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你的事,就是放开手-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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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永昌巷老宅。”
即使有医护人员作陪,盛泽天依然脸色苍白,嘴唇血色极淡,下意识地轻扶伤处。
“还好吗?”
萧寒有些担心。
盛泽天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萧寒暗叹,他从来知道,盛泽天是个极逞强倔强的,他想做的事情,没人能阻挡他。
包括护住心爱的东西,他会藏得死死的,谁也不知道他心底的想法。
车行至老宅,盛泽天熟门熟路地绕进去,轻轻推开老宅的门,门是虚掩的,正堂当中站着一个人,听见了动静之后,慢慢地转过身。
“是……盛先生吗?你好,我是宋律师,我已经等了你两天了。”
……
眼前的桌面上,摊着草拟的离婚协议书。
署名那里,苏瑶娟秀的字迹,如同一根根钢针,在盛泽天的心里乱扎。
他死死地盯着那里,像要盯出一个窟窿来。
“苏小姐没有任何的诉求,这是我做律师生涯里鲜少看见的,因此流程并不复杂,盛先生可以看一下,如果没有异议的话,就请……”
宋律师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份离婚协议书,已经尸骨无存。
“没有异议?我的异议,大的很!”
盛泽天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地从牙缝中蹦出来。
他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脖子上爆出一根青筋,骨节发出“咯咯”地响声,无一不彰显着,他此刻的暴怒。
离婚?她竟然真的去找来了律师,将离婚协议书摆到了他的面前!
她以为自己会同意?!
“盛先生……”
“滚!”
爆喝声让宋律师吓了一跳,可是职责所在,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说,“就算您撕了协议书,只要苏小姐心意已决,法律是可以裁决的,我劝您……”
“你要是不想死的,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萧寒不想见到血溅当场的惨状,直接将宋律师拉到门口,推出去。
“小天……”
萧寒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小天这样暴怒的样子,连他,都是第一次见到。
苏瑶这个女人对他,竟然有这么可怕的影响力,他之前也是低估了。
盛泽天此刻,双眼通红,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地上已成碎片的废纸,灼烧得他眼睛一阵阵剧痛。
忽然,他站起身子就往外走,浑身都散发着凌冽的杀气,他要去亲口问问这个女人,她到底有没有心!
“小天,你的伤!”
萧寒无奈地追过去,这世上,唯有“情”字最伤人。
……
沈之远那里,付榕正晃着两条腿,及肩的长发垂在身前。
“你怎么能让瑶瑶自己一个人出去?外面坏人太多了,万一给谁骗走了怎么办?”
沈之远没说话,低下头时,嘴角却是一抹苦笑。
瑶瑶怎么会那么容易被人骗走?她说是放下了,可是连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她对盛泽天,究竟埋了多么深重的感情……
“她需要一个人冷静,这个时候,谁也帮不了她,帮她的,只有她自己。”
这话倒是没错;付榕点点头,他们俩个虽然是死党,但到底不能代替她痛啊。
“沈之远!”一个冷冽的声音响起,突然响起。
沈之远眉头一皱,站起来,毫不畏惧的走过去,“盛总,你怎么来了?“
不闲不淡的声音,把盛泽天彻底惹火了,挥起手,就是一拳。
付榕气得从椅子上弹起来,“你这人怎么这么粗鲁,一言不发就打人,你什么东西啊?”
盛泽天根本没把那个女人放在眼里,上前揪着沈之远的衣襟,“说,她人呢,她人呢?”
沈之远看着眼前这个暴怒的人,深吸一口气,“她人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律师你见过了没有。”
盛泽天手上一道道青筋凸起,眸色深得可怕,额头上都是冷汗。
“你有种再说一遍。”
“操,再说十遍都可以,瑶瑶要跟你离婚,离婚,离婚!”付榕气得眼睛都红了,去扯盛泽天的胳膊。
这个男人,真的像个疯子一样,他以为他是谁啊。
忽然,衣服一紧,付榕整个人被拎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
萧寒看着面前张牙舞爪的女人,摇摇头,手上一动劲,直接把人拎到了门外。
这个女人在,只会坏事,先解决了她再说。
沈之远看了看面前的情况,很冷静的开口,“盛泽天,有话好好说,她是个女人,放开她,有什么冲着我来。”
萧寒脚步一顿,面色冰冷道:“放心,我从不为难女人,他有话和你说,你们慢聊。”
老式的门重重关上,盛泽天眼中的怒意更盛了,“说,她人呢?”
沈之远冷笑,“出国了,旅游去了。”
“去了哪里?”
“这个,你盛总神通广大,自己去查吧。”
盛泽天喘息微微粗重,眸中闪过狠厉,“沈之远,是你怂恿她出国的?”
“没错,是我怂恿的。”
“为什么?”
“因为我看不下去!”
“砰!”盛泽天又一记拳头挥过去,“关你特么的什么事?”
沈之远冷冷一笑,出拳,怒吼,“因为她是我妹妹,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你毁了。”
盛泽天腹部剧一痛,颓然倒地,还未愈合的伤口,迸裂开来,慢慢渗出血来。
沈之远神色微惊。
这个男人,从来强壮无比,自己怎么可能一拳就将他打倒。
出了什么事?
门突然被摔开,萧寒冲过来,把盛泽天扶起来,“你怎么样?”
盛泽天痛苦的闭上眼睛,“还死不了。”
“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盛泽天摇摇头,身体微微的颤抖着。
“你这样会死的。”
死吗?
死了才好呢!
活着多累。
盛泽天突然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她走了。
一走了之。
留下冰冷的一张离婚协议书。
换了他,也会走,三年了,他坚持了三年,努力了三年,到头来还是这样的结果。
多么可笑!
萧寒看着好朋友脸上的灰败,手下一用劲,直接把人扶起来,回头,冷冷地看着沈之远。
“你最好告诉他,那个女人去了哪里,不然,他的怒气,是任何人都承受不起的。”
……
“阿远,到底怎么回事?那个混蛋像是受了伤啊,血都渗出来了。”付榕虽然是妇产科医生,但外科简单的常识还是有的。
沈之远抚着微肿的半边脸,目光深沉。
就算是受了伤,出手还是这么重,果然是混蛋。
付榕见他不说话,皱眉道:“难道是苦肉计?故意搏同情?”
“不像,他不是那种人。”沈之远语气淡然地回答。
“阿远,要不要给瑶瑶打个电话?告诉她盛泽天的事?”
“不用了,让她安静几天吧。”
“那……我听你的。”
沈之远走出一旁,划开手机,表情有几分凝重。
半晌,他点开通讯录,从里面找出一人,拨通电话。
“喂?”
“小远,我在。”
“想请你帮个忙。”
“说!”
“瑶瑶去了国外,盛泽天在找她,我不想让他找到,你……有没有办法。”
电话那头沉静了几秒钟后,低低的应了一声,“好,我尽力。”
“谢谢!”
“不客气!”
沈之远挂完电话,默默叹出一口气。
……
医院的急诊室里。
医生看着面前的男子,直皱眉头。
“这个伤,已经裂开过两次,再裂开,后果非常严重。”
盛泽天恍若未闻,也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目光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萧寒站在一旁,看着那狰狞的伤口,反倒替他疼起来。
医生处理完伤口,看了看生理盐水,道:“水挂完了,按铃,会有护士来换的。”
“多谢!”
萧寒送走医生,刚要坐下来。
“寒子。”
“什么事。”
“替我做件事。”
“讲!”多年的交情,让萧寒问也没有问,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盛泽天侧过脸,“先拿跟烟来抽抽。”
“这个时候了,你还抽什么烟?”
“疼!”
盛泽天苦涩一笑,刚刚处理伤口时,没有打麻药,各种消毒水就这么直接擦上去,能不疼吗?
“活该,打架的时候,就没有想过疼。”
萧寒骂了一句,却迅速的点了烟,吸一口,将烟塞到他的指间。
盛泽天用力的吸了一口,道:“苏瑶家那块地,我想把它买下来。”
“什么?”
萧寒眉头一皱,神色立刻变了,“她家那块地,属于老城区,寸土寸金,你知道要花多少钱吗,你疯了吗,你想干什么?”
“我想把她逼回来?”盛泽天吐出烟圈,淡淡一笑。
“你在说什么?”萧寒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盛泽天抬头,唇边是极苦涩的笑,“当初她肯嫁给我,就是为了保住她外公留下来的那些个东西,那处老宅子,是沈家祖辈居住的地方,她心软……不会视而不见。”
“小天,你一定是疯了,那块地是天价,不然那些宅子也不可能留到现在。”
“那又怎样?”盛泽天目光闪过复杂,不再开口说话。
……
此刻的苏瑶,正站在富士山下,看着面前一片银色的富士山,心里感叹一声。
真是漂亮。
因为春节,中国的旅客很多,时不时传来的几句中文,让人感觉还在国内。
苏瑶拿出相机,寻找好的角度,拍摄富士山的美影。
“这位小姐,你能往边上站一下吗,你挡住我拍摄的角度了。”
苏瑶连忙往边上挪了挪,转身面前的男人颔首,“真不对起。”
“是你?”
苏瑶忙扬起眼睛,认真地看了几眼面前的黑衣男子,嘴角慢慢扬起笑容,“怎么是你?”
卓立轩目光直视着她,嘴角抹上一个温柔的笑容,“又遇见了,还真有缘份!”
苏瑶也是觉得惊讶极了,笑道:“您也来看富士山吗?”
卓立轩耸耸肩,“到日本不来看富士山,就如同去了中国,没有爬长城一样。”
这倒也是,苏瑶笑笑。
“正式认识下,我叫卓立轩。”俊朗的男人,含笑伸出手,彬彬有礼。
“我是苏瑶,谢谢你在飞机上的糖。”苏瑶大方的和他握了握手。
“你一个人吗?”卓立轩很好奇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你不也是一个人?”苏瑶回敬了一唏。
“哈哈哈,我到哪里都是一个人,对了,我要走了,你呢?”
苏瑶笑道:“我刚来。”
“那真不巧了。”卓立轩遗憾的摇摇头。
“能遇到两次,已经很巧了,卓立轩,再见!”苏瑶挥了挥手,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转身离开。
“真是个有意思的女人!”卓立轩看着她的背景,牵了下唇角。
……
看完富士山,苏瑶在回酒店的旅途中,随机定了一张飞往法国巴黎的机票。
这样随心所欲,四下走走的感觉,真的太棒了,除了一个人的旅行,微微有些寂寞外。
苏瑶回到酒店,看着床头柜上摆放的手机,有种想打开的冲动。
愣了几秒后,她把手机往旅行包里一扔,转身进了卫生间。
既然下定了决定,就不要再回头,一步一步往前走,尽量把那个男了忘了。
……
盛泽天双手插着口袋,站在老宅的天井里,看着四周的环镜。
他头一次见到苏瑶,就是在这里,她外公的灵堂。
那个女人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眸中的哀伤,让人心中一痛,他当时就有种冲动,要将她眼中的哀伤一点点抚平。
谁知道,世事难料,那段时间,他分身乏术,国内,国外两头跑,忙得像个陀螺一样,根本顾不上她。
等顾得上的时候,她的眼中早已带着疏离的神色,看他的眼神,像个陌生人。
“盛泽天,你来干什么?”沈之远从房间里走出来,眉头紧紧地皱着。
盛泽天目光淡淡的落在他身上,带着一种不明的意味,然后才缓缓的开口。
“我过来看看,这好像不影响你什么吧?”
沈之远脸色沉冷,“我和你说过了,她不在,你来也没有用。”
盛泽天冷笑,掏出香烟正要点上,手机响。
他看了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