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过一场,你还要怎样-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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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可以!!
“抱歉,我……”
“温医生,我对你很失望。”
男人肃漠的嗓音轻飘飘传来,温柔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蓦地轻轻笑了,更像是在哭。
不愧是穆寒时,临走,还不忘在她心上补一刀。
又狠!又准!…
穆寒时陪了夏清源一会,一本正经地做安抚工作。
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是攥着他的手不放,哭了笑笑了又哭,喃喃着,“真好,你果然还是在乎我的,不然你不会那样生气……”
穆寒时抿唇不语,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望向她的眼神波澜不惊。
他很清楚,自己其实不是因为她才会发火,至少不会发那么大的火。
此时此刻,夏清源只是南希医院里一位普通的病患而已。
而且,穆寒时骨子里性格偏冷,鲜少会生怒,也不是第一次碰到给手下人收拾烂摊子的糟心事了。
那么,是为什么?
男人眯起眼睛,拼命回想,到最后,脑子里冒出的唯一一个清晰点的念头竟然是如果换做其他上级医生撞上这事,温柔很可能会被扫地出门!
但他却毫不犹豫选择了包庇……
是该生气。
所以到头来,自己确实是为了某个特定的人才情绪失控了。
但可笑不可笑,那个人怎么能是温柔呢?
穆寒时啊穆寒时,你是不是忘了她曾经做过什么?
017 到底值的哪门子班?()
男人伸出手,用力抹了把脸,却没有将紧皱的眉头抹平。
回去的路上,穆寒时遇到了交班的小徐。
“穆医生,你那个颅内血肿的患者醒了,她说她想见见她的孩子……”
穆寒时愣了半秒,想到昨晚那场手术,心脏微沉,“还活着?”
小徐点头,“可不是,半小时前心脏停搏,又让温医生抢救回来了!真是惊险!”
“你说什么?温医生去过抢救室?”
小徐被穆寒时突然散发出的寒气吓得头皮发麻,不自觉往后退,“呃……对,我呼的她啊。”
男人俊脸铁青,挑起的眉裹着一层冷霜,他抿紧唇,连气息都是冰的,迈开大长腿转身走掉了。
剩下小徐拍着胸口云里雾里,自己这是说错什么了?…
上午十点,门诊部已经人满为患,穆寒时就站在门外,板着脸看着里头忙得不可开交的温柔。
温柔面色如常,仿佛没有受到一点打击,但穆寒时真想问问她,既然之前不是无故脱岗,为什么瞒着不说?为什么要跟他认错?
她当时是在抢救,救一个比夏清源危急百倍的病人。
尽管丢下就诊中的病人的确有错,但自己绝不会对这样的医生失望!
可是一整天下来,穆寒时愣是没找到机会和她说上话。
温柔没空,不见得他就会闲着,上午会诊,下午手术,忙得脚不沾地。
原本想着,晚上总该见得到,他们到底是夫妻,一家人。
但是,温柔当晚没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上班时间他们各忙各的,下班后,穆寒时却再没见过温柔。
明明她不在他眼前晃是好事,可怎么就那么焦躁呢?
心脏上像是有千百只爪子在挠一样。
每次问管家,管家总是回答“太太说,晚上值班。”
穆寒时冷冷笑了:值班?一连值那么多天?哪家医院会这么没人性?
男人自然不信,驱车回医院,他倒要看看她到底值的哪门子班!
护士长正在查岗,看到穆寒时,大感稀奇,“怎么了这是?”
穆寒时开口就问:“有见到温医生吗?”
护士长点点头,不知想到什么,神色凝重地叹了口气,“你跟我来。”
穆寒时将手插进口袋里,余光瞄到墙上挂钟,两点四十二分。
男人墨色的眼眸闪了闪,他是睡不着才来这里的,压根没注意过时间。
怪不得,刚才护士长惊得下巴都快砸地上去了。
他很反常,他自己知道,但暂时没空去理会。
温柔和那个新生儿呆在一起,人站保育箱旁边,似曾相识的场景。
只是她越发憔悴了,瘦得跟纸片一样,不知道是灯光惨白,还是她的脸色更惨白。
穆寒时皱眉,声音沉下来,“她这样多久了?”
“唉,从那晚做完插管手术以后吧。温医生只要一有空,就过来这边守着,他们住院医有多累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却整晚整晚的不休息,真怕她随时会体力不支倒下去。”
护士长忧心忡忡地摇头道,“对病人投入太多感情,不是好事呀……”
018 对不起啊,没能救你……()
穆寒时伸手拧住眉心的肉,视线却没动,他问:“白医生在吗?”
“休息室睡着呢。”
穆寒时二话不说上楼找人,作为导师,白念生该尽点责任。
手术是他要求温柔做的,但现在看起来她却病得不轻,心病,他必须出面好好开导。
然而被吵醒的白念生依旧闭着眼睛,朝穆寒时优雅地竖起中指,“这里是医院,不是托儿所。她还没断奶是不是?”
有过指望他的念头是自己脑子进水。
穆寒时凝思片刻,果断地换上隔离衣,推开新生儿重症监护室的门。
套着鞋套的脚迈步很轻,但并非没有声音,温柔可以听得很清楚,如果她好奇是谁来了,只要稍稍侧过头就能看到。
然而她没动,纤纤身影像是被灌注了水泥一般,冰冷、僵硬,一动不动。
他在她身后站定,轻唤,“温医生。”
温柔不理,她的眸光是死的。
穆寒时一口寒气闷在心口,忍住要把人拖出去的冲动,“温柔,你说话!”
可回应他的是冰冷的机械声响,滴答滴答,带着一股子绝望。
良久,温柔才开口,声音七零八落,“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又?
穆寒时发现自己的眉头松不开了夏清源那件事,这么久了,她还没过去那道坎?
只知道自我质疑,自我折磨,自我较劲,却不懂得自我保护。
和病人保持距离,这应当是医生的本能,白念生也正是想教会温柔这一点,却高估了她的承受力。
有些事是无法一蹴而就的。
穆寒时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或者说,鞭策。
他挠挠眉梢,有些刻板地开口,“温柔,南希是一家教学医院,让经验不足的医师磨练医术无可厚非。你的技术,很可能下一次就能挽救一个早产儿的生命,这样的操作并没有错。”
然而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温柔却充耳未闻一般地,自顾自开了口,“这孩子,没有呼吸了……大约,五分钟前……”
她将食指伸进保育箱里,抚摸着孩子绵软的小手,眼中含泪,一闪一闪的,“好了不起啊……他只有550克,身高还不到30厘米,但是这孩子,努力了三天呢……”
鼻头发酸,酸得她快要窒息了,泪水下落的速度那么快,几乎捕捉不到。
温柔反手抹了把脸,唇抖着,却是在笑,“他一定是坚信着,会有人来救他的,对吧?”
穆寒时别过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对不起啊……没能救你……”温柔的手撑在保育箱上,一点一点往下滑,直到跪在地上,她整个人的力气像是抽空了,脑袋埋在膝窝里,崩溃地大哭,“我太没用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温柔哭得撕心裂肺,穆寒时看着,心脏莫明抽了一下,不算疼,却无法忽视。
他慢慢走过去,有力的手臂提起温柔软若无骨的身子,小心地、轻轻地抱进怀里。
“没事了,乖,没事了……”
019 压脉带()
“哭出来就会好的,你没错,你没有做错,你尽了最大的努力了……”男人嗓音低沉动人,掌心顺着温柔的脊背,“对,哭吧,发泄完就没事了……”
温柔闭上眼睛,反身狠狠拥紧他,泣不成声。
两人一直抱着没分开。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到最后温柔可能是累了,抽抽搭搭地吸着气,睫毛上还缀着晶莹的泪珠。
想睡,但布满泪痕的小脸这会正实打实贴着穆寒时的胸口,他身上暖得像是火炉一样,那股热气蒸得她脑神经快要断开,温柔此刻竟是无比清醒。
他的手现在还搁在她的腰上呢!!
而且是错觉么,在她哭得最大声的时候,他好像还在自己额头上吻了一下?
温柔甩甩脑袋,冷静了片刻才出声,“那个……是不是……”
话没说完,人已经被穆寒时甩开,男人退了两步,倨傲又略带嫌弃地扯了扯起皱的衣襟,一脸鬼上身的表情。
温柔傻眼这人……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她求他抱了?!
但,无语归无语,那份尴尬却是消弭不了,穆寒时怎样她不清楚,但温柔能感觉到自己的脸正热热地在烧,估计比煮熟的虾子还红。
她却偏要佯装镇定,问他:“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明早有台难度很高的手术,需要提前练一下手。”穆寒时眼皮都没掀一下,清冷淡漠的侧脸尤为迷人,“护士长看不下去你的情况,报告给我知道,我去找白念生可他没想管你,我就勉为其难替他解决了。”
谎言最高明的境界,在于九句真一句假,穆寒时显然深谙此道。
温柔听完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她似乎麻烦到太多人了。
下一秒,穆寒时却忽然伸手朝她探去,温柔一个闪身躲开了,“干嘛呀?”
“别动。”大掌不由分说往她红得反常的脸上按,温润的指尖在温柔的额头停留片刻,男人盯着她,有些严肃地说,“你在发烧。”
“啊?我才没……阿嚏!”
温柔浑身狠狠一震,一个喷嚏打得惊天动地。
穆寒时赶紧拉着她离开重症监护室,帮她量了体温,38度2。
温柔在穆寒时可以杀人的眼神下吞掉退烧药,冷不防又听到他说,要输液。
她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睡一觉就好了!”
穆寒时呵呵冷笑,“吊针,或者屁股针?自己选。”
对屁股针抗拒到骨子里,温柔苦着脸选了前者,但忍不住嘟囔,“大晚上的干嘛还麻烦护士……”
“谁说要护士。”
穆寒时麻利地将黄色的橡皮管子扣在温柔手腕上,扎紧,忽然挑眉问,“这叫什么知道么?”
温柔一脸看白痴的表情对着他,脱口道,“压脉带啊!”
男人似是很满意这个答案,边点头边牵起唇角,隐晦地笑了。
温柔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一看他这个反应,脑子旋踵间炸开一声巨大轰鸣,后知后觉地胀红了脸。
他刚刚,是在和自己开黄腔吗?
020 你都没经验的吗?()
因为不敢相信,温柔震惊地瞪大了双眼,穆寒时则抓住那一瞬,飞速将针头刺进她手背!
“诶哟!疼啊!!”温柔惨叫,尾音抖啊抖,竟有几分逼人的娇艳,又软又嗔,“你干嘛突然插进来?!”
这质问又掷地有声又理直气壮,俩成年人闻言却皆是一愣。
但温柔没时间尴尬,她实在是疼得不行,生理泪水都开始在眼眶打转了,“嘶,我、我都流血了……”
她抬高手腕控诉,小猫仔一样呜呜叫唤,要哭不哭的模样,“你太粗暴了!都没经验的嘛?!”
穆寒时有些无辜地看着她,顿时动也不敢动。
他使惯了手术刀,对这一块的确是生疏了,但她说出的话,怎么就那么……让人想入非非呢?
温柔闭上眼,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是在帮自己输液啊啊啊啊!
男人瞳孔中印出的温柔的脸,那叫一个五光十色!
可你以为这就是高。潮了?
下一秒,穆寒时舔舔薄唇,试探性地接了句,“那我拔出去?重来?”
处女座做事就是要尽善尽美!
温柔顿时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直折腾到三点半,穆寒时才总算能躺下休息。
温柔很早就睡过去了,输液结束后是被男人抱上床的。
她睡得那样沉,就连穆寒时最后赖着没走,硬要和她挤一张小床,中途也没有觉得不舒服醒来过。
穆寒时安稳入睡之前觉得自己肯定被传染上发烧,脑袋烧坏了,否则,为什么在家里怎么也睡不着,到这里来就行?
明明家里床更软,空间更大,环境更舒适啊!
真要命………
第二天,温柔是趴着爬下床的,因为她浑身酸疼到连腰都直不起。
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