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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

如梦寻真-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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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花因为被老者那么调侃过,再讲起故事来,稍微绷着肉嘟嘟的圆脸盘子,一本正经地讲着深有寓意的故事。

    荷苗儿和木牛在心念间笑得打滚。

    “安静点儿!”大花斜着眼给了木耳的头顶一眼刀。

    “刚才以后就很安静”老者两手一边抓着膝盖,一边正了正脊背,小声辩解道。

    “啊,树伯不怕,没说你!”大花转头和颜悦色地安抚一句。

    “接着讲哈那颗种子生的树越长越大,和荒芜互相吞噬着,树渐渐生了灵智,知晓了它所在的荒芜之地,早先并不是如此,早先的这片天地,草木繁盛,生灵生息旺盛

    只是有一日,来了个不起眼的小兽,只有一手掌那么大,一首、四肢,首生双目一鼻一口。这小兽浑身无毛,很是贫弱。被别的生灵轮流照看

    没想到,这小兽心怀贪婪,吞噬一切。开始是看护它的生灵灭绝,紧接着这小兽过处,无有生者,直至一切荒芜

    这棵树落地之后,就被这兽试着吞噬过,没有得逞,就一直在树的成长过程中,不断吞噬。树一边成长,一边和吞噬之力角逐。”

    大花讲到这里,两个胖胳膊吃力地要交叉在胸前来着,人小胳膊短,实在不配合,只好改为端着胳膊肘,双目射出郑重的目光,盯住老者。

    “树伯伯,你神魂里,有着巫马惄的裂魂,你的心,是他的赤子之心点化!他恨毒了这恶毒的世俗,你们俩是共生的,像那颗荒芜之地的种子一样,与那吞噬之兽角逐,撑起自己想要的天地,有何不可?”

    奶声奶气的腔调,本没有什么威严可讲。

    可大花的这番话,直直地震荡进老者的神魂中去。

    “我和我哥哥只是路过这里,本来落脚即走的,因为你捧了自己的真心,让自己挂念的血亲埋进老树心口,无意中被他以泪滋养我们停留不去,就是在等看你是否就是这荒芜之地能够与那吞噬之力较量的灵树!”

    我!我!我是!

    巫马惄?

    老树?

    不!

    是合二为一的本尊!

    因为大花说他是“能够与那吞噬之力较量的灵树!”

    是在天地间对他特意的“证名”!

    本尊灵树由此而生。

    一速闪电的炽光光束,像凿穿了漆黑的天盖,直直打了下来。

    落在老树,本尊的这位化进光束,合在树心。

    炽光光束围着老树崩散开来,再看,已经化入天幕,混进闪烁的星星里。

    大花和木耳看着天幕深处,耳朵微颤,他俩不仅能看到天幕后面翻滚的红浪,还能听到,有一丝极其细微的碎裂声,从久远和深远处,传进他们的耳朵。

    木耳和大花并排靠住老树,给他时间吸收那天外之光。

    树园的时漏“滴答、滴答”

    转眼,就到了晨夜交接的时刻:最是黑暗,最是冷寂!

    大花和木耳环身抱住老树,下一刻,有风吹过。

    夜过晨来。

    “沙沙”的树叶声里,似乎有发自真心的轻笑。

    树伯伯安好!

    本尊灵树珍重!

    大花和木耳轻声道别,跨着老树鼓凸的根脉,向外走去。

    走到他们坐着聊天的地方,大花弯身捡起一个小口袋,揣进怀中。

第142章 相逢树下话当年() 
大花和木耳在晨曦里,借着花木树丛,出了巫马家。

    在权贵巷子里,没有巧合地偶遇那位洒脱的大侠。

    两只就蹓跶着去往那间卖花盆的店。

    这回不用赶巧,升任为老板的大侠在呢。

    之前见过的那个伙计还没上工,大侠老板刚吃完早饭,正里里外外地收拾着那些盆盆罐罐。

    “老板呀,故人来访!”

    大花打着戏腔,站在小院子里,冲着店铺中的大侠喊了一声。

    大侠比当年多了几分沧桑,嘴唇上边,添了两撇胡子。

    他在铺子里的门洞边,从暗色里往光亮的院子里看:“哈,的确是‘固’人!你俩真是‘固人’!”

    边说边跑进院子,拉住了两只,上上下下地看了个仔细。

    啧啧,这十几年是我做了个梦呢,还是你俩做了梦?

    你俩不仅仅是“固”人,还很“冻”人。

    “怎么地,这年长月久的,才想起来我这故人?”

    “先前,我们来铺子里找过大叔,您可能出去了,只见着看店的伙计,今日再来拜会。”

    木耳虽然被大侠牵着胳膊,依然拱了拱手,认真回答。

    “呵,就说么,一回没碰上,就来两回,这不就见着了!”

    大侠边说,边开始张罗茶水。

    大花和木耳一边一个,拉住他,只说站站就走。

    “作甚,刚照面儿就走?”

    “恩,不过虽只是站站,也有要紧事和大叔商量。”

    大花仰着短脖子赶紧表示要说的事儿很重要,让这位爽利的大个子别冒火。

    “勉强听听吧?”大侠说着,扯住两个,按到小天井的椅子上。

    还是张罗了一壶茶搁着。

    “大叔,那会咱聊几块饼红,后来一桌吃饭时候,您说您前几日做了个梦的事儿,还记得不?”

    “记得!你俩是我这辈子独一份儿的见识,除了我爹,没人见过你俩,我给别人说,都没人信!”

    大侠说着,皱着鼻子又端详了一遍这俩“孩子”。

    “我二人在湴囍国逗留时间不短了,今日准备启程,去别处国家走走。”

    木耳先把来意说明了,把告辞的话头儿先挑起来,不然大花得说到明天去。

    大花好像和木耳说的是一回事似的,很顺溜地接过去,再问:“恩,大叔,老板已经送走了,接下去的年岁,您有什么打算么?”

    “打算?混呗”

    话落,大侠的脊背佝偻了几分。

    木耳垂了垂眼:“我和家弟识得一位灵尊,不知大叔是否愿意去侍奉。”

    木耳坐得端正,就是个孩子样,说话也孩子气,可大侠却感觉到了凛然。

    “大叔不必紧张,那位灵尊很是良善,比老板都好侍弄。”大花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大人手掌大的小布口袋。

    相较而言,在她手里,就算个大口袋了:“大叔把这苦草收好大叔须得想法子去巫马家,做个树园的仆从。”

    大侠眼珠子转着,来回看着这小兄弟俩,先伸手接过那个布口袋。

    撑开紧着的袋子系绳,探头看看,发现是一团草叶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焦苦焦苦的,这是你俩送我的茶?”

    大侠有些疑惑,捻了一撮,就准备泡水喝。

    “大叔,这是苦草,是嚼着吃的,您先别忙着吃,我们和您商量的事儿,就是想让您去当巫马家树园的仆从,您会不会不乐意?”

    大花觉得自己和木耳一下子说不明白,又不能彻底说了底细。

    这种事情,要紧的是缘法和机缘。

    “有啥不乐意的,巫马家的树园举国出名,树园的老树,比湴囍国在的都久远,你俩是让我去侍弄那棵老树呗?”

    大侠已经把那撮苦草丢进嘴里,“咯噌、咯噌”嚼的带劲儿:“侍弄老树,总比伺候人强!何况我又不傻,你俩这不正常的样儿,推荐我做个啥,能比挣饼红差了吗?”

    说着,冲木耳挤挤眼。

    “呵~倒是我们想多了。”

    木耳点着头回以一笑。

    “那大侠叔,我们这就和您别过了,一切珍重。”

    大花和木耳呆的久了,说话也带了古意。

    “成!咱是一桌吃饭的缘分,我琢磨着,还能再见!”

    本就不是扭捏的人,一拍桌子,起身送两个穿过铺子,到了街面儿上。

    “无舍洲好几个国家呢,你俩打算先去哪个?怎么去呢?”

    “我和家弟打听过了,紧挨着的是淾怒国,我们雇马车去,要是没有走远路的马车,我们置办一套也可。”

    大侠问的细致,木耳也一一仔细答对。

    “那行,淾怒国也繁盛,听说那边是鲜于家主事,去了避着点人家的峰头。”

    大侠似乎忘了这两个的异常,对待自家子侄出门一般,琐碎地叮嘱一番。

    “大侠叔,没事的,你赶紧张罗去树园的差事!”

    大花在一边已经着急上他的事儿了。

    “成,成,那你俩这意思,是去车马行也不用我跟着了?”

    “不用,不用,你赶紧的,别把苦草丢了啊!”

    大花琐碎起来,和这位大侠也不差多少。

    就这么叨叨咕咕半天,太阳升老高了,两个才摇摇摆摆地走去车马行。

    这天,巫马家的仆从里,有这么个新闻:一个黄耳境界的城里人,硬是弃了城里领的差事,投身到巫马家做仆从。

    做仆从就做吧,巫马家厉害的仆从侍卫也比外头低了品阶的权贵不差。

    只是这位城里人投身时候说了,他是应了巫马家老树的感召而来,做仆从心甘情愿,但是只做老树树园里的仆从。

    管事的觉着新鲜,当个新鲜趣事儿报了进去。

    让正闲得蹓跶着的巫马元化给听见了,他正在给家主巫马元嘉捣乱呢。

    当即说:这人就得送树园里去,我家就挨着树园,我待见这种有感念的人。巫马元嘉,你们家和我们家是世仇,咱俩这辈儿还清净着呢,你要是不答应,这事儿就是你跟我结的第一个仇!

    巫马元嘉对着他摔了一摞账册,撵他走,边撵边吩咐管事道:快接了那人进园子吧。

    树园里,不管外头多喧腾,这儿都清爽安闲。

    夕阳西下,从青砖广场那边,走来两个人。

    “国主,你悄悄地回来,我怎么也得让元嘉举家迎送啊?”

    “哈!你这么叫我?那我是不是得喊你一声‘堂叔’?”

    “呦,兴弟,这可是我爹让我那么叫的,咱俩什么时候按着叔侄论过?”

    “呵~我就说么”

    两个人并肩靠着老树坐下,年长的那个揽住弟弟肩头,摸摸他脑袋。

    老树中,主树身和分叉的接口处,一个逼仄的树洞里,晃动着烟雨般的一团情境。

第143章 新生的乔处() 
老树外,巫马兴和巫马元化,说是堂叔侄,却胜似亲兄弟,互相倚靠着,心神安宁地看日落。

    老树中,那树洞情境里,闪动着两个人,也是兄弟俩,挤在逼仄的暗光里。

    年纪大的那个少年,是已经争取到巫马家家主之位的巫马惄。

    兄弟俩挣脱困苦,却在某一日,挤进曾经躲藏的树心,感念苦海中抓获的一丝甜。

    “哥哥,你知道扎死那人的木材是哪儿拿的吗?”

    “不知。”

    “是从那儿扯的!”

    巫马莟说着,抓了哥哥的手,往树洞一处摸去。

    兄弟俩都摸到丛生的木刺,粗糙扎手,却有干木头特有的温暖。

    “恩,莟儿做的好!”

    巫马惄抚着弟弟的头顶心,赞许安抚道。

    另一个手,按住胸口。

    那里带着他们母亲熬炼的那块心玉。

    落日掉进树丛,只留余晖在天际。

    树里树外两幅情境,似真似幻,有些分不清楚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怎么?傻了?”

    进了树园的大侠看得老树有些痴痴呆呆,忽然被人拐了一胳膊肘,戏谑地问道。

    “别打岔,你看那边,老树那儿,到底几个兄弟?”

    “两兄弟啊,怎么了?”

    “不是”

    大侠揉揉眼:“我我刚才明明看见是两个兄弟俩!”

    说着他往旁边一瞅,还想着和那人再求证一番。

    “是两个兄弟俩啊,你再看!”

    那人一身粗布服饰,边说,边背着手往老树跟前走去。

    “哎哎,人家说给老树的护理只在白天,入夜了,仆从们不许在树园随意走动!”

    大侠边说,边去拉那人,眼睛还是不甘心地去看刚才情境晃动的地方。

    没想到没拉住那人不说,自己刚才双手握着的一个布口袋掉到了地上。

    他本来是刚熟悉了差事的细节,让别人去吃饭,自己留了值守,望着老树,掏出那个布口袋,一手拿着,另一手准备捻出些苦草来着。

    捻着捻着,就被那厢真真假假的情境给迷糊住了。

    “呵,原来在你这儿呢?”

    那人侧身看见,一张手,就把地上的布口袋吸在手心,熟稔地一递手,捻了一撮苦草,丢进嘴里嚼起来。

    “哎哎那是你是灵尊?”

    “呵是个机灵人呢!”

    本尊灵树笑眯眯着,攥着布口袋的手背在身后,继续走向老树。

    “啊,啊,那俩孩子让我侍奉的就是您呀!啊师尊,师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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