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梦-第1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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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再次怀孕,奶水便渐渐变成清水,小石头就靠淑云一人喂养,为了让他对我不生疏,我每天会带他一起算步,先是抱着他逛园子,后来扶着他慢慢挪步,待得我渐渐抱不动他了,他也满岁了,可以桩子稳稳的学走路了。
万事有亏有盈,小石头走路早;说话就有些慢了,满岁还只会发简单的单音重叠字,“妈妈”喊得最清楚,见了我与淑云那拉,他一视同仁,一律亲热的喊“妈妈”。
小石头因为与十三亲,连带他不惧怕任何男性,会爬之时,谁来他爬谁怀里;要人抱着出去逛,冷面王来了,他也照爬不误,他收买人心颇有一套;嘴甜得很,“玛玛小家伙阿玛喊不全活,走走走。”他见了男性都喊“玛玛”。“走走走”,就是出去玩的意思。他还贼精,当他喊别人“玛玛”,他老子不高兴时,他还会爬去哄他老子,乐呵呵的凑近他老子吧唧亲一口,“玛玛,喜喜你。”或者,“玛玛,欢你。”
四爷笑归笑,没少罗嗦我们:“你们怎么把孩子教成这样,没有高下,没有怕矩,将来还了得。”
我们听后一笑,依然故我,冷面王却不依不饶,见一次罗嗦一次,但是每次见了小石头就抱着不撒手,“小石头再叫声四玛玛;香香四玛玛;玛玛带你逛园子”。
唉!他是既想乐享天伦,又要假道学。也不嫌累得慌。
小石头满周岁;老佛爷德娘娘各赐银白两;太后另外赏赐云缎一匹;帽缎一匹;二等貂皮二张。德娘娘外赐绒一斤,木棉两斤,让给小石头做夹袄棉衣。
十三的外祖家不知如何德了消息,特派信使送来一张飞禽走兽图纹地毯,足足占了半间房屋,质地细腻柔软,各种动物徐徐如生,小石头每天在上面爬来爬去,乐呵呵的打滚撒欢。
在紫竹院的大厅;师父主持了小石头的抓周仪式;小石头首先抓盒胭脂、一把象牙梳子;撅着胖都都的屁股爬回来递给我;引得众人一阵哄笑;那拉说他将来一定一身桃花债;不愁媳妇无着落。
众人笑声吓他一跳;扭头看看众人;继续撅个屁股挑选桌上的东西,一本诗经;他拿了拿不感兴趣丢了;金锞子丢了;银锭子也丢了;拨浪鼓看都不看;对文房四宝也不感冒;倒对我那把算盘特别感兴趣;乐呵呵的玩乐了半天。
十三不甘心,递给他一支湖笔;他看一眼丢了;四爷递给他一方徽墨;他理也不理。
俗话说;三岁看老;小石头不爱文房四宝;喜爱胭脂算盘,不上太面,十三叹气;失望挂在脸上。
师父抱过小石头,取笔在宣纸上写下“小石头”三字,告诉小石头;"这是你的名字;记住了。"小石头这下子对纸笔感了兴趣,向师父伸手索要:“玛玛,玛玛,要要要。。。。。”拿了笔在纸上一遭瞎画,似乎对笔能写字这事觉得蹊跷,翻转笔头研究,画了自己一脸的墨迹,最后甚至放到嘴里咬了几口,觉得味道不对,连忙吐了出来,两只手往两边使劲擦拭,一下子变成一个小花猫。
小满凑热闹;“这下不用急了;我的小外甥肚子里有墨水落。咱们是文化人了。”
大家一阵好笑!
笑声中迎来了康熙的特使李德全;我生怕康熙又要作怪;还好;只是传旨赏银一百一十两,外加一明黄如意荷包。
我问十三赏银百两就好,干吗还要个零头,十三笑而不言,人却得意的很,我便懒得再问。
李德全对我弓身一礼悄声道:“平福晋请这边说话!”
我依言随他到僻静处:“公公以后叫我岳姑娘就好,或者像我师父一样直呼我盈盈,我会觉得更亲切些。”
李德全态度恭敬,笑得亲切:“福晋说笑,老奴怎敢如此放肆?老奴叫福晋来是要传达皇上没说出口的一些话,皇上对上次之事一直愧疚;他老人家在尽量补救过;赏赐小主子的银子是皇上的私房银子,皇上说了,以后每年都会照此赏赐,直至小阿哥有爵禄为止。老奴希望您与十三爷体谅皇上的一片苦心,最近老佛爷老是埋怨皇上;想见见重孙子。福晋您就大度一些;能不能。。。。。。能不能。。。。。。”
我招手,春柳奉上五十两银票,“有劳公公奔波,这些银子不成敬意,您老喝杯茶水吧。”
我懂他的意思,可是我宁愿懵懂。
四爷从五十一年开始可谓春风得意;要说也是他眼明手准;本来无他伴驾;他却利用请安的机会搬动康熙老爷子入他的狮子园进宴;据说是一顿自给自足的农家饭菜;吃得康熙眉开眼笑;龙心大悦;自此;四爷一发不可收;迷上了耕田种地;西郊的圆明园简直比我的农庄还像农庄,果树菜地农田,他亲历亲为;不时给康熙敬献自己所收的菜蔬米谷,越发得了康熙的待见。
一发兄弟脸上含笑;其实内心醋意横流。巴不得四爷几时倒个大霉才好。
惟有十霸王一派天真,不止一次当我与十三的面笑话四爷,“四哥拍马屁拍得自己像个农夫了,这样讨老爷子的好,我宁愿挨骂,呵呵呵呵。”
自从上次交锋,十霸王与美人九似乎有了隔膜,他倒不拿我与十三当外人了。当着十三我不好提醒这位憨直的墩郡王,暗中为他担忧,得罪了冷面王,将来够他喝一壶。
自此,雍亲王可谓名声鹊起,康熙越来越器重与他,即便不让他伴驾,也让他做主值阿哥。他一切以老爷子的马头是瞻,行事依旧果决老辣,决不心慈手软。官员兄弟对他又怕又惧,一时之间;雍亲王府风头无二;无人匹敌。
相夫教子()
康熙再次离京避暑,三爷留守、八爷抱病,四爷随行伴驾,那拉李氏跟随,凡是随行的皇阿哥,家中五岁以上的小阿哥统统伴驾有份,上书房中的学子,只弘昌无份出游。
京城越来越热,加上师父那拉李氏都走了,连小满也跟着师父去长见识去了;我倍觉无趣,便鼓动十三回农庄,十三不允,说他皇父离京,正要尽心办差,农庄远在京郊,来回奔波不便。说不通,我便三十六计,偷溜为上,待他上衙门办差,我带着一干人等溜之大计,逃跑成功。
等他下朝气呼呼的赶来兴师问罪,我正在摇摇椅上悠闲的喝着我的酸梅汤。小楼凉风习习,湖绿色的窗帘随风飘荡,花香随风潜来,绕鼻不散;令人心旷神怡;好不快活!
见他要罗嗦,我连忙食指压唇,“嘘!”然后笑眯眯的指指吊床。小石头已经在吊床上呼呼睡着了。不知做什么好梦,笑咪咪的吮吸着自己的右拇指。
十三发作不得;对我怒眉而视,给他酸梅汤也不喝,我只好故技重施,手抚已经出怀的肚子,苦脸皱眉,十三立马投诚,“怎么?又踢你了?”说着乐呵呵的贴上肚皮听动静,“儿子,再踢下,我是阿玛。。。。。。。”我偷偷乐呵;“哼哼,不信你不投降!”
十三起先办差劲头十足,天天起四更闹腾,渐渐就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窝在农庄陪我们母子。后来弘昌借口来看弟弟,再也不提回京之事,每天与小鱼儿一起练功,一起读书写字。十三便抽空敦促弘昌长篇大论的背书,什么,“明明德。。。。。。亲民呀。。。。。。”然后就是“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弘昌对蒹葭似乎不感兴趣;颠来倒去弄不清楚;小石头又"蝈蝈;蝈蝈"的在一旁干扰;他就更加结结巴巴;十三就有些不耐烦;丢了课本在地上;抱了小石头去逗乐;对弘昌再不发一言。弘昌吓得眼睛只眨巴,不敢看他阿玛,偷偷瞄我,眼里雾气升腾,眼见就要出声。
我连忙招手,“弘昌,读的什么,盈额娘怎么没听清楚,拿来我看看。”对着书本故意苦口婆心的开导弘昌,“哦,是蒹葭呀,别怪你阿玛,你阿玛是为你好,知道吗,这蒹葭可是天下第一好的情诗,弘昌知道什么是情诗吗?”
弘昌瞪着晶亮的眼睛摇摇头。“儿子不知!”
“告诉你,情诗就是写给自己喜欢女孩的诗。”
十三在那边杀鸡摸猴的给我使眼色,我装做没看见。
弘昌满眼疑惑。
我继续荼毒,“不知道?那怎么行,情诗一顶要学会背,学会写,因为将来弘昌娶福晋的时候要用的,不会怎么行呢?看你阿玛与四伯父就是情诗学得好,所以才逗姑娘们喜爱,娶了许多的福晋。”
“哦?我八叔情诗是不是学得不好,所以才福晋娶得少呀?”弘昌当了真,眼睛清澈的看着我问。
“恩,孺子可教!”
“那我皇爷爷的情诗写得最好罗,所以,弘昌才有很多的皇阿奶,是吗?”
我思维脱线,张口结舌,这家伙也太会举一反三了,我还没答话,十三呵斥声响起,“弘昌瞎说什么呀?额娘是那个意思吗?正事稀松,歪掰倒快,下楼去扎马步,我不叫你,不准起来吃饭。”
淑云春柳听见十三大小声,一起闪进门来。淑云接过小石头,使眼色询问,我一笑眨眼表示无事,我能应付得了。
我打个哈欠,“春柳,犯困,现在睡嫌早,你陪我去园子里转转醒醒神。”
十三一扬手挥退春柳,扶着我去散步,路上一言不发,我拉拉他衣袖,“十三,我想吃那梅子。”他冷脸摘了。我再拉拉,“十三,我想吃那桃儿。”他又摘了捧着,我时不时的瞄瞄他,察言观色,拉拉衣袖,小心翼翼的提个要求,十三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现在知道小心装可怜了,刚刚跟孩子胡扯什么呀?有个额娘的样子吗?豆丁大点孩子,你跟他说什么情诗福晋,这就罢了,还扯到皇阿玛身上,叫有心人听见,又是一场无端的口舌。”
“我哪里知道弘昌这么会联想,正因为他豆子大的小屁孩;以为他什么都不懂;才逗他乐呵乐呵;谁知他竟然知道他皇爷爷老婆多,艾新觉罗家的孩子;果然有慧根。不错!”我憋着想笑的才冲动,一本正经的喊冤,十三大扑哧一笑,“有你这么夸孩子的吗?你到底是损人还是夸人?以后不要跟小辈胡扯,影响不好。”
我就知道这事不会犯什么大碍,悠着的心放回肚里,连忙仰头眉开眼笑的“哦!”声,以表示自己是多么的乖巧听话。
十三不上衙门;刑部有大事会派人来请示十三;十三推说自己是闲散人员,无爵无权,三爷当值;让他们一切以三爷的意思为准。
见他不痛快,我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听他的口气,我能猜到个七七八八,左不过是受了三爷的气,为了冲散他心中的郁闷,我便提议说,让十三给小石头做部学步车,学着做个称职的父亲。
我画好样式,十三照图动手,木材有现成的,一天的时间,一辆学步车就完成了,小石头很快能熟练的运用学步车了,推着车子满屋子晃悠,得意的笑声满屋飘荡。
康熙大概是上了年岁,自二废太子后性格十分浮躁,似乎觉得自己时日不多,不愿意待在宫里,开年不久就去热河散心,四月回京,五月又匆匆去热河避暑。
美人九眼见太子倒台,八爷因为上密折:“我今如何行走?情愿卧病不起。”被康熙好一顿臭骂失势,四爷风生水起,有些坐不住了,亲自操刀炮制谣言为自己贴金,正当谣言漫天飞舞之时,康熙又于七月匆匆回銮,对美人九自散的谣言“我母生我梦见红日入怀,什么北斗神降,命里必主大福大贵”不闻不问,只是传了十霸王进宫问话,最后不了了之,康熙的反常让人不得不怀疑他已经老迈昏庸了。
十三在康熙回京后,每天象征性去刑部点卯,推说身子不爽,早早回转农庄,一心育儿读书。
七月十五,兆佳携了弘暾来了,口里说想让十三教导弘暾识字读书,也不知她心里到底作何打算,结果让十三给熊了一顿,“三岁的孩子,奶还没断,走路还不十分稳当,即便是皇子也要五岁才发蒙上书房,他该发蒙之时,我自有安排,你这么着急折腾什么呀?”
兆佳脸色愤愤不平,可又不敢发作,红了眼圈,“许久不见爷,原不知爷是什么心思,见弘昌在此,妾身想着,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放,才动了来的心思,既是爷不高兴,我们回就是了。”
我不落忍,留了他们母子用餐。
弘暾跟十三不亲,与小石头倒还亲热,逗着学步车里的小石头,“弟弟不认识我呀?我也是你的哥哥哟!”跟弘昌一起带着小石头学步,满院子转悠,三人说着他们自己才明白话题。
弘暾临走恋恋不舍,频频回头张望,嘴里喃喃与各人告别,“阿玛安好,儿子走了。”
“盈额娘安好,儿子走了。”
“大哥安好,弟弟走了。”
“小石头弟弟也好,哥哥走了,得了空哥哥会再来看你。你不要忘记我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