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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

了愿王妃有点忙-第1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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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了好一会;终是没有走近。

    到这个时候;她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自己要嫁人了。待嫁妇在这个时候是不应该往那里跑的。

    可她要嫁人了;那个要娶她的人却还没有回来。她倚着墙;歪着脑袋想了想,他不会要到二月十七才回来吧?!

    不过就算他早回来了;她也是见不到人的。手指在墙上轻轻地刮啊刮。

    没来的时候;想来。来了;又想进去看。偏又不能进去看。进去了又如何?只会更想看到那个人。思量着;心中竟生出几分失落来。

    天又阴了起来。

    春日正是雨水多的时候;时不时地要下一场绵绵的细雨。

    惠袅袅看了看天上鱼鳞般的云纹;又是要下雨了。

    足尖在地上来回地磨了磨,终是转身往回走。

    走了半步,听到马车的轱辘声;回头看了一眼。

    呆了呆。

    回转身用力地揉了揉眼,再睁开时,便见一辆熟悉的马车停在宁王府门外,马车上走下来一个穿着青烟色锦袍的人。

    那人盯着宁王府上的红绸看了两眼,似感应到什么一般,偏转头朝惠袅袅看去。

    惠袅袅看到那熟悉的笑容;咧开了嘴角。

    紧走几步,却又停了下来。

    不会是幻觉吧?

    没有听说外祖父和舅舅要回来诶。

    微微垂头;拧眉;低喃一句:“糟糕了我怕是生病了”

    若是让宁姚和傅芷安知道她在这外面能凭空看到宁泽;止不住要怎么笑话她呢。

    在袖筒里胡乱地绞着自己里层的衣袖;不经意间看到了自己熟悉的靴子,还有刚才看到的那种青烟色。

    忙闭紧了眼,反复告诉自己:“只是在做梦,只是在做梦?惠袅袅,你梦游了!”

    说着,便转身抬步,却感觉有股力量拉了她一下,没向前走反倒是向后倒了去。

    “呀”地惊呼一声,伸手往旁边抓去,稳住身子便听得低笑声,“这般闭着眼睛走路的?不怕撞着摔着?”

    是她很熟悉的声音语气和语调,入鼻的气息也是她极为熟悉的。

    可她还是不敢相信,闭紧了眼,“你再说几句话,说完我再睁眼。”

    梦醒了可就什么也没了!

    “嗯?!”宁泽轻笑。上扬的尾音似带着磁性,将人吸得往他身边靠了靠。

    一眼看到了藏在这里的小野猫,便抬腿走了过来。却不曾想发现了这么有趣的事情。又是嘀咕,又是不敢睁眼的。

    起了逗趣的心思,便索性不再出声了,只深深地看着倚着他的人,一个多月不见,养得圆润了些,也不知道抱起来的时候还会不会如以往一般轻飘飘地似轻羽

    瓷白色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粉色,樱红饱满的唇瓣轻轻抿着,让人感觉到了几缕期待。

    宁泽的眸光深了深,移向那只抓着他手臂来稳定身形的爪子,指甲里残留着墙上的污垢。他们身边的墙上,被一双猫爪子抓出了杂乱无章的图案。

    惠袅袅等了好一会也没有等到第二句话,泄气地叹了一口气,果然是自己在做梦。

    不知不觉间,那个人在自己心里竟然有了这么大的影响不甘心地还是催促了一声,“说呀,再说几句话要不,就一句?啊”

    脚下落不到实处,让她心里发慌,惊呼出声,又有一声轻笑声传入耳中。

    惠袅袅睁开眼,看到熟悉的面容,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宁泽?”

    “嗯。是我。”将她放上马车,“我送你回去。”

    新婚在即,却是不好让她进府的。

    惠袅袅呆呆地看着他也钻进了马车,拿出帕子来给她擦去指甲里的污垢。看他的神色与眉眼,便知他的心情是极好的。

    马车轻晃了一下,拉回了她的思绪。

    得了自由的手伸向面前的面容,揉了揉他的脸,带着温度的

    顿时心跳失了速,抓着宁泽的手便往自己脸上放,不顾宁泽疑惑的神色,道:“快,掐我一下!”

    宁泽不动。

    她便又催促道,“掐呀!快掐!”

    宁泽疑惑地看着她,手指动了一动,却只是感受了一下指下不施粉黛便细腻无比的皮肤。掐下去开玩笑,这般细腻的皮肤掐下去必然会红,他如何舍得?

    惠袅袅见催他不动,便自己往自己腿上狠狠地掐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疼得她龇牙咧嘴,一双杏眼里立时水雾汪汪的。

    宁泽抓开她的手,微微蹙眉,“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自己找罪受?”

    一抬眼,却见面前的女子又惊又喜,仿佛现在才看到他一般。手臂一张,便朝他怀里扑了过来。

    这可是马车里!狭小的空间里响起了撞击声,还有呜呜的似哭似笑声。

    宁泽无奈地看着在他怀里笑得满足的人,听得她喃喃地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马车依旧由车夫驾着缓缓前行。

    宁泽就势将人揽在怀里,闻了闻她发间的气息,满意地笑了笑,才答道:“今日刚回,才从宫里回府,除了圣上,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将唇贴到她发间摩挲了一下,又道:“太子随后也会回京,我先一步回来复命。袅袅,我们百年未见,可有想我?”

    惠袅袅抬头眨了眨眼,“不就三十五天吗?怎么就百年了?”

    宁泽笑得得逞,“一日三秋,三十五天,不就是一百零五年了?袅袅必然是想的,要不然,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惠袅袅红了脸,这一次却没有反驳他。倚在他怀里轻声问道:“你先回来,不担心太子出事吗?”

    宁泽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而后逝去,笑道:“若是太子现在还不能自保,那出事也便出了,袅袅不必在意。”

    “发生了什么事?”惠袅袅听出他话里的不同寻常,忙追问着。

    两人这段时间的通信未断,可宁泽只是和她说了赈灾的情况,别的事情只字未提。

    “我们好不容易才能见面,何必要说别人的事?”宁泽尽情地吸着她身上不沾香露的气息,“果然除尽了,很好。”

    惠袅袅挠他,捂着他的口鼻,不说就不给他闻。

    宁泽瞅着她哑然失笑,无奈,只得把事情说出来,“楚元勋派人混在灾民中刺杀我们。不过,没有得逞。反被我们潜过去,围了他。”

    原本他们不过二十日便能把事情处理好回京,偏生楚元勋闹出了事情,让他们在外多耽搁了半个月。

    “然后呢?”小野猫的眼睛亮晶晶的,“你们有没有把他”

    她抬起手做了个“咔嚓”的动作,引得宁泽闷笑,“这般凶狠的事情为何经你这里一过,却变得可爱有趣起来?”

    “别岔开话题,告诉我,有没有,有没有?”

    她玩着宁泽的耳垂,看它红到滴血了,才满意地咂了咂舌,“好了,说吧,有没有”

    说到这里顿住,这才注意到宁泽看她的目光有些古怪,像要吃人似的。

    害怕地往后退了退,可这马车里,没有什么地方可躲,最终只能由着他来把自己欺负了一番,默默地记住,耳垂不能玩

    马车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来,时而透过飘动的车帘落些许。马车也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车里的两人去却不曾察觉。

    “断了他一条腿。现在外祖父和舅父还在追捕他。”带着一丝暗哑的声音在马车里轻轻响起。

    听他突然间换了称呼,惠袅袅娇瞋他一眼,垂了眸,把玩着自己的衣摆,轻轻地感慨出了自己的疑惑,“你竟然没直接杀了他!”

    那么多痛苦的记忆,他是怎么忍住杀了他的心的?

    宁泽森然一笑,“有些人,活着比死了痛快。”

    惠袅袅眨了眨眼,怎么觉得这句话格外熟悉?

    想了好一会,忽地反应过来,这是当初在惠府祠堂里对厉厉说过的话。当时指的是惠萧萧

    抬眼看向他,见他对自己也眨了眨眼。不由得莞尔。没想到厉厉会把这些细节记忆都给了他。

    “你向圣上禀了此事?”猛地一瞪眼,“皇帝竟然没降罪给你?!”眼睛在他身上转了一转,确定他身上没有受过罚的痕迹。

    “嗯。”宁泽掀开窗帘看了一眼外面,道:“圣上似乎早就料到了,只叫我不要将此事宣扬开来,大抵是不想让皇后知道吧。”

    此时惠袅袅也看到了外面的雨,唇角弯了弯,语气却是有些不好的,“他对皇后真是爱护的”

    “袅袅,有些人,活着比死了痛快的。”

    宁泽又将这话重复了一遍。

第一百二十五章() 
惠袅袅下意识地便觉得在他人看信的时候离得太近有种瓜田李下的行为;还会惹人不快;自觉地往车厢的另一边挪了挪。

    可看到放到座位上的信封;歪着头疑惑地眨了眨眼。

    这字

    怎么这么眼熟呢?

    反应了好一会;猛地反应过来,这是她的字!宁泽手里拿着的这封信;正是她今天写了让人送出来的;竟然这么快就到了宁泽手里还有最后的那两句话

    立时便伸手去抓信。

    信并不长。

    你争我躲之间;宁泽已经将信读完;将最后两句念了出来;而后对她笑道:“我不会袅袅;你好理直气壮。”

    惠袅袅讪讪地收回了手,干笑两声,“我是不会嘛”

    “可你会绣爬虫。”宁泽笑着把玩着腰间的荷包;那两个字,歪歪扭扭的,若不是放到眼前花些时间工夫仔细辨认,谁也认不出那同两个字来。倒是笔画细长,容易让人以为是两株形态不同的兰花。

    原本,他倒是没往爬虫上想的;那是厉厉那个傻子说出来的话,此时被惠袅袅提起;倒是翻出了那段属于厉厉的记忆;想到灯下之人绣爬虫里的柔和认真的神色;瓷白色的面庞上如同镀上了一层光一般;想到惠袅袅在选字里的纠结,“那你以后便专绣爬虫。”

    惠袅袅瞋他,“雨停了。我我先回去了。”专绣爬虫,她才不要呢。最好除了缝补之外针线都不需要她拿。不过,宁王府也没什么需要她来缝补的。可看到宁泽闪亮又含着期待的眸子,便觉得底气不足,无法拒绝。

    宁泽拉住她,“可曾收到尚衣局送来的嫁衣?”

    惠袅袅的脸越发地红了,不好意思回头看他的神色,点了点头,小声应道:“收到了。”

    “可想在上面绣一条爬虫?”

    “宁泽”好尴尬

    宁泽不逗她了,看了看外面黑下来的天色,凑到她耳边亲了一下,又道:“这几天,我便不见你了。等我们的喜事办完,大将军府里恐怕又要办喜事了。”

    惠袅袅诧异地回头看他一眼,见他神神秘秘的样子,那张脸又离她离近,便心慌得不想再问了,抽了抽手,闷声道:“我要回去了。”

    宁泽没有再拦她,看着她跑进烟青色的雾气中,而后消失不见。面上的笑意经久不散。

    嗯雨后容易浮现出烟青色,可巧他今天的衣裳也是烟青色的。

    *

    惠袅袅回到屋里,想起自己换了衣裳出去的时候,没有带锦鲤荷包,便将宁泽透露来的消息对林滢和元佑儿说了一遍。

    “这样的结果,你们可愿意?”她问林滢。

    元佑儿不满,“为什么要让她活着?!”

    天色已黑,两人都从荷包里钻了出来,元佑儿气愤地踱着步子,“她要了我们的命,占了我们的丈夫,让我们的孩子叫她母后,还操控我们孩子们的人生,害了姐姐多少亲孙?为什么要让她活着?”

    她的情绪很激动,恶狠狠地瞪向惠袅袅,“你不是说你是了愿师吗?这样的愿望都了不了,算什么了愿师?答应了的事情都做不到,算什么了愿师?!”

    拉了林滢就要向外飘去,“姐姐,我们走,不要她帮我们了愿了!”

    惠袅袅被她说得面上红一阵白一阵。

    自问,在这件事上她确实算不上一个合格的了愿师,接下了这个她空有心却难以完成的事情。当时,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帝会出来保皇后。更没有想到,皇帝保皇后是想让她活着受折磨。

    若她强行想办法除掉皇后,身后又有大将军府和宁王府在,她跑不掉,还会连累两府上下。不能任性为之。

    垂着眸,绞着手。

    果然不是孑然一身便不能再当了愿师了。

    听到她们要走,心里还是焦急,若是她们再去缠着慕荷怎么办?

    抬眼看她们,打算阻止,却见林滢站在那里凝眸看着惠袅袅,没有要由着林滢拉动她的意思。

    “姐姐?!”元佑儿催促她。

    林滢轻轻拍了拍元佑儿的手,以示安抚,而后问道:“她不死,你便不能再为旁的阴灵了愿了。也就当不了了愿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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