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寻真-第69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边月亮门又有队伍跟进。
这厢跟进的队伍又自不同:和之前拿搭建物什的人一般,队伍众人是青壮男子,两两相当,肩扛了几案,几案描龙画凤,即使在夜色里,也难掩其精致华美。
随后就是女子队伍,手中托举着各色盘盏,盘盏中摆放着琳琅的吃食,想来和前面的队伍正好搭配,盘盏放置于几案盛具之中。
将将一点停顿,似乎这些人的去处有了安排。
月洞门外,随着渐行渐近的队伍,清丽婉转的歌声传来。
依然是青壮男子的队伍,也两两一组,肩扛几案,只是几案之上,承载着一个或者两个人,或男或女,或弹琴、或吹笛,在队伍最后,只一名绝色女子,身形高挑,却昂首望月,嘹亮、清爽的歌声就自那红唇间飘出。
想来声乐支队过去之后,可能是舞蹈支队。
大花心里暗自揣测。
果不其然。
随后就有壮男抬着桌子从树下经过,桌子上,一个个纤细身姿的舞者,婆娑翩跹,三尺几案之上,半空行走之间,也舞动的自在玲珑。
这个树底的院子有多大啊?这一排排、一对对的人和东西过去,单说摆置就好大地方了。
大花和木耳随着这接续不断的队伍,不由得越来越好奇。
他俩从永盛洲的黑沙海中,修习间,不经意地看到了黑沙海的“死眼”。
那“死眼”远看红尘滚滚,近了跟前,却是赤色沼泽。
大花和木耳修出了“眼神”和“眼域”,自是非同一般,看“死眼”中,生灵涌动,又是一番天地。
方才脱出界质,这是刚刚见到这里的人。
看这情形,似乎还赶上了一个大家族的祭祀典礼之仪。
观察这么久,看过去祭祀所用之物,似乎这里的祭祀还算正常。
大花和木耳在心念间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谈着。
这话话尾还在,就看月洞门外,又有抬东西的队伍进来。
这家族真大,单单这青壮侍从,一队队的过去,都不带重复的,只这些人的培养、训练,就不是简单开销的问题。
这队人抬着几案,几案上是各类动物,活蹦乱跳着被绑了,有大有小,都是两只。
两人一组,过去二十组。
再下来,可能是人呢。
木耳和大花心念间的交谈,也带了语气,声调不辩老幼,大花只感觉清越。
木耳猜的没错。
跟着活物队列的,是童人队列!
第122章 果然异于永盛洲,有别样风情()
前面是抬着几案,几案上放着一对儿活物的队列。
跟着的青壮男子队列,一样抬着几案,只是几案上,放着的是一对儿童子。
抬童子的几案稍微长一些、宽阔几分。
童子一男一女,都在十岁以下。
不知道被人安顿了什么,各个精神抖擞着,小腿儿端正、费力地盘着。
这二十组过去,就是四十个孩子呢。
紧跟着的,是铠甲鲜明的兵士,亦是两两一排,步伐整齐地列队而去。
兵士队伍过去之后,过去良久,没有别的队伍过来。
大花和木耳对视一眼,踩着空步下了大树,跟着之前队伍的行迹前去。
下了树,一步步走着,才发现那棵大树就占了一个院子。
怪不得那些人都是穿过庭院而去。
木耳看那棵树隐隐有茂盛着、突破这个院子的趋势。虽然这树对他本能的看顾、顺从,且年深的久远,倒还没生出神智的地步。
木耳没有画蛇添足地对那棵树多做手脚,很清明地做个过客,随着大花离开。
穿过院子,前方是一片青砖铺就的空地,有三个树园之大。
大花和木耳在树上时候,就大致知道了这周遭的地形。
树园前面的这个院子,中心一个殿宇。
殿宇院子左侧,仿着农间,造就着精致的田园。
殿宇庭院右侧,蓄着一泊人工湖,湖水被引着,贯穿到周围去。
殿宇庭院上首,凭着接引的湖水,穿插营造了一座花园,中间水榭点缀。
再远处,大花和木耳不敢用“眼神”和“眼域”。
一方面对这里不知究竟,作为清明的“过路人”,擅自动用天赋,招来关注还好,引来莫名的因果和麻烦就不好了。
再一则,大花和木耳都心慈,不愿伤及无辜,万一“看”穿什么,“看”没了谁,都不好。
不过大花和木耳凝神细听,能判断出,远处人声密集,可能是居处所在。
就这树园周围,山水田园的景致园林里,也都有看管、照应的人。
两只看看那些队列都集中到殿宇庭院中去。
一路上,隔了二十多步,就有人立得笔挺,手中持有一杆灯笼。
灯笼上,右下角小巧精致地绣着“巫马”两个字。
那些当路灯桩子的人,在身上服饰里,袖口或者裤管角边,也绣着“巫马”二字。
看来这个家族的姓氏乃是“巫马”。
为了被人看见,木耳牵着大花的手,穿行于花木之间。
那些仆从只看到清风拂过花丛、树影,只听到草、叶窸窣,概未察觉异常。
大花边走边看,不仅看到人家仆从身上的族徽。她还看到了这些人特别的“耳饰”。
这些当路灯桩子的仆从,耳朵的耳廓中段,都颜色各异。
有的人是左耳,有的人是右耳。
大花不由得探身凑到一个人的跟前去看。
木耳被她扯着退回来。
大花个子矮小,木耳把她抱着坐到那人身后的矮树丛上。
刚刚好挨着人家的侧身,正对着右侧,那个有颜色的耳朵。
大花仔细辨认,看得出那不是涂了颜料在耳廓上。
那橙色是从耳廓的软骨中透出来的。
这种情形让大花想起来一种种花技术。
有的花农给花朵染色,不是在花瓣上涂油彩,而是将花枝浸在颜料水中,过了一夜,花朵吸了颜料水,就变成花农想要的颜色。
只是这眼前是个人呢,且单单的只是一小截耳廓骨头变色。
端的奇怪,这比纹身都高级的样子。
大花暗地里胡乱琢磨了下,一时且弄不出究竟。
那边殿宇的院落里,似乎有新的状况。
托着木耳的胳膊下了地,相跟着去往殿宇院落。
殿宇对着树园的这边空地上,那些接续不断而来的队伍已经各安其实。
像洒在旱地里的过云雨,渗入地皮,眨眼不见了。
那么多人,站到这个大院子的角角落落里,加上夜深,实在不像进来大百十多号人的样子。
空地上,已经搭建了一座礼台。
上面按着一定的规矩和秩序,摆放着那些琳琅的祭品,包括大花和木耳看过的活物和童子。
礼台四周,有大大小小的礼器。
从树园过来,最后的兵士们,持着兵器,冷肃地环卫礼台。
形成庄重的仪仗,不由得就有了肃穆的气氛和厚重的压力。
那些进来的人,从远远进树园开始,就不发一言,静默无声,像有血肉的器物。
大花和木耳心念间说了她看到的有色耳廓的事。
这会周围都在等待什么的样子,他俩看热闹无聊,逮住空看这些人的耳朵。
殿宇的院落以殿宇和青砖广场为主,花木之类都是点缀,或者在和别的园子交接之处,用树丛、花池做了界篱。
做护卫或者安排侍应的人,都靠近这些花、树。
正好给大花和木耳好接应。
游走在这些树丛、花池之内,挨个儿看过去。
居然个个的耳朵的耳廓骨有颜色,至多分了左右。
大部分的耳廓骨是黑色。
从服饰优劣和手势交往中,似乎高一些级别的人,耳廓骨的颜色就不是黑色了。
能使唤黑色耳廓骨的,是红色耳廓骨;而大花来的路上,当路灯桩子的人,是橙色耳廓骨,在这里也有,却能指使红色耳廓骨的人;那些兵士围着礼台,虽然隔得远,大花和木耳还是能看清楚他们脸上的汗毛孔。他们的耳廓骨是绿色,被周围的灯光映照,透着玉色的光泽。
大花和木耳不由得寻思,这耳廓骨分色,可能和有的地方的官阶相同,分了等级和品阶。
不过两只刚从永盛洲过到这边,很一致地去看这些人的双目。
一个个眼白和瞳仁分明,不是一团颜色。
果然异于永盛洲,有别样风情。
难道就是那耳廓骨?
这么一揣测,两只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细看去,黑色最低等,上一等次的是红色,加一级别的是橙色,眼前能看见的最高级别,似乎就是那些兵士,其中有几个是绿色。
哎呀喝,这不就是永盛洲眼色的另一种表现吗?
只不过这里是“耳廓骨色”。
被痞童桑棓子感染的这么一句“哎呀喝”,让两只勾带着想起来,痞童曾说他去过别的天地,叫什么“他非洲”。
说那里的人情世俗和永盛洲迥异。
难不成这里是“他非洲”?
只是桑棓子是从惊诧海渡界而去,大花和木耳可是自己循着黑沙海的死眼穿界而来的。
桑棓子本来很想跟着大花和木耳来着。
只是他有他的是非因果要分理,两只路过不说,和他的牵扯脱不开那边天地。
再说,大花和木耳看着幼小、薄弱,却是来往于天地之间,总是游走在生死之中。
他们和他真的不熟。相处无法和他们俩一样,心念相同,毫无隔阂。
正琢磨这是什么地方呢。
殿宇上首方位,花园方向,有人前来。
第123章 是什么让他青丝一刻变苍发()
隔着花园和殿宇院落的,是几排矮树丛,大花和木耳早在这行人进花园时候,就左转右绕的,上了殿宇的屋脊。
视线极其开阔,还看得清楚分明。
从花园而来的这些人,才真正是摆着仪仗的。
也是人家巫马家的花园大,那些仪仗队伍没有因为亭台楼阁而有阻滞。
仪仗队头尾贯穿花园。
一大半进入了殿宇这边的青砖广场,徐徐铺陈开来,十分壮丽。
一少半则停驻在殿宇之内。
大花和木耳凭着自身的眼睛,可以透过屋脊的砖石观看。
只是那样少了许多趣味。
两只小心地掀开瓦片,从木牛用尾巴凿开的孔洞向下看。
荷苗儿多伸出来的几条叶子,每个叶掌上擎着几块瓦片。
摇动在大花和木耳身边,有一条没抽出叶掌的绿丝儿,还扒着孔洞的边角,探到下方去。
殿宇内一人打头,后面依次递加一人,成了塔形梯队,共九人。
为首的一人,分了燃香给身后八人。
接着双手持香,向正首供奉神像行躬身礼三行。
将手中奉香插进供案上的香炉之中,侧身让其余八人跟进。
等奉香供好,为首之人率先掀起长袍前摆,跪倒在地。
余下八人一起,再跟着八人的,从殿中一直到殿门门槛那里,呼啦啦跪倒一地。
为首之人,跪礼九叩头,跟着的八人及余众,一直跪首伏身,静默无声。
只为首之人每三叩头后,会挺身面向神塑,双手交握成拳,紧闭双目,双唇翕动,默默祝祷一刻。
如此三次祝祷。
殿角的时漏“滴咚”一声,将将子夜。
为首之人起身,迈步向树园这边的大殿殿门。
跪着的八人以及一地的后辈子弟,都跪伏着挪开,闪现出一条路出来。
等那为首之人走到青砖广场,缓步登上搭建好的礼台。
殿宇之内跪着的人,都再次把伏着的身形往低了伏了伏。
大花心里想,那些人都趴着,皆看不到周围和那个走上礼台的人,怎么配合着几番往低了伏身的啊?
尤其那些人的伏身都很一致。
奇哉!
壮哉!
有人似乎替大花表达了感叹。
木耳呡着嘴暗笑。
稍微探身,扒着屋脊往下方的礼台上看去。
在礼台之上,不知何时多了三个人。
环卫着从殿宇中走出去的那人。
四个人看起来年岁相仿,都在二三十岁左右。
口中唱赞出“奇哉!壮哉!”的人,是多出来的三人中的一个。
看着年纪,似乎是几人中最年长的。
殿宇中的众人大气不出,如果大花和木耳是普通人,或者没有从头看到尾的话,都不会以为这座大殿中,跪满了人。
他们跪伏让路的那个人,峨冠博带,穿着厚重的礼服,大花和木耳还看出,他贴身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