇帝再回到容华宫。
容妃正在宫中大发脾气:
“你们这群废物!”语气凶狠恶毒,面目可憎。
宫人们惧怕万分,四处躲窜。
容妃暗恨低语:“明皇后——这个老女人,自己不行竟然让元真来这一出,坏本宫好事!”
此时寝宫之内,帐帘之后,一双带着邪魅笑意的眼睛正在看向容妃。
第19章 钟灵公子()
都说璇璜岛是块风光宝地,若不是因为江湖势力的割据,璇璜岛恐怕也早被挤得满满当当的。
而边境城与璇璜岛的气候最为相似,四季的转换衔接都十分温和。
这城中的天气,像是每日都拿捏好的,处处都令人舒畅。
林晔林昭休息一夜,精神恢复过来。司武更是一大早便将“边境城五日游玩拟稿”给画了出来。
“这五天我都规划好了,边境城虽然不大,好玩的地方却不少。”
画上路径清晰,简单的一条线下来,却遍及整个边境城。
“怎样,这些可都是来边境城必须去的地方。”
晔昭二兄弟喜欢此地,自然欢喜。
“不过,由南向北,由东环绕七八个地方,为何这北面丛岭一带却没有安排?”
林晔指着图上北岭一带。
“北岭这一片区域虽然风光极好,但是因为钟虞夫人府邸所在,几座山岭都被保护起来了。百姓们不去那儿做买卖、亦不在林中捕猎砍树来谋利,以此表示对钟夫人的尊重。”
林晔林昭点头。
三人看着地图,此时塔下栈的大堂中已多是吃早点的客人。
“你们刻苦,刚起来就看着什么呢?快下来用早点先!”
三奶奶在堂中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热腾腾的馒头和稀饭。
“好嘞,三奶奶!”
“你们下来的正好,刚端出来的,我亲手揉的面做的馒头!”
“果然好香,与其他的不同!”
“诶哟,嘴真甜,什么要紧的事儿吃饱再说,我去看看后堂的火。”
“三奶奶慢点儿。”
三人看着老人走开,又拿出地图来。
“人少的地方说不定藏着什么好玩的东西,我们不去捕猎砍树,就当路过看风景,应当不算是打扰。”林昭拿起桌上的馒头啃了一口,“嗯——果然好吃。”
“倒也不是不行,只是那上边儿没什么人往来的,冷清的很。”
“昭儿既然想去,我们便当去看看自然风光,总在人群中也不一定有意思的。”
“那好吧,待会吃完,我们先去几条重要的街市看看,那儿都是璇璜岛各大宗派在此地的据点,多以客栈的形式扎着,还有少数青楼和赌场。”
“嗯嗯——去璇璜岛之前,先去了解一下各家的排场。”林昭嘴里塞满了馒头。
“正是此意。”
“司武想的周到,边境城变化不大,其实我也还记得许多地方,司武不必一直相陪的。”
“无妨,我的任务就是陪同你们至璇璜岛。况且跟晔大哥和小昭一起,我也是很开心的。”
“司武,好兄弟!”林昭只顾吃着。
“昭儿,先吃完再说话,看你像是从没吃过馒头似的。”
“哥,你自己尝尝,这馒头真好吃!”
“那当然,这可是三奶奶亲自下厨做的。”
三人吃着有说有笑。
清流潺潺,鸟鸣空幽。
山中有溪流,林中有麋鹿;
湛蓝晴空,万里无云;
夏终秋始,四季温暖。
北岭山上,鹿林深处,阳光照进林中。此时,一名青衣公子在一棵大树之下斜倚着,手执医书,一旁放着载满草药的竹背篓。
前面溪旁饮水的麋鹿见了他并不躲藏,反而凑近来。青衣公子伸手轻抚麋鹿的鼻梁,似乎这是一种他们之间打招呼的方式。
而此时,钟虞正在飞泉阁中醒来,一杯玫瑰茶散发着馥郁的香气。
“珊儿?”
秦珊上前,轻声说道:
“公子知道夫人昨夜睡得不好,今日一大早取了清晨山泉和日出玫瑰煮了这香茶,叫珊儿提醒夫人起来后喝茶。”
秦珊将茶端给钟虞,钟虞接过轻嗅温茶然后一口饮掉,又看了一眼秦珊。秦珊机灵会意过来,说道:
“公子此刻进了林中,说是去寻几味安神养颜的草药。”
钟虞放下茶杯。
“这孩子,自小就爱这些医药之术,不知道那位师父近日可有来过没有”
“公子心地善良,专心研究医药之理是为了能救人性命呢。”
“他这么多年一直在我身边,自幼见过了那些战争中受苦受难的人们,或许那位师父说的对,这样能让灵儿除我之外,更有寄托。”
“公子喜欢清静的山林是好事呢。”
“至少这山林中没有权势争夺,能够让他不受人心所拖累。只是他终有一天,是要离开这里的”秦珊给钟虞披上外衣,钟虞看了一眼窗外,道:“珊儿,去拉响银铃。”
“是。”
秦珊来到清泉阁外,一个精致的银铃挂在屋檐,那银铃后牵动的是往鹿林各处的银铃。银铃响起,便是钟虞在唤公子回来之意。
铃铛响起,惊起一片鸟儿飞腾。
“呦呦,母亲醒了,我该回去了。”
不一会儿青衣公子果然上了飞泉阁。
“母亲安好。”
“多谢灵儿的日出茶。”
“每当有外人来,母亲总是要受些叨饶,以后若不是必须要母亲亲自出面的事情,可以交给灵儿去办。”
钟灵,钟虞唯一的儿子。气质出落干净清爽,满目善意与清澈,毕竟除了药理,他不曾受过世事的烦扰。
“灵儿,母亲想问你一个问题。”
“母亲请说。”
“对于你来说,什么东西是最重要的?”
“在儿子心目中,没有什么比母亲更重要。”
“我曾经告诉你,除了亲人,世界上没有什么更有价值的东西。但是母亲看着你,越发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
“母亲为什么这么说?”
“灵儿你还有自己的生活,不以母亲为基础地去过自己的人生。”
“母亲并没有错,灵儿亦有自己的想法。母亲并没有束缚灵儿。”
钟虞看着儿子,无端生出几分无奈。
“你出生在战乱中,见过国乱带给人们的痛苦。你在我治理边境城中长大,你懂了江湖与朝廷的凶险复杂。但我好像将你的人生锁在了我的身边,母亲是不是很自私?”
钟灵没有回答,而是将刚采的草药拿出来交给秦珊:
“珊儿,用我之前教你的方法,每晚煎好,提醒母亲喝下。”
然后向钟虞跪下:
“您并没有将灵儿锁住,不必对儿子抱有愧疚。今日起,儿子搬入鹿林的药庐去住。”
“灵儿”
秦珊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便是钟虞母子二人的日常。
秦伯吩咐下人将钟灵的东西一应搬入药庐。
钟虞这些年来养成这样的决断性格,在对待母子关系上甚至也有些不近人情。
为了保护钟灵,钟虞来到边境城,守在这儿二十多年。终于让他得以平安长大。世人不知道钟灵是谁,他一直在这儿——默默出生,默默成长,或许还会默默死去。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
秦珊和秦伯送钟灵来到药庐。
“公子,如有吩咐,只需拉响药庐中的银铃,我们便会尽快过来。”
“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劳烦秦伯照顾好母亲了。”
“公子,夫人或许只是一时的”
“我都明白。虽然我没见过父亲,但我像父亲,母亲见到我总会想起不愉快的往事。但是秦伯一直跟随母亲,知道她并不是那样冷血无情的人。”
“公子明白就好,老奴跟了夫人这么多年,她只是不太喜欢将这些情感流露出来罢了。”
“秦伯,你们放心回去吧。”
“如若公子离开药庐,还请留下书信告知行踪才好。每日送饭来的家奴会将消息带回钟府的。”
“明白了。”
秦伯秦珊离开。
“阿爹,你说我要怎么样才能找到像公子这样好的人呀?”
“公子就在这,那还需要去找?”
“我说认真的,要是公子可以娶”
“诶诶,住嘴,别想了不可能的啊!”
“阿爹!你怎么能这么打击我呀!”
“你又不是不知道夫人,你还想不想待在夫人身边了?”
“开玩笑的嘛,只不过夫人的确太决绝了,对公子也是冷冷淡淡的。”
“小孩子懂什么?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能有公子这样的儿子,也就只有咱们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