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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了愿王妃有点忙-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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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祠堂后,便将荷包取下来摆到香案上,便拣了个蒲团坐着,取出绣绷来绣字。

    仔细地想过之后,惠袅袅才决定绣一个“宁”字,不过五画,再难看,也应当是能认出来的了。

    绣面上的“宁”字已经绣出了细细的骨架,再用不同的针法小心仔细地绣出立体感来,便可以完工了。

    惠袅袅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想法可行。

    芸姑绣的锦鲤荷包,哪里有她亲手绣的姓氏荷包来得有诚意?他断然不会拒绝。

    不知不觉中,唇边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发自内心的欢喜。

    刚扎下几针,便听得厉厉疑惑的声音,“千秋,你绣几条爬虫做什么?”

    惠袅袅的笑意凝在脸上,嘴角直抽,“爬虫?!”

    厉厉极为认真地点头,而后又道:“你不会就拿绣着几条爬虫的荷包去给那大笨蛋吧?”

    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会荷包上的“爬虫”,不厚道地笑出声来,“好好好!真好!就拿爬虫荷包给他,谁叫他欺负天下最可爱的厉厉了?哼!”

    “”确定不是厉厉用噩梦欺负了宁泽?!

    “我来看看,你绣了几条爬虫。噫,这两条爬虫还有小尾巴呀!”

    “”

    “有尾巴的是公的还是母的啊?”

    “”雄的!啊呸呸呸!他这说的都是什么鬼?!

    “那两个小小的,是爬虫结的茧吗?”

    “”厉厉,快抬头来看我凝视你的目光。

第六十八章() 
惠袅袅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怔了一下,不过;还是记得自己绣的到底是什么,“当真一点都看不出来这是个‘宁’字?!‘宁王府’的‘宁’,‘宁泽’的‘宁’!”

    厉厉疑惑地眨了眨眼;一双桃花眼里写满了“你骗人的吧?”

    惠袅袅觉得喉咙里梗了一口血,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厉厉再次看向绣面,“如果是‘宁’字;它的心哪去了?”

    惠袅袅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她绣的是现代的简体“宁”;而宁王府马车上挂着的标牌上刻着的是古体的“宁”——“宁”。

    “心得入皿安放才得宁。千秋,如果你和那大笨蛋说这是‘宁’字的话;他一定会这么说的!”

    惠袅袅:“!!!”

    这么复杂的字;她才不要绣呢!

    厉厉不确定地问道:“千秋,你绣的;当真不是爬虫而是字?!”

    惠袅袅见他神色认真,不似要嘲讽她的意思,便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心呢?”

    惠袅袅磨牙,“被我吃了。”

    厉厉怔了一下,哈哈大笑,“这个解释好!我接受了。哈哈哈哈哈哈!”

    惠袅袅翻了个大白眼;“就没有什么又能代表宁泽;笔画又少的字吗?”

    “泽”字的古体字是“泽”;笔画也不少。

    等她绣完;都猴年马月了,还不如等芸姑手好来得快

    “笨啦,绣他的字啊,之舟,这么简单的两个字,笔画这么少。不过”他微微顿了一下,“千秋,那两个字你也会绣得像爬虫吗?”

    惠袅袅扯开唇角,微笑着站起身来,朝香案走去,将荷包移了个位置,让那蒲团所在的位置不在荷包的三尺之内。

    再坐回蒲团上,便听到厉厉可怜巴巴的声音:“千秋我看不到你了让我离你近一点就近一点点”

    惠袅袅只送了他一个白眼,便用心地重新绣了起来。

    比起复杂的“宁”和“泽”,她自然是选择“之舟”两字的,荷包一面一个字,总共合起来不过九画,抢救一下应当还是有机会在这两天绣好的。

    厉厉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他如个孩子一般抱膝坐在香案上,双掌托着下巴和腮,任由着香火循着鼻孔进入,一双眼角上扬的桃花眼里含着笑意,如破冰时的一汪春水,荡着无尽温柔。

    千年的时光,让他忘记了许多东西,甚至连举止都回归了幼时未经世事那般。却意外地发现,这般与惠袅袅相处是极为有趣的,她会瞪他,又会极为无奈地应下他提出的要求。即便到后来恢复了记忆,知道自己是何种性情,却还是喜欢用最初最本真的模样与之相处。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能放心地假装自己是一个天真的孩子,轻松而自在。

    他知道她对他的纵容,也知道她想知道什么。可有些事情,他不想告诉她,不想影响他们之间这种如孩童般的相处模式,似乎还有一些别的缘故,他说不清道不明

    “爬虫就爬虫吧”他的咕哝声被白色的粗烛里突然响起的“噗噗”的爆破声给盖了去,一点波澜也没有激起来。

    至于宁泽那个大笨蛋哼哼!敢打扰可爱无敌的厉厉与袅袅相处的时间,本厉厉和你杠上了!

    *

    宁王府里,宁姚仔细地给宁泽换药,一脸心疼,“哥哥,那马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把惠袅袅拉开就好了,干嘛还非得去阻了它?天下又不是咱们宁家的天下,他姓楚的都站在一旁看戏,还要装英雄”

    其实,她们早就下楼了,因为楚元勋在,她拉着慕荷躲到了门后,直到宁泽与惠袅袅站得极近,慕荷才趁着她分神的时候走了出来是以,他们之前所说的话,她都听到了。心中为她哥哥不值。

    宁泽垂眸看着手上的伤口,没有接话,唇边挂着浅浅的笑意,在宁姚不满地反复叫了几声“哥哥”之后,才回过神来,“何事?”

    宁姚睁大了眼睛委屈地控诉着,“你都没听阿姚说话!!!”

    宁泽突然间有点羡慕宁姚在他的保护下,可以这般随意随性地说出自己心里想说的话,不似他,有顾虑和迟疑,这一天想说的话,总是因为各种原因而没有说出口

    “阿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他浅浅淡淡地笑着,抬手想去揉宁姚的头,伸到一半,看到手上才被包好的粗重纱带,摇了摇头,收了回来。

    不论包多少次,宁姚包扎出来都是一样粗笨两只手已经成了粽子。

    宁姚傲娇地偏头“哼”了一声,表示抗议,在他的目光下坚持了一不过一瞬,便妥协了,将问题重新问了一遍。

    宁泽笑了笑,“情急之下,哪里会想这些?不过觉得自己应该能做到罢了。阿姚放心,为兄做事情自有分寸,这条性命爱惜得很,要留着护你们周全。”

    回想自己原本也不是如今这样的性子,是何时开始小心谨慎,笑里藏刀,步步为营的呢?

    片刻之后,他眼中的笑意淡了去,是他父王的妾室对他的母亲和妹妹下手之后开始的

    他的母亲性子率直泼辣,万事不惧,却对旁人暗地里的手段缺乏防备之心

    他笑着让那人认了罪,伏了法,顺带将下人肃清了一遍,在他父王回来之前让一切尘埃落定,笑着对他的父王说了事情的经过,因为那妾室,连带着对他父王都不信任了。若不是他的父王纳了那房妾室,如何会给妻女带来那样的劫难?

    若没有母亲和妹妹,后来的这十几年,他的生活会是何等的昏暗孤独和无趣?

    他交友无数,真正信任的,却只有母亲和妹妹。却不曾想到,会对那只小野猫生出信任之心,哪怕她有秘密瞒着自己。如今看来,傅然也是个能信任的,还和他的妹妹年纪相仿

    想到他打算圈养起来的小野猫,眼中重新又浮现出笑意。那荷包里的厉厉,似乎对他意见很大,竟让他做了一夜的噩梦。不过,那梦里的感觉如此真实,醒来后,看到惠袅袅如此看重,竟不再觉得那般不快,好似她看重的便是他自己一般。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由着厉厉待在惠袅袅那里,不为别的,杠上了,哪有直接认输的道理?

    与人斗,那是逼不得已,一招不慎,便会累及自己与家人的性命,疲累得很,倒是与自己斗那才是真的有趣,其乐无穷

    唇边的笑意深了起来,越发地像一只在打着坏主意的狐狸。

    宁姚歪着脸托着腮,看着她哥哥笑得那么古怪,似乎又要出神了,不由得打趣道:“哥哥,我们慕姐姐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

    宁泽看了她一眼,“不早了,快些回去休息吧。”

    宁姚一面被他推着往外走,一面不甘心地回头问道:“哥哥,惠袅袅有没有很感动?有没有坚定地要和你站一边?你有没有告诉她你找慕姐姐是为了给她去掉那香露味?”

    连着三个问题,让宁泽怔了怔,竟当真去想了这答案。感动?约莫有吧。可他要的,不是感动。至于后面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没有。

    宁姚刚好看到他怔神的模样,惊呼出来,“哥哥!她不会误会你和慕姐姐了吧?完了完了,以她那种闷葫芦性子,误会了也不会说”

    宁泽听得心烦,把她重重地往门外一推,“回房去休息!”

    而后,一双桃花眼眯了眯,屋外低沉压抑,一点风声也无,却独有一处海棠枝条晃动。宁王府里莫不是又该肃清了?

    面上浮现笑意,一双桃花眼中的温度却如这大雪来临前的温度一般寒凉。

    宁梅直到跑回屋子才停下来,背靠着门喘着粗气。还好自己跑得快,要不然被宁泽发现了,她的好日子就没了

    想到端王殿下许给她的好日子,她痴痴地笑了起来。只要将东西找到,她的未来,都不用再担心没有好日子了。

    随后,又发起愁来宁泽到底把东西藏在哪里啊?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让她怎么拿去换自己的好日子?

    要不然,寻个时间,去宁姚嘴里套套消息?

    后半夜悄悄地下起雪来,雪寂无声,倒是让黑夜显得亮堂了些许。

    雪,映亮了天,展露出了低压的云层卷舒的争夺,比拼着谁占领的地方最广,又争蹿着向高空涌去。

    待到未化的初雪被第二场雪沉沉地压着连气也喘不过来的时候,云层之间争斗终于转入了暗处。

    少量落单的雪花在空中旋转着,舞动着,飞跃着,寻找着最终的归处。

    辰时刚过,魏赫心不甘情不愿地在左相府外下了马车,一脸苦色。

第六十九章() 
魏赫本来就不是个讲规矩的;也不想娶那什么惠萧萧,在他看来;惠袅袅虽看起来比惠萧萧瘦弱些,可他就喜欢那样的

    怎奈他不娶惠萧萧,他就得去大牢里蹲着;他家老爹都不肯救他,这才不得不答应。

    却没想到还要他亲自上门来,心里边那个憋屈;哪里能有好脸色?!

    听得一个媒婆都敢教训他来了;立时瞪圆了眼;凶道:“一个臭婆子,也来管我小侯爷笑不笑的事?一边去!办好你的差事;错了丁点半点;小心你的脑袋!”

    媒婆虽说是三教九流的行业,可谁都想讨个吉利;对她笑脸相迎,鲜少有对她这般无礼的,立时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腹诽道:“能要人脑袋的,那是皇帝!”不过这样的话,她不敢直接说出来,否则;她都没告官的机会;就真要被承恩侯府处置得没了命。

    好在她是个敬职敬业的媒婆;心中不快;悄悄地给承恩侯府记了个仇,脸上还是挂着僵硬的笑,招呼着提礼的人进去了。

    虽说纳彩并非下聘,只是提亲罢了,一点上门礼也还是要准备的。

    魏赫懒洋洋地走在后边,一只狗腿子小心翼翼来问询:“小侯爷,这是侯爷的命令,咱们是不是得高兴一点?”见魏赫瞪向他,心里发怵,但想到自己的小命,还是梗着脖子道,“若是让侯爷知道了,咱们哥儿几个小命都保不住了,求小侯爷看在咱们哥儿几个跟了您这许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救救小的们”

    魏赫抬起脚就对着狗腿子踢了过去,看着他倒到了一旁,才道:“要不是你们办事不利,本小侯爷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麻烦?!”

    冷哼了几声,到底还是快步跟了过去,他没打算管狗腿子们的死活,可他要管他自己的死活啊。

    狗腿子们感激涕零:小侯爷真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么在乎他们的死活还要假装不在乎。

    魏赫:“???”

    *

    惠逸是直接从外室那里去上朝的,天还未亮便让心腹回府取了朝服。

    苏氏知道后在院子里呆坐了很久。

    惠萧萧似浑然感觉不到苏氏心中的悲伤一般,揉着眼睛对苏氏道:“娘,等爹回来,会不会罚我啊?万一要罚我,你一定得护着我!真希望他能晚点回来,要不然,他就待在那外室那里,不要回来算了!”

    苏氏猛地偏头,狠狠地瞪着惠萧萧,“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她费尽心思地要将惠逸的心留在她这里,稳固她们母女在惠府的地位,不曾想,竟然有个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竟指望着惠逸不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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