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主角上位的日子-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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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西震惊地抬起头,望着远方的天空,虽然这里看不到,但他有种感觉,那个人一定就在那里。
但为什么一开始就用到了魔斩?
熟知对方作战习惯的厄西,心中疑惑地想着。
难道学院这边出现了什么难缠的对手,逼得索柯不得不一开始就全力以赴吗?
***
魔斩余威犹存,一度隐藏在虚空中的学院结界又一次浮现出来,结界内壁剧烈的波动显示出它方才经受了多么强烈的冲击。
然而那只是余波。
索柯将横在身前的巨剑缓缓垂下,被他挡在身后的艾丽莎则脸色煞白——就算再竭力隐忍,少女眼底也难掩惧意,毕竟刚才若不是索柯及时出手,她相信自己绝对逃不过这一劫了。
而之前徘徊在少女身边,铺天盖地的灾祸娃娃早已悉数不见。原本它们是根本不惧损伤的,因为它们所有损伤破裂的部分都会无限增殖,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无穷无尽,生生不息,可刚才那股力量完全生生湮灭了它们,连一丝痕迹都未留下,更别说什么自我修复和增殖了。
除了厄西,这还是艾丽莎第一次见到有人竟能自己的灾祸娃娃,消灭得如此干净。
空间阵法缓缓消散,看到自虚空中迈步而出的身影,三位大魔导师无不松了一口气,立刻激动地围了过去。
“泽奇院长!”
“院长!”
泽奇一身黑袍,一贯带着温和表情的他,现在却十分严肃,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中,蕴含着几分冰冷和杀气,沉默地盯着对面的两位魔族皇裔。
他早上前脚刚刚离开学院,后脚魔族就闯了进来,居然能巧合成这样,北岭雪山那边的事定然和魔族也脱不了关系,说不定就是为今日的调虎离山做下的局。好在自己早有准备,因此赶回来得也很及时,之前他躲在暗处隐忍不发,刚才那一击也是精心算好的,本想出其不意,全力一击,但魔斩的威力果然不容小觑,对方以攻为守,竟硬生生化解下来。
“堂堂一院之长,竟也最爱用这种暗中偷袭的小人伎俩。”见对方脸色有点苍白,想必刚才那一击也是损耗极大,艾丽莎内心稍定,随即有点恼羞成怒,“你不觉得羞愧吗?”
“堂堂两位魔族皇裔,不经主人同意就强行破门而入,还拿毫无抵抗之力的学生做要挟,你们不觉得羞愧吗?”泽奇冷冷道。
“不是要挟,只是谈判的筹码。”索柯淡淡开口道,“刚才说过的,让我们在你们学院中驻留三天,时间一到我们即刻撤兵。只要你们不先动手,我们也绝不会主动攻击,更不会伤到学生。”
“哦?好啊,我们承诺肯定不会动武,你现在立刻撤兵,别说三天,让你在这里留三个月都行,怎么样?”
索柯一言不发地看着泽奇,泽奇面无表情地盯着索柯,现场气氛凝滞而紧张,一如暴风雨前的平静。
三名大魔导师围在泽奇身边,与索柯和艾丽莎对峙而立。虽然三皇子索柯的魔斩凶名赫赫,可院长泽奇的力量同样不容小觑,再加上三名大魔导师的实力也同样不俗,四对二,两边其实谁都不惧谁,甚至泽奇他们因着人数的优势,还略占上风。
就在气氛紧张得一触即发时,艾丽莎突然笑了笑。
“泽奇院长,”少女扬了扬头,玫瑰色的长发在风中轻轻拂动,衬得那张可爱的容颜竟有几分妖娆绮丽,“我们魔族是讲道理的,所以才能好声好气来和你们交涉,但有些人可未必会太乖呢,你确定真的要和我们硬拼吗?”
艾丽莎话语刚落,众人脚下的校园突然起了剧烈的骚动,泽奇迅速看去,并未看到先前猜测的魔兵围攻学生的情景,如今在白皑皑的雪地上,泽奇看到的景象是
那一瞬,漂浮在空中的学院四人全都变了脸色,若说之前泽奇已动了怒,而这一次,他琥珀色的瞳眸中已燃起了熊熊怒火,表情更是阴沉得可怕。
“你们竟然!”
***
厄西沿着楼梯向下,打算前往一楼。
刚才结界受到魔斩波及,遭到了大幅度削弱,他们必须对其进行加固。修格因无法使用魔法,就留守在库房中看护学生,爱莲娜和厄西则分头前往楼内的六处魔法阵,进行魔力加固。
厄西踏上一楼的地面时,身子突然晃了一下,他不得不立刻扶住墙,才勉强站住。
他其实已经很疲惫了。
刚才他在爱莲娜和修格因面前一直硬撑着,现在实在是有点扛不住了,如果能看到自己的脸,他相信此时自己的脸色肯定差得可怕。
厄西背靠上墙壁,慢慢滑坐到地上,打算稍稍小憩一下,毕竟一会儿加固结界时耗费的力量肯定更大,自己至少要在那之前恢复足够的力气。
然而他刚刚合上眼,就听到了一阵古怪的声音。
一开始是悉悉索索的,后来又开始变成咕噜咕噜的,就像是粘稠的浓汤煮沸时的动静。同时一股恶心的味道弥漫开来,就像是放了几百年的垃圾腐烂后的味道,厄西下意识捂住口鼻,然后睁开了眼睛。
随即他就愣住了。
原本空荡荡的走廊尽头,竟出现了几个血糊糊的身影。走廊两边的墙壁像被什么腐蚀一般,变成了黏糊糊的沼泽状,而更多的血影正从墙壁内挣扎着想要爬出来,在它们爬动的过程中,不断有大滩混着脓血的肉块砸落到地上,接着就传来什么被腐蚀的刺鼻气味,原本平整的走廊地面也因此变得坑坑洼洼,乍一看像是一个个恶心的血坑。
——这些东西厄西是认得的。
但为什么?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由巫妖操纵的血尸?
难道除了魔族,连巫妖也参与了这次袭击吗?!
…
****轮回的分界线****
——那应该是他最后一次看到那个名叫厄西的魔族亲王。
第一次是他十五岁的时候,他跟前辈们深入大陆腹地磨练,机缘巧合下,他们随一群贪婪的探险者进入了一个隐藏在幽谷中的地穴。他们正惊愕为何此地会有如此之多的魔龙之血,然后那名相传已经在黑血之役中陨落的恶魔亲王就从黑暗中杀了出来。
不过或许因为这位“恶魔之子”刚刚苏醒,旧时的战伤让他未能发挥全力,所以尽管当时情况十分凶险,在前辈们的联手下,他还是逃过了这一劫。
——是的,是他逃过了一劫。
因为所有人都看得出,那名魔族亲王从一开始就冲着他来的。虽然他和对方从未相识,甚至连自己的父亲乃至所有前辈或朋友都并未和这个人有过宿怨,可对方依旧对他这个年仅十五岁、虽然天资不错但实力还远远不够的人族少年,产生了宛如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强烈恨意。
黑洛弥不明白。
真的不明白。
不仅是他,连那些见多识广的前辈们也说不出个理由,这件事仿佛就成了未解之谜,一直沉淀在他的记忆里。
而第二次见面,则是他在霍斯达堡魔法学院就读的时候。
毫无预兆的,那个人突然就率领着浩浩荡荡的魔兵攻破了结界,气势汹汹地杀进学院,并嚣张地在所有人面前放言:把那个叫黑洛弥的学生交出来,否则就踏平整个学院。
若说上一次还是疑惑,这一次就真的坐实了那人对自己的恶意。
——他是真的很憎恶和痛恨他。
虽然听起来简直像假的,堂堂一代传奇,威名赫赫的魔族亲王,居然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学生率领重兵占领学院,这完全就是挥舞着千斤重斧去劈砍一株弱不禁风的嫩草,大材小用得几近可笑。
然而,这就是真的。
那次大战的结局,虽然学院勉强取胜,却也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学院二号人物奈勒直接身陨,泽奇院长虽没死,但也身受重伤,甚至不得不在那之后卸去院长之职。对此黑洛弥十分自责,甚至提出了退学请求,在老师和朋友们的执意阻拦下,才勉强留校继续完成了学业。
正是从那时起,他也开始拥有了仇恨。
强烈的,入骨的,丝毫不逊于对方给予自己的那种咬牙切齿的仇恨。
——明明无冤无仇,为什么从第一次相遇起就如此针对他?
——光针对他还不够,还非要牵连到那些无辜的人,让所有人都为这份无缘无故的恨而伤痕累累,到底有什么好处?!
后来,他又遇到这位叫厄西的魔族亲王好几次。
每一次都是对方在用各种方法想除掉他,说到这个,黑洛弥也不得不佩服自己命大,居然每次遭遇到的危险都被他化解了。其中最凶险的一次,是他真的被魔武士抓到,对方直接把他绑去了魔族领地,然后投入了亲王宫殿的地牢,只等那位亲王归来将他亲手处决。
然而也还是运气好,原本紧紧捆缚他的锁链莫名失了效,于是他成功逃出了地牢,并杀了一名魔族侍卫,用神器伪装成对方的样貌,暂时假扮身份混在亲王殿中。
——那是他离这位魔族亲王距离最近的两个月。
完全和想象中不同,甚至和众人公认的传言都相去甚远——那个人,虽然脾气的确很差,却并不是喜好滥杀无辜的暴虐之人。他对手下极其严厉,却也赏罚分明,遇到可塑之才,甚至还会破格提拔。
因为表现优秀,黑洛弥假扮的这名本来地位低下的底层卫兵,居然很快被选调进了亲卫队,几乎天天都能近距离看到那个人。而对方也很快发现黑洛弥的能力不错,对他格外器重,偶尔还会亲自上手指点他一二。
“可惜你的天赋技能没有觉醒,否则我就可以把你推荐进魔族军队里了。”那个人不止一次这样对他说道,“唯有上战场获取军功,才能真正一飞冲天;以你的悟性,一直在呆这里当个小小的侍卫,还真是有点屈才了。”
“我只要能一直服侍亲王殿下您,就已经足够了。”他假意宣誓忠诚道。
对方却是摇摇头,似乎对这种阿谀之词并不感冒:“哪来的一直,如果之后我不在了,还不知道你们会被分配到哪里呢。”
黑洛弥微微一愣。
什么叫做之后不在了?
那人却似陷入了沉思,半晌才轻声喃喃了一句,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在那之前,我会给你们都安排个好去处的。”
黑洛弥没有等到那个“好去处”,因为他很快就寻到机会,彻底逃离了魔族领地。
那之后,一切似乎又恢复到了从前,对方依旧三番两次欲置他于死地,而他也随机应变各种死里逃生。随着时间的推移,黑洛弥已经变得越来越强,对方再也不能轻易将他置于险地,而他却终于在最后一次,和对方正面交锋,并很快占据了上风,直至冰冷的圣剑抵上对方的胸口。
黑洛弥想,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从第一次的相遇,但现在的决战,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他用了二十年,从一个只能被前辈们保护的少年,变成了可以堂堂正正打倒这名恶魔的英雄。所有的恩怨情仇,都要在这一天,彻底结束了。
然而在最后的时刻到来之前,他还有一个问题要问对方。
“你为什么一直想杀我?”黑洛弥说,“我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居然对我如此仇恨?”
可惜他并没有得到答案。
那个人只是冷冷地笑,凶恶地咒骂和诅咒他,后来还在神官们的催促下,身为圣子的黑洛弥才不得不一剑刺穿了那人的胸口。
——直到死,那个人都没告诉他:他到底为什么一直如此执着地要恨他。
对方胸口喷溅出的血有一点飞溅到了黑洛弥的脸上,很温热,然而他感觉自己心底某个地方,却彻底冷了下去。就似再也见不到阳光的角落,从此覆盖上了厚厚的冰雪,再也感受不到温暖。
你明明心胸并不狭隘。
你明明有时也很温柔。
你明明可以对别人都那么好。
但为什么。
为什么,你唯独对我如此狠毒?!
为什么,你唯独对我拥有如此多的恶意?!
为什么,你就一定要杀我?!
就因为我属于人族吗?
就因为我是圣子吗?
就因为你一定要那么恨我吗?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是那么恨我,如果你没有给我一个让我不得不也去恨你的理由,或许我们可能还会成为朋友?
——大概这世上,真的存在没有缘由的仇恨。
因为没有缘由,很难说到底谁对了,到底谁错了,甚至还很难说,到底谁胜了,到底谁败了。
他不知道这样到底算不算一个好结局,他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