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香密码:拼图者-第3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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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受够了。
我拿手电往小海他们那边照,看见三个人在狭窄的过道里扭打成一团,是二打一的局面,一男一女在打苏墨森一个,想起刚才黎绪说差点杀错人的话,明白之前那一眼看见的八块腹肌是我们的人。
我问黎绪刚才扑过去那个光膀子男人是谁。
她半眯着眼睛朝我喷口烟:“妈的,自己老公都不认识了,问我?”
我吓好大一跳,声音有点尖:“老懒?”
她说:“不是他还能是谁?我可不舍得我老公来冒这种狗屎险,所以只能拉你老公来了。”
我点着头,慌慌张张再往那边看,还在打,胜负难分,心里觉得不对劲,怎么两个打一个能打得这么艰难,按苏墨森的性格,他不会硬拼,稍微有点落下风就会跑,但现在没有,还使劲在打。所以我仔细拿手电筒照,发现那边根本不止三个人。
也就是说,苏墨森也有了帮手。
这下是真麻烦了。
黎绪几口把烟抽完,在地上碾灭,然后站起来舒缓一下筋骨,凶狠地往混战的地方看一眼,再次弯腰扶我,很用力地扶,说:“背我肯定是背不了的了,你自己多争点气,我们才可能有机会逃出去。来,右手搭住我的肩膀,用左手撑着墙,慢慢拖着两条腿走。”
我按她说的做,累出一身汗,但不敢叫,只能拼尽全力往前拖。她几乎是半提着我在走,试了几步觉得好像可行,便回头朝打斗那边大吼一声:“老懒!一会带胖子按原路返回!原路返回,别瞎跑,这里面乱得一塌糊涂,很危险!照记号原路返回,我们在外面等你们!”
那边应了一声,真的是老懒的声音。我喉咙一哽,想哭不敢哭,怕哭泄了力气。我跟黎绪商量,你如果能打,就去帮他们忙,让我一个人歇着,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再缓点时间,大概就能打了。她不答应,死架着我往前挪步,骂,你知道个屁,这里面危险的东西不止那老鬼,我前脚去帮忙,你后脚就可能被别的东西拖走。我问别的东西是什么。她说你就别管了,不要说话,专心点走,万一摔倒我扶不住。
我没办法,只能听她的。
两个半废的人架在一起走得十分十分慢,加上这过道又极窄,我们两个瘦子并排走几乎两边都擦着墙,艰难极了。我顾虑到黎绪那边胳膊骨折,尽可能往这边靠,免得她痛死。我这会不坚决留下的原因也是想着必须赶紧想办法出去送她去医院,她要是失血过多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我出去可怎么跟付宇新黎淑贞还有她那只四岁大的女儿交待。
她要是为救我死了,我真交待不起。
想想我简直是她命里的扫把星,认识我以后,她不是伤脑袋就是伤胳膊,倒霉透顶。我说黎绪,从这儿出去以后,咱就绝交吧,省得你把命搭给我。她哼哼两声,说这话等活着到外面再讲。
前面碰到岔路,黎绪指挥我把手电照到哪个哪个位置,又移到另外一边的哪个哪个位置,都是灰砖墙体,我看不出什么明堂,她却看出了,指右边。于是我们协调着步子拐到右边的岔路上。我有点不明白,问她以什么判断,她说她在拐角的砖上敲掉了一个缺当记号。
我先哦了一声,然后反应过来,说:“不对啊,你们不是从那边进来的吗?这是另外一个方向,怎么也会有记号?”
她不说话。
我也没追着问。
往前走了幽长幽长的一段,又遇到岔路,黎绪找到记号,没急着走,靠墙喘了会气,回头去听后面的动静,什么都没听见,叫我竖耳朵仔细听,问能不能听见什么。我屏息听了几秒钟以后指指后面左边的一扇门说那间屋里有人,气息微弱,大概快要死了。再又指过去第三扇门,说那里面也有人,应该是被绑着,正挣扎。
我还想接着说,被她拍了一掌,骂过来:“妈的,你真是有毛病了,听那些做什么,我叫你听听有没有胖子和老懒他们的动静,或者那老鬼是不是跟上来了!”
我摇头,说:“没有,听不见。”
她说:“那还好,应该还在打,如果被老鬼逃脱,他们肯定会喊,会提醒我们当心。”
我左右看看,说:“这地方少说应该好几千平方米,又是迷宫结构,好像还有吸音措施,就是喊了,也未必能听见。”
她低头想了想,深吸两口气说:“走吧,别耽搁。”
我没动,还在竖着耳朵听旁边几个房间里的动静,都是苏墨森从外面抓进来做实验的可怜人,心里思忖着要不要帮帮他们,哪怕从房间里放出来也好,让他们自己找生路。
黎绪一眼看穿我的心思,又往我脸上拍了一掌:“醒醒吧大小姐,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还去管他们?别说他们很可能具有攻击性,就算是无害的普通人,我们现在也搭救不下,带着肯定累赘。”
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我就不言语了。
我咬紧牙关,死命架住黎绪,互相扶持着拐过弯继续往前走。我这会又好了许多,两条腿稍稍能使上点力了,神经紧张加上自己挣命,新陈代谢估计比正常快好几倍,脸上汗如雨下,好多次淌进眼睛里弄得视线模糊,都顾不得停下来擦一把。
我问黎绪还要走多久,她说不知道,顺着记号走就对了。她说得很笃定,听得出其实她心里清楚距离,一百分的把握,只是懒得跟我多说。我想起她对小海喊的那些话,再三再四嘱咐她按原路返回,说这边这条路她走不通,还有这些细微的记号,全都说明黎绪很清楚这个迷宫里面的地形,至少部分清楚,而且很明显不是这次为了救我弄清楚的。
只能说明,她从前来过这里。
520、全身扭曲的女人()
我很想问问黎绪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有这个迷宫的图纸,而且之前就来过这里,但怕增加她负担,就没问,专心致志走路。她倒好,不怕累似的,开口跟我说起话来,把救我这件事情的前后原委碎碎地、语无伦次地讲了一遍给我听。
我集中精神听她说话,努力从她含糊不清的言语里整理出了个大概的来龙去脉。
我被苏墨森掳走以后,老懒最先发现我不见,他打我电话没人接,再打再打都没人接,于是打给小海和黎绪,她们最后知道的就是刘毅民把我叫到医院外面拿材料,于是去问刘毅民,刘毅民说把材料交给我就分开了,她们觉得刘毅民应该没有撒谎,况且从之前对他的了解看,他没道理会害我。
然后,她们怀疑是何志秦把我劫了,但老懒用电脑登录我的手机账号,用手机里的定位追踪到最后的位置是在家里。
黎绪和小海赶紧先到家里找,发现手机在沙发底下,但家里又没搏斗过的痕迹,想我这样的身手,想要突袭暗算是很难的,所以糊涂死了,完全分析不出到底什么情况,正糊涂,莫名其妙就晕了过去。
是马惊草烧的迷烟。
我也是着了那东西的道。苏墨森劫出我之后,大概把门窗都锁上了,烟还闷在里头,她们着道也是在所难免。
那个时候,老懒飞速从江城赶回乾州,到家一看状况,赶紧用水把黎绪她们泼醒,开窗开门通风,他闻见空气里有腐尸的味道,小海又在餐厅的椅子上发现一些特别恶心的粘液,应该是尸液,然后黎绪突然就有数了,赶紧做准备,来救我。
黎绪没说她是怎么从空气里的腐尸味和椅子上的尸液判断出情况的,直接跳到他们进来救我的情况,说花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开了几百扇门,大大小小打了十几架才终于找到我,这地方起码两三千个房间,每个房间至少两扇门,有些甚至有八扇,溜门撬锁的活差点没把小海累死。
我问黎绪到底是怎么知道我被关在这地方又是怎么找来的。
她好像没听见,只顾自己得波得波在那里说,这里的地形怎么怎么复杂,一间间屋里的情形怎么怎么不一样,被锁在屋里那些人又是怎么怎么惨。她说起先很慌张,每开一扇门都作好打一场的准备,后来渐渐发现,屋里那些人,有攻击性的,大多被绑锁在床上或者椅子上还有的干脆装在笼子里,能自由行动的基本都很温顺,只有三四个对他们有比较过激的行为,但也都很好对付。
我心想,那些都是实验的受试体,苏墨森和他的同伙当然会把有攻击性的那些给控制住。
黎绪说,最麻烦的就是后来碰上两个明显是苏墨森帮手的人,恶战几场,万般无奈之下才决定兵分两路,老懒负责引开对手,她们继续找我,直到刚才才又汇合到一处。
她说啊说啊说啊说,有些语无伦次,还抓不住重点,一边说一边咝咝吐着寒气。
我听着听着终于醒悟过来,她这是在借说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然就要疼死过去了。
我不再乱插嘴,低着头拼命往前走,尽可能往这边墙边靠,尽可能自己用力气。
黎绪又说啊说啊说啊说了一阵,突然猛地一下刹住,连脚步也停了。
我直觉不好,赶紧抬头去看。
手电光能照到的最远处有个白色人影以古怪别扭极了的姿势四肢着地趴在那里,歪斜着脸正往我们这边看。
那样的姿势,真不是正常人做得出来的,两条胳膊翻转着往后扭曲用肘撑着地面,腿也是,膝盖着地,两条小腿往后扭曲着,而且脖子也是歪的,整体感觉就好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当成麻花样拧过,拧成了残疾,再也没法复原,只能那么痛苦而别扭地在地上爬。
看那样子,想要伤害我们是不现实的,但她整个身体横在这狭窄过道的尽头处,不让开的话我们根本过不去。黎绪能跨过去,我的腿虽然已经稍微有了点力气,但要跨过去还是不可能。
黎绪缓了缓,深吸口气,提挟着我继续往前走,用很低的声音说:“别惹到她就不会有事。”
我用同样低的声音问她惹到会怎么样。
她说:“哭。妈的,哭得跟个鬼样,烦!还死跟着,甩都甩不脱,之前胖子不得不踹她一脚把她踹晕过去才甩脱掉,没成想又碰上了。等会实在不行,还得给她一脚,不然肯定得跟着我们,别看她扭成那样,爬起来速度一点不慢,想都想不通死。”
我其实心里有数,但还是问她那女人怎么回事,哪里来的。
她说:“找你的时候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找,从门洞里看把她当成你了,开门发现不是,为了方便接到你以后原路返回,又不能把门锁上,只能放她出来,谁能想到会这么麻烦。”
我听着,半抬起眼睛往前面看一眼,咬着牙骂:“我有那么丑么你们就能把她当成我?”
她吸着气哼两声,说:“谁知道苏墨森把你弄到这里来是什么目的,前面那姑娘原本肯定比你好看,还不都是苏墨森害的。”
我说不出话了,也不想说,很替那女人伤心,憎恨自己刚才嘴不择言乱开玩笑。
那女人静静地呆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们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终于无法避免地狭路相逢了,近距离更不忍心看那扭曲的身体,只好垂着眼睛,也还是能感受到强烈的悲伤和痛苦。
黎绪不慌张,停下歇十秒钟,用她的左手用力稳住我的身子,然后自己先从那个全身扭曲变形不忍多看一眼的女人身上跨过去,接着猛提一口气,拼尽全力试图把我拎过去。
可她一只手哪里能有这么大的劲,我差点直接压到那女人身上去,好在她提着我没放手,我就上半身先扑过去稳在她怀里,然后再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把两条腿拉扯过去,我两只赤裸的脚从这可怜女人嶙峋瘦骨上磨擦过来,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就这么简单点事,两个人都折腾出满头大汗。黎绪心里憋着股气,忍不住又朝我骂,平常看着比谁都能打能闹,关键时刻尽扯后退。我想回嘴,实在没有力气,只能呸她一声。她一点不客气地呸回来还给我。
站稳了再回头看,那女人把她扭曲的脖子转到这边来了,看上去比之前更可怕,因为她不是简单地扭转脖子,而是整个脑袋往上翻了过来,倒歪着惨白的脸在看我们,仿佛她是个组装拼接的玩具,可以随意变动形状,可是那张瘦得和骷髅差不多的脸上却有真切的、属于人类的悲苦表情。她见我望向她,马上露出溺水人抓住稻草的表情,张开嘴呜呜咽咽说起话来,含混微弱,根本听不清,但猜得出是在求我们救她。
黎绪看着她,深深叹口气,跟她说:“你别跟着我们,你看到了,我们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自己都不一定能活着出去,实在顾不了你。你耐烦点,我们要是能出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