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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咬唇-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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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顶,从心理上还是视觉上,都是一个盲区。

    从掌心掉落的手机里传来莫大姐疑惑的声音,“什么?您看到谁了?”

    季尧却再也听不到,他几乎是用身子硬碰硬撞开的车门,冲出车外站在院子里,仰头朝楼顶的那个人大吼着:“林微尘!你要干什么?!”

    林微尘的表情带着一点点茫然,仿佛他心里有一个纠结已久却毫无结果的世纪难题。听到季尧的声音,他稍微垂眸往楼下看了一眼,像是想要靠近一般,脚往前迈了一小步,这使得他半个身子都悬空在外了。

    “别动!”季尧大吼,他的脸从脖子以上全都红了,额角的青筋“突突”跳着,目呲欲裂,“你别动!我上去找你,我去找你!”

    莫大姐听到声音跑出来,仰头一看吓坏了,忙道:“天!我去抱床被子铺下面。”

    “你在下面看着。”季尧的声音已经因为之前的两嗓子哑的不成样子,他拉住莫大姐,“我去楼上。”

    从院子里到楼顶,不过几十个台阶,却让季尧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直到季尧走近他身边,林微尘一直没有再动。他眼神放空没有焦距,但又像是在找着什么,嘴角抽动似乎念念有词,但具体在说什么又无法让人听的清。

    “阿尘!”紧紧钳住林微尘胳膊那一刻,季尧不知道自己究竟抓住了什么,但心里某个位置却奇异地踏实下来。

    林微尘浑身一震,如梦方醒。他想转身,不料脚下踩空身子极速地向下一坠。

    “啊——”莫大姐在楼下惊叫出声。

    “嗯!”季尧被林微尘下坠的重力一带,猛得向前俯冲过去,肋骨狠狠撞在方棱的围栏上,生疼。差一点儿就要松手了,但本能却让他攥得更紧。

    林微尘整个人都悬挂在半空,由季尧死死拉着他的左臂。

    “嘎啪——”一声,好像是骨头脱臼的声音,但不知道是谁的。

    林微尘抬头。

    “别怕我拉你上来抓紧我。”季尧说得有些艰难,虽然是寒冬,他额头上却出了一层汗,汇聚成滴,啪嗒啪嗒地滴落在林微尘脸上。

    季尧咬紧牙关用力把林微尘往上拉,好在对方身子轻,腕子细,不至于让他抓不住。

    莫大姐回过神,忙跑上楼过来,帮着季尧一起拉人。

    两个人合力连拖带拽总算是把林微尘拉了上来。

    期间林微尘的膝盖还有腰腹撞上墙壁的凸起,薄薄的睡衣被剐蹭得破了洞,皮肤擦伤了一点点。

    方才生死瞬间,季尧心慌意乱,顾不得这么多。

    现在安全了,他的火气就压不住得“蹭”冒上三丈,把林微尘拖拽到安全地带,扳着他的肩膀红着眼睛吼道:“你他|娘的干什么呢?要跳楼吗?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吗?!”说着一个耳光甩了过去,林微尘被打的脸一偏,鼻血立刻流了出来。

    打完之后季尧就愣住了,他没想到两年前林微尘在顶楼找到他时甩给他的那一巴掌今天会以这种方式还回去,而且连本带利一起还回去。

    当年林微尘只是打了他,让他的脸肿了一两天而已,而他却一巴掌下去直接让林微尘见了血。

    林微尘的头偏过去之后就没有再转回来,他垂着眸子,任鼻血滴滴答答落在胸前的衣襟上,左边耳朵被打得“嗡嗡”直响,有短暂的失聪,他听不清季尧在说什么。

    季尧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发颤。他讷讷看着自己被震到发麻的手,心疼到无以复加。

    莫大姐小心翼翼地靠近几步,小声道:“这孩子刚才应该不是要自杀,可能是在找东西”

    “找东西?”季尧气息未稳,说话时余怒未消,“他找什么?”

    “找手机。”莫大姐战战兢兢,“昨天夜里他一夜没睡,一直在找,我半夜起来看到还以为他梦游问了才知道,他说自己在找手机”

    “!”季尧心口一窒,呆了一下。他一把将林微尘揉进怀里,任对方怎么挣扎抗拒都再也不会松手。

    “”季尧想说点儿什么,可他埋头在林微尘颈子处,一张嘴都是自己崩溃呜咽的声音,他什么都说不出。

    他不知道那个手机对于林微尘来说有多么重要,就像他不懂林微尘的心。

    林微尘始终没有动作,左耳的鼓膜隐隐作痛,但好像恢复了一点听觉,他知道男人在抱着他哭。他也知道自己在挣扎,那是源自记忆深处关于圣诞节第二天所有不堪记忆的恐惧。终于累了,没有了挣扎的力气,他慢慢软下身子,向地上滑去。

    “阿尘!”季尧一惊,忙把林微尘接在怀里,鼻血已经不流了,但林微尘脸上和身上的血迹斑斑看起来依然触目惊心。季尧慌着给他擦血,抱起他回房。

    林微尘望着季尧的鬓角,突然抬起右手轻轻在他头发上抚了一下,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昨天夜里是不是下雪了?”

第74章 雪染风霜() 
林微尘身上有好几处都被墙壁表面粉刷的一层粗糙的水泥抹浆擦伤了;睡衣破洞的地方能看到小片的红,擦伤严重的还有细细的血丝。

    季尧把人抱回房间后找来碘酒和云南白药;轻手轻脚地为他处理了伤口。见林微尘半边脸都高肿着;脸颊红成一片甚至连巴掌形成的手指印之间的界限都没有了,季尧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那一巴掌下去打得到底有多重。

    他本没有真的要动手打人,现在他想把林微尘放心尖上疼都疼不及;又怎么舍得打他呢?可一想到林微尘这么轻贱自己的命,要去跳楼;他心里又急又怕,不知怎的一巴掌就下去了。

    “对不起啊;阿尘,打疼了吧”季尧蹲在床边,单膝跪地,用那只完好的胳膊拿着热毛巾轻轻为林微尘擦拭脸上已经半干的血迹。

    “你说过的;只要我还要你,你就不会先离开。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话不能不做数,别去做傻事啊”季尧举着被血染红的白毛巾,目光落在林微尘脸上,似乎在看他,又似乎陷入自己的沉思,“我要你,我还想你好好的;你可以不原谅我但我只想让你好好的”

    林微尘的手搭在床边;细瘦的腕子上一圈都是刚才被季尧抓出的淤痕;紫红中泛着青,看着就疼。

    季尧给为林微尘擦完脸,又去为他擦手,只擦了两三下,他握着那只苍白枯瘦到连薄薄皮肤下的淡青色血管都清晰可辨的手,良久都没有再动一下。

    直到毛巾凉了下来,季尧把脸颊轻轻贴上林微尘的手背,喃喃道:“刚才我是不是,又差一点儿就要失去你了。你怎么总是喜欢吓我呀,下次别这样了好么我是真的会害怕”

    他把凉毛巾捂在了自己眼睛上,让其冰凉的温度去熨慰眼眶中突然涌上来的一股发酸又滚烫的热流。

    房间里没有人的说话声后就变得格外安静,安静得能听到林微尘细细匀浅的呼吸声。

    季尧知道林微尘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很安稳,终于不会再有一个噩梦让那个人即使在梦里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他也有些累,也许是在楼顶时为了拉林微尘上来耗光了他的体力,又或许是他只是在为自己想在林微尘身边多待一会儿而找出了一个借口。脸颊贴着林微尘的手背,他保持半蹲半跪的姿势,趴在床边睡着了。

    只是小眯了一会儿,甚至不超过十分钟,在因为睡姿不对血流不畅手脚发麻的时候,他就适时醒了过来。

    林微尘的姿势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安安静静平躺着,丝毫要醒的意思都没有。

    听莫大姐说,昨天晚上林微尘一夜没睡,梦游一样到处找手机,现在应该是累了才睡这么沉。

    季尧知道对方在找哪部手机,揉揉发麻的腿,他起身踉跄着走到柜子前,取出抽屉最深处的一个小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有两部一模一样的白色手机,不同的是,一个完好无损,而另一个就跟林微尘的心一样,碎出数不尽的裂痕。

    季尧把盒子放在了林微尘的枕头边,等他一醒来就能看到的地方。明明知道自己最多两个小时就回来了,他在临走时还是忍不住把林微尘的手塞回被窝,被角掖了又掖,最后目光沉沉落在他眉心犹豫再三终是没忍住,嘴唇蜻蜓点水一样碰了碰,稍触即分。

    一转身,莫大姐正在门口满脸尴尬地站着,“那个,季少我”

    “嘘——”季尧蹙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回头见林微尘没有被吵到,这才放轻脚步走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他扯了扯因为深蹲而出现褶皱的衣服,问:“你都看到了?”

    他指的是刚才自己吻林微尘的那一下,相信对于一个年过半百的农村妇女,那一下无论是从视觉上还是心理上带来的冲击都不会太小。

    “看看到了。”莫大姐低着头,不敢与季尧对视。电视里仆人窥探到雇主的秘密,一般会有两种结果,要么扫地出门,要么直接封口。虽然法治社会不至于出现后者,莫大姐依旧忐忑,她解释着:“房间门没有关,我以为那孩林少,我以为他又出去了,就过来看看我不是有意的。”

    “你不用解释。原本我也没有要隐瞒你的意思,现在被你看到了反而省了我专门向你解释我们关系的必要。”顿了顿,季尧淡淡看了她一眼,“没错,我和他就是你现在心里想的那样,如果你觉得为难,或者恶心,可以离开。”

    “不,不会的。”莫大姐摇头,“先生您对我这么关照,那孩子更是让人心疼,我看他亲至于您们的关系,除了性别,谁跟谁不能处啊,我跟我家老头子结婚三十多年,大吵小吵都没断过,现在不也好好的,夫妻过日子嘛。”

    莫大姐最后一句话不知触到了季尧心里的哪个地方,如被一个细小的爪子轻轻挠了一下,些微痛痒之余又生出诸多向往。目光放空,他在心里飞速幻想了一下三十年后的自己和林微尘,却颓然发现自己的想象力不足,竟想不出那是什么样子。

    也不是完全无法想象,但只有一个大概而模糊的影子,比如他们已经头发花白,比如可以在公园或者广场中心面对面打太极,比如两个糟老头子手拉手混在一群年轻情侣中进电影院看电影吃爆米花。

    也许他们之前曾收养过好几个孩子,孩子又给他们生了很多孙子,三十年后的他们已经有一大帮子孙玩闹膝头。

    淘气的孙子在前面跑,变老了的林微尘追在后面,嘴里宠溺地笑骂着:“小兔崽子慢点儿跑,当心摔跤!”

    然后他会跟在林微尘后面跑,以相同的口吻骂着:“还说咱大孙子呢,你也慢点儿跑,当心摔跤!”

    想着想着季尧“噗——”笑了,笑得很满足。

    如云开雾散,如风消雨霁。

    刹那晴光拂照,扫尽阴霾。

    “你的意思是不走?”季尧扣上衬衣最上方的一颗纽扣,下楼的步子都轻快很多,没等莫大姐回答,他又道:“那就留下照顾他吧,回头我让老何给你涨工资,不过以后要看好他不要再大意了。”

    少了一只能活动的胳膊,季尧没办法正常开车,为了安全起见,是司机小李来接的他。

    小李为季尧打开车门,请他上车时似乎“咦?”了一声,之后在路上也时不时往镜子里瞥,似乎在偷偷打量季尧。

    季尧坐在后面,手里又没拿公文或者其他可以消遣时光的东西,闲下来时要么走神要么转着眼睛随便看,无意中抬头对上了车前镜中直勾勾的一双眼。

    处在高位的人被下属以探究的目前打量实在是一件不让人舒服的事,从小李的角度来说,不仅不礼貌,而且还有些逾矩。

    “咳!”季尧轻咳一声压下心头冒出一小点的火气,他不是斤斤计较将阶级身份看得太重的人,所以没打算过于追究

    小李的失礼,只凉凉道:“你看什么呢?”

    小李还是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未曾深谙职场上那些上下级之间不成文的规矩,他直言道:“季总,您这两天没去公司,是不是出差忙别的了?这单生意很难谈吗?”

    “”季尧云里雾里,不明白为何对方有此一问,“没忙什么,在家休息,就当是给自己提前放年假了。”

    “真的假的?”小李明显不信,“我看您挺操劳的啊,鬓角都有白头发了,前几天见您时还没有呢。”

    季尧一怔,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鬓。

    指尖的温度贴上皮肤时,他想起早晨林微尘也摸过这个地方,当时对方曾疑惑着问他“是不是昨天夜里下雪了”。

    “是么?多吗?”季尧垂下手,头偏向窗外,借着玻璃的反光打量着那个面容憔悴的男人,想看清那处被林微尘称之为“雪”的地方,然而玻璃毕竟不是镜子,他看不清。

    “不多,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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