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妖娆-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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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再不犹豫,催马至楚萱儿的身后,“娘娘,前面地形复杂,又无禁卫随护,只怕会有猛兽出没。娘娘还是早些回转”
楚萱儿也看出周遭变化,勒马四下看了看,“你是御书房的云罗?”
慕容馨未料到有此一问,急忙下马回道:“下官正是。”
楚萱儿沉默片刻,“这里路不好走,不如,由你替我牵马。”
慕容馨半分脾气也不敢冒出来,急忙上前牵过缰绳,就欲往回走。
“站住,我没说要回去。方才我瞧着那银狐明明就往前面去了,想必应该不远,过去看看。”楚萱儿淡淡道。
“可是”慕容馨再要说什么,只觉右肩一痛,楚萱儿的鞭子已经结结实实扫过。
“放肆!我可允你回话。”
慕容馨再不多言,牵着马往那林中走去,肩头火辣辣只能咬牙忍着。
没有走出多远,她已觉出不妥,分明有猛兽的气息。未及出声示警,余光中一只云豹自树后扑出,直奔眼前。
第21章 云豹之险()
慕容馨向来以为自己的胆子是很大的,毕竟跟着那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先生,在临西横着走了这些年。
然而实实在在面对着一头显然已经发了疯的豹子,她还是怕了。
她几乎第一眼就看到了豹腿上的箭矢,显然是在围猎中受伤突围,怎么的就跑到了这里。受了惊吓受了伤又在暴怒之下,换谁都无法冷静。
那豹子双眼尽赤,慕容馨明白是遇到了没法讲道理的主。
身后的楚萱儿和另七位女官显然是吓傻了,连尖叫都没有溢出喉咙就卡住了。
慕容馨自然不敢乱动,尽量平稳地低声道,“娘娘莫慌,千万别跑,待在原地别动,我想想办法”
话没说完,显然身后的楚萱儿的恐惧已经到了巅峰,猛拉了缰绳,马儿吃了痛转身就要跑。
慕容馨暗叫不好,果然见那云豹一双眸子死死锁在她身后的楚萱儿身上,几乎没有迟疑就扑了过去。
慕容馨心里明白,今日若是这位美人受了丁点儿伤,不但自己逃不掉,只怕身后的一大家子都被连累。
当下不作多想,回身将楚萱儿从马背上拽下来,死死压在自己身下。
咬牙等着豹爪子呼到自己背上皮开肉绽的疼痛,却迟迟没有,反倒是箭矢破空之声不绝。
她急忙回头,不远处正有一拨禁卫飞驰而来,箭箭取那豹子要害。
然而又就在这个时候,慕容馨才发现,这只豹子不但是只母的,圆鼓鼓的肚子分明还是有了身孕。此刻又中了几箭,之前的狂暴已消,反倒惊恐不知所措,向她这边过来。
慕容馨眼见着后面骑射的已经靠近,从袖中射出弹珠,落在那云豹脚边,口中喝到:“快走!”
那豹子这才回过神来,飞奔向身后的树林之间。然而箭矢如雨,丝毫没有放过它的意思。
慕容馨几乎未做他想,起身试图引起骑射的注意。
“你疯了么!”身后楚萱儿惊呼声未落,慕容馨只觉右肩似是被什么猛地一击,剧痛迅速蔓延开,失力摔倒,这才看见一只羽箭已没入肩头。
眼前渐渐有些模糊,隐约看到有人到了面前,那张面具她识得。
那人俯下身,将她扶着靠在自己的怀中,低声在她耳边道:“会有些痛,忍一忍你最好闭上眼”
慕容馨觉着那声音有些耳熟,却听不甚清楚,吃力地点了点头。
箭矢破肤而出的时候,她倒并不觉得格外的痛,然而喷涌出的鲜红色,却让她再无力支撑。
失去意识前,她仿佛听到,“总不记得教训。。。。。。既然怕就不要看”
萧景云看着怀里的她,面色苍白,肩上的伤处,颇为狰狞。心里莫名有些烦躁也有了难得怒意。一旁吓得花容失色的楚萱儿是如何被护送走的,他竟并未留意。
太医来的很快,然而处理伤口却并没有机会下手,六王爷亲自将太医带来的药替她敷上包扎。
周围的禁卫都远远退在一旁,尽管心里想不明白何故一个不起眼的女官受伤,会让王爷如此震怒,却谁也不敢出声。
傅远山任太医的时间不算很长,然而眼色还是有的。显然,这个女官和六王爷之间的关系不同寻常,这从六王爷的举动上并不难看出。
原本以这位女官的品阶,自己就不该出现在这里,而是应该照顾刚刚被抬走的楚妃。然而从自己出现到现在,六王爷的目光一直落在这位女官的身上。亲力亲为不说,连探伤上药都将自己挡在身后。
傅远山除了帮忙递过一次伤药之外,就只能在王爷身后站着。眼见着前面处理得差不多了,脑子里转了转,将随身带的药匣子里取了个白瓷瓶出来,恭恭敬敬地递到了六王爷的面前。
萧景云看着递到面前的药瓶,难得露出赞许的意思,伸手接过给她服下一颗。
傅远山心里一个激动,自己这个马屁拍对了。
这瓷瓶看着不甚起眼,其实里面是上好的愈合伤口的内服之药。照规矩,只有一定品阶以上的嫔妃才有资格服用。
然而方才六王爷的那一记赞许的目光,很显然,自己做了十分该做的事情。
当下又传了软轿,刚想指挥一旁的女医将那女官抬上去,傅远山适时地止了声。果然见那六王爷,亲自将女官置于软轿上。
傅远山瞥见那女官的腰牌,忙上前道:“云罗姑娘应是失血有些多,方才服的药对她大有裨益。下官这就去亲自为她配药,不出五日,她就可恢复如初了。”
瞥见六王爷微微颔首,一双眸子仍落在正在远去的软轿之上,傅远山急忙告退,小步追了上去。
萧景云明白,这绝对不是个意外。
云豹与其它猛兽皆圈于东北角的围场之内,重兵把守,若无人做了手脚,绝无逃脱的可能。
方才皇兄的确领着他们兄弟几个,和几位重臣在那里狩猎,并未瞧见这只云豹的踪迹。它虽登录于册,却是如何中箭出逃,偏巧又逃到楚妃这一处。而刚巧这里的守卫,缺了这么一块儿。
他从来不相信有什么巧合,尤其是在这牵扯了宫苑纷争的地方。
颜湛一路疾驰而来,老远就看到萧景云长身而立的背影。凭着这些年贴身守卫的经验,王爷此番十分的生气。
策马到了跟前,飞身下马,在萧景云的身后回禀道:“王爷,皇上已知晓这边的情形,口谕让王爷全权调查。”
萧景云心里冷哼一声,全权,只怕到了某些人的面前,也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将原本该守在这里的,全部押下。将司狩带去大营。”说罢才返身上马,直往圈场外而去。
第22章 林空雾隐()
慕容馨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那只云豹竟回转到身边,还带着一个人。
那人面目陌生,却仿佛识得自己,很可亲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你到底还是来了”
一句话不明不白,她还没想明白就醒了,一醒来就觉得右肩火辣辣的痛。
她试着动一动,就听到颇熟悉的声音,“你为了见我,这回连豹子都敢惹,胆子真是不小”
她睁开眼,果然是女医白藏,此刻正在为她换敷肩上的纱布。
慕容馨咧了咧嘴,“白大人风华绝代,下官不舍身喂虎,哦不,是喂豹子,怎能再窥真颜?”
白藏的手顿了顿,“女孩子伤成这样,嘴上还这么伶俐的,确实不多见。不过你信不信,我若想让你七天好,你绝不会在第五天就好了?”
慕容馨急忙点头,扯了伤口,又歪了歪嘴角,“白大人菩萨心肠,妙手回春,明天我就能好了。”
白藏将她的衣衫拢好,“明天你就别指望了,后面几天你也别再想着离开这张床榻。若是觉得为难或是忍不住,我可以帮你在熏香里添一味”
“别别我一定乖乖在榻上待着,那熏香闻着就头晕,白大人手下留情”慕容馨难得一副楚楚可怜。
白藏欲起身,被慕容馨唤住,“楚妃如何了?”
白藏手下未停,将手边的银针归拢,“她好的很,除了手臂上有些擦伤,并无大碍。”
看着慕容馨仿佛长舒了一口气,白藏又道:“不过,她在圣上面前,却仿佛伤得很厉害的样子。”
慕容馨听得明白,这自然是装的,一时头皮有些发麻,“可明明是我救了她”
“救了白救,或是不如不救,在这宫里头最是正常不过。”白藏仿佛听了什么很可笑的事情,不过面上却并没有半丝笑意。
白藏走后,慕容馨将种种可能都想了一遍,唯余一声长叹。方才的药性似乎起了,脑袋晕晕乎乎的又要睡着。朦胧中仿佛看到有人到了榻前,俯身将她看了一回,又探了探她的额头。
那手指修长而温暖,很熟悉地感觉,她忍不住哼哼了两声,那手指就停在了那里。半晌才移到她的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知道疼还好,原以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慕容馨对这话甚是不满,然而脑子里已是一片混沌,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围猎虽是有了此番波折,却不能随意取消,仍需遵着老祖宗的例制继续。除了白日里明面上围捕,实则兵演,皇上其实根本也不来书斋。
慕容馨难得清闲,正好养伤。桃符被调去了楚妃身边伺候,每日忙得不见影子。倒是白藏每日会过来替她看脉,盯着慕容馨把药服了。
自听说外面的兵演精彩纷呈,慕容馨就很难再躺的住。之前尚会担心,迟迟没来的责罚。然而这些天过去,仍是毫无动静,她也就松了口气,开始琢磨如何溜出去瞅一瞅外头的阵法诡谲。
这日白藏前脚刚离开,前一刻还无力躺在榻上昏睡的慕容馨,已穿戴整齐,自后门溜了出去。
今日天气舒朗,山间清寒之中淡淡的桂子清香,慕容馨费力掩饰着愉悦地恨不能飞转起的步子。
她轻车熟路摸到一处高崖,那日与窗外路过讨食的山雀聊过,此处既隐蔽又能将围场看得清楚。坐在高崖边的巨石上,俯瞰脚下的围场,竟如瞧那平素所玩的沙盘一般,各路骑射车步正激烈搏杀。
慕容馨将怀里藏着的一包点心取出,袖子里摸出一小瓶桃露,吹着山风观着兵演,实在是惬意的不行。
桃露喝了一小半,醉意初浮之时,慕容馨听见身后一声轻笑。
她愣了愣,因这地方着实偏僻,许是哪个宫里偷偷溜出来玩的小宫女。
她将手拍拍干净,缓缓转身道:“既然都是偷偷出来的,我们可都不能说出去,同在宫里当差总要互相帮衬”
话没有说完,慕容馨就说不下去了。她面前的这位姑娘,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看。
饶是自己已在宫里混了好些时日,看多了国色天香倾城之姿,此刻只觉得那些个不过庸脂俗粉,实在算不上什么。
肌肤细嫩轻灵的几乎透明,眉眼澄澈,仿佛一弯清溪,通透见底。垂至腰间的乌发,只揪了一小部分,在脑后随意绕了一个发髻,一根木枝别在里头,便再无修饰。浅黄色的衣裙拂在脚背,而那双白皙柔嫩的脚竟未着袜履,踩在枯叶间格外显眼。
慕容馨想了半天,没找到合适的词,末了憋出一句,“你怎么这么好看”
那女子又是噗嗤一笑,“那也没有姐姐好看。”
慕容馨朝自己身后看了一圈,确认再没有别人,才道:“你姐姐在哪儿?”
“林空,休要顽皮。”有人自那女子的身后踱出。
走到面前的是个男子,慕容馨想了想,她所见过的男子里面,当真没有比他更好看的。一身玄衣松朴,却仍看得出身姿健硕挺拔,眉眼间沉肃清冷却又透着傲睨万物的神色。
自他出现的那一刻,原先隐在周围林子里的鸟儿皆扑索急急离去,一时四下静谧。
林空将发尾弯在指间,“从来都是雾隐哥哥吓人,怎能怨我?”
一阵山风掠过,慕容馨的酒醒了一半,这才觉着有些奇怪。照理这围场方圆几十里都由禁卫清了场子,莫说路过的人,就连飞禽走兽都难以随便进出。眼前二人,显然不是宫里的,也不似随从亲侍。平白出现在眼前,甚是古怪。
难道遇见了山妖?
慕容馨想着就是一个哆嗦,她本对鬼神之谈并不避讳,平日里也爱读些志怪野谈。她觉着万物皆有灵,随便化个人形,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两个,好看的不太寻常,从头到尾透着一股子神秘
雾隐瞧着她愣怔,原本紧绷地神色刻意松了松,“姑娘莫要担心,我们不过是路过”
“路过?”林空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你盯了人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