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符途-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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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长老闻言一愣,赐宝?
他还反应不及时,胡宁长老已经相当惊愕,半晌之后,她忽然大笑,笑声清越如泉,把所有弟子都吓了一跳!
这样的笑容,弟子们从未见过,大家见状,眼睛个个瞪得比铜铃还大,十足就像见了鬼一般!
“好!很好!”胡宁长老道了两声好,长吸一气,眉眼之中笑意未消,她漆黑的瞳仁忽闪,突然说:“八卦两仪阵所需灵符二百多道,本座刚才瞧得很清楚,你只用了二十四道灵符,你老实说,那二十四道……灵符,可都是你所炼?”
唯恐太惊世骇俗,那上品二字,胡宁长老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但仅如此,众弟子就已经疯狂了!
什么?!
大家目瞪口呆!
二十四道灵符,可都是你所炼?
可都是你所炼?
是你所炼?
……
观云台上,众人哗然!那霍然爆出的惊异之声,令整个观云台如陷入了沸水之中,滚滚不绝!这意味着什么?
立世千年的阜霞门,千百年都在依赖万符阁而存的阜霞门,自今日起,有符炼师了?!
远处,花如锦目眦欲裂!
三年前入阜霞门,她再遇苏谷仪时,那时的苏谷仪仙根已毁,难成大器。她没有同情,只有解气。
她仙根六品,已是门中最受众注目的女子,梧桐镇仙人庙的一切,都将会是过眼云烟,当时的她,是这么想的。
而现在,儿时的那种妒忌,却如毒丹一样,在她心中悄然滋生,渗透,她嫉妒,妒得的整个人都要发抖!
弟子中,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状态,此时此刻,更没有人会去关注,所有人的视线,都在青铜大门那处,苏谷仪的身上。
胡宁长老说这话时,面上颇为镇定,可是没人发现,她一双素净的手,已经牢牢交握在一起,眼神亮如星辰。
苏谷仪与胡宁长老对视一眼,垂下眼睑,她祭出灵符时,在场的弟子都看见了,胡宁长老这么问,这是不打算遮掩了?
那么,她又有什么可掩饰的。
她抬头,语气平静地惊人,沉沉道:“正是。”
所有的猜测,都不及她这声肯定来得震荡人心,她的话就像是平地惊雷,炸得仙门所有的弟子都外焦里嫩。
在青铜大门内侧,傅传书颀长的身躯,随风而立,他一动都不动,修长的手扶着冰冷的青铜门框,一双星眸顿时绽出无限光彩。
白怜怔怔的,一张冷冰冰的脸都不禁动容,她喃喃低语:“师父这样一个冷淡的人,都会为一个普通弟子出头,原来,这个原因……”
她声音极轻,像风一样,谁都听不见。
就在刚才,护山大阵升起,仙门之中无论是弟子还是仙仆,全部都大喜过望,接二连三地跑了出来。
张子茗与梓鹃都不例外,两人一直居住在仙林苑,自从护山符阵被毁,他们就被迫在尘云殿,与好些记名弟子一起待了六个夜晚。
这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想到自己卧的席位,被那些记名弟子碰过,她气得都要七窍生烟!偏隔壁间就是白仙长所在,她有怒都不敢发。
刚才仙门金光不绝,雷鸣声再也听不见时,她别提有多欣喜了!以后终于可以不用再去尘云殿避灵了!
她奔致白怜身侧,喜悦的神色收也收不住,语气却不敢逾矩,颔首低眉道:“仙长,方才我与梓鹃看到金光贯空,是不是长老归山重设护山大阵了?今晚我们可以回仙林苑了吗?”
白怜被她一问,蓦然回神,刚才的心绪转瞬即逝,神情依旧冷淡,点了点头,一句话也不说,目光却落在山门的方向。
张子茗心里正奇怪,却忽然听到一旁有人在议论,隐约之中,还听到了“苏”这个字眼,她一惊,无端想到了一个人来。
与此同时,青铜大门之外,有三人慢慢走入门内,三人之中,她第一眼就看到了跟胡宁长老身侧的苏谷仪。
她眉宇蹙起。
这时,一个仙仆看到她的表情,连忙凑过来对她道:“张姐姐,我听说你与苏仙长关系不好,我同你说,以后,你千万莫要再去招惹人家,听说一个姓陈的仙长,因把苏仙长杀了万符阁长老之徒的事情捅出去,不但被废了修为,还赶出仙门去了!”
姓陈的仙长?
张子茗倏然瞠目,万符阁长老的事情她当然知道,护山符阵正是因此而毁,即便如此,长老不但不加罪责,还惩处了陈仙长?
她苏谷仪到底有什么能耐!
第71章 071震慑之力()
四周哄闹不休,张子茗一张俏脸颜色变幻,越想越觉得心惊不已,忍不住道:“她只是普通弟子,惹得山门不安的又不是陈仙长,凭什么只罚陈仙长?”
因为心中有嫌恶,她说话时,声音都不禁提高了些许。
旁边的仙仆忙摆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压嗓子小心翼翼道:“张姐姐你有所不知!她现在已经不是普通的正式弟子了,这话以后可万万说不得!”
张子茗眉毛拧了起来:“烦死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能直接说出来,你就是说了又怎么样,她还能平白无故的把咱们也赶出仙门?”也不想想她张子茗是谁的仙仆,谁敢轻易动她?
她身边的仙仆吓得脸都白了。
耳边传来一阵唏声,张子茗猛地转身,就看到好些弟子都眼神怪异地望着她,就连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王章义,都撇着嘴,面露嘲讽。
她大怒,刚想开骂,可是那些人的脸,马上就转过去不再看她,而是望向了突然腾空飞起的一叶灵舟,每个人都仰着头,面上都带着异色,表情十分复杂。
张子茗只看到有一个人的身影在眼前一晃,于是条件反射地瞧去,下一刻,两眼一瞪,眼角都快裂开了。
那是胡宁长老的灵舟!
但是,灵舟上除了长老,却多了一个人,那人既不是胡宁长老的弟子白怜,也不是程长老,而是她口中那“只是很普通”的弟子。
苏谷仪!
她眼睁睁地瞧着灵舟上青光潋滟,然后,胡宁长面向弟子,嘴巴一开一合,她恍恍惚惚地也没听清说了什么,就看见两道飞舟就飘然飞起,移向了尘云殿。
张子茗不敢置信。
很普通的正式弟子,胡长老会邀她上灵舟?
张子茗只觉得天地都开始倒转了,她突然有些心悸,莫名其妙地意识到,有些事情,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阜霞门上灵云冉冉而动,比起观云台上的凌乱,这里仍然是一片云山雾绕,宁静而带着深沉。
远处,长生碑高高伫立,灵云在碑底绵绕,扑腾着再退开,如此反复不休,长生碑通体玄黑,看上去依旧神秘。
苏谷仪下了灵舟,只任意看了一眼峰上的景物,就随着胡宁长老和程长老走进了尘云殿。
她一步跨入殿门,两位长老已在殿中静立,两人都没有说话,但苏谷仪留意到他们一瞬然的眼神交汇,想必正通过传音术在商量着什么。
殿内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响起了程长老低沉的声音。
“有一件事,老夫要与你明说。”程长老的话来得很突然。
苏谷仪下意识道:“长老请说。”
胡宁长老眉头一蹙:“师兄,自古福祸相依,这孩子天资奇特,更有符道天缘,你本意虽好,可断她仙机终有一失,于其自身未必就……”
“师妹不必多说,”程长老脸上也有挣扎之意,却还是咬牙打断,他沉声对苏谷仪道:“你名字在长生碑之列,此行共道会,本该让你去,而我阜霞门千年以来,只有你有符道天资,为仙门,老夫也不容你有事。”
程长老的意思,就是想要阻止她参与共道会了。这也好理解,毕竟共道会,万符阁的人也会去。
但,四大仙门齐聚苍山虚无,一旦入了炼境,修为必增,苏谷仪修炼不易,需要的灵石数量庞大,要是得去,也许很快就能突破。
十年一次的机会,她真的愿意就此舍弃?
她猛地想起胡宁长老给她的涤尘砚,此物就在苍山虚无中所得,要是这样,是不是苍山虚无之中,会有青丹砂?
想到涤尘砚中只剩下六分之二的青丹砂,苏谷仪双拳握紧。
她真的不能舍。
她后退一步,坚定道:“弟子想去,望长老成全!”
程长老闻言,面色一沉,整个人气势大涨,属于筑基后期道者的威压如石千斤,在殿内狠狠荡开。
苏谷仪面色骤白,双腿一弯砰然跪地,炼气三层的她,根本难以抵挡程长老刻意的压制,身上的沉重,让她极为不适,似有一股大力,将她肺腑不断挤压,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她冷汗直冒,不知哪来的狠劲,豁然咬牙挺直了腰杆,哪怕逼着她跪下,她也毫不掩饰心中不服。
见此,程长老双目一闪,为她的表现而感到诧异。
这时候,胡宁长无奈老开口:“师兄,天缘一事无论如何都该让她自己获得,你莫要忘了那个仙殿,洪叶真人三百年前也去过一次,而今除了洪叶真人,还有谁也有入内可能?”
说到那仙殿,程长老忽然一怔,像是泄了气一样,可怖的威势,顷刻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苏谷仪身上一轻,滞涩的真气,又重新在经脉中流动。
仙殿?洪叶真人也去过?
这话语中饱含讯息,苏谷仪心思一下子转开了,心念活络的同时,她胸腔里像团了火,一下子变得滚烫起来。
胡宁长老叹了一气,道:“师兄的考虑,原也该是我的考虑,只是我既已助她入符道,她又与仙门相生相依,旁人未必能帮得上她。”
程长老颓然而叹,侧过头去,再也不加阻拦。
苏谷仪舒了一口浊气,神色一正,道:“长老心系弟子安危,弟子岂会不知,长老放心,弟子自负盈亏,一定不会再让仙门受难,如无把握,想尽办法也努力全身而退。”
她态度认真,程长老一张脸上也看不出喜怒,好半天,只道:“既如此,剩下来这两个月,你便闭关,无论如何,你只需记得肩负仙门存亡之责,凡事不可鲁莽。”
苏谷仪起身一拜:“弟子谨记。”
程长老目色稍缓,终是摆摆手让她回去。
尘云殿外鸟鸣山幽,苏谷仪刚离开不到半刻钟,山门之外,就有一道剑虹疾驰而来,守山弟子受命将护山大阵一开,就见睿真长老仙风道骨,长须飘飘而入。
不久前,他收到飞鹤传书,得知仙门有难,就刻不容缓回山。
可当他踏到山前,蓦然发现门外灵云厚重,他将真气运于目,隐约可见山门上空,荡有鎏金之光,比之以往厉害数倍,令他震惊不已!
第72章 072将行闭关()
睿真长老身为阜霞门首座,如何看不出来眼前的护山大阵,乃护山符阵之最——八卦两仪阵,玉罗山四大仙势之中,设此大阵的,只有北方万符阁而已。
他面露惊疑,快速穿过山门,人如青风,很快就不见踪迹。
护山大阵再次合拢,山门外,一切都恢复如初。
苏谷仪一路驾着飞鹤,回到住处的途中,遇上了不少同门弟子,他们远远看见她,眼神时不时就往她身上扫去,这种充满探究又复杂的目光,她不是感觉不到。
但是,她并不在意,眼睛长在别人身上,谁能阻止?
她不由一笑,泰然自若地回到了住处。院外墙角下,一个灰色的人影,正在来回走动,边踱步,一边还时不时往四处张望。
她定睛一瞧,那人正是王章义。
与此同时,王章义大概是听到了动静,一抬头,就看到苏谷仪立在院外,他神色一喜,忽要抬脚冲过去,却下意识马上顿了顿,随后有些别扭地,才慢慢走向她。
她暗叹,仙根有无,一直都是王章义心中的疙瘩,他自小向往修道,却此生无缘。
一开始,她还能与他轻松地做朋友,只是现在,两人之间差距越来越大,愿他们还能一如当初。
“小苏你……回来啦?”王章义搔搔头,有些不自在:“长老们没有为难你吧?”
苏谷仪神色一暖,笑说:“自然没有,长老们都是什么人物,怎么会为难我一个小小弟子,只是你,最近在灶房,李管事与其他仙仆,有没有对你发难?”
王章义脸上被寒风刮得微红,有些皲裂的痕迹。
他看看苏谷仪,见她面色红润白皙,身上只是穿着薄厚适中的碧衫,一点也不显得臃肿,似是因此,又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眼里多了一丝情绪。
不过很快,他就扯开嘴“嗨”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