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前方有冤案-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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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有炭炉,而且被子又厚实,苏若洵睡着睡着,竟然出了薄汗。
醒来后,苏若洵皱着眉头,略不快的把被子拉下些,令以明见状起初不明白是怎么了,又替她拉上,苏若洵则像是生气了一样,干脆坐起身,瞪着令以明。
苏若洵什么都没说,令以明立即起身去找人来把炭炉里的炭减少些,又去给苏若洵换了一床略薄些的被子,苏若洵这才又躺下。
这段日子来,苏若洵大半的时间都在闭着眼歇息,他真的很想问她究竟是不是都在睡觉,可也知道不会有答案。
若不是真的睡觉,那她假装睡觉是在躲避什么?
他吗?
是恨他恨到一眼都不想看,还是因为觉得他这个陌生人实在太尴尬,所以假装休息。
每度过一日,他就更害怕一些。
很快,就迎来了下雪的日子。
苏若洵梅树旁细细的看着梅花上的雪,令以明站在五步以外静静的看着。
三个月以来,苏若洵第一次出声,说的是她要看雪。
他想趁机问她知不知道他是谁,又还是打消念头。
万一惹怒了她,她再也不理他怎么办。
万一答案就如他猜想的那样又怎么办。
三个月来他都没有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神情来,除了热着她那回儿看出是愠怒外,他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他自以为也不是把七情六欲全摆在脸上的人,可和她比起来,他还是输了。
之前一直盼着她开口说话,之后又变成多看几眼就好了,现在她是开口说话了,可他一点儿也不激动了。
明明已经穿的够厚实了,可浑身上下都觉得冷。
她的冷淡真是致命的毒药,明明她什么也没做,却让他一天比一天肯定那个极端的猜想。
她不记得他是谁了。
那他…是不是能够将过往都抹去?
他是不是能够全心全意的对她好,然后等着有一日她能够接受他?
“哎呀。”丫鬟捡起掉在地上的红梅,苏若洵接过那朵红梅,小心翼翼的将红梅放回原味,见红梅稳稳地定在那了,她心满意足的抿着唇笑了笑。
她对谁都比对他亲热。
她围着梅树,丫鬟围在她身边,而他就是站在不远处,可却像个局外人一样。
明明他对她也很好,为何她对他始终如此冷淡。
她对他的冷淡让他怀疑她是都忘了,也因为冷淡,他又怀疑苏若洵只是因为恨他,所以才过分冷淡。
这个问题他每天都要想上几十遍,就算没有答案也一直在想在猜。
而她始终是冷着一张脸,挡住他的一切,哪怕是示好。
苏若洵对着自己的手呵气,白烟转瞬即逝。
“是冷了吗?”令以明上前去,拿过丫鬟手上的披风给苏若洵穿上,苏若洵看了他一眼,转过身。
刚才看着心情还算不错的一个人,因为他靠近,表情立刻就冷下来了。
令以明见状,笑了笑,道:“你们好生照顾着她。”
“是。”
听到回应后,令以明离开了。
离开了他这段时间来几乎一直是在近处守着的苏若洵,他走的倒也潇洒,一次回头也没有。
苏若洵在令以明走后,侧头看了一眼,迅速转过头,继续看梅花。
雪一直在下,那一身白衣的人走在其中,竟有与天地融为一体之态。
苏若洵一直在外待着,直到雪停她才要回房歇息。回去的路上遇见了要来看她的令母,她仍是不说话,只颔首示意。
“夫人,苏姑娘她方才是去看雪景了。”丫鬟看出令母想问什么,就先替苏若洵回答了,苏若洵闻言,又是点头。
“看雪好…看雪好……”令母帮苏若洵拂去身上的雪,“横竖是出来了,不如,随我到一处好地方吧?”
令母倒也没把苏若洵带去别处,令母所说的好地方,不过是府里的一间房,而且还是一间满是灰尘的房间。
“这可不是空出来的客房,这是以明的房间。自他不回来歇息后,这地方我就一直让人空着。”令母瞧见桌上的尘,平静的很,“他这些时间以来,恨不得自己能够不歇息,那样…他就能无时无刻照顾着你。”
苏若洵只站在门口处,不肯再往里走。
“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是如何了,我只能以一个当娘的人来说。我心疼你,也心疼他,丫头,若真是死心了,那你就给他一个了断吧。”
【177】很久()
全都有错,她没有资格去判断谁才是罪魁祸首,事到如今,她只能这么卑微又真诚的求求苏若洵。(。。l》》》棉、花‘糖’小‘說’)
但其实她也知道,这会有一个怎么样的结局。
苏若洵看了她一眼,不出声。
“算我求求你了丫头……”令母泪眼婆娑的走到苏若洵跟前,“这世上不会有别人替我心疼他,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好吗?不求你再对他好,只不再折磨他即可,行吗?”
人生在世,到底就是在看谁比谁更虚情假意。
令母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可就是不流下来,而苏若洵则从头到尾冷着一张脸。
终究是令母先装不下去,泪意早就消了,即使真是想哭的,看着苏若洵那冷漠的模样也哭不出来了。
令母别过头擦了擦压根没有泪痕的脸颊,再次看向苏若洵,说道:“若是让这些丫鬟们都出去,你可肯告诉我,你现下究竟是记得,还是不记得?”
苏若洵闻言,清清嗓子,艰难的说出告辞二字后,便转身离去。
不久后,令母也离开了。
屋内就如没人来过一样,连影子都在关门的瞬间彻底消失。
令以明这一去就是一个月的时间,令母起初还以为他只是出去走走,可到第二第三日时,她就开始慌了,直到令以明时,她差些便喜极而泣了。
令以明回府时,苏若洵正在拿着剪子剪那颗梅树的细枝,丫鬟在旁拿着一白瓷瓶,而里头已经放了不少细枝。
令以明就在不远处看着,就和他离开那日一样。
苏若洵很快便停下了动作,她大约是想回去坐着的,可一转身就看见了令以明。
眉眼间迅速变得冷淡。
苏若洵拿着剪子往她的房间走,丫鬟在后头跟着,经过令以明身边时,看看苏若洵,又看了看令以明,不敢停下,所以都只是唤了声公子。
令以明也跟着苏若洵往她的房间去,在即将要进门时,苏若洵突然拿过丫鬟捧着的白瓷瓶,然后快步进了屋内,还立刻把门关上。
几个丫鬟是头一遭这么被拒之门外,起初还敲门问是怎么了,令以明见状,干脆让丫鬟与他说说,苏若洵近来都做了什么。
屋外冷,原先令以明还想找出地方让几个丫鬟都坐着说,谁知丫鬟三言两语的就和他说完了。
每日除了待在屋子里,就是下雪时出去走走,除了这两者外,今日出来剪那颗梅树的细枝放到白瓷瓶里就是头一件新鲜事了。
“公子,这位姑娘究竟是什么人啊?这段时间以来,她真是几乎什么也没说!”丫鬟身上穿的衣裳够厚,可寒风也着实是让人难耐,手晾出来这么久,只能一直呵气了。
“就是,有时候要去看雪,她自己起身穿衣走出去,刚开始我们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呢。”
“是啊,那次我给她喂吃的,她自己一手拿过去,我还以为她生气了呢!谁知…是自己吃……”
看着几个小姑娘在自己跟前叽叽喳喳的,令以明想了想,苏若洵上一回在他面前如此是什么时候的事。
虽说游山玩水时,她也是开心的,可怎么想…她最开心的时间,终究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
既然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什么都忘了,那就干脆把她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来对待吧。
“你们再等等,她应该很快就会给你们开门了。”令以明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低头轻叹一声,往令母的房间去了。
他不见了这么久,回来总该要报个平安。
走了几步后,他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声音很小,想必是她不想让他知道。
不过这些哪里瞒得住呢,开门与关门的声音暂且不说,光是那几个小姑娘快步进去时的脚步声就足够明显了。
令以明回头看了一眼,苏若洵躲在门后,原本门是留了一条缝的,该是见他回头,连忙把门关上。
令以明笑了笑。
真是好久不见她这么孩子气的举动了。
令母见到令以明时,先是一惊,后来连问他是去哪了都忘了,高兴的直捂着嘴笑,自然,眼眶里是有些湿意的。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令母笑着笑着,有些忍不住,“以明,你这么一声不吭的就把娘一个人放在这,你知道娘有多担心吗?”
“这次是我任性了。”令以明低头认错。
“诶……”令母叹了一声,之后又高兴的笑着:“下不为例!好了,娘瞧你似乎是憔悴了些,这段日子是受累了吧?快坐着!娘让然熬了补汤呢,这下都要给你喝了!”
令母一个人在那念念叨叨的,令以明看着,大致也猜得出自己不见了的这段时间里,令母是怎么度过的。
就如他自己所说的,他也知道自己是任性了,也早就决定再也没有下一次,可在这一个月里,他还是过的很心安理得。
反正已经是对不住了,又不会出什么大事,偶尔这么一遭,不给出一个让人满意的结果又何妨。
补汤喝了,该说的也都说了,接下来,自然就是要进正题了。
令以明看得出令母有话要和他说,所以他一直等着令母先开口,反正令母要说的话,也应该不会超出他的想象。
“以明…若洵这儿…你打算如何。”
果然。
“在你不见了的这一个月里,我也时常去看她,她完全没有问过关于你怎么不见了的事。”令母让丫鬟都退下,还刻意压低声音,“你也是知道娘当初有多喜欢她的,可她如今与以前真是不一样了……她大约是真的不记得你了。”
平心而论,苏若洵若是当了她的儿媳,她无论如何都是高兴的。
相处过一段时间,她对这个小丫头真是喜欢极了,既不娇气又能逗她开心,最重要的是,她看得出这两个孩子是喜欢彼此的。
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他们是开心的那就好了。
可是现在已经全都变样了。
就算是有误会,苏若洵也不该这样做,足足一个月的时间,她日日过去看苏若洵,可苏若洵呢?
连丫鬟都担心令以明是去哪了,可苏若洵连听都不要听他的名字。
误会的再深,令以明之前日日守着她还抵消不了一些吗?
甚至……在听到令以明死了,她也毫无反应,依旧平静。
既然已经恨到这地步了,又何必再勉强呢。
“不记得便是最好。”令以明反倒开心,“之前是我对她不住,如今她什么都忘了,是给我机会。”
令母闻言,低着头,什么也没说。
她还是能分辨是非的,她还是知道自己故意编故事来骗苏若洵是不对的,所以她只能这么看着令以明继续做着她认为不好的事。
不知神佛在看着凡人时,是不是也都像她现在这样。
看着他们一点一点往泥潭深处去,想伸出手救他们一把,也的确这么做了,可他们却以为是指出方向,从而更高兴的往泥潭深处去。
直到无法呼吸。
她该怎么办……
看着令以明离去,令母撑着头,只得在那长吁短叹。
夜里,令以明坐在苏若洵床边。
屋内暗得很,苏若洵的模样他看不真切,不过人都在这了,看不看得清又有什么关系。
她再不想见到他,他也还是趁着她熟睡进到屋子里了,他知道她明日醒来看见他一定会生气,所以他打算在天亮之前离开。
在此之前,能多看一会儿便多看一会儿吧。
一个月不见,她的伤口好了很多,不过到底是留疤了,女儿家的哪有不爱美的,所幸他这次回京城时恰巧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所以四处打听,讨了一听说用了就能让疤痕慢慢变淡的药,这下要是用上了,不知他能不能给她留下个好印象。
屋子里还是偏凉些,她盖着被子应该是极其暖和,不过他坐久了却觉得有些凉,轻手轻脚的在房间里翻了翻,最后只好穿上她的披风。
摸了摸披风的料子,觉得有些熟悉,定神一看,这披风竟就是他走前替她穿上的那件。
这衣裳放在最里头,莫非不仅仅是讨厌他,连他给她披上的衣裳也连同一块厌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