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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了愿王妃有点忙-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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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春兰回来的时候,将偷听到了苏氏母女之间的谈话内容也带了回来。

    惠袅袅想到先前苏氏来时,远远躲在树后的身影,便知这受女儿撺掇的苏氏心中极有可能已经动了这院中财物的主意,便将芸姑和春兰聚到一处交待了几句。

    一天下来,耽搁了不少时间,这锦鲤是绣不出来了。绣绷里的锦鲤还未成形,那一针松一针紧的绣工也着实见不了人,等到绣好,不知猴年马月去了,索性就着现有的模样,绣起了歪歪扭扭的笔画来。

    可即便这样,只是绣字的荷包也不是她一时半会能绣完的。思量了一下,厉厉并不受荷包拘束,不回来也许是他自己不愿意回来

    是以,这一夜,她依旧没有去找厉厉,绣着荷包的时候,心里还隐隐有些失落。

    厉厉却在宁王府愤怒地瞪着宁泽。

    他不过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在宁泽这里也就罢了,还被符咒困住,不能离开荷包三尺之地

    这符咒,他再熟悉不过,出自净元老和尚之手。

    他咬牙切齿地骂着净元老和尚,又庆幸这符咒不是出现在百年后的净元之手,他多花些时间,多耗损些,还是能解了禁制,回到惠袅袅身边去的,只是那样的话,自己能待在她身边的时间就更短了

    宁泽坐在灯下,看着这只小巧而精致的荷包,垂着眸子,面容背着光,正隐在光影之下。

    修长的手指敲了敲荷包,“我要知道所有的事情。”语气不容拒绝。

    厉厉震惊地看着宁泽。这个大笨蛋能看到自己?!

    不对啊,自己回来八次,这大笨蛋都没有看到过自己!

    可宁泽接下来又道:“就用你先前用过的方式。宁王府发生了什么,楚元勋做了什么所有的,我都要知道。”

    回宁王府之后,他认真地思量了一个日夜,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那些事情于他而言,一定是难以接受的,可如果他不知道楚元勋会做什么而让那些事情再度成真,更是得不偿失。

    厉厉立时露出可怜巴巴的神色,在他的面前尝试着和他谈条件,“你你把我送回袅袅身边,我就告诉你。”

    却见宁泽根本就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将荷包放在枕边,吹了灯,安然入睡。

    厉厉瞪直了眼,“无耻!无耻的大笨蛋!”

    宁泽还是不理。

    他对着宁泽又是恐吓又是装可怜又是傲娇任性地要挟

    若是惠袅袅,必然早就已经受不了来接他的话了,可宁泽却好似一点也不受惊影响一般,呼吸平稳舒缓了起来,竟是睡着了!

    这下,厉厉才确定,宁泽当真是依旧看不到他的。

    泄气地往床边一坐,“太可耻了!原本能待在她身边的时间就不多了,你还把我和她分开,想知道?我偏就不告诉你,不告诉你!我等了上千年,才等到她,你倒好,说退婚就退婚”

    说着说着,难受得哭了起来,无泪。

    漫漫长夜,没有睡着的惠袅袅可以捉弄,也不能离开荷包三尺之地去寻人寻祠堂这种感觉,又似回到了那一千年的等待生活。哭了一会之后,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哼哼唧唧地道:“我得让你和我有一样的感受。”

    是以,宁泽这一夜梦境都是被困在方寸之地,无人无声被漫无边际的寂寥与孤独淹没,被无形的力量压着胸口,憋得喘不过气来。

    冬夜无声,初雪悄化,风吹动了窗叶,将烛火吹得东倒西歪,一只小绣绷从床上悄然滑落,声音轻而闷,没有影响到女子浅淡祥和的上睡颜。绣绷上绣着一条线,歪歪扭扭的,看不出那是一横还是一竖亦或是一撇。不一会,顽强地与北风抗争的烛火终是灭了下来,不甘的白烟隐入了黑暗之中。

    窗外渐渐地亮了起来。

    天,是白的,地,也是白的,地上又零星地露出一些泥土的色泽来。

    挂着“傅”字标识的马车停在了左相府外,傅严岳与傅然利落地下了马车,看到那门匾上大而奢华的镶金“惠”字,冷哼一声,自顾自地道:“光这一块招牌,就够寻常百姓五口之家数年家用。”

    见傅然面上有羞耻的神色,轻咳一声,“你是我傅家的儿郎,莫自行与他相提并论。而且,他们文官,比我们要讲面子。”

    拍了拍他的肩,算是宽慰,便去接娇妻下车。

    傅芷安从另一边如男儿一般跳下,引得柳氏嗔怪,“女儿家怎么总是如个野猴儿似的?”

    傅芷安及时止住了柳氏后面的话,“是是是,娘,我知道错了,可我这性子,还不是从您肚子里带出来的?如何能改得了呢?不过,娘放心,在外人面前,女儿还是知道注意的。只在你们面前当皮猴!”

    柳氏自知她生性如此,又没有用教养深闺女子的法子教养她,哪能不顽皮?也知傅芷安这知道错了,下次照旧的性子,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她肤色凝白,柳眉细弯,眸中含慈带笑,面上还带着一点粉嫩嫩的红,纤腰玉指,没有染上半点北地的风沙气。

    分明是三十几岁的人了,却还如同十几岁的少女一般娇艳动人。若不是头上的妇人发髻,说她是未出闺的女子也不会有人怀疑,与傅芷安站一处说是姐妹也不为过。

第六十章() 
守门的小厮是在这几年才来的;并不知道傅严岳的与惠逸之间的事情,又眼高于顶;神色懈懒,不予理会。但看到天仙般的柳氏,眼睛都看直了;可一转眼,眼前出现的是三张露出凶神恶煞的神色的脸,中间那张脸上带着的肃杀气;似只拿目光便能要了他的命似的;立时吓得跌跌撞撞地往回里通报去了。

    傅严岳冷哼一声;不等小厮回来,便揽着柳氏往里走。

    傅芷安嫌弃地抚掌;“真是孬;不过瞪一眼,就把魂都给吓没了。”

    语气里;隐隐有些得意。

    傅然抿了抿唇,端从下人的举止里,便可以知道主人家的家风如何。若是在大将军府里,就是守门的小厮,腰杆子也是直的。你瞪我?!我给你瞪回去!当然,大将军府守门的小厮断不会对客人用这样失礼的目光打量;那也是要受处置的。

    柳氏仰着脸问他;“我们就这么进去了;万一那惠逸不在怎么办?”

    “夫人放心;帖子昨日就使人递了,他今日沐休,若是不在亦或是不见,必叫他好看。一会让他把袅袅叫来,你们娘俩与她去说话,惠逸就交给我与傅然。”想到当年被惠逸坑了一把,全家都去了北境,傅严岳就气不打一处来。

    当初他们父子是冲动了些,回过头想明白一些事情,已经离开了京城。现在再回来,是和他算账的时候了。

    至于傅然他余光看了傅然一眼,都说血浓于水,若傅然要与惠逸相认,遵行父子孝道,他也不会阻止,是以,让傅然与他一同见惠逸。但只要一想到自己家养出来的宝贝疙瘩要成了别人家的儿子了,心里的滋味还是有些复杂。

    傅恒也是想来的,可傅严岳与惠逸才是平辈,他若来了,平白给惠逸长了脸,叫不知情的人说出去,亦或被惠逸有心利用,反倒是大将军府来巴结左相府似的。于是,他只能在府里等消息。

    可他又是个闲不住的,这会正斜戴着尖笠掩面,只露出花白的络腮胡子,提着两尾已经被冰冻了的鱼,不顾旁人异样的眼神,装成卖鱼的叔伯,躲在拐角处看着这门口的动静。见几人进去,伸长了脖子什么也看不到了不满足地搓了搓手,瞪了一眼那些总是看自己的人,目光落到手中的两尾被冰冻的鱼上,咧嘴笑了起来。

    不能从正门进,那就从鱼门进嘛!

    转到惠府的后门处,等了一会,见有人往里面运菜了,便整了整衣裳,提着鱼大摇大摆地往里走。

    被人拦住。

    他大摇大摆地晃了晃手中的鱼,“雪天里河面冰层都还没化开就打来的鲜鱼,没见过吧?府里的贵人点着要吃的,耽搁了你担得起?”

    拦他的也不过是个厨房里的小厮,并不负责采买,未去细思他话里的漏洞,只被最后一句话给唬住了,担心了一下。再看时,哪里还有刚才那魁梧大汉的身影?鱼呢?鱼也没见着,莫不是他眼花了?初雪还未化尽,河里的冰层也未化开,且眼看着这天,没有转暖的迹象,分明要下第二场雪了,哪里来的新鲜的鱼?一定是眼花了!

    傅恒转到无人处,晃了晃提着的两尾鱼,语气委屈,“若是不是我的身形不如子痕飘逸,翻墙进来必会招护院的注意要被人抓住,我这老脸就没地方放了。鱼兄弟,委屈你们了,这么冷的天还在在外面受累,都是被声名所累一会就把你们交给芸姑,炖汤给我们袅袅喝。”

    鱼兄弟:“???”

    傅恒笑着扶了扶腰带,循着记忆很快便找到了瑾灵院。

    刚准备和芸姑打招呼,便发现了院中的不对。

    一个女子正从耳房里将土往院子里运,另一个小心地将那些土盖在院子里原本的土上,又用脚踩结实了。

    运土的女子他不认识,十几岁的小姑娘,想必就是宁泽派来照顾惠袅袅的丫头春兰。

    外面这个踩土的,他倒是熟识的,她才几岁的时候,便被他买了给他的宝贝女儿做侍女,这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

    目光落到她的右手上,那里还有没有脱落的痂,面色沉了沉。

    回京这几日,忙着述职之事,知道芸姑到过几次大将军府,却没见着人,托人问了得来的消息,总不如他亲眼看过来得清楚明白。只这一眼,便知她们这些年在惠府的生活是如意还是不如意了。

    抬步朝芸姑走过去,见芸姑朝他看过来,一手摘下尖笠,弯了弯唇,“小阿芸,还认得老夫吗?”

    芸姑感觉到有人靠近,警觉地抬头看过去。

    只见那人身形高大魁梧,腰窄肩宽,走路沉稳,踏地有音,给人一种武夫之感。偏生用尖笠盖住了脸,让人心中忐忑。手中还提着的两尾冻僵了的鱼着实处处透着诡异。

    正忖度着自己能不能打过这个人,这个人来意是善是恶,便见那人将尖笠取下,问出了那么一句话。顿时用手捂了面,泣出声来,“大大将军”

    与当年离京时相比,他苍老了不止二十岁,乌黑的发与髯均已花白,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额上和面容上还有几道深纹,可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脊背依旧笔直,依旧如当年那般称呼她。只一眼便能认出他来。

    抹了眼泪,笑问道:“大将军为何这副打扮?”

    傅恒摇了摇手中的鱼,“给你们送鱼来,自是要做渔夫的打扮。怎么样?我打扮得像不像?”

    芸姑抽了抽嘴角,强忍着告诉他这个季节没有人会出去打渔的事实,接过两尾鱼叫了春兰去处理。

    不过,她不知道,北境的冬天可长了,将士们时常会去砸几个冰窟窿,从里面捕鱼出来打打牙祭

    傅恒手中一空,便搓手打量起院子来,一双眼睛往主屋里瞟,“我的乖外孙女呢?可在?”

    面上的笑意想掩也掩不住,他要在他儿子儿媳见到惠袅袅前先见一眼,嘿嘿。

    不过,在听到惠袅袅已经被叫去了前厅,立时僵了笑,“哦已经过去了啊”

    最终还是只有他一个人没见到惠袅袅了失望之情毫不掩饰。

    又觉得在人前露出这样的神色不太好,以后传到自己儿孙们的眼里,还止不住要怎么笑话他,便正了正神色,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让女儿家来做这样的体力活,惠府当真是没男人了!

    芸姑猜到他可能会有的想法,笑了起来,“大将军,这是小姐让我们做的。耳房里都是财物,怕被人惦记着出了事,便将一些易燃易损地包了埋到地下。”

    当下,便将惠袅袅的想法和傅恒说了一遍。

    傅恒神色认真起来,听完后,又得意起来,他傅恒的孙女是耐得住性子的狩猎人!

    二话不话,提了提衣袖,便帮着她们一起干活了。

    *

    惠逸原本是打算今日将外室接进府中的,却在昨日傍晚时分收到傅家的帖子,只得将接外室的事情押后。听得门房来报,立时便迎了出来,面上带着笑容,似是见到了久未相见的好友。

    “十六年了,宗南,我可算把你们盼回来了!”

    傅严岳,字宗南。

    傅严岳在心里呸了一声,暗骂了一句伪君子,面上却也挂上了笑意,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左相大人客气了,京城里没什么好的,若不是我那个可怜的外甥女让人挂念,我们还不愿意回来,北境多好,逍遥自在!盼我们回来的,都不是为我们好的。”

    “宗南说笑了。”惠逸心中生恼,面上如常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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