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前方有冤案-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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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衣裳放在最里头,莫非不仅仅是讨厌他,连他给她披上的衣裳也连同一块厌恶了吗?
好似不久之前,她还会牵着他的手,和他说说笑笑的。
不对……
那还真是很久之前了,久到他已经很怀念了……
也许是因为日日都在怀念,所以才会有不是很久以前的错觉吧。
一夜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就如他之前守着她时一样。
时间是过去了,可她丝毫未变,连对他的冷淡也一样,一分不减。
天亮了,虽然她还睡着,可他的确是要离开了。
毕竟谁都不希望一觉醒来,床边多了一个不怎么喜欢的陌生人。
就当是一切都重新来过吧,他愿意等,也只有等。
令以明离开后,躺在床上的人睁开眼睛,不过身体就和睡着一样,除了呼吸的起伏外没有任何动作。
忘了还是恨着?
日头照进屋子后,一切就跟有了生机一样,苏若洵也跟着起身了,她双手托腮,出神的看着由她自己精心挑选的细枝。
“哎呀,苏姑娘你醒了啊。”丫鬟一手拿着装了温水的水壶,一手拿着披风,进屋后,见苏若洵衣衫单薄的坐在那,忙走了过去,把手上的披风给她披上,苏若洵垂眼看了看披风,继续看她的细枝。
丫鬟习惯了苏若洵什么都不说,所以把门关上后,就给苏若洵倒了杯温水,当然也不忘给自己倒一杯。
“你说……”
苏若洵突然出声,丫鬟回头看着她。
“是死了,还是活着呢?”
【178】自作自受()
“你是说这些吗?”丫鬟走过去,指着苏若洵眼前的细枝。苏若洵想了想,微微笑的点头。
看来是活着的。
起码在别人眼里是。
“这些…半生不死的吧,有水养着不会那么快变成枯枝,不过也不会再开出花了。”丫鬟坐在苏若洵旁边,学着苏若洵双手托腮,“苏姑娘啊,你是能说话的,为什么总是不开口呢?你知不知道我刚开始伺候你时,每日都是在自言自语,尴尬死了!”
苏若洵低头笑笑。
“是嘛!你多好看啊,就该这样多笑笑!”丫鬟突然做了个鬼脸,然后含糊不清的说着:“你看,我这样像不像鬼啊?”
苏若洵笑着笑着,丫鬟突然指着她大喊,“啊!你被我逗笑了!那你也要做一个鬼脸!”
苏若洵摇摇头。
“你赖皮!”
苏若洵干脆转过头去,丫鬟起身绕到她跟前,委屈的扁着嘴,“你欺负人!”
虽不是心甘情愿,可苏若洵也不算百般无奈。
丫鬟见苏若洵也做了个鬼脸,高兴的往屋外跑,苏若洵坐在屋子里,听见丫鬟与她几个小姐妹说她刚才的‘功绩’。
也算不错。
今日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除了她自己觉得有些累外。
炭炉点着,她是穿的单薄,不过刚才也把披风穿上了,如此打扮,坐在屋内倒也不冷。
她不太喜欢一堆人围着,这点伺候她的几个丫鬟都是知道的,所以用过早膳后,几个丫鬟就都离开了,她一个人待在屋子里,看丫鬟给她拿来的小本。
看了看,觉得似成相识,接着往下看,不知怎的就越看越烦躁了,干脆合上。
闲着没事做,她走到铜镜前,将披着的头发撩到耳后,额上的疤痕彻底露了出来,轻轻碰了一下,伤口处早已没有了让她恐惧的疼痛。
这么一大块疤就留在她额上了,亏得刚才那丫鬟还说她好看。
她这个样子,陌生人见了,大约是要吓得屁滚尿流的吧?
把头发放下,苏若洵穿上衣裳,开门。
“你是想去哪?”
苏若洵立刻把门关上。
他怎么…他天亮才走,为何现在又在这了?
“你的两个好朋友在等你。(。。l’)”
令以明站在门外静静的等,没过一会儿苏若洵就开门了,看他的眼神像是怯生生的,又像是藏着恨意,“是…是谁?”
“见到你就知道了。”
苏若洵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打开门,跟着令以明走了。
一路上令以明一直没有回头,倒不是他不担心苏若洵有没有跟上,或是踩在积雪上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摔倒了,而是他太清楚苏若洵对他的防备。
就因为他的存在,她能保持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好几个时辰都不入睡,就算真是对他有防备有恨,那也是会累的吧?
他自问不确定自己能否维持了那个样子好几个时辰而不入睡。
那么适合睡觉的环境,她的精神是紧绷到什么程度,才会一直不肯入睡?
他在她眼里应该是个茹毛饮血的怪物吧,不然怎会如此?
将苏若洵带到后,令以明相当认真的注意着她的神情,不过他竟然看不出个究竟来。
惊喜惊喜,自然是先惊后喜的,她的模样看着的确就是惊喜,不过这喜来的,却有些让他分辨不出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你们知道我是谁?”
她这个喜,究竟是因为见到故人而高兴呢,还是因为见到有人认识她而高兴呢?
就像她从前一样,实在受不了自己一片空白的记忆,所以非常想找到认识她过往的人,如今见到了便高兴成这副模样。
原以为这个测试总该能看出个究竟来,结果还是这么模棱两可。
“你等一等。”卞守静见苏若洵那副样子,放开了苏若洵的手,走到令以明跟前冷声道:“令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见到她时,她额上就已经是血肉模糊的。”令以明避重就轻的说着,卞守静眼神一沉,道:“我不管你们是怎么遇到的,我只问你,为什么她问出那样的话来!”
“许是伤的太严重,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从前也不是没试过什么都不记得,或许是有旧伤,所以新伤旧伤叠在一块,她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见卞守静那么想听真话,令以明便如实说了,“她不想见我,不过看着倒是对你们热情,我先出去好了。”
话毕转身而去,掩上门,将冰凉的气息都隔在外头。
话说的不在乎,可人到底是没舍得走远,想了又想,令以明就留在她们屋外坐着。
他自认在她‘失忆’了的这段时间以来是照顾她最久的,他实在想不出,自己有哪里招惹了她,让她如此戒备。
或许是刚开始时他握着她的手,让她觉得唐突了?
还是纯粹因为太恨他,所以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了,再见到他也还是生气?
他有些羡慕现在与她说话的卞守静与刘延姝了。
坐着总是无聊,所以令以明差些就睡着了,所幸,也只是差些。
他听见了开门声,不过因为困意十足,所以他还是闭着眼,之后他就听见脚步声一点一点往他靠近。
睁开眼,他看见苏若洵拿着披风,明显是受惊了,把披风一扔就跑回卞守静与刘延姝身边,躲在她们二人身后。
“令师兄,好好的床不睡你坐在这屋檐底下做什么?”卞守静见令以明那副憔悴样,好没气的别开眼,“赶紧把自己收拾收拾吧,怪丢人的。”
“嗯。”令以明起身拿着披风,慢悠悠的走了,也不问她们三人出来是想去哪。
沐浴过后,令以明不管不顾的回床上躺着,再次睁眼时,外头的天是黑的,他觉得精神了,便起身想去看看苏若洵。
一开门,就见令母在远处,他站在屋内等着令母过来。
“我听她们说你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便来看看你。”令母抿了抿唇,长叹一声,“她走了。”
令以明听见苏若洵走了,一愣,“去哪了?”
“她是跟着那两个姑娘走的,那两个姑娘又是你带回来的,你应该比我清楚她现在大致在什么地方吧?”令母看了看屋内,发现连个炭炉都没有,皱眉,“你究竟有没有把自己当人?”
“我这不是与您说着话吗?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令以明看了看自己的屋子,确实是简单的可以,“我不觉得冷,就这样吧。”
“这地方是你买下来的,可看完整个府邸也就只有你这最简陋!以明,什么好东西你都让人往她那送了,可她并不领情。”令母又苦口婆心的,想要劝服令以明,“听娘的话,你好好歇歇,再想想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
“值得。”令以明看向令母,“她又不是了无生气的东西,她是人,东西换不来是寻常,无论给她多少都值得,因为她是人。”
事到如今他也已经无法说出自己对苏若洵究竟是怎样的情愫了,因为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切定义。
因为她的冷淡和戒备,所以他无奈之余又有些心寒。
他不是没有细想过自己这么做意义何在,她对他的防备明显的几乎是人尽皆知,而他还是不死心,期盼着有一天能够变得不一样。
明知是做不到的,可又总是不死心的想要再靠近一点。
他也知道自己的靠近会让她厌恶甚至是不舒服,可他还是无法自控。
那日走后,他只拿了些盘缠就自己骑马回了京城,找到卞守静并把她带来,昨天把卞守静带到,然后他就去找了刘延姝,问刘延姝能不能帮帮他。
在他印象里,在苏若洵变成这样前,最后一个能称得上是她的朋友而且见过面的人,就只有刘延姝了。
他这么做到底还是让她心软了一些吧,看他闭着眼在那歇息,她竟然会把身上的披风脱下来给他披上。
他把这两人都带来,她果然是高兴了,然后,她就走了。
其实他也猜到了,这三人一同出来,又不与他说是要去哪,而苏若洵又躲在她们身后,这一画面,还能是怎么样?
所以他惬意的沐浴后就完全放松的睡着,如掩耳盗铃般让自己不知道她的离去。
已经做好她去哪都跟随的念头,又还是会为她的‘逃离’而伤感。
他是自作自受。
如果当初早些说清楚,哪怕是同样的内容,或许她都不会死心。
是他错了。
“你既如此,那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令母欲言又止,到底是说不出自己为了测试苏若洵而编了个令以明死了的那事,“算了,不说这些了,我听他们说你回来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趁着还不算太晚,不如先吃些东西再歇息吧?”
“也好。”令以明知道令母不喜欢,所以他也没有再提,只顺着令母心意。
翌日一早,令以明便起身去找了刘延姝,可刘府下人将他拦在外头,说是他家小姐有吩咐,他不准入内。
令以明闻言,竟还笑得出,推开刘府大门外的积雪,就那么坐下了。
刘延姝不想让他进去,可以让家丁和他说苏若洵不在,也可以说是她出去了,这么直接的吩咐,是什么意思,他还是明白的。
苏若洵不是一个物件,东西换不来,那他便用时间试试。
【179】自作自受()
他这一辈子到现在为止真是一直都在自作自受。'。。l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被临王要挟是自找的,让苏若洵走了也是自找的,前者花了近三年的时间去解决,后者还不知要多久。
因为前者时吃过亏,所以他的性情渐渐变成别人眼中的冷淡,其实也只是想让自己习惯冷淡,不让自己那么冲动。
他的确是不冲动了,一直冷静的等她也冷静下来,想着冷静时再说总比她在气头上说得来好,他就是如此冷静的逼得她步步远离,现在想要接近,却突然发现中间已经隔了很远。
远到不知何时是尽头。
“若洵,你什么都不记得到现在有多久了?”
苏若洵掰着手指算,想了想,道:“应该有小半年了。”
“这期间你一直住在令师兄那?”卞守静问。
“嗯。”苏若洵点头,卞守静见状,又问,“那你现在记得最久的是什么事?”
苏若洵闻言,摸了摸自己的额上的疤,垂眼道:“我只记得我睁开眼…他就坐在床边…还握着手……”
“如果说你是因为伤得厉害而什么都忘了,那你能记住的应该就是受伤后的场景了。他与我说,他不知你为何受伤,可他见到你时,你已经是受伤了的,可你当时有睁开眼看过他,还说过话,怎么,你不记得吗?”
卞守静见苏若洵愣住,又说,“你太奇怪了,既然是什么都不知道,那为何只对他一个人有防备?我与你现在算是头一回见面,为何你就对我和那刘家小姐一点儿戒心都没有?你就没有想过,我们是令以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