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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了愿王妃有点忙-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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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根的温度悄无声息地降了下去,倒也没有再阻止,目光跟着那荷包移动,眼见着宁泽将装着厉厉的荷包挂到了他自己的腰上,“那你一定要带好它,不能把它随便丢了。”

    声音柔柔的,闷闷的,一听便能将她的情绪给听出来,宁泽点头,“必定随身带着。”既是他自己,如何能不带好?

    厉厉与净元斗了一场,又一夜未睡,这会睡得正香,哪里知道自己已经被易了“主”?

    惠袅袅擦了擦鼻唇间的血迹,便提起裙摆,钻入车中。

    宁泽无声地扬唇笑了起来,一双桃花眼里满是笑意,像一只心满意足的狐狸。这一回合,他赢了。

    而后,又有些头大,那鼻血,一如那香露一样,让他不能离她更近些。

    宁姚与傅芷安在马车里等得不耐烦了,从车窗那里探出头来,刚叫了一声“哥哥”,便看到了朝她们这里走来的楚元勋,顿时把话咽了回去,缩进了马车里。最毒的蛇来了,太可怕!

    宁泽刚抬起袍摆,准备上马车,便听到了宁姚的声音,尾音乍停,引得他偏头看过去,只见宁姚的马车上窗帘晃动,车帘上被掀起了一角,宁姚从那里朝他挤眉弄眼。

    再一偏头,楚元勋已经进了他的视线,正朝宁姚的马车走过去。

    宁泽眸光沉了一沉,一双桃花眼中覆上一层薄薄的寒冰。

    在昨夜之前,他便已经对楚元勋生出了防备之心,昨夜之后,更是将他列入了敌人的范畴。会对他的家人带来伤害的,都是他的敌人。

    放下袍摆,转身立于马车旁,出声唤他,“安云。”

    好似不过在提醒他走错了方向,他要找的人在这边一般。

    楚元勋的脚步微微一顿,眼底闪过被坏了好事的不快,却还是转了个方向,朝宁泽走去,“原来之舟在这里,我看到阿姚,以为你在后面的马车上。”

    宁泽不戳破他的心思,余光一瞥,便见他的小野猫正掀开窗帘的一角,露出两只大大的杏眼,盯着楚元勋的目光快要飞出刀子来,即便已经猜到原因了,那种愤怒与敌视还是让他的心被狠狠地触动了一下。那是因为他和他的家人。

    向前走了两步,挡在车窗前,阻隔了楚元勋看过来的视线,浅浅笑道:“安云找我何事?”

    楚元勋朝他身后的马车看了一眼,觉得有些古怪,却什么都没看到,只得作罢,朝宁泽笑着答道:“原本想要在寺里多待两日,奈何发生鹏鸿之事,让我不得不回去陈情一二,可接我之人还要两日才会过来,可否允我与你同行?”

    他说得巧妙,只是与宁泽同行,理由充分,不给人拒绝的机会,也是在试探,魏赫之事,是否和他有关系。

    宁泽浅笑着看他,眼中的笑意没有温度。若当真是为了魏赫,他应当前日便快马进京才对。却到此时才来说,接他之人还要两日。分明只是在寻找与他们同行的机会,顺便试探一二。

    惠袅袅柔柔的声音从他身后传出,“鹏鸿是谁?”

    宁泽微微偏头,对她回答道:“承恩侯府是皇后的母家,小侯爷姓魏,名赫,字鹏鸿。”

    惠袅袅拖长了音调“哦”了一声,充满了嘲弄,“那样的歹人,还需要为他陈情吗?我以为,会为他陈情的人,必然与他是一丘之貉。”

    她的声音柔柔的,语气里还带着一点不确定和怯意,可那话的内容,却如刀子一般犀利,在宁泽开口前,便已经表明了立场,划清了界线,骂了楚元勋。

    宁泽发现,惠袅袅在人前很少这般主动出击,对楚元勋算得上是特例中的特例。

    眼中有一丝笑意荡出,看向楚元勋的时候,恢复如常。

    “车中有女眷,恐是不便。”

    他说得不算含蓄,拒绝之间明显。若是以往,再含蓄的,楚元勋也必然能听明白,不会强求,可这会儿,他心中发急,不知宁泽这般态度,到底是牵怒还是发现了什么,急于求证,便道:“既是两辆马车,可以女眷一辆,你我一辆。”

    况且,方才只是一瞥,却已经看到了宁姚坐在后面的马车里。

    为了表达出他对宁姚的关怀,又道:“宁姚一人坐一辆马车似也不妥,不如,之舟借一辆马车予我,你们三人一辆,我一人一辆。”

    宁泽笑着摇头,“阿姚的马车里有客人,这般不妥。”

    楚元勋的眸子沉了下来。

    他不相信宁姚的车里还会有别人,宁泽这般说,无非是找一些理由来搪塞他,莫不是察觉到了他的意图?

    如是一想,眼中动了杀意。若是宁王府里没有了继承王位的人,那虎符还能给谁?可随后又被他压了下去。

    他与宁泽一同长大,知道他面上看起来温顺,实则狡猾无比,手段与实力都不在他之下,贸然出手,只怕鱼死网破还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届时反变成在为别人做嫁衣裳了。

    在对宁泽出手前,得先把挡着自己路的那些人给清理干净才能放心行事。

    心中涌动着狠意,面色如常,“之舟说笑了,我们住在这寺中,哪里来的客人?阿姚平日里,除了与你近些,又哪里还有别的走得亲近的人?”

    若是平日里,说这样的话,只是唠唠闲嘴儿,也没什么。

    此时,却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让宁泽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心中生出不快来。

    正欲拒绝,便见宁姚的车里怒气冲冲地冲出来一个藕色的纤细身影,看也没看站在马车外的两个男子,掀开了惠袅袅手马车,对着里面道:“姐姐,我们不坐他们宁王府的马车了,不消多时,哥哥也会驾车来接我们的。”

    宁泽眼中的笑意凝住,“切莫胡闹,袅袅还病着,得早些回京,哪里受得了在雪中冷那么长的时间?等你们送了消息回去,他再驾车来接你们,便是到了日暮时分。”

    傅芷安瞪眼看他,“你少假惺惺,真要关心,自会言辞激烈地拒绝,这般要推却不推却的样子,倒是显得我们姐妹在你们车里碍了你们的事了。也不是非得等到哥哥过来,我看那沈大人的车坐我们两个也是坐得下的,松翠委屈些,坐在车椽上。总比在这里遭人嫌弃来得好。正巧沈大人也是今天回京,他的马车就在那里!”

    傅家人行事都是直接的,少见过如宁泽这般温柔婉转的。面对这样的问题,同意便直接说同意,不同意便是不同意,若不识趣,铁臂一横,朋友都没得做了。

    惠袅袅和宁泽顺着她所指的视线看过去,正看到沈笑抱着一卷画,盯着被绑着的魏赫上了马车,转身准备上自己那辆马车,似有所感一般,停下步子,偏头朝他们这里看过来。

    惠袅袅笑了笑,“也好。沈大人的马车必然是安全的,不会如我们来时那般突然散裂,更让人放心。”

    说着,一只手便从车厢里伸了出来,抓向车门。

    宁泽想也没想,便抓住那手,“不行!沈大人回京是要去衙门里办事,哪里还有工夫送你们回去。你且安心坐着。”又对傅芷安道,“阿姚鲜少有合得来的人,能与你相处得这么融洽,怎么会嫌弃你碍事?只怕她听到你刚才的那番话,要伤心了。你也坐回马车里去,既是与我们一道,定是要将你们都好好地送回去的。”

    这手,软软的,小小的,还有些打滑,手上加大了力道,不让她挣脱,也拉回心猿意马的缰绳,应对着眼下的事情。

    傅芷安偏头看过去,却见宁姚与松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跟了下来,宁姚正看着她,咬着唇,看起来当真是很伤心的样子。

    她心头一动,怒意消散,倒是对宁姚生出几分愧意来。

    宁姚是拦着她的,是她气不过才推开了宁姚冲出来,也不知有没有把这个娇滴滴的郡主弄伤。抬眼看向宁泽,“魏赫那样的恶棍,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他要去为魏赫陈情,那他也必然与那恶棍是同道中人,有他同行,我们姐妹必不同行。不要因为我们姐妹柔弱就觉得好欺负!”

    最后一句话,是瞪着楚元勋说的。

    楚元勋被骂得莫名其妙,心中怒火腾腾燃烧,正要发作,听得宁泽对她好言道:“你与阿姚一辆车,我与袅袅一辆车,哪里还有位置与他同行?莫要说笑!快回马车,你这般掀着车帘,寒气该要进去了。”

    他睨了她一眼,一个敢从北境直接偷跑回京的女子,好意思说自己柔弱?

    楚元勋怒,宁泽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何曾把他堂堂的端王放在眼中?!

    傅芷安被他身上突然散发出来的冷意惊到,讪讪地收回了手,宁姚走过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看了他们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道:“那那我就”

    话还没说完,便已经被宁姚给用力拉了一下,失了平衡,待稳住身形,已经不记得自己刚才要说什么了。一步一回头,不放心地跟着宁姚上了马车。

    宁姚经过楚元勋面前的时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里有对毒蛇的畏惧,还有愤怒,“我有没有交好的人,都不需要向你禀报,你才是假惺惺的那个人,恶心!”

    惠袅袅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觉得宁姚与楚元勋之间应该不会再如前世那般有什么了。

    她还记得自己与沈笑告别的时候那副让她再也别去打扰他的神色,自知沈笑并不喜欢被人叨扰,本就不是真的要去与沈笑同行,见外间的情况转变到如斯,也就没有坚持。倒是那握着自己小手的掌,掌心烫得吓人,连带着让她的脸也变得烫得吓人。

    缩了缩手,却没能从那掌中脱离出来。手指蜷着,在他掌心挠了几下,才得以将自己的手收回马车中。悄悄地吐出一口长气。

    宁泽触电般地放开她,手握成拳,垂眸看着,掌心酥麻麻的感觉顺着手臂钻入心中,听到里面不一样的呼吸声,哑然失笑,真是只小野猫!

    再看向楚元勋的时候,已经不再与他维持表面上的客气了,“那日你也在,当知道,魏赫意图之人是谁。会有今日之难,全是他咎由自取。你若为他陈情,便是与我为敌,必不会与你同行。”

    面上的冷意与疏离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楚元勋哪里想到,宁姚的马车里当真有客人?见宁姚过来再离开,都有意如避蛇蝎一般避着他恶心他的模样,已然明白从宁姚这里难以下手了。却又想不明白,宁姚那般少与人为友的人,怎么会对他对她的示好视而不见?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心中恼怒,面上露出恭谨的歉意,“阿姚一向跟在你身边,鲜少有交好的友人,谁家女子有这般好的运气,能得阿姚另眼相看?”

    “那是平北将军之女。”宁泽淡淡答道。

    十几年前,傅家闹了惠府之后,傅灵瑶的弟弟傅严岳由征北将军被贬为平北将军,傅家镇守北境,无诏不得回京。

    楚元勋眸光一动,“平北将军之女为何会在此?”

    宁泽轻笑了一声,看穿楚元勋想以此做文章,便先绝了他的念想,“安云果然对魏小侯爷之事极为在意,要不然,如何会连大将军府之人悉数回京之事都不知道?”

    这是大事,尤其是对于有得虎符之心的楚元勋来说,是大事中的大事。

    楚元勋这几天一直在想着魏赫之事,还不死心想从宁泽这里下手得到虎符,加上身上的伤,是以不曾去了解京中的动态,不曾想竟有了这样的疏漏。

    想到先前宁泽已经含蓄地向他坦诚了魏赫之事有他的手笔,正色道:“鹏鸿再怎么说,也与我们是自小一同长大的兄弟。”

    “他与你,是兄弟,与我,不是。”他们之间是表兄弟之间的关系,与他宁泽有何关系?“切莫将我与这等人混为一谈。”面上的神色,一如高岭之花俯视沼泽淤泥,嫌恶至极。

    楚元勋怒了,“这等人是何等人?之舟,即便不是兄弟,也当是至交好友。”

    宁泽盯着他看了一瞬,嗤笑出声来,似乎听到了一个极为好笑的笑话,笑容里的凉意让楚元勋不由得心惊,“朋友妻,不可欺。与这样的人称兄道弟亦或是相交为友安云,你当真是勇气可嘉。你尚未议亲,不会明白。若是你的心上之人被他惦记上,还付诸行动,你当如何?”

    微微顿了一下,在楚元勋开口之前又道:“呵我忘了。你姓楚。是皇家贵胄,你的心里装的,都当是天下大事,旁人都不过是烟云。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王侯世子,没有那么大的抱负,心中装的,只有家人的安危,动我家人者,必为死敌。哪怕只是动那样的心思。楚安云,楚元勋,端王殿下。今日你既将这事挑明了说,我也便明着告诉你,你要护他,你我之间,也再无情义可言。”

    再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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