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香密码:拼图者-第3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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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在外面办事,到局里可能要很晚了,叫他等着我。
他撅着嘴挺委屈的,又叫:“那你得管我晚饭啊!”
挂掉白亚丰的电话我把付宇新的车子锁好,快步往医院里走,进电梯时拧了拧眉头,想起亚丰那货左一个“我家胖子”右一个“我家胖子”,叫得好像胖子已经答应要嫁给他了似的,也不知道害臊。
代芙蓉吃了药正准备睡觉,看见我进门,立刻又坐起,我把付宇新的车钥匙交给小海说一会他会过来拿。另外把“廖家恶性凶杀案”的卷宗也给了她,事关白老爷子受伤的真相,她一直很在乎,之前无意中在付宇新办公室里看到过一眼后,老是想着要偷,一直没捞着机会,今天算是遂了心愿。然后我叫她到外面等我,我有几句话想跟代芙蓉说。
小海拿着卷宗出去了,半点不含糊。
其实也没什么正经话要和代芙蓉说,只是想安慰他几句,让他别再为黎绪受伤的事自责,也别难过,既然乔兰香的命运都能柳岸花明又一村,他这么好的男孩子,也一定能。
他静静地听我说,静静地看着我,那么温柔的目光,像个懦弱的孩子,看着有点像希腊神话里的王子,误入了凡尘。我越说越心酸,越看越悲伤,说到后来说不下去,只能抱抱他。
他也伸出手抱我,把脸埋在我的头发里深深地呼吸,有种万千艰难无法说给人听的悲情。
我说:“乾州那边还有事,办完就回来看你,小海和老懒还有付宇新这几天都会在江城,有什么事情随时打电话给他们。”
说完伸手摸摸他的头,笑笑,起身准备走。可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腕,眼色突然凛冽起来,说:“有件事,本来我想等查明白了再跟你说,但现在不管真假还是先跟你说了,万一有状况你也好有个准备。”
我吓了大跳,心都提起来了,问他什么事这么严重。
他有点纠结,说:“这事听上去有点扯淡,所以之前电话里没跟你提起。我听那些盗墓的人说,最近有好几拨人在打听郑胤如的孙女,说她手里有样价值连城的宝贝,能让死人复活。”
我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尖叫出声。
他说:“郑胤如就是苏墨森,那他们在找的人应该是你吧?”
我咬了咬嘴唇,脸色不太好看了,代芙蓉立刻看明白,显得很不可思议:“你手里真有那种东西?”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呆坐着分析这个消息到底是谁透露出去的,密码筒在我手里的事情除了已经死去的杨文烁和把它交给我的夏东屹还有白亚丰以外,就只有小海和我自己了。亚丰根本不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想泄露都摸不着门,另外几个人
到底谁把这消息走漏出去?
又是哪几拨人在到处找我?
他们想干什么?
代芙蓉看我脸色不定,知道这事情不是瞎扯,一下急起来,抓着我的手问我怎么回事。
我回过神来,缓缓朝他笑,用安慰的语气说:“没事,我能应付。”
再又嘱咐他两句保重的话,我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回转身看他,他也正看着我,目光如水,掺杂着担忧,好像还有些别的什么情感,我看不懂。
这世界上,有太多事情是我看不懂的了,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去弄懂,我没有三头六臂,没有七十二变,对付不了全部。
我离开病房回转身看代芙蓉时,在心里跟自己说,如果殷家人也正好在打听和寻找我手里的密码筒,那最好不过了,我可以用它跟他们交换一颗血珍珠,这样代芙蓉就能得救了。
我舍得的。
如果密码筒里的东西注定要给人类带来巨大的进步或者浩劫,那一定不是它在我手里,就能有所改变的,我只希望它能起点最实际的作用,比如救某个我希望能活下去的人。
我打出租车赶到乾州公安局时天已经黑透,白亚丰正在茶水间里吃泡面,看见我的第一句话是“唉哟我去,早不来晚不来我面泡好了正吃么你来了,你可真会挑时间!”
喊完使劲往我身后张望:“我家胖子呢?!”
我懒得跟他废话,几乎是按着他的脑袋逼他几口把面吃完,然后赶紧出发去见他说的那个国内最牛的黑客。
白亚丰说那个黑客叫盛奇,绰号“大神”,是个天才,特别是电脑方面,懂得不得了。前几天他听见我让刘毅民帮我找个网络黑客时他就想起盛奇了,但因为搞不明白懂电脑是不是就能算黑客,也不知道盛奇愿不愿帮忙,所以抽空过去找了一趟,好话说掉几箩筐,盛奇才答应见我。
白亚丰说:“那人天才是天才,但脑子有点毛病,生活不能自理。”
472、黑客彭亮()
白亚丰说那个黑客“生活不能自理”时,我第一个反应是瘫痪状态,但他马上摇头说不是。
亚丰说:“那人身体没毛病,是心理的毛病,自己不肯出门,老觉得外面有人要谋害他,也不敢叫外卖,也不敢给快递开门,基本已经半残了。平常的米啊面啊油啊菜啊什么的,都由楼下一个胖阿婶给他送,每个月收他点钱。他在网上买的东西,也都送到胖阿婶家再给他转送上去。就那么一个能照顾他生活起居的人他也不完全相信,从来不让她进家里面坐坐。”
是被迫害妄想症。
我奇怪死了,问他:“这么个人,你是怎么打上交道的?”
他回答:“前几天盛奇的一个好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打电话给我,说了他的特殊情况,叫我帮忙上门给他办暂住证,因为他不相信别的任何人。我费了差不多一个钟头的口舌才让他相信我不是杀手。唉,我长得像杀手吗?杀手长成我这样子,能接到生意吗?!可他偏不信,又盘问又打电话核实,好不容易才进门帮他把暂住证办下,简直作孽。”
原来这么回事,真够巧的,应了那句老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时白亚丰又补了一句。
他说:“哦,那个打电话叫我帮盛奇忙的朋友,你也认识,就是去年来给我们办讲座的庄医生。你们好像挺要好的吧,还一起看过电影。去年圣诞节她还往局里给你寄过卡片。”
我感觉脑门上的青筋跳了跳,几乎是咆哮着问过去:“庄静?!”
他被我吓了一大跳,扭过脸来看我,呆呆点头。
我咬牙切齿问白亚丰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庄静打电话给他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有点被我吓到了,抖抖索索回答说:“就上个月,上个月十五号,哦,不是,十六号。对,上个月十六号。”
我问他庄静用哪个号码给他打的电话。
他说:“不知道啊,我又没存她号码,她就是拿自己手机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号啊。”
我急急忙忙拿出手机拨庄静号码,结果还是关机,夺过白亚丰的手机翻通话记录,排查他说的大致时间的号码,都是陌生的,也就是说庄静用了别人的手机或者一次性号码跟白亚丰联系,嘱咐他办事。
我想着想着,哑然失笑,差点把嘴唇咬破。
天底下果然没有绝对的巧合啊,白亚丰现在带我去见黑客的事情压根就是庄静安排好的,她看到了我打过的那么多电话和短信还有电子邮件,知道我迫切需要一个电脑黑客,她还知道我和白亚丰交情甚好,找黑客这种事情他肯定会知道,所以先安排他和那个叫盛奇的电脑黑客认识,再由他把我引见过去,一切顺理成章,她既能躲着不露面,又能帮上我的忙。
所以,我们现在要去见的盛奇,其实就是之前常坤发了疯样叫丁平去寻找的那个彭亮。
上次常坤在医院的卫生间里朝丁平发飚,就是因为他很需要的一个叫彭亮的电脑黑客从丁平手里逃脱了,他要丁平找回来。
彭亮原本因为精神状况不好住在一家私人心理诊所里,常坤为把他弄出来帮忙找了一些心理方面的专家给他做鉴定,庄静就是其中一个,我在鉴定资料上看见过她的签名。他们从那里就有交集,加上白亚丰刚才的描述,各种严重被迫害妄想症的症状,绝对是彭亮无疑,只是化名盛罢了。
丁平怎么找都没找到的人,如今,以这样的方式,突然露面了,像是冥冥之中注定好了似的。
上次代芙蓉帮忙打听回来的消息,说彭亮这个人物已经死了,死在一场车祸里,我当时心情复杂,替他扼腕,谁能想到在这里又冒了出来,戏剧性效果真是好到了一定的程度。
之前我以为庄静躲着死活不肯出来见我是因为和我立场不同,甚至敌对。但现在看来,这想法不通,如果立场敌对,她不可能帮我。但如果立场一致,她有什么道理要躲我?!
简直莫名其妙。
车子开到后海小区,保安查看我们的身份证并做了登记以后才放行,到了楼下,白亚丰先打电话上去告知彭亮我们到了,挂掉电话又等了十分钟才带我上十二楼,敲门还有指定的暗号,三下,三下,三下,一下。然后再三下,三下,三下,又一下。
敲完门还不算,还得等。
白亚丰凑到我耳朵边小声说:“嘘,耐心点,天才嘛,都有些平常人没有的怪毛病,不然也当不了天才,对吧?”
我说我希望天才的耳朵能隔着门听见我翻白眼的声音。
里面没动静,好像压根就没人,我正想叫白亚丰再敲敲时,门后突然毫无征兆地发出啪的一声开锁声,又是啪一声开锁声,接着还有一声,然后才终于打开一条缝,露出半头蓬乱的头发、半张胡子拉碴的脸、一只老鼠样闪闪烁烁鬼鬼祟祟的小眼睛。
那人先是往外扫了几眼,然后门缝开得大了点,飞快地把脑袋探出来查看外面到底几个人,确认完又飞快缩回去,把门上的链条锁打开,甩着右手嘟嘟嚷嚷催:“快点快点快点进来。”
他嫌我动作慢,还伸手扯了一把,刚跨进,他就把门关上了,像是外面有洪水猛兽稍微慢一步就会冲进来似的。
我回头看一眼,好好一扇门,装了六把严密的防盗锁外加链条锁。从刚才一系列情况看,我们在楼下打电话给他以后,他就躲到门背后等着了,先打开三把锁,等我们敲门以后,从猫眼里观察一阵,再打开剩下的三把锁。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我没听见脚步声门就开了,我们在外面等得不耐烦时他压根就贴在门后面。
当然也肯定听见了我翻白眼的声音。
这房子,三居室,框架结构,格局挺好,但是没装修,整个水泥毛坯,主卧也好次卧也好厨房也好都没有门,是个完全开放的空间,只有卫生间用块牛仔布帘隔了一下。
房子里乱得要命,乱到极致,乱到无法比拟无法描述。
一般来说“乱”总会和“脏”和“差”联系在一起,但在这里不是,这里一点都不脏不差,没有灰尘,没有垃圾,没有乱扔的果壳,没有空可乐瓶和剩着汤的方便面桶,没有快餐盒,这里只是东西堆得乱,乱得十分纯粹,仔细看甚至非常有美感。因为窗帘拉得很严,所有的光线都来自室内的台灯或者落地灯,越发显得像是刻意布置出来的电影背景,像有一种深沉的、宁静的、常人很难理解的意义在里面。
白亚丰想给我们作介绍,但彭亮很不耐烦挥挥手把这个环节省略,直截了当问我到底什么事。
我从包里拿出一张对折的纸,展开,递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客气并且带着点感激地说:“麻烦帮我查查这些人的背景,看互相之间是不是有联系或者共同点。”
这张纸上记着的四十八个名字是从代芙蓉叔叔代文静留下那个笔记本里抄下来的,它们原本分散在各个页码里,我给抄录到了一起。
彭亮接过去皱着眉毛看了几眼,斜着脸问我:“只有名字?没别的可以缩小范围的条件吗?”
我很抱歉地说没有。
彭亮没再说什么,拿着名单走到工作台前坐下开始劈里啪啦敲键盘。
他的工作台巨大,安置在客厅里,五台电脑显示器在桌上摆成个弧型,墙上还挂着一个更大的屏幕。桌上、柜上、地上还放着许多我看不懂的仪器,背后有块白板,贴着密密麻麻的便签纸。
他同时操作两个键盘,同时看五个屏幕,每个屏幕上显示的内容都不同,而且和我们平常使用的电脑也不同,基本上都是代码、大量的英文字母,还有些看着不是中文不像英文的字符,感觉有点像印度文字,但比那生硬,所以很可能只是某种约定性代号。
十分钟后,彭亮突然侧抬起头凶狠地盯住我,一字一顿问:“这张名单,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