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山风吹过树梢-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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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尚笑了笑,没有说话。
恬恬喝了一口酒:“你有话说?”
李尚心知,恬恬早就知道他要干什么,毕竟这么多年,她不可能没有触动。他把恬恬扶到椅子上,招了招手,让一个服务生上来,端上一个高脚酒杯。李尚还没把准备已久的东西拿起来,被恬恬制止了:“尚,我多么希望你是放弃我,而不是这样。”
她伸手拉住李尚的衣角,抬起脸,苦笑着:“就算是吵架,你毕竟是大名鼎鼎的李家公子,可是我,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杨恬恬,一个一无所有的杨恬恬。你看我现在,连配的起这样的晚餐的礼服都没有。”
李尚依旧是那个阳光大方的笑,拉着恬恬的手蹲在她的脚下:“恬恬,我也没有西装革履啊,相信我!”
说着拿起那个高脚酒杯,恬恬看了一眼,惊呆了看着李尚。里面没有钻石,没有金银,只是一对已经枯黄了的草戒指。
李尚笑着:“这是你送给我的戒指,那年,是我十岁的生日,你还记得吗?恬恬,我的第一次求婚,你答应了我的。”
“你……你,还……”
“恬恬,我没继承到什么艺术细胞,也没有什么漂亮的话来打动你,可是我只有四个字一直想要说,听好……”李尚单膝下跪,“始终如一。”
恬恬的心被这句话牢牢的圈住,眼神是永远不会骗人的,可是他的眼神,从来没有变过。
“俗套。”恬恬忍着眼泪,把脸偏向另一边,却忍不住笑。
李尚看到了她的笑,兴奋得跳了起来:“你答应了!你真的答应了!恬恬,我等了十几年,以后的以后我……我会好好珍惜的!”
海风慢慢的拂过海面,安静的星辰环绕,如同一个又一个柔柔的笑。
“你真的身无分文?”
“对啊,走投无路了。”
“那以后怎么办?”
“以后有我们啊,不要担心,我们就是未来。”
李尚抱着恬恬,闻着海风里好闻的气味,微笑着把头埋进恬恬的长发。
不要担心。
三年后,在一个岛屿上有一家远近闻名的客栈,叫做桑田客栈。客栈里有一位有名的女调酒师,还有一位帅气温柔的品酒鉴赏师兼专栏特约作家。
每天涨潮落潮,他们都喜欢在海边漫步,听浪,捡贝壳。
“尚,你说两个草戒指就把我骗到手了,是不是我亏了?”
“没办法啊,我一直都投靠你,我只有你了。”
“还编!”
“真的,恬恬,我一直都只有你,不信的话你看我的眼睛,你看到谁了?”
李尚扶着恬恬,一脸认真。却没想到被恬恬一把推开,恬恬笑着说:“你啊,就会欺负我。”
沧海桑田,始终如一。
第61章 父亲的消息()
黄昏的时候,云栖像往常一样在葵居的天台上浇花,风落在沾着水露的花叶上,透着微凉的气味,像是清明雨后的竹叶青。不知不觉竟然是晚春的时候了,天气变得愈加的温暖,三角梅开得早了些,欢欢喜喜的伸长了枝条。
她在楼上满足的看着花草们,晚霞染红了云,老人们说朝霞见雨晚霞见晴,看来明天也是要放晴的,可是又不一定,但是这样悠然的景致终归让人欣喜。云栖不知道,有个人正倚着天台的门,看着她在前面伸赖腰偷偷的笑。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正准备转身下楼,云栖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正犹豫要不要接,重明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说:“这是莫老先生的电话,接吧。”
云栖将信将疑的接了,果然是莫老先生的声音,约晚上在鹿家见面。看来今天不能和重明一起走了,云栖微微的叹了叹气,有点可惜。
等云栖晚上到家,莫老先生已经在等了。鹿琛和鹿源因为海外生意是事情还在国外,家里只有刚下班的鹿墨在招呼这位客人,估计他们还要两三周才回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云栖刚刚进屋,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很沉重,难道二哥鹿墨和莫老先生在吵架?
莫老先生神色凝重的看了一眼云栖,严肃的说:“既然云栖也已经到了,我就说了,我这次在外的时候听到了一个消息,有关你们的父亲,鹿鹤尘的。”
鹿墨和云栖一脸震惊的看着莫老,他们的父亲已经失踪了十多年,本以为已经随母亲一起赴九泉而去,可是竟然又一次有了消息。而且对于云栖而言,这是第一次,她知道自己的父亲还存在于这世间,她还有可以看到他的希望,是不是还可以听他说起母亲?
鹿墨拍了拍云栖的后背,怕她听到这样突然的消息不知所措,云栖回过神来,也确实不知道要说什么好,颤抖着声音问:“我……我的父亲?”
“是的,他现在据说已经换了一个名字,叫做陌谨尘,是个烧陶器的师傅,其实也不难知道是他,名字就可以看出七八分,他还是鹿家的少爷的时候就倾心于陶艺,也是因此才与你们的母亲相识。有人说他近来在一座山上出现频繁,叫做静桃山,是陈氏的酒品出源地。”
鹿墨一反常态,把头偏向另外一边:“这种人,当年抛下我们不管,现在既然不回来,我们也不会去找他。”
云栖没想到哥哥会这样说话,可是又不好说什么,只好低着头看着地板,她想找,她真的很想要找到她的生身父亲。
莫老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肯定怨他,但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们这个消息,先行告辞了。”
“莫老慢走。”
送走了老先生,云栖小心翼翼的看着鹿墨,像是不认识他一样,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叹了口气,准备上楼。
“云栖。”鹿墨却叫住了她,“我知道你想要去找……”
云栖心里惊了一下,竟然这么容易就被识破了,明明什么也没说啊。
“我也知道我不能因为我让你看不到父亲,可是要不要去找这件事情,先等爷爷和大哥回来再说好吗?”
云栖皱着眉,没有回头,她胡乱的应了一声,像逃一样回了房间。
可是云栖等不及,两三周太漫长了,而且,或许他们根本不愿意找回父亲。她不会坐着乖乖的等的,她要去,而且要自己,不能让他们知道。
明明互道了晚安却依旧一夜无眠,晚春的夜依旧像是一潭深水,透着不能言说的清冷和苦乏,微微的叹息皱起波澜。
第二天,云栖请好假,没有告诉任何人,就出发了。因为不是工业开发区,去静桃山没有直达的车辆,需要自己走一段山路。这里有漫山的桃花,云栖曾经听过易淳说过这里,是她小的时候经常来玩的地方,也是她最引以为傲的桃花酒的出源。现在是晚春,桃花的花期在三四月,估计现在还是看得到这烂漫的场景,只惜空有来人无心赏花。
云栖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细细碎碎从新枝叶梢透露的日光,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她想要去找,可是真正的坐上了车,看着车窗外开始飞速的光影,她又害怕了,想要知道的太多,不知道到底该怎样面对。她在心里暗自的嘲笑了自己一声,现在连这个也想要逃避吗?
“请问,这里有人吗?”
车子很空,很多的位置都是空着的,包括云栖旁边的。她被这个声音惊醒过来,赶紧看了一眼,却看到一个她熟悉的脸,带着轻轻的笑,是重明。
“你……你……你你你怎么会在……”云栖一瞬间变得目瞪口呆,看着重明带着满脸的笑意在她身旁坐下。
“今早我看到你去请了假,恰好那时我也在教务处,听到了,也看到了。”
“所以你就跟来了?”
“嗯。”重明一脸认真的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当她看到他的眼神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他一定是不放心。
“其实……其实我只是想去走走,易淳说过那里风景很好,桃花也正好是花期。”云栖要找一个借口,低着头,怕让他看出端倪。
“那我也去,陪你。”
下了车,已经隐隐约约的可以闻到桃花的香气,甜甜的很是沁人。这里几乎没有人来,云栖和重明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时候了,恰好有一辆装运的车经过,可以带他们进山。
“你们年轻人啊真是会玩,到这种荒郊野岭的来过夜,再喝几瓶我们的桃花酒啊,那可真是太舒服了。”
云栖尴尬的看了一眼重明,还好,看起来他并没有很介意。
“我告诉你们啊,外面的桃花酒都是机器的,只有山里,有个婆婆,还在手酿制酒,你们要是有福气,遇上了,可记得讨要来喝上几口啊!”开车的大叔意味深长的笑着说,不久:“送你们到这儿,自己去吧。”
重明轻轻的挽着云栖的手,慢慢的走近这桃林。
他轻轻的靠近她的耳畔:“你看,云栖。”
山林里到处是烂漫的桃花,走不久已经是黄昏的时分,那开得满枝满地的纷纷落落,和黄昏的云晕交辉错杂。
云栖欢喜的看着这斑斓,他欢喜的看着她眼里的星辰。
第62章 桃花酒窖()
“重明你看,这里桃林好美,好想要以后一直呆在这里。”云栖看到这样绚丽的景色,一下子忘掉了所有纠结的事情。
重明就笑着看着他的云栖,跟在后面慢慢的走:“你啊,哪里都想要去。”
而我,只想要去你在的那里。
云栖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在安静绚烂的桃林里面蹦蹦跳跳的,天色渐渐的晚下来了,悄然无息的变得昏暗,看起来很快就要天黑了。他们一直在桃林里寻找,可是却没有看到其他的人。
云栖暗自的叹下一口气,到现在为止,他们没有看到一户人家,今夜落脚的地方都要发愁,看来是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可以找到父亲,又或许他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
云栖正在失神,不知不觉中往另外一边走了几步,离开一点身边的人,一不留神,竟然一脚踩空了,这才惊醒过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整个人掉了进去。
重明听到她的呼喊着急的往她的那个方向看过去,可是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片黑暗。
“云栖!”
没有回应,死一般的寂静开始在幽冥一样的昏暗里燃烧。
他打开手机,靠着微弱的光线,找到了地面上的一个不大不小的洞,云栖应该就是在这里掉下去的,到底怎么样了,他的心好慌,他更希望是自己而不是云栖发生意外。
他再次的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声音颤抖:“云栖?”
“啊!我……我没事,啊痛痛痛……”本来还想要说一点来安慰下地面上的这个人,没想到一出声音就破功了。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的刺穿他的心脏。重明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左右看了看,现在已经渐渐夜深,四周空无一人,看来找人帮忙是不现实的了,重明一皱眉跟着跳进了这个洞穴。
没想到这里的空间意外的宽敞,这可惜一片漆黑。不知道云栖现在窝在哪个角落里,她一向怕黑,怕是没有发觉他也跳了进来,在瑟瑟发抖吧。重明四处找寻了一下,竟然发现了一根线,他尝试着去拉了拉,没想到竟然拉亮了一盏钨丝灯,虽然有点昏暗,但是足够了,原来,这里是桃花酒的酒窖,刚刚没注意,这里溢满了沁甜的桃花香和醺淳的酒味。
他的云栖真的窝在掉下来的角落里,把头深深的埋着,手臂上都是被石块划伤的伤痕。重明看着,慢慢的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他想要扶住她的肩膀,可是怕碰到她的伤口,只能这样看着,忍着。
“对不起。”
云栖听到了那个熟悉安心的声音,就像是一双温暖的大手在冰冷的黑暗里把她抱出来一样,她抬起脸来,看到重明的一瞬间,她就松懈下来,像孩子一样眼泪忍不住,还想要说什么,可是话全部哽咽在喉咙。
她的眼泪在昏暗中是那么的耀眼,这是对他最重的刑罚。他顾不得这么多了,一把把她搂在怀里。
反复的道歉,轻轻的抚着她的头,她在他的怀里啜泣得颤抖,他不知所措,只好慢慢的拍着她的后背。
直到她慢慢平静,揉着泪眼抬起头来,断断续续的问:“你……你为什么,要……要一起跳下来?明明……明明在上面……比较好。”
“我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在这里,而且我已经没有护着你让你掉下来了,就算不能替代你受痛,我也要陪着你啊。”重明温柔的看着还在他怀里擦着眼泪的女孩,这才可以看得清楚,她的额头也擦伤了一点,正流着血,他皱着眉:“还痛吗?”
其实她不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