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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

咬唇-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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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着眼睛,耳边有熟悉的脚步声,也许还会有唠叨,有人埋怨他下班晚,或者睡沙发怎么不脱鞋,又或者睡觉怎么也不去床上盖被子。再也不会如过去七年那样,回到别墅之后,夜深人静,守着他的只有四面墙壁,和永远都暖不透的kingsize双人床。

    然而,其实这些东西,这些如今看似不切实际的美梦一样的奢望,在十年前,他都拥有过,后来是被他自己亲手弄丢了。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季尧倒在沙发上睡着了,也可能不是睡着,因为在意识消失前他感觉到胸腔里一阵窒息。昏昏沉沉的,他做着许多梦,这些年,尤其是在得知林微尘在美国后的这两年,他几乎每晚都会梦到两个人的重逢。有时是在林微尘与南宫城的婚礼上,有时则是在自己的葬礼上。但两者无论哪一种,都会剥夺了他的勇气,让他无法说出那句“我爱你”。

    由心底蔓延的寒意,季尧缩在沙发上,抱紧了胳膊。他想抓住什么东西,哪怕有一点点温度都好,不要这么冷。忍着肺腔的刺痒与闷痛,他不时咳嗽一声,直到身上微微有了重感,他才睁开了眼睛。

    林微尘半蹲在沙发前,手里拿着一张重叠起来的毛毯正往他身上搭,见他醒了,愣了一下,才道:“醒了?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不是感冒了吗,也不多注意一些。”

    “咳咳——”季尧想说什么,刚要开口,有股气一顶只好弓着身子咳嗽了一声。原本梦里未曾落下的眼泪,终于因着咳嗽,从他的眼角溢出,缓缓滑入鬓角。

    “你”林微尘望着那滴泪。

    季尧用手背擦了一下,笑得有些勉强:“呵,困得罢。”

    “还睡吗?”林微尘见季尧脸色不好,道,“要睡的话去床上吧。”

    “不用了。”季尧摇摇头,掀开毯子,坐起来。注意到林微尘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手边还有一个蓝色的保温杯,他问:“你要出去?”

    “嗯。鸡汤熬好了,我给小城送去。”林微尘道。

    “哪家医院?我送你。”季尧道。

    林微尘道:“不麻烦了,我看你好像挺累的。”

    季尧起身,拎起保温杯走去开门,道:“我没事。你跟我不用这么客气。”

    “”林微尘小步跟了上去。

    在一楼遇到梅兰妮太太和但丁。

    梅兰妮与林微尘打招呼,“林先生,您朋友啊?”

    “嗯。”林微尘点头,偏头对季尧道:“这就是我房东,梅兰妮太太。它是但丁,我给你发过照片的。”

    “你好。”季尧十分绅士地对梅兰妮太太打了招呼。

    梅兰妮太太优雅地握住季尧的手,两人寒暄了几句。她看着林微尘,话锋一转,问:“好些日子没看到小鲜肉先生啦,听说他出了车祸,怎么样,现在伤好一些了吗?”

    “没有危险了,谢谢关心。”林微尘道,“我这就去医院,先不说了。”

    “去吧,可怜的孩子。”梅兰妮道:“上帝会保佑你们的。”

    季尧来时只是阴天,现在已经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不至于立刻沾湿衣裳,但依然使空气里充满了潮湿的味道。季尧把手挡在林微尘上方,两人迅速地大步走到车前,季尧拉开车门,护着他的头等他坐下,才去另一边坐到驾驶位。

    林微尘甩了下微潮的头发,头顶刚被人摸过的地方熨帖的发烫。

    “安全带。”见林微尘出神,季尧在旁边提醒着,问:“要我给你系吗?”

    “嗯?啊——”林微尘回神,忙低头拉过安全带扣好,偷偷拿余光瞥了眼季尧,见对方只是随口开了口玩笑,才松了口气。

    季尧弯了下嘴角,没再说话。

    林微尘下车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仿佛刚才那场来的快走的更快的雨,只是为了配合两个人路上无话可说的凄清。

    “你不用跟上去了,先走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林微尘道,季尧神色中的疲惫让任何一个看到他的人都不忍让他操劳,何况这人还是林微尘。

    季尧知道自己的确不应该跟上去,他的心没有强大到亲眼看着林微尘对另一个男人掏心掏肺而无动于衷。季尧伸臂把后座上的保温杯拿过来,递给林微尘,道:“公司没事,我等你一会儿也没关系,你不是说中午要一起吃饭吗?”

    “吃饭的事改天再约也一样。”林微尘道,去接保温杯时衣袖往上抽了些,露出手腕上的那块表。

    季尧死死盯着那块百达翡丽,面色一僵,哑声道:“这块表你,还留着?”

    “啊?”林微尘顺着往手腕上看了眼,眼神闪烁。他把袖子向下拉了拉,笑道:“我知道是你买的,质量不错,这么多年了还没坏呢。”

    “你知道是我”季尧抬眸。

    “小城不会说谎,他把表给我时,我看得出来。”林微尘道,他敲敲车窗边沿,“不说了,快回去休息吧,别让我担心好吗?”

    季尧握住方向盘的手蓦地一紧,担心林微尘是说,在担心自己么?季尧想仔仔细细盯着林微尘的脸,再三确认刚才对方是否说了那两个字,可林微尘留给他的,只是一个拎着保温杯匆匆离去的背影。

    ***

    当初离开季尧时,林微尘由于精神状态并不好,所以更像是被动地生生被人从季尧身边抽离。虽然后来他是自己决定出国,但依然不可否认,对于这段感情的结束,他一直都有些麻木。也许是被伤得怕了,失望的次数多了,他学会了自己去咽下所有的喜怒哀乐,变得不再需要季尧,也不再需要任何人。

    这七年,是南宫城一点一点让他重新学会依赖,学会相信。麻木的神经,麻木的感情,死寂到没有一丝波澜,他只希望在乎自己的并且自己在乎的人,都能好好的,平安无忧。只要南宫城能醒来,他愿意跟他结婚,即使不醒,他也愿意照顾他一辈子。

    在今天早晨,季尧出现的前一刻,林微尘还是这么想的。甚至,当他打开门,看到那个男人站在门外,憔悴又沧桑,对方拥着他,给他踏实又温暖的怀抱时,他除了有些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之外,没什么其他感觉。

    就像是做了一场梦,季尧是那个霸道闯入他梦中的不安定分子,林微尘以为,梦醒了一切就会恢复如初。他只有南宫城,那个无论他抬头或者他转身都永远会在的青年。至于季尧,一个只存在于他的越来越模糊的记忆中的男人,一个他已经快要记不清样子的人,怎么可能突然重新出现在他面前,进入他的生命呢?

    然而,当他煲好鸡汤从厨房出来,看到男人缩在沙发上,紧紧抱着身子蜷成一团。那人在睡梦中一边发抖一边小声念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字字沥血,疼得他透不过气来。他蹲在沙发旁边,蹙眉盯着季尧,男人的眉眼在沧桑之后依然好看,只是紧锁的眉头林微尘伸手轻轻抚了三次都没有抚平。

    林微尘有些茫然,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季尧,印象中,那人永远都是高高在上,再温情的话到他嘴里一说,都带着命令一般的强势。可如今,困兽一样苦苦挣扎在梦魇里的人,一遍遍说着“阿尘,我让你走,只要你好好的”的人,与记忆中的那个人不一样,不一样啊。

    “吭——”林微尘听到有人小声的啜泣声,他抹了把脸,一手湿凉。自己在哭,心被狠狠揪着,生疼,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早已经忘记了这种感觉,已经习惯了迟钝与麻木。偶尔被南宫城激起一点点波澜,会痛,会痒,他以为那就是爱了。可现在,当那股尖锐又清晰的痛楚像一根根芒刺在他心头扎下去时,却成了他所不能承受的重量。

    他起身,跑进洗手间打开冷水管,扑了几把凉水在脸上。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第一次感到,这张看了三十多年的脸,是如此的陌生。甩掉前额碎发上沾着的水珠,他拿干毛巾动作僵硬地擦着脸,一遍遍告诫自己,回不去了,早在七年前,他与季尧就已经回不去了,何况现在还有南宫城。

    最后一颗水珠被毛巾吮干的时候,林微尘已经逼着自己冷静了下来。他走去卧室拿了一条毯子,觉得不够厚实,又特意叠了一下,才轻手轻脚地搭在季尧身上,谁知对方就这样醒了。

    刚平复下去的心情,立刻被对方一阵咳嗽再次揪了起来。感冒林微尘觉得说服力不是特别大,他想让季尧多睡会儿,可那人不愿,还非要送他去医院。上车时,季尧怕他碰头,刻意用手护着,他才想起季尧好像一直都有这个习惯,只是自己以前没在意过罢了。

    季尧问他那块表,林微尘知道对方不是想求证什么,可他还是感到心虚,明知表是季尧送的,他却从不离身的戴了七年。林微尘不敢多待,他拎着保温杯逃跑一样匆匆进了住院楼,他怕自己多待一刻,季尧下一句话就能让他的坚持变得支离破碎。

    他与季尧之间纠纠缠缠牵牵绊绊了十五年,四舍五入也算是半生时光,因为苏钰的存在,看似季尧欠他许多,但林微尘心里明白,他从季尧身上得到的,远比表面看起来多得多,至少最初,季尧曾给过他一个家。

    他与季尧已经两不相欠了,但他欠南宫城的。

    他欠南宫城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然而,当他在病房外没有看到两个保镖,走进去发现病房里不是南宫城而是一名新的病人后,才意识到,即使他想弥补南宫城似乎老天也不愿给他这样的机会。

    南宫城的主治医师说,昨天下午南宫城的家属为他办理了出院手续,现在已经回国了。

    ***

    林微尘失了魂一样走出医院,甚至在下台阶时险些一脚踩空摔下去。季尧的车已经不在楼下了,刚下过雨,地上有些潮,偶尔有小片浅浅的水坑,林微尘沿路走着,看着过往的行人,街道两边不乏中世纪时期欧式风格的建筑,与现代都市的冰冷写字楼风格迥异,看起来复古又悲凉。

    步行过好几条街,直到走累了,林微尘在公交站车上投了一张纸币上车。已经没有空位了,林微尘在靠近后门的地方站定,车内拥挤,充斥着各种难闻的气味儿,随着摇摇晃晃的车身飘来飘去,令人头昏脑胀隐隐作呕。林微尘一边扶着把手,一边去够车窗,想打开窗子透透气,这时有一只修长干净的手从他身后伸过来,帮他打开了窗子。

    林微尘一怔,以为是南宫城。偶尔南宫城也会带他坐地铁,坐公交,每次站着时,对方都会站在他身后,把他护在怀里。等他晕车时会帮他开窗,也会拉过他的手帮他按压中冲穴和内关穴,以此来缓解症状。

    林微尘唤了声“小城”,回头却发现只是一个陌生人。

    “先生,晕车了吗?没事吧?”

    “没事,谢谢。”林微尘笑着摇摇头,等下一站的时候随着人流下车。

    林微尘没有回公寓,而是去了实验室找史密斯教授。他负责的那项研究已经接近尾声,而且也有两名学弟在跟着做,所以交接工作不算复杂。

    林微尘向史密斯道歉,“教授,真抱歉,我爱人发生意外,要回国治疗。因此我必须提前回去照顾他,给您和实验室这边带来的不便,请您原谅。”

    “哦,孩子,别这样说。”史密斯道:“你一直很出色,工作完成度很高,即使现在离开,剩下的工作也不多了,你的学弟那两个小家伙也可以完成。去吧孩子,家人更重要,他需要你的陪伴。不过,等他康复以后,欢迎你随时回来,你真是我的好帮手!”

    “谢谢,这些年,真是太感谢您的照顾了!”林微尘不无感激道。

    离开实验室后,林微尘去学校教务处办理了离校手续,又回公寓收拾了一些必须要带回国的行李,那些沉重又无关紧要的东西则被他送给了梅兰妮太太,当废品还是用作其它,就随那位女士的便了。

    梅兰妮太太听到林微尘要走,很是吃惊,说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走呢?林微尘解释半天,她才理解了,又抹着眼泪依依不舍地跟林微尘道别,说她把林微尘还有公寓里的这些学生都当自己的孩子一样,有人要走她都会舍不得。

    林微尘说,等他回国后安顿下来,一定第一时间把住址告诉她,有机会还邀请她去中国游玩,梅兰妮太太这才笑了。

    晚上,林微尘约了史密斯教授和其他几名教过他的老师,以及实验室里一起工作的研究生,大家去吃了饭,聊到很晚才回家。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林微尘躺在床上,眼前一幕幕尽是七年来在美国的点点滴滴,说不上舍得与不舍,只是心里有一点淡淡的失落。

    最初,或多或少,他都有一点儿抱着“养伤”的心理来到这座城市。如今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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