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的情歌:我爱你很多-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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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啦,”桑榆挥手打了他一下,突然又很兴奋的说,“走,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她一开心就拽着他跑,跑了几步又停下来,忧伤的看着他,对不起,我又忘了你不能跑。
我总是这样,时不时的以为现在你还是健康的你,把你当成那个不所不能的小孩,我把你从医院偷偷带出来,以为只要有你在你身边,你的病就一定能好起来。
可是我忘了,那是吃药也治不好的病啊。
“没没关系。”他有点艰难的捂着胸口,努力的对她笑。
“走,”她把手递给他,跟着他一起慢慢的向前走,“其实慢慢的走也很好啊,好像有一种细水长流的感觉,我以后一定要走的很慢很慢。”
“桑榆,其实你不需要那样的,”他停住脚步,看着她慢悠悠的步伐。
“是,我很想跑,也很想很快的走,等你的病好了,我们就可以走得很快,”她看着他,深情而又眷念,“东隅,你一定可以好起来,医生说了,只要天气一凉下来,就可以进行手术了,所以暂时的缓慢是为了更好更长久奔跑,你一定不要灰心失望,不管怎样,我们相遇后都要不离不弃,答应我好不好?”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自己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表情,她什么都明白,今生已经太短,不可以再辜负了。
他点点头,好像一个迷路的小孩跟着她走,走到屋子前那个小小的篱笆,桑榆蹲下来,只给他看,东隅你看,这是什么?我想你一定会很高兴的,因为桑榆偷偷的种了好久才把种子种发芽,一颗颗朝气勃勃的植物从落地那天,就好像生命的重生,它们会开花,会结果,会让你感叹生命力的顽强,对世界充满希望。
他也蹲下来,诧异得眼眶有了点点晶亮的光芒,茄子和辣椒?
她点点头,看着他泛起了温柔的泪光,你还记不记得我答应过你的,要为你种茄子和辣椒,在圣玛丽的银杏树下,我曾对你说过的话,这么久了,你还记不记得呢?
他搂着她的肩膀,怎么会不记得呢,那天我的心情好糟糕好糟糕,跟人打了一架,被人叫做私生子,我受够了大家的那种眼神,从小到大,我拼了命的努力学习,就是想证明给大家看我很优秀,这就是小孩子想维护自尊的想法。
那天实在很生气,所以我就跑到银杏树下去了,其实不是我怕大家叫我私生子,我是怕你知道了也会和他们一样,用那种眼光看我,桑榆,那天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越是在乎的人就越在乎她对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第175章 祈祷 一个永远的期限(2)()
时光翻过多年前的那一天,桑榆对他郑重其事的保证,
“东隅,以后让桑榆变成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好不好?”
“东隅,我也要像大黄狗和小花猫一样陪你玩,我也会像阿公阿婆一样照顾你,我也可以替你种辣椒种茄子,东隅,我一定不会让你孤单,你要相信桑榆。”
他怎么能不记得呢?
虽然岁月给予了他更多的残酷和折磨,也让他迷失过人生的方向,但是只要有桑榆的地方,永远都是他最幸福的地方,它们甚至在时光的潜移默化中,渐渐代替了阿公阿婆的位置,他可以忘记阿公阿婆,却怎么也忘不了桑榆,她在他人生中出现的那一刻,就好像从最北边飘来的一颗种子,在他心上迅速的生根发芽,心可以坏掉,死去,可是种子,却长成了参天大树。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他的心中有一种温柔的东西在慢慢膨胀,像眼前这些小小的植物一样,以惊人的速度在生长,哪怕生命的最后一刻,哪怕曾那么深的辜负她,最舍不得永远都是她,桑榆看着他,长长的睫毛下突然泪流满面,东隅,你不要放弃啊,要像这些辣椒茄子一样,顽强的生在我们的篱笆里,等到开花结果那天,东隅,你知道我永远都在这里,永远在这里等你回家。
他低下头,轻轻的抱起她向里面走去,又将她放到床沿。
她一双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把头深深的埋在了他的胸里,一滴眼泪滑过脸颊,抬头的一瞬间,他们的眼睛深深看着对方,好像天地尽头,宇宙洪荒都已不存在,眼里都只剩下对方,就这样凝望,彼此凝望对方,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他深深将嘴唇覆盖到她的唇上,用力的吻,吻得昏天暗地,呼吸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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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解开了她的扣子,将吻印到她的脖子,胸口,她的头发一如既往的清香柔滑,肌肤是好看的雪白色,好像天国来的孩子,纯洁得没有一丝杂质,眼神清澈明亮,带着一丝泪光,就那么,忧伤的看着他,便令人心疼无比。
他紧紧的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成为自己的一部分,这么久以来,他们都习惯在别人的怀抱里感受彼此的温度,无数次在别人的抚慰中想起对方的脸,是不是生命到了最后一刻,才能让我们彼此真正的拥有一次?
那一年发生的事情,突然电光火石般浮现在她脑海,如果不是李成河,她早就可以和他在一起,李成河虽然死了,却给她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伤疤,那个挣扎的夜晚,那个未成形的孩子,只要一想起来便觉得天地失色,万念俱灰。
她惊恐的推开他,下意识捂紧了胸口。
“桑榆,不要害怕,是我,”他轻轻撩拨她的发丝,知道她又被过去的事纠缠到心了。
她断断续续的抽泣,用力抱紧他,连指甲都深深嵌进去,“对不起,对不起”
第176章 祈祷 一个永远的期限(3)()
两个月过去了,天气在渐渐变凉,桑榆换上了薄薄的桃红色毛衣,她每天嘱咐他吃药,把做好的饭菜摆放在桌上,等着他从医院回来一同进餐。
吃过饭,就在篱笆前看着天上的白云“羊群”,看茁壮成长的辣椒茄子,看金色的夕阳带着灰蒙蒙的寒意,无风无雨,便是人间好时节。
在收获的季节离开,是不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他知道生命即将结束,入睡前他开始咳血,他怕身边的桑榆听见,便偷偷捂着自己的嘴,血越来越多,凝结在他的手心,凝结在他的睡衣,像万古不灭的有毒的花,令人顿生寒意。
他怎能忍心,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
起身换了一件睡衣,突然觉得呼吸困难,终于,窒息让他无法忍受,他起身往外走去,桑榆掀开被子看着月光下他的背影,心碎成一片一片,你怎么能瞒过我呢,你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能牵动着我的心,当被子盖住了我的整个身体,你在外咳嗽好像在哭泣,我在里发了疯似的咬着被角,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不出声,如果这样能减轻你的伤痛,我愿意跟你一起粉饰着着静好岁月。
她摄手摄脚起来,去篱笆边将他带回来,带着笑意抚摸他的脸,东隅,回去吧,医生打电话来,很快就有心脏供源了,你有救了。
真的吗?桑榆,我们是不是能永远在一起了。他颤抖的嘴唇终于勾起一个微笑的弧度。
是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我为你高兴,高兴的咧开嘴笑。
但是,你转身的那一刻,我还是哭了,我还是会想起你不在了我怎么办,我无法想象这令人悲伤的结局,所以我才会去医院去签下那份器官捐献书,以后让我的心脏在你身体里跳动,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你说,这样子算不算最好的结局?
“东隅,你一定要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放弃自己的生命,你的生命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哪怕你以后会别的女子结婚,生子,你都要记住我今天对你说的话,”桑榆把被子给他盖好,对他柔声细语的说。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颈边,新生的髭须有微微的刺痛,好像春日里新生的春草,带着无尽的希望,“我都知道,无论谁在我身边,无论你在谁身边,我们都不要放弃彼此的嘱咐。”
但愿你能长长久久的记得我今天说的话,也许,你会怪我作了这个决定,但有一天你终会明白我的苦心,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离开,谁也做不到放手淡然。
晚上她做了个梦,感觉自己飞了起来,越飞越高,突然看见床上躺着一个和她一模样的女子,东隅在她的身边,然后就进来了许多的医生,他们一翻忙碌后,无奈的告诉东隅,“是她自愿捐献心脏给你,你还是节哀吧。”
因为太留念,连在梦里都是那么依依不舍,你知道我的恐惧和失落吗。
那一刻,我来到你的身边,伸手想去扶你起来,可是我却抓住了空气,我的手从你的身体划过,再也摸不到真实的你,我喊你的名字,你再也听不见,我突然明白我离开了拥有最真实的世界,可是我不后悔,站了起来,慢慢的越飞越高,东隅,我把心给你,让它代替我永远陪在你身边。
第177章 祈祷 一个永远的期限(全剧终)()
第二天早上,他睁开眼,桑榆坐在他旁边,微微的笑着。
睡衣已经洗得干干净净,悬挂在阳台,还有一阵淡淡的香味传来,他恍惚在梦境,微微皱眉看着她,阳光照进来有些刺眼,照在他苍白得没有一丝颜色的脸和淡淡的紫色的唇上,在初秋的早上显得无比清冷脆弱。
“东隅,你看,”她转身坐在桌边,看着这一堆精心洗好晾干的树叶对他笑。
“听说用银杏树的叶子泡水喝对心脏很好,”她自顾捡着一枚枚扇形树叶,“我一大早去采的,已经偷偷泡上喝了一口,我保证,一点奇怪的味道都没有。”
他跌跌撞撞的走到桌边和她面对面坐下,她低头温婉的笑,“刚刚医生打电话,说今天安排好了手术喔,待会儿我送你去医院,等你出来就是健康的东隅了。”
“桑榆,”他深深的凝望她,伸出手握着她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没有知觉了,只有麻木的疼痛,手指上也浮现出道道深深的紫色淤痕,像被淤积的河流一样腐朽。
“不要怕,”她抬头,坚定的看着他,替他细细揉捏手指,“你看,你的手这么好看,以后要牵着我,要抱着我,我老了,你还要替我梳头,替我化妆,所以,你不要怕,会慢慢好起来的。”说着说着,她的眼眶慢慢的湿润了,声音哽咽得说不下去。
“桑榆,我答应你,会好好活着。”他将她搂在怀里,闭上眼睛,“我想一睁开眼就看见你的脸,好不好,你会在外面一直等待着我吗?”
“好,我会一直在外面等你,替你祈祷,为你加油打气,”她低下头,突然有点羞涩的说,“其实不只是我一个人等你。”
“恩?”他疑惑的动了动嘴角。
“东隅,我和,我堑男6蓟嵩谕饷娴饶悖�彼�沼谌滩蛔“颜飧鱿�8嫠咚��八�孟窈芑钇茫�也潞芸赡苁歉鲂�玎浮!?
“你是说”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我要当爸爸了,我们。。有了个小孩子?”一丝惊喜蔓延在他的脸上,苍白的脸色顿时好像染了一抹微醺的沉醉,因为太突然,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起来,轻轻将耳朵贴到她平平的小腹上,继而又激越的说,“桑榆,太好了,这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我听见了,他在对我说话喔,你听。。。。。。”
“是啊,小东隅再跟大东隅说,你一定要坚强,不怕疼,好好的,等我一出来就能叫你一声爸爸,”桑榆抚摸着他的头发,“所以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我们母子都需要你。”
“你放心,桑榆,”他无比激动的将她拥入怀,“我答应你,为了我们家小东隅,我一定要活着回来,我们儿子一定很漂亮,他有那么漂亮的妈妈,等他长大了,我要教他弹钢琴,作词作曲,天天唱歌给我们两个老家伙听,好不好?”
“好,好,”她在他怀里轻轻说,“他不仅有个漂亮的妈妈,还有个优秀英俊的爸爸,缺一个都不行。”
秋风嗖嗖的刮过,卷起一片落叶,天凉好个秋,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开到了医院门口,苏阑珊和韩正西在门口等了很久,桑榆和东隅才慢慢下来,东隅顾不得自己孱弱身体,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下来,桑榆有点羞涩的,“我哪有那么娇贵啊,自己下。”
“不行,”他坚决不肯,扶着她下来,一时让医生搞不清谁是病人,弄清楚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