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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节

异香密码:拼图者-第3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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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钟后,彭亮突然侧抬起头凶狠地盯住我,一字一顿问:“这张名单,哪里来的?”

    我心里紧崩着的弦突然放松下来,因为明摆着是有发现了,于是没隐瞒,老实告诉他说:“是朋友的亲戚去世前留下的,他生前在调查一些事情,突然病发身亡,没来得及把调查情况告诉我朋友,我就想帮忙查查。”

    他阴着脸,一双细眼里仍旧凶光不减:“你帮警察做事?”

    那气势,很敌对,我想起他曾被常坤他们找去做事,后来自行逃脱,肯定对警察有情绪。

    我本能想把自己跟警察的关系撇远点来迎合彭亮,但马上放弃这个念头,人家是天才,估计稍微动动手指头就能把我身份背景里的漏洞查个底掉,骗他一点没好处,所以点头又摇头回答他的问题:“也算,也不算。我有时候是帮警察做些编外的顾问工作,但我不是警察,而且今天请你帮的忙跟我自己,还有我那个朋友,都有切身关系。”

473、绝对的天才() 
彭亮似乎没有反感我的话,只是又有问题问过来了:“你跟庄医生怎么认识的?”

    我再次如实相告:“她是心理学家,公安局有时会需要这方面的援助,我又经常在局里进出,就认识了。”

    他拧了下眉头:“庄医生说你救过她的命。”

    我笑着耸耸肩膀,有点谦虚地说:“算不上吧。就是那时,她在树城第七医院当主任医生,有次被当地警方列为一桩连环凶杀案的嫌疑人,她打电话给我,我过去帮忙洗清她的嫌疑。”

    彭亮的脸色突然亮了一下,声音也有点急迫,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问:“你把那个凶手抓住了?”

    我从他的神色里抓住些对我有利的东西,微笑着点头说:“是。”

    他咧咧嘴角,算是笑了。

    这是我们进门到现在第一次看见彭亮脸上露出稍微有点友好的表情。这是个好兆头,意味着接下去的工作会愉快得多,嗯,所有多管闲事式的好心也都会有相应的回报。

    他又操作了一会键盘,六个屏幕突然开始发疯样闪动,一行行一行行的代码刷刷刷从下往上或者从上往下飞快移动,我和白亚丰看得头晕眼花,可彭亮却同时在六个屏幕上检索,简直疯狂。差不多闪了十多分钟,他突然按了下键盘,其中一个显示器停止闪动,他又敲了几个键,不知道是什么作用,屏幕马上又继续闪。

    我渐渐明白他这是在茫茫网海里检索关键字。

    我看得眼晕,又有点无聊,就站在原地东张西望,房子里好多cd、dvd,有电影有音乐有美剧有韩剧有记录片,在网络这么发达他又是个黑客的情况下还能收集这么多旧式碟,应该是怀旧情怀作祟,他的样貌属于长得有点着急型的,可以往小里猜也可以往老里看,但从生活怀境和对影片的品位上看,应该是个八零后,三十来岁。

    房子里最多的不是碟,而是书。

    很多很多书,两个顶到天花板的书架摆得满满当当,桌上柜上沙发上椅子上地板上甚至饮水机上都是书,乱堆乱扔乱放,却都干干净净非常新。我调动全部注意力去看那些书,各个种类都有,计算机方面的、宗教方面的、灵学玄学哲学心理学文学儒家道家法家等等等等,还有畅销书,琅琊榜、花千骨、鬼吹灯

    我在东张西望打量这房子时,白亚丰突然小心翼翼和彭亮聊起天来,用充满敬畏的语气问他:“你真的是在工作吗?这么多电脑你看得过来吗?我已经看得头晕了啊。”

    我听见彭亮翻了个白眼,但冲在白亚丰态度很好近乎恭敬的份上,还是理了他一下,回答说:“看得过来。”

    白亚丰原本没指望他会搭理,出乎意料得到回应,就有点得寸近尺,拉把椅子悄悄坐到彭亮旁边,问他电脑上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他半点都看不懂而且快得都快看不见了。

    彭亮交抱着两只手把身体尽量往后仰,一边眼观六屏一边跟他说:“这种东西三言两语讲不清楚的。”

    白亚丰摸着脑袋笑笑,说:“就算你讲得清楚,我也肯定理解不了。”

    我忍不住笑起来,他倒真实在,一点不藏拙。

    然后他们两个人就这么聊起来了,而且居然是彭亮说得多,说到后来简直长江黄河滔滔不绝简直喋喋不休完全没有白亚丰插嘴的余地了,内容也是百般跳跃包罗万象,这会说着英雄联盟的战法,马上跳到草莓的营养值,接着是吉娃娃的祖宗和繁殖,再接着是梵高向日葵的意象千奇百怪,什么方面的事都能混杂到一块说,像一锅女巫煮的汤,什么料都往里面加,把白亚丰彻底弄懵,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附和。

    关键是说归说,一点不耽误他干活,他突然会操作几下键盘,嘴里还在得波得波说着话,哪里哪里发生旱灾,哪里哪里沉了船,又说起最近很红的几个明星,李易峰,杨洋,井柏然,范冰冰居然落在了李晨手里,嘿嘿嘿嘿嘿。越说语速越快,而且操作键盘的次数也开始增加。我转过身去看,他两只眼睛里正慢慢聚起微暗的火。

    我就明白,我让他做的事,有眉目了。

    这真的是个天才,而且是那种只存在于传说,或者只在书里或影视剧里见过的“绝对的天才”,这种人是上帝造人时候的失误,脑子里的神经全是乱的。他们能接受世间一切知识,并且为己所用,所以他们的结局只会是两个极端:要么爱因斯坦,要么精神病院。

    真是找对人了,真是得好好谢谢庄静。

    亚丰因为还要去医院照顾老爷子,陪了我一会就先走了,彭亮把电脑都暂停住,送他到玄关,倒不是因为客气,而是因为门上那六加一把锁,实在有点太那啥。

    我站在客厅中央,看见彭亮飞快打开全部的锁把白亚丰往外推出去然后立刻关上门啪嗒啪嗒重新锁好,慢腾腾走回来,看了我一眼。

    如果换个人,这么神经质的行为一定会被我嘲笑死,但眼前这个不一样,他是天才,真正的天才一定会有诸多真正的毛病,前者太强大,以至后者完全可以忽略。所以我没觉得有任何不妥,神情平静,很友好。

    他也挺友好,见我无所事事,就说:“想看什么书自己拿,看完记得放回原处就行。要看电影也行,房间里有dvd机。”

    我点头,然后问他有没有萨特的书。他问我萨特的哪本。我说随便,存在与虚无吧。他说有,在餐桌旁边那个酒柜第二层,从下面往上数第四本。我照他说的寻去,果然不错。那本书还是书脊朝里放的,要没有他指点,肯定没法顺利找到。

    他有传说中的“图象式记忆”。

    他对尘世间任何经过他眼睛的人和物都有计算机般准确无误的记忆,能精确到分毫不差。

    我拿着书坐在离彭亮三米远的一张单人沙发里慢慢地看,偶尔抬头看一眼交抱双臂同时看六个屏幕的彭亮,光线闪烁里面他的侧影落寞得不行,想他刚才叨叨叨叨跟白亚丰说话,实在是因为长久独自一个人生活太寂寞,满肚子话没地方可以说,好不容易来个愿意跟他聊的当然扯住了就往死里聊,可惜情商太低,考虑不到别人的感受,白亚丰走得那么急有部分原因其实就是受不了他了。

    我中途抱着书歪在沙发里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少时间,被手机短信音吵醒,拿起来看,是夏小雨发来的一段视频。

    她之前在电话里说过,把黎淑贞和周红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以后,就会发段视频给我以证实她没说谎,黎淑贞已经被她救下。

    现在兑现诺言了。

    我戴上耳机打开视频看,在个光线昏暗的地方,黎淑贞拿着一张昨天的报纸对镜头说她现在很安全,是夏小雨救了她,叫黎绪放心。

    黎淑贞的头发很短,被剪得乱七八糟,大概是绑匪嫌麻烦弄的。看上去瘦得要命,而且明显长久不见阳光的样子,脸色惨白,眼窝深陷,两只漆黑的大眼睛没什么神采,有点涣散。但有那么一会,她麻木的表情里透着愤怒,有种对这个疯狂的世界愤怒到了绝望的地步,特别无助。

    总之,目前来说,人活着就好,先不奢望别的。

    用视频来确认人安全这种手法一般都是绑匪用来向事主索要赎金时用,现在却被夏小雨用来报平安,真挺讽刺。

    我把视频转发给付宇新,让他叫黎绪放心。操作完以后抬头看彭亮,他还在那里死死盯住六个屏幕,但姿势和状态与之前有所不同,之前他的状态基本比较放松,大部分的时间交抱着双臂把身体往后仰,有点无所谓的样子。但现在变得紧崩,看上去郑重其事,心下便明白事情又有新的进展了。

    我起身去卫生间冲了把脸,去又厨房打开冰箱看看,回客厅问彭亮我可不可以借他的厨房自己煮点东西吃。他正操作键盘,头也不回,叫我自便。我刚转过身,他又喊,叫我给他也弄一份。

    我煮了两碗面,各卧一个鸡蛋,端到客厅里就着办公桌吃了。他这时候没刚才那么紧张了,吃着面看着屏幕还跟我聊天,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苏妮。他问我几岁了。我说二十六。他又问我是做什么的,我说有时帮警察一起破案,有时就无所事事。

    我一边回答着,一边还自顾自笑了一下,想想确实挺好笑的,如花似玉大好青春的姑娘,干点什么不好,干这些。

    彭亮没接着问,伸出手按键盘,劈里啪啦一通敲,再回来问我怎么会想到帮警察破案。我说喜欢呗,反正也没别的什么正经事做。他问我破过哪些案子。我说也不能说是我破的,就是帮着分析线索找找证据什么的,比如前年的“黑水塘浮尸案”和去年的“火车站碎尸案”,我都参与过。

    他一边听我说话,一边又伸出手按键盘。

474、又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我在说到两桩我曾参与过的案子的名字时,彭亮一边做着事,一边眼睛里闪出光来,有羡慕的意思,然后突然一下激动,扭脸问我今年那起很轰动的“上帝之手”连环凶杀案件我有没有参与。

    我喝着面汤点头:“有。”

    他激动得有点坐不住,说话都语无伦次了:“哎,哎,哎,哎,哎你叫什么哦,苏、苏、苏妮是吧,我有时候听人讲话很心不在焉你别介意,哎,哎,能不能具体给我讲讲‘上帝之手’的案子?“

    我不好意思地摇头,说:“这还真不行,我跟警察有保密协议,不能乱透露给外界,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他突然哈一声笑起来,举起筷子指着我喊:“我就知道这案子有内情!案子都告破了,如果没有内情,完全没必要保密,对吧?!”

    我不响,只朝他竖了下大拇指。

    他扫一遍电脑屏幕,转过脸看我一眼,又转过去看屏幕,不耽误嘴里说话:“哎,稍微讲一点给我听听嘛,我嘴很紧,没人会知道你告诉过我。”

    我笑笑,不理他。

    他晃晃我的胳膊,特别认真地求:“说一点,稍微说一点。”

    我还是抱歉地笑:“对不起啊,真不能。”

    他不高兴了,拧眉瞪眼发牢骚,说:“我通宵不睡替你干活,你说点给我听听能怎么样?做人讲究礼尚往来你知不知道?”

    见他跟我讲条件,我就有点急了,说:“哎哎哎,天才同志,别忘了你今天帮我这个忙,是看在庄医生的面子上好不好!”

    他想了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所以礼尚往来的说法不成立,又变出个别的说法来跟我讨价还价,说:“那这样,你今天跟我说一点的话,我就算是欠下你人情了,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一定还像这次这么拼命帮你,而且不用看庄医生的面子,庄医生也不能一辈子给你面子吧,你做查案的工作,以后肯定还需要我。”

    我还是摇头,特别无奈:“真不是我不愿跟你说,实在是不能说,你饶了我行不行?别的案子我可以给你讲,庄医生以前牵扯进去那件也能讲,还可以像说书那样讲给你听。”

    他一眼扫到右手边电脑屏幕上的什么,马上操作了一下,然后低头把碗里最后几口汤喝掉,还是不死心,又好声好气跟我商量:“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也不要你说什么,我问,你答,实在不方便答的,就用点头和摇头表示,这样就不能算你泄露了吧?”

    我听得不对劲起来,放下筷子严肃地问他为什么对“上帝之手”案件这么感兴趣。

    他嘿嘿两声笑,说:“我就是好奇呗。”

    他说着,往书架那里一指:“看见了吧,那么多悬疑刑侦方面的书,我对这方面一直特别有兴趣,就是没机会也没胆子参与。”

    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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