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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一念花开天下白-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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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幼时便被南风教养,传承神天大道,却也养成了一副凉薄心肠。如若不是辞镜的出现,许我会隐忍得更久。

    那一日我怀抱着落云的尸身,跪在南荒的大地上,痛不欲生。

    南风望着我,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小颜儿,如若接下来的事情会让你更加痛不欲生,你会如何?”

    我猩红了眼睛,讽刺地看着他,“我不明白,天逐月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甘愿背弃了神天恩德,背弃了天地良心!”

    我更不明白,明明那样紫衣傲世的帝君,为何要参与到这场乱世里,将自己弄得一身污浊?

    为什么?为什么我费尽心思想保住一些人远离漩涡,为此不惜双手沾染无辜鲜血,可是最后他们却一个个都自愿深陷泥沼,要在这乱世翻云覆雨?

    我望着南风,想要从他眼里望出些什么,却只得深深地失落。

    南风扬起了笑容,“你是我南风亲手带大的徒弟,整个太霄天也唯有我最了解你,我原想着,你失了忆,身边便会有我一分地位,我想凭着我的一双手一柄剑,为你打下河山盛世,可是我后来才知道,无论旁人为你做多少,你的眼里都只会有辞镜一个人,他太过惊艳,与你的命运纠缠不休,终有一日会毁掉太霄这片神天,而我,不会允许这一切发生。即便你恨我,我都要亲自折了你的羽翼,让你无缘帝位。”

    我颤颤巍巍地起身,不知在嘲笑谁的可悲,“所以,海州婚宴,上古遗族齐聚,天逐月现身,也有你的手笔,所以,落云身死,也是你为了天逐月夺魔人至宝所致……现在,你可还要亲手杀了我这个让你恨不得欲其死的逆徒么?我怀着魔帝的骨肉,我背叛了与你的婚约,你杀了我啊!”

    有苍凉的风吹过,那袭紫衣终是离我越来越远,他缥缈地叹了口气,“你还是尽早回到天宫,安安分分地做一个帝姬吧。我会护你一世无忧。”

    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我以为自辞镜之后我再也不会如此脆弱,可原来再怎么走,走多远,我内心深处也还是当初的那个朱颜。

    纨绔子弟又何尝不是我,我扮演了那么久,早已深入骨髓,我又何尝不贪恋当初身为霸道帝姬时的轻松快意?

    天命将我的一生越推越远,远到我只能向前走,从来不敢在夜深人静时回头看,我怕看见那鲜血淋漓面目全非的故人,故事。

    葛地,我捂住了腹部,面色苍白,倒在了落云身旁,身体的痛楚仿佛要将我撕裂开来,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就要从我的身体里离开,我张张嘴,大口的吸着气,拼命想记住这一刻。

第156章 章一百五十七 降生() 
你听过那一声清脆的啼哭声么?

    明明他的生身父君是一个顶清绝出尘的人,他却哭的如此嘹亮。

    我紧紧抱着怀中的孩子,一步又一步,南荒大地的血色渗人,这是我朱颜的孩子,是我同辞镜的孩子。

    ——朱颜帝姬

    我从来不知道孩子降生会是这样的痛苦,从来听神界的话本子讲,凡人生孩子是要出许多血的,从前我不以为然,原来那痛,却是真的入骨的。

    那一日,南荒的大地血色渗人,天空压抑,我的双手紧紧攥着衣袖,使了吃奶的力气,仿佛耗尽了一生的气力,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得一声清脆的哭声,带着生机,带着一股子劲儿。

    这一刻,久经杀戮的南荒天空,竟是出现了耀世的霞光,仿佛要照破九霄,洗尽世间一切。

    良久,我微微睁开眼,望着染血的衣衫,望着身旁落儿的尸体,望着面前的尸山血海,双眼似是有了阴翳,起身轻轻的,想要抱起那个孩子。

    孩子是软软的,那双眼睛仿佛带着清澈见底的光,琉璃一般,稚嫩而干净,他眨着眼睛,紧紧望着我,竟停止了哭声。

    我抱着他,忽的落泪,那双眼睛,太过像辞镜,太过像那个不染风月的辞镜了。

    我轻轻捏决,变换出衣物包裹住了孩子,心上似是有一处柔软落地生根,远处尸骸遍野,我却好像有了新的力气,再走余下的路,“南荒出生,血色尽染,如今的路,每个人都在举步维艰,母君不求你日后大富大贵权势滔天,但求你这一世都平安顺遂,如此,便唤你安安吧。”

    安安似是极为喜欢这个名字,咿呀笑了起来。

    我怀抱安安,拖着极为虚弱的身体,朝落儿一跪,“那年你年纪尚小,阿姐曾跪在你父母坟前同你允诺,要替你取了那白衣人的性命,许诺给你一个家,如今你的侄子在你身旁出生,也是圆了你心心念念挂着阿姐腹中的孩子。天逐月的性命,阿姐一定会替你取了来,只是若你知晓这一切都有南风的痕迹,可否还会那般为他不顾生死?”

    葛地,我笑了笑,“许是,你那般聪慧,早就……知晓了吧……”

    一阵风吹过,我裹紧了安安,起身,想要回天宫看看。

    还未转身,便闻得熟悉的清檀味,清清凉凉的,顿时浑身僵硬起来。

    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仍旧是不染红尘的清邈,“颜儿……节哀。”

    简简单单的,就只有四个字。

    却好像长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我原以为我那般对待辞镜,他与我,此生都不会再有相遇之日了。

    可是此刻他就站在我的身后,我转身,望见一袭白衣的辞镜。

    墨发三千,绝世清冷,恍如天赐的精致颜容,他淡淡地望着我,眸色复杂,似是有痛楚,“颜儿,天宫已经回不去了。”

    我不解,直直望着他。

    辞镜叹了口气,望向天宫方向,“自落云出事起,你就应该猜到了。”

第157章 章一百五十八 万念灰烬终为刃() 
那日,我沙哑着嗓子,狠狠咬住辞镜的手腕,他却并未甩开我。

    那袭雪白长衣,仍旧不染风尘。

    他轻轻的,抱过了我的孩子。转身风度翩翩,再未有丝毫留恋。

    原来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在彼此伤害,彼此在对方心里挖了一个无底深渊,将痛苦与绝望一并埋葬。

    我们好可怜,大家都可怜。

    ——朱颜帝姬

    辞镜的白衣带着寒气,他温和地站在身旁,道:“何必自欺欺人呢?”

    他道:“此刻你回去,便是送死。天宫早已生了变故,天逐月布局已久,你太稚嫩了颜儿。”

    我抱紧了安安,勾起唇角,“辞镜,你以为你又能高尚到哪里去呢?第一个布局背叛我的人,不就是你么?在你之后,哪里还有什么变故能让人那么毫无防备?”

    我推开了他,不再看那双琉璃雪般的眸子,起身回到天宫。

    一路上,我都忍着不去回想辞镜的话,却也摆脱不了辞镜跟着我的事实。

    等到了天宫,我才发现,早已变了模样,鲜血沾染了这片神圣的净土,素日它的神圣尊荣,顷刻化为乌有。

    我看到守门的天兵天将半跪着倒在地上,一柄利剑贯穿他们的胸膛,他们再也不会壮着胆子阻挠我出门了。

    幼时任性调皮的我,不服管教无法无天的我,每一次都在他们宠溺的笑容中趾高气扬地出门,每一次我受了伤挂了彩,他们都是轻轻的笑,从未有一丝不屑。

    我捂着安安的眼睛,眼泪夺眶而出,我看到天衣阁的神女被钉在巨岩石上,不复昔日荣光。

    我踉踉跄跄地走着,望见许多熟悉的尸体,他们没有了欢笑,再也不会同我打闹,就连昔日叫嚣的同窗,也闭上了眼睛。

    原来神仙也有死的时候,也会永远闭上眼睛,无论是敌人还是恩人,都再也无法起来同活着的人言语了。

    辞镜伸手,作势要扶我,却碰到了我猩红的眼睛,“颜儿……冷静。”

    我伸出左手,指着数不尽的尸体,泪流满面,“辞镜,辞镜。他们都说天宫朱颜不近人情,说我孤家寡人一个,可是你看啊,这里躺着的,他们都是天宫的人啊。”

    我伸手指向一名老妪,泣不成声:“她是我的第一个老师,平时爱惜生命爱惜得要死,老是看不惯我,可是她却为了护那些学生死了!”

    我又道:“那些天宫的学子,尚且稚嫩,却逃不过天逐月的毒手,辞镜辞镜,你不是自诩爱护天下苍生么?那你亲眼看看,看看这鲜血淋漓,苍生疾苦啊!”

    我拽着他的衣袖,忽的痛哭出来:“辞镜,你不是全太霄最无所不能么?那你教教我,我应该怎么办……我还有安安……我不能与天逐月同归于尽……原来我这么没用……”

    凉薄的辞镜,缥缈的辞镜,他伸出冰凉的手,轻轻揽过我,温柔得不像话:“跟我回帝王谷吧颜儿,我们带着安安,一道回去。在那里,你是高高在上的魔族魔后,帝王谷帝后,一样可以坐拥天下……”

    我轻轻笑,将安安递给他,“辞镜,那你带着安安,我去天宫主殿看一看。看完我就陪你回帝王谷可好?”

    辞镜想了想,颔首。

    我转身,走向主殿,泪落潸然,对不起,对不起辞镜,如果我能活着出来,我一定与你山河逍遥,灭了这明月乱党。

    可是,可是此去,颜儿是报了必死的心,安安,安安就交给你了。

    辞镜,辞镜……

第158章 章一百五十九 谁解此生落寞() 
那张清冷高傲的脸呵,带着淡淡的笑容,它的主人伸手挽住了身旁的紫衣帝君。

    “天宫朱颜,勾结魔族,以下犯上,弑杀天帝,毒晕帝后,罪该万死,普天万族,杀之重赏。”

    字字珠玑,句句诛心。

    一念天堂,一瞬地狱。

    ——朱颜帝姬

    那一日,是我自出生以来,眼见的最大恐怖与苍凉。

    素日神圣的天宫主殿,我握着杀神剑,看见遍野的尸体,天宫殿里的杀神卫倒了一地。

    我提着步子,生怕惊扰了他们。

    天空之中的血雨不绝地下,落在我的发上。

    我忽然明白,其实也许命运早就伏笔了。注定伏尸百万,注定血流不止。天宫大乱,或许只是开始。

    微弱的兵器声响起,我顺着声音,前方是一名白衣的仙子,面无表情地斩杀了天宫的一位神女。

    “天宫主殿的人真是享惯了清福,不堪一击!”白衣仙子勾着冷笑,“只可惜没有取到那天宫殿下的命,不然就可以向逐月神女讨得天大的恩赐了。”

    “哼,清澜,如果我们殿下在此,你早就已经死了一万次!”天宫的神女仰着头,怒声道:“明月神宫不过是欺我们天宫殿下不在,企图弑帝夺位,无耻!”

    清澜面色云淡风轻,一剑打向天宫的神女,神女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我笑出了声,喉中仿佛有着腥辣的鲜血要溢出,杀神剑打出一道耀眼的红光,径直穿过了清澜的身子,一剑毙命。

    “我天宫的神仙,便是死,也不会受辱!”我朝着那名神女勾起了难看的笑容,“快逃吧,逃的远远的,不要再回来了。”

    神女抹着大把的泪,望着我远去。

    这只是一个插曲,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

    一路上,我的杀神剑不知道挥出了多少次,红光一过,便是收割一条性命。

    我的剑,收割了不知道多少明月神宫的叛逆,杀神凤凰女的剑,染血,杀戮,疯狂,这就是命数。

    我拼命地杀戮着,不知疲倦,想要快一点赶到母后的寝宫。可是天宫太大了,大到我不知道杀了多久,还是杀不完。

    鲜血染红了天宫,也染红了这一日的我。

    直到我望见面前的天逐月,她白衣飘飘,恍若谪仙,剑上还滴着血,身旁,是重伤的父君。

    父君半跪在地上,天帝的帝冠摇摇欲坠,狠狠盯着天逐月,忽的在一群白衣仙子中望见了不远处的我。

    那是什么样的目光呢?

    我呆在了原地。

    他还是那样讨厌我,带着不屑,带着不耐烦,竟未出声,任由我站在一群白衣人中,此刻血雨连天,竟没有一人发现我。

    我好像立在一方僻静的角落,望着父君,望着被囚禁的梅花婆婆,更望见了九红绫和母后!

    母后竟然醒来了,可是此刻却被人拿剑架在脖子上,凤眸凌冽。

    天逐月的神情冷漠,“只要你们说出朱颜在哪,同意指认是朱颜入魔叛乱,将天帝位传于我,我便给你们一条生路!”

    母后一袭红衣如火,狠狠地望着父君,“颜儿是你的孩子!”

    是啊,母后从来不信任父君,不信任这个自私而冷落了她那么多年的男人。

    可是天逐月的笑容何其冷漠,她轻飘飘地望向九红绫,“天帝,你是要保护这个亲生的女儿,还是要维护一个不知身份的所谓殿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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