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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了愿王妃有点忙-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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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了。如她这般柔弱的人,看到那样腌臜可怕的事情,怎么会不被吓到?那魏赫,原本可是冲着她来的!

    “已经过去了,魏赫已经被沈大人绑了起来,不日便会带回京处置。经这一次,他当不会再对你有什么不轨之心。万一有,也还有我在,必不会让他伤你。”

    他声音温润,语气轻柔,如拂过湖面的轻风,吹散了悲伤的雾气与凉意,拨动起点点涟漪。

    想了想,他又道:“左相府后宅我不便插手,大将军府的人已经回京,想个法子,尽快搬到大将军府去。惠萧萧与苏氏皆不足为虑,但是左相怕是个另有谋算的。当初能利用灵瑶夫人与大将军府,在沈大人的压制下还能坐到这个位置,手段不凡。你回去还是要小心谨慎些才好。”

    惠袅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原本就因为哭泣而发热的脸,在他的掌下变得烫了起来。一只手抓着他的袍边,一只手抓着玉带下垂着一块玉佩,垂着眸,不去看他,看起来,在把玩那块玉佩一般。声音里带着哭后的含糊与轻颤,“他怕是不会那么容易放我搬过去的。”

    十几年前,大将军府的人前来惠府闹事的时候,便没能把她也带走。现在,惠逸更不可能把她这个能让大将军府挂心的人让出去。只怕少不得又要向大将军府讨要些好处。

    厉厉托着下巴想了想,“我有办法。”

    与他同时开口的,还有宁泽,“不几日圣上要在宫里为他们接封洗尘,届时是个机会。”

    “可是苏氏手里的东西还没拿回来”惠袅袅有些迟疑。她没有贪财的心思,却不愿意那些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敌人占着。

    厉厉和宁泽同时开口,“还是用那个机会,都拿回来。”

    厉厉跳将起来,恼怒地瞪着宁泽,为什么他要和自己说一样的话?!袅袅的目光都落到他身上去了,一眼都没有给自己!

    宁泽继续道:“你把你的都拿回来,等你搬去大将军府,宁王府的东西,自然便能拿回来了。”

    惠袅袅僵了一僵,目光在那玉佩上顿住。

    险些忘了,他们已经说好要退婚的。她却因着梦境里的事情,把自己和原主给混淆了

    默默地将手收回来,不去抬眼看他,“我没事了,世子快回房去休息吧。”

    宁泽的眉头向眉心聚了聚,不喜欢这突然变得疏离的称呼。不过,惠袅袅这会儿还病着,他并没有要纠正她的意思。

    解下腰间的玉佩,“既是喜欢,就留着吧。不过不可离身。”

    惠袅袅垂眸,怔愣地看着被塞入掌心的玉佩,又听得宁泽道:“明日,接我们的马车便会到寺外,后日一早,我们便回京。”

    惠袅袅错愕地抬眼看他,“不去红梅林了?”

    不知道他原本是想带她去红梅林做什么的,原本,她也不甚在意,现在,却隐隐有些好奇与期待。

    “不去了。”他回答得干脆利落,见她垂下眸子,似有些失望的模样,他又道,“明年,再明年,还有许多机会再来。这次,先回京养病。”

    惠袅袅心弦又被拨了一下,下意识地又抬眼看他,见他已经前倾了身子俯下了头,下巴与她的鼻子之间,不过一寸之距,顿时僵了身子,怔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应对。

    忽地,他直起了身子,匆忙后退几步,“你睡了大半天,想必饿了,我去给你端些吃的来。”

    惠袅袅石化一般看着他,却见他飞速转身,快步走出,迅速带上门。冬夜的风不动声色地将门吹开,从惠袅袅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还站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呼吸,用力地揉了揉鼻子,过了一会,才再次迈开步子。

    惠袅袅闻了闻自己身上,发现几不可闻的香露气息突然间变重了些,再看到厉厉歪倒在一旁笑得手舞足蹈的样子,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翻了个白眼,不去理他,倒是研究起手中的玉佩来了。

    女子绢,男子玉,本是不该收下的。

    可她一点也生不出想要推辞的想法,竟隐隐有些欢喜。

    抓住这玉佩,是无意之举,她不曾在梦里的宁泽身上见过这玉佩,却看着有种熟悉之感,爱不释手。

    打量着,端详着。玉质晶莹剔透,奶白的底色上,有着青红黑三色的纹路,细看之下,竟给她三兽争珠的错觉。

    厉厉见她不理他,凑到她面前如小奶狗一般地蹲坐着,抬手挡到她与玉佩之间,委屈巴巴地嘟着嘴,“你喜欢它还是喜欢我?”

    惠袅袅顿感窘迫,反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厉厉所说的,是“它”而不是“他”。

    扬了扬唇,晃了晃手里的玉佩,“当然是它。”

    本以为厉厉要耍脾气了,不曾想,他嘻嘻地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它。没错的。”

    没来由的一句话,让惠袅袅疑惑不解。

    又听得他道,“既是喜欢,便要一直佩着,不许给别人,不许弄丢。”

    惠袅袅点头笑了起来,答应着。

    厉厉忽地又把脸放大到她的面前,小奶狗般地眨了眨眼,似有些难为情,“那那那”

    顿了一顿,才鼓起勇气来,“那你能不能也喜欢我一点点?”

    惠袅袅木着脸,看着他笔划的有他一个怀抱大小的一点点,不说话。

    厉厉以为她嫌弃他太贪心,便将双臂环成的圈缩小了一圈,“这么一点点?”

    见她还是不语,再缩小了一圈,“这么一点点?”

    当缩小到只有一个手指圈那么大小的时候,厉厉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依旧无泪,“你不会对我的喜欢只有指甲盖一点点吧?”

    惠袅袅是被惊到才这般木然。心里已然是惊涛骇浪。听到厉厉哭着问出的话,回过神来,压下心中的涛浪,道:“你知道我不是她。”

    “你不是谁?”宁泽端着青瓷碗停在门口,心中疑惑,屋里分明只有惠袅袅一个人,却不知她在和谁说话,那语气分明是与她关系极为亲近之人才能享受到的失落之情的自然流露。

    惠袅袅看了一眼突然沉默下来的厉厉,在心中轻叹一声,对宁泽道:“有劳世子放桌上。”

    宁泽原本还迟疑要不要在这屋里停留,听到她这句话,正眼看向她,目光深了一深,过一片刻,将碗放到桌上,提醒道:“夜深了,早些用完休息。”

    惠袅袅被他那一眼看得心里发虚,点了点头,在宁泽离开后,才缓缓起身,走到桌前。

    屋里被炭盆温暖得如春天一般,即便只着一身中衣,也不觉得冷。

    耳边传来厉厉的声音,“千秋,穿鞋。”

    一双鞋跟着她一路走到了桌边。

    惠袅袅愣了一下,微微笑了一笑,将赤着的脚套入鞋中,“谢谢!”

    另一只脚还没套进去,那鞋便飞了。

    她诧异地看着厉厉,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却见他不满地嘟着嘴,“不喜欢你和我这么生疏客气。”

    惠袅袅笑意僵了一下,坐索性脱了另一鞋,盘腿坐到了椅子上,搅动着碗里的升着热气的白粥,“你知道的,我不是她。”

    她与厉厉,与宁泽之间,只是了愿师与愿主之间的关系。

    宁泽不知道她的来历,将对原主的感情放到了她的身上。她承受着,既感动又无奈。有欢喜,更有某一天被发现的恐慌。是以,总觉得自己似一个窃贼一般窃了原主珍贵的东西,即便自己心有不舍,也还是要坚持与宁泽解除婚约。

    可是厉厉不同。

    他有前世的宁泽所有的记忆,亦有这一千多年的记忆。知道他心中的那个惠袅袅已经进入了轮回。

    一口白米粥入喉,温度恰到好处,似乎是早就熬好,一直放在某处温着的。

    厉厉看着被他移开的绣花鞋,一脸伤感,无声地将鞋移到了惠袅袅的椅子前,钻入荷包里。

    他以为让她知道那些事情,她便能改了主意,没想到她会这般坚决,一头往南墙撞的执拗,真是不论过了多少年,也不曾改变。可他不能告诉她,从一开始,他们的遇见,他们的关系,就是在他的谋算中那样的话,她极有可能更不会接受他了

    屋里安静地只余下汤匙与青花瓷碗撞击发出的声音,还有炭盆里偶尔发出的嗞嗞声。

    久未听到厉厉接话,她抬眼看过去,才发现厉厉已经没了身影,抿了抿唇,继续食着余下的粥。

    只是简单的白米清粥,她却觉得分外甘甜,似乎能甜到人心里,将所有的不快与酸楚化开。一滴泪无声地滴入碗中,“爷爷”我是不是可以贪心一回呢?

    只念出两个字便哽咽住了。

    过一会,她擦去脸上泪,笑了笑,“我不能贪心,你教过我的。只能得属于自己的。”

    她用了原主的身,原主是答应的,还给了她所有的记忆。

    芸姑等人,她是自己得到的他们的信任。

    大将军府的人,原主不曾见过。

    宁泽则不同。

    原主早就住在他的心里,那份责任之余,还有难以言明的情感。要不然,他上一世,也不会因为原主的死而那般失落,也不会心情低落让人寻着空子钻了去。

    而且,他们之间,有香露以及流鼻血的事情隔在那里,于两人而言,都不适合共度余生的。

    抚了抚手上的玉佩,越发觉得熟悉喜爱,“你要好好的,你们都要好好的。这一次,一定都会幸福的。”

    看到椅边被摆得齐整的鞋,她笑意更甚,用茶水漱了漱口,吹了灯,钻入被子里,继续睡了起来。这般的身体状态,自然是不适合去找净元大师的,好在还有明日。

    屋外的黑影处,宁泽立在那里,等屋里的呼吸声变得平稳,才悄悄地回屋。

    烛光下在他疑惑的神色上笼了一层迷雾。

    可以确定惠袅袅屋里是没有别人的,那她是在和谁说话?爷爷?从来不曾听说过惠家有这么一号人物。

    想到春兰传过来的消息里,提到惠袅袅转变的过程,越发疑惑了。

    第二天夜里,众人睡熟之后,惠袅袅悄悄地摸出了屋子。

    小心地关上门,一转身,便看到了笑容温润的人,不由得咂舌,“厉厉,难得见到你这个样子,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那大师要闭关静修到几时!”

    宁泽疑惑地看着她大步向院外离去,根本就没有被他抓包夜晚外出的尴尬。

    厉厉瞪着宁泽,竟然冒充这么可爱呆萌的厉厉?!

    见他抬腿跟了过去,立时就飘到了惠袅袅身边,“千秋,要不你回去休息,我保证把那老和尚说服了去帮忙。”

    得到消息做这样的事情的时候,他兴致勃勃地表示他去帮忙,自然是得了惠袅袅一脸的嫌弃。那便去说服老和尚吧,可他一点也不想让宁泽跟着,宁愿自己一只鬼去。

    惠袅袅偏头看他,笑了起来,“刚才还那么沉稳呢,怎么这会又这么可爱了?”

    厉厉得意地向宁泽扬了扬下巴。他才是可爱的!

    不过,宁泽根本就看不见他,只疑惑着惠袅袅在和谁说话,似乎是在和他说,又似乎不是。

    可爱吗?

    他和可爱一点也沾不上边

    放慢放轻了脚步,跟了一段距离,他发现惠袅袅依旧会不时地说一句两句话,好似身边有个什么人似的。

    那个人还不时地换方向,所以,她一会,向左侧转脸,一会向右侧,一会看向前方。

    雪夜里的月光,比别的时候都要亮,她与那人说说笑笑的模样清楚地落入他的眼中,明媚动人,那一双眼睛里时而露出古灵精怪的光来。离得远了,他便看不清了。紧走几步,跟上去。

    即便知道宁泽是看不到自己的,厉厉依然不时地回头看向宁泽,冲他露出挑衅的神色。

    你看,袅袅只和我说话,不和你说话!我是最可爱最萌袅袅最喜欢的厉厉!哼哼!

    惠袅袅见他不时地看向身后,也跟着回过头看去,吓得厉厉立时站到宁泽的面前,让一人一鬼的身形重合在一起。

    惠袅袅疑惑着,“你在做什么?怎么蹦蹦跳跳地和个猴子似的?孙悟空可没有这么俊,别学他。”

    厉厉微歪着头,看着惠袅袅,咧开嘴傻傻地笑了。孙悟空是谁他不知道,不过,只要知道别人没他俊就是了。

    惠袅袅白了他一眼,继续向前走着。

    厉厉追上去,“那我和宁泽,谁更俊?”

    惠袅袅不想理会他这么无聊的问题,加快了步子。

    厉厉飘得比她跑得快,穷追不舍,盯着这个问题问。

    惠袅袅深吸一口气,“你和他比,有意义吗?”

    分明就是同一个人嘛!

    厉厉一脸认真,“当然有意义,他就是个大笨蛋,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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