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禅七日-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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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祖师,等于孔子以前没有圣人,孔子以后谁也不敢称圣人,划分了一个时代,释迦牟尼佛以前,释迦牟尼佛说有佛,佛可以这样讲,别人不敢说,释迦牟尼佛以后,到现在没有第二个佛,纵使有也不敢,不好意思,所以像百丈禅师所说的法语,灵光独耀,你们体会一下在座打起坐来,不打坐,现在就可以体会,这个心中什么杂念都没有眼睛还是张开看到的,不过不注意去看一个东西,耳朵也听到,不注意听一个东西,身心都摆在这里不用,灵光,可是能知能觉的这个东西本来存在的,灵光独耀,迥脱根尘,体露真常,它身心本体,本来明白地呈现,摆出来在这里。不拘文字,你讲它是如来也好,讲它是佛也好,讲它是禅也好,这些都是文字了,有一个言,什么叫文字,文字就是语言,言语,什么叫语言,言语呢?言语就是思想,你在里面想的没有表达出来的叫思想,表达到嘴巴上就叫语言,把这个语言记录在白纸上就叫文字嘛!就那么简单,还不是一个东西,它过一个阶段变了一个样子,名称就不一样,在里面叫思想,思想还要分,思是思,想是想,把思想在里面的,不能……,在内在的说话不叫说话了,到了嘴巴上把思想表达叫语言,语言记录下来就是文字。他说体露真常,不拘文字,什么都没有。心性无染,因为这个心性本体不受任何的染污,善也沾不上,恶也沾不上,什么都沾不上,体露真常,心性无染,本自圆成,本来自己圆满,本来自己很现成的,本自圆成。怎么样修证啊,但离妄缘,一切妄想放下了,不要……,放下这是个方便的话,硬要自己内在想把妄想放下,放下了什么都不知道,无想定就是禅了?还有人不懂,拼命在追这个,奇怪,都讲过了。但离妄缘,即如如佛,像这样的说法,有理由可究,像这样说法也有方法,有次序有理论,有事实可循的,等等,都称为如来禅,如来禅都是一个东西嘛,这可以说这些分类以它的教育法,以它的时代方便,以它的地区言语不同而差别。那么什么是祖师禅?那完全不同,如果我们比方法,百丈跟著马祖,这是什么?野鸭子。哪里去了?飞过去了。鼻子把它一扭,哎哟,这是祖师禅,就那么简单,下文都没有,你去体会去。这还没有什么了不起,还有更了不起的作风、手法,那是祖师禅,连你做什么注解都无法注解,无法解释理由,可是你真悟道了,哈哈一笑,完全懂了,那个呢!是祖师禅。如果讲祖师跟你讲的话,用的方法是无义语,没有道理可以解释,无义语,没有意义的,没有道理可以解释的,那是祖师禅。如来禅以下有义语,有意义,有道理可以推测的,所以你要分类,问这个东西,讲起来就很多了,你这么一个问题,如果在研究所,你问好,文化程度高,就可以写博士论文,写了这样一个题目,写它个二、三十万字一本书出来,然后指导老师叫个有声望的,给你挂一个名,慢慢考取了就是博士一个了,千古文章一大抄,这还客气话,千古文章一大“偷”,都是偷来的,这些大概答复你是这样,仔细研究问题还很多,可是你要注意喔,希望你在这里,这几天当中不要浪费这个精神了,好好研究自己怎么样能够得定,怎么样能够修到止观,至于什么如来禅、祖师禅,这些名相知识问题很容易解决,没有了不起,就怕你不开悟,一悟千悟,真的证悟了那个心性的境界,万法皆通,你自己都明白了,要不要来扭一下鼻子啊,扭了鼻子好睡觉,我们现在放参了,回去休息睡觉,既然讲到禅宗,我们给你参一个话头,这个话头,也是祖师禅也是如来禅,所谓话头,禅宗叫参话头,“话头”现在翻译过来就是问题,话的头头,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那个头上前面,就是问题,古代呢不叫问题叫话头,那么在江浙一带讲土话,侬啊什么话头啊,你想讲些什么讲话头,就是这个,话头,所以禅宗是参话头,什么一个话头呢,今天我们讲了禅,今天给你参个禅,话头,不是,念佛是谁这一套,“无梦无想时,主人公何在?”有义语的话头,我们白天清醒,脑子精神好的时候思想,都能够作主知道,作梦的时候呢,虽然做不了主,理论上我们知道,作梦的也是我,这个作灵魂,作主人公的心性去作了梦,但是真正也不是像白天那么清醒又不作梦,完全睡著了,甚至可以说,睡得像死人一样,我这个心性本体,能够做主的在哪里,这个你找到了嘛,生死来也不怕了,睡眠就是这个小死亡,睡著了就跟死人差不多,不过还差一点呢,这个来往这口气没有断,真的睡著了,来往这口气出去了不转来,就再见,或者这口气进来了不出去,拜拜,一样就是再见,就那么简单,睡著了,这个时候,所以今天晚上看看这个话头参得出来否,“无梦无想时主人公何在”,参不出来一辈子去参去,有一天参通了,不要说你大彻大悟,至少有一点道理了,无梦无想时主人公何在,在哪里?这个话头不能扩大了,扩大了以后就是这样,父母未生以前,我的父母还未生我,如何是我本来面目啊,我本来的生命那个东西是什么,怎么样会来投胎,怎么样变成我来,父母未生以前,如何是我本来面目,怎么样才是我的本来,究竟是唯物的还是唯心的,唯心,唯心怎么来,唯物,唯物怎么变,其实你这样参,参第二个话头,比较不大容易上路,我告诉你,先参第一个话头,无梦无想时,主人公何在。至于说,这个就是……,刚才我答复那个同学说的也是如来禅也是祖师禅的话头,如果真讲祖师禅的话头,那不好参的,怎么参,如何是佛,什么是佛,干狗屎。干的狗的大便,你去参去,如何是佛,干狗屎。
有位同学提了问题,问到如来禅与祖师禅的差别在哪里,这些问题啊,我告诉你,不是问题的问题,怎么叫做不是问题的问题呢,依禅宗佛法来讲,原始没有这一套什么啰嗦的东西,任何一个学问,一个东西,越到后代,后代一来,就越来越变质了,越精细了,分门别类越多了,本质越差了,一个文化也是如此。所以我常常说进步与退步,什么叫进步,什么叫退步,同样的一个问题,人类的历史文明以科学物质的文明来讲,越来越进步,越细密,以文化精神文明来讲越来越退步,越变样,不是那个本质了,我们现在不牵扯那么多,年轻同学问如来禅、祖师禅,大概书也看得……,乱七八糟的书大概看得蛮多的,所以喜欢搞思想,这学术界与禅宗后来讲到佛教禅法的分类有这个事,实际上还不只这样,有八种禅,也有九种大禅,你年轻要想研究,你翻开我告诉你捷路免得你去找,你翻开佛学大辞典看看,什么是八种禅,人生的日子非常短暂,所以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这两天乱扯一顿,扯到什么禅宗等等……,一讲禅宗天下大乱,怎么说法呢,大家就狂起来了,所以学禅,禅宗的“禅”,有一个很容易发生的流弊,变成口头禅,就玩嘴巴了,真正的功夫,真正言下顿悟,一句话下面大彻大悟的人,千古以来,几个人而已,不是普遍做得到的,譬如像禅宗的六祖,慧能大师,我们的老祖师,一个字也不认识,没有出家以前挑柴卖,听到人家念《金刚经》,听到一句话,他也不认得字,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就有所领悟,所以后来才到黄梅,因为他是广东人,那个时候向北方走,黄梅在湖北,到了湖北,见五祖,然后服劳役,五祖一看,太聪明了,要加磨练,所以给他最苦的工作做,磨练了两、三年,再给他讲一次,《金刚经》,所谓三更入室,半夜起来给他讲《金刚经》,重新讲到,就无所住而生其心,这个时候,才是真正大彻大悟,这一些是禅宗的真实的公案,
从后来说马祖、百丈、临济、曹洞等等以后,言下顿悟不是没有人,太难了,太难、太难……,都变成口头禅,不然呢,就是野狐……,更差一级就是野狐禅,什么叫“野狐禅”呢,就是百丈禅师的时代的公案,后来昨天讲到百丈禅师,以后他在江西,马祖过世了,涅槃了,他开堂说法继承法统,那当然,这个门下士跟他参学的太多了,每次上堂说法,上堂说法等于我们现在一样,这个呢不是说三言两语打机锋,譬如我们昨天所提出来的,灵光独耀,迥脱根尘,不过给你们介绍一下,不是这样讲,什么叫上堂说法,禅宗大和尚上堂说法,譬如妙老大和尚,平常不随便讲法,上堂说法的时候很严重了,披上袈裟,正式的比丘的礼服穿上,前面一个小和尚端著檀香炉,两排好几个,拿到拂尘,拿到锡杖,然后前面引磬开路,叮叮,香花缭绕,那等于皇帝出场一样,然后到了这个座位上,和尚慢慢登座,坐在上面,下面不是你们这样坐著了,站著了合掌,等于朝廷皇帝上朝,寂然无声,一点声音都没有,和尚才开始说法。所以禅宗的大禅堂,大殿上有佛,禅堂里头过去不供佛,没有佛,没有佛像,为什么?佛、法、僧三位一体,大和尚本身就是现代佛,代表了佛,三位一体,所以和尚堂说法,和尚这两个名字就是大师,现在给人家听的,以为是随便叫,过去叫和尚,很严重的,像我们当年第二次……,在抗战以前,和日本打仗以前,普通人看到出家人某某师,譬如宏忍师、诚信师已经了不起了,什么诚信法师,这个就很严重,没有几个可以叫法师,现在,今天头一光明天就法师,那就是没有发的法师了,头上无发的法师,这是随便了,法师,也就是阿阇黎的一个称号,“阿阇黎”就是教授师,教授两上字出在佛经的戒律方面,大学里头教授,教授师就是阿阇黎,大阿阇黎,大教授师称法师,现在都随便了。和尚上堂说法,怎么说呢,昨天你们看了百丈那几句,你们同学背来了没有,黑板写出来,那么百丈禅师当场的说法怎么样,本人不在场不知道,我们小的时候,看到禅宗大师说法,灵光独耀,迥脱根尘,体露真常,不拘文字,好像唱京戏一样,心性无染,本自圆成,但离妄念,即如如佛。下座。我的妈,听了半天不晓得搞什么,等于我年轻的时候,在杭州,就跑到玛瑙寺、菩提寺,听些大师讲经,讲一部经“如是我闻”四个字讲了一个礼拜,什么叫做“如”,“如”这个音怎么样读,“如”是什么意思,又是如来如法,反正一大堆,听得下面,像我那个时候二十几岁,很想找个佛法这个什么东西,越听越想睡觉,他讲的我都听懂了,但是觉得都没必要。一个如字,一个如字讲了两天,如是,是讲了半天,一个我字发挥了很多,一个闻字,这种讲经方式,在一百年前还可以,因为教育不普及嘛,你这样一个字作国文上课一样,慢慢解释,表示学问多,这个法师讲得好,大家都不懂嘛,下面听经的人呢,知识程度什么程度,斗大的字不过认识一个把两个的人你这样讲可以,你高度知识分子,听你这样讲才受不了呢,所以呀每个庙子呢,开始的人都很多,进来的,但是都是年老的,年纪大的人,最后呢,剩下来每个庙子,都是几个老太婆,所以我批评每一个佛教的庙子,一进来一看,女的多于男的,老的多于少的,最后剩下来,五、六个老太太经常来的,都是如此,一到了天主教堂、基督教堂一看都是年轻的,而且都是讲洋文的,而且每个活泼泼的,到了佛教庙子看看,每个死沉沉的都是老太婆,然后嘟嘟……不是说老太婆不对呀,它自然走上一个暮气,就是要……要……,太阳下山那个味道。
譬如虚云老和尚也是我师父,在重庆讲法,当然我们……,他的弟子皈依他的有多少数不清啊,每一次一皈依,都是密密麻麻,都满了整个都是,那么取法名怎么办,宽字辈,宽字辈,你原来叫什么。我原来叫憨不楞蹲,那就是“宽憨”吧,你叫什么,你叫“愣不憨”吧,你叫“宽楞”吧,反正乱取一顿,都是皈依弟子,至于这些,这个这个贡噶活佛也是我师父,密教的大师了,除了那些人啊,都来灌顶,灌顶灌不到的,后面的怎么办呢,拿竹杆子吊在,呿……头上一洒,都是灌了顶了,都灌了,活佛灌顶了,好像顶上都好像好清凉哦,我站在旁边看了无限地感慨,很好的一个,世界上最好的一个教育,最好的一个宗教,一个科学、一个哲学,最后搞个宗教形式搞成这样,我们讲回来,不要讲多了,虚云老和尚上座说法了,羚羊,他的湖南腔我也学不来,羚羊挂角无踪迹,一任东风满太虚,下座。我们私底下问,师父啊,你这一套,我说你手里教出来几个呀。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