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香密码:拼图者-第2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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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把庄静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她问我庄静是什么人。
我说:“是个圈内名气挺大的心理医生,在美国进修过犯罪心理学,经常全国各地跑开讲座,协助警方给嫌疑人做侧写。几年前涉嫌一宗连环凶杀案,当然,最后证明她是清白的,凶手另有其人。那件案子结束后,跟我关系就挺好,一直保持不错的联系,但前阵子出国旅游去了,怎么都联系不上,我让刘毅民跟海关打过招呼,只要她一入境,马上通知我。”
黎绪听完,有点默默然,垂着眼睛说:“陈家坞的事件里,我们也考虑到有催眠的因素在里面。”
我和老懒敛息静听。
她说:“催眠术在全世界的范围内都存在巨大争议,有些心理医生认为能够通过催眠进入患者潜意识深处,唤醒被深埋的记忆,从而找出病症的根源,然后加以疏导性治疗,效果肯定显著。但另外一些专家认为通过催眠唤导出来的记忆并非患者真实的记忆,而是在医生的诱导下篡改甚至是杜撰出来的记忆,非但不利于心理疾病的治疗,还会加剧病情。还有小部分比较极端的专家甚至认为,深层催眠不但能诱使患者篡改或杜撰自己的记忆,还能往患者潜意识里写入特定的记忆或者意识,说得通俗点就是指催眠师能让病患相信他说的一切,并且听他的指令做事。这些极端的专家提出过一个设想,就是催眠能够完全改变一个人的行为和思想,使之变成傀儡。”
这方面的争论我听说过,但了解得不多,现在听黎绪讲起,马上联系到戴明明和乔兰香还有白慈根那拨被研究中心称为“寄生人”的意识和行为,黎绪说的就是这个。
如果姚克臣真的像资料里写的或者庄静说的那么厉害,他又是照片里面这些重要人物之一,那么,陈家坞地底墓葬里进行的实验有他一份真的很正常,黎绪的分析应该没有差错,戴明明他们那些人对她穷追猛杀的意念是被姚克臣用催眠术写入大脑然后由她身上特殊的体味激发。
但理由呢?
姚克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干?费如此大的人力物力肯定还有财力,创造出一批战斗力惊人的杀手,就为杀黎绪?不,不对,不是针对黎绪,而是针对和她一样体味的人。
我正想问黎绪对自己被追杀的原因了不了解,有没有线索,突然屋子里响起我的手机微信提示音,从门边的柜子那里传来,老懒离得最近,就起身走过去帮我拿。
我那手机没什么保密设置,有微信内容就直接在屏幕上显示,所以老懒一走近就看见上面的内容了,拿起手机的同时另外一只手飞快地将腰里的枪拔出来握稳,然后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神情骇人。
我和黎绪不明就里,看老懒的动作,便下意识以为天花板上有什么东西,立刻也跟着往上看,却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老懒把手机放到桌子上。
是小海发来的消息,只有一个字:跑!!!!!!!!!!!
一连串的惊叹号。
这会应该在楼上卧室里睡觉的小海突然往我手机里发了一条叫我们赶紧逃跑的指令,一时之间很难分析具体状况,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发生突发性危险事件了。
我和黎绪几乎同时做好准备,根本来不及去设想到底什么情况,已先找到各自的枪握在手里,互相看一眼,猫起腰蹑起手脚屏住呼吸小心翼翼跟在老懒身后往楼上走。
我们怎么可能把小海扔在境况不明的危险里,管自己逃跑。
可我想不明白,在自己家里,能有什么莫名其妙的危险!
最大的可能性是,苏墨森回来了,在我们到家之前就已经回来,藏在哪个地方等着,这会被小海发现了。
要真是这样,那可就滑稽了,大打一场不说,估计还得来个你死我活,我可不想让他把我苦心经营到现在的生活毁掉,不管这生活是不是我喜欢的,都不会再让他染指。从律师把他的财产过户到我名下那天起,我的人生,只有我自己才能做主了,他就是真的回来,也得给我滚到一边去。
三个人,老懒最前,我中间,黎绪最后。黎绪手脚很轻,基本上做到无声无息,我记得她说过她是在陈家坞案件结束以后才接受专业的体能训练的,之后没多久玩失踪,蛮打蛮算大概只练了一年多点时间,能有现在的状态,真的非常了不起,一般人练个五年六年也未必及她一半。
走到拐角处往上张望,小海卧室的门缝里没有光透出,可见里面没开灯,是漆黑的。
正想继续往上,突然听见房间里面一个阴沉沉嘶哑哑的女人开口威胁小海说:“把刀扔掉,别动,我有枪。”
我们立刻刹住脚步,生怕稍有动静就惹火里面的人导致她开枪。
居然是个女的,不是苏墨森,这真有点始料未及。
是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听着应该年轻,但不知道为什么,声腔怪怪的,有种不协调的尖。
小海不是个喜欢被威胁的人,直到那人比之前那遍更凶更狠更戾地叫她把刀扔掉她才终于听话,咚的一声,短刀落地,在完全寂静的夜里震耳欲聋,嗡嗡的回音。
我的心越提越高,简直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了。
然后是什么东西在地板上移动的声音,听着却不是脚步声,马上,又没声音了,脑补不出到底怎么个状况。
我只能想象小海和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为了什么目的入侵到家里来的女人在黑暗里面对面僵持,心想局面对小海不算太遭,因为在一片漆黑、完全看不见目标人物的情况下,对方有枪也不敢乱开。
可正当我有所庆幸时,里面却啪的一声,灯亮了。
这下,小海就处于绝对不利的境地了。
而我们几个唯一能做的只有等,等那入侵者下一步的动作,我相信她一定会有动作,劫持小海只是因,下面会有果。在这座城市,没有谁跟小海有这样的生杀大仇,所以那女人闯进来,潜伏许久,绝对不会是为了杀她,既然小海不是她的目的,她就不必有下一步动作,我们需要的只是耐心。
我感觉到我的呼吸有点不对劲,很颤,虽然只是细微的变化。老懒也明显感觉到了,他把左手伸到后面捏捏我的手臂,用他的镇定和自信给我鼓劲,使我不致于太害怕。
里面很快又有动静,那个嘶哑阴狠的嗓音命令小海往门边走。
这回小海没有硬逞强,很顺从地照对方说的做。
我能从小海缓慢的脚步中听出她准备见机行事打算一招反制,心里立刻又惊慌起来。
因为这时候我已经知道那女人是谁了,所以宁肯小海乖乖听她的话直到她提出要求再考虑下一步的打算也不要玩什么见机行事突然反击,我相信只要小海不乱来,她就绝对不会开枪。
绝对不会。
285、传说中的乔兰香()
趁她们开门出来之前,我们三个人蹑手蹑脚往回退,再退,再退,一直退到二楼,每一步都踮着脚尖迈得小心翼翼如履钢丝,生怕弄出一丁点声响惊动并激怒那女人。
虽然我认为她没有杀心,但万事都得防着万一。
楼上门开了,两个人从屋里走出来,站在三楼的走廊上,可以想见枪口离小海很近,大概直接抵在她的太阳穴上。
半点差池都不能有。
那女人又发声了:“喊她上来。”
小海没反应。
那女人加重语气里的狠劲,几乎一字一顿往小海脸上砸:“把她叫上来!苏妮!把苏妮叫上来!只许她一个人!”
我越听越觉得她的声腔很奇怪,又嘶又哑又有点尖,还透着破音,完全无从想象到底是怎么个状况。
这回小海终于有反应了,声音很轻,而且镇定得不像话:“她走了。他们都走了。我发现你在床底下的时候就用手机发消息叫他们走了。”
那女人好像不信我真能不顾小海的生死只管自己跑,喉咙里发出像鬼样的笑声,又立刻咬牙切齿:“喊!”
肯定是手枪顶得小海难受,她才终于妥协,随随便便朝下面喊了一声:“妮儿你还在家吗?”
我马上答应:“在。”
她说:“上来一下,拿着枪。”
我真是哭笑不得,估计那女人也是,个死胖子完全不按常规出招,一点都没有人质该有的样子。
我刚想上去,老懒拦了一把,他的意思是他替我上,我轻轻摇头,捏捏他的手示意他不会有事。
我确定只要小海不乱来,那女人一定不会开枪,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小海太恃强,随时要反抗,反倒会把事情弄糟糕。
我移动脚步往上走。
这时那女人突然很泼辣地朝下面吼:“只准苏妮上来!黎绪在下面呆着!”
我一边回应她说只有我一个人,一边慢慢端枪往上走,虽然还有点紧张,但至少呼吸不乱了。我从很小就接受各种训练,但凡能直接面对的危险,基本上都有把握化险为夷,更何况我不觉得现在的情况很险,心想肯定是因为老懒和黎绪在的缘故,她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我走到拐角的时候,上面突然啪的一声,把卧室的灯关了,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只好停下脚步。
现在唯一的光源来自二楼书房,也就是说,入侵者和小海两个几乎完全隐匿在了墨汁样的黑暗里,而我却是完全暴露的,如果枪战发生,我大概能够保证自己不死,但没办法保证自己射出去的子弹不会伤到小海甚至要掉她的性命,很明显,那女人这会正拿小海的身体当盾牌用,她体型那么大,再没有比她更好的人肉循牌了。我突然走神想起黎绪第一次跟小海打交道时,半开玩笑半认真说你这么胖,会死得很快的。
我在黑暗中辨识出那女人的紧张,她很紧张,比被她用枪抵着的小海紧张一百倍,她在努力控制她的呼吸,异常艰难但终于还是做到了,然后为了掩饰她的紧张和无措,突然很不自然地笑起来,那笑声像是从破掉的风箱里发出来的,很难听。
我想,她可能受伤了,声带受损之类的。
小海房间里的窗户没关,风从外面刮进来,穿过开着的房门,从我的鼻子底下刮过,一路往楼下去。
我闻见了一缕熟悉的药香味。
早该闻见的,但今天的事情太多,而且我们回来之前,老懒先已经在家,味道会有冲散,警惕心也松散。再加上黎绪身上一堆乱七八糟的气味始终在影响我的嗅觉,所以没能闻到最重要的这样味道,导致把小海置入险局。
黑暗深处突然又是一声笑,干巴巴的,纯粹是没事找事弄点动静出来,或者说调剂一下气氛,免得开口说话显得尴尬。虽然眼下的气氛已经够尴尬,不仅尴尬还很叫人崩溃。
那人终于开口了,声音还是和刚才一样阴戾干哑,但语气比之前好多了,听着感觉像是商量而不是威胁。
她说:“叫你那个朋友,黎绪,到一楼去。”
虽然相信黎绪已经听见,但我还是很配合地朝下面喊了一嗓子,叫黎绪去一楼呆着。
但黎绪不肯配合,站在那里一动不肯动,铁了心要跟我们一起同生共死,很多余的豪情仗义。
那女人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情又有点激动起来,气喘得很重,眼看着马上就要发飙,我赶紧再次朝黎绪喊:“下楼!”
我知道黎绪到现在都没明白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怕她还跟我犟,喊完以后马上把音量降低轻声补了一句下去给她听:“是乔兰香。”
下面传上来很轻的一声脏话:“操。”
黎绪骂出脏话的同时已经拔腿往楼下飞奔去了,她比我更清楚如果乔兰香闻见她皮肤的味道,这里会有一场什么样惊天动地的厮杀,这种倒霉事情只有躲的份,哪里还敢往上凑。
我竖着耳朵细心捕捉声音,确定她跑到一楼打开大门冒雨冲到院子里把大铁门的锁也打开,以防万一情况紧急时夺门而逃不至于在开锁上浪费功夫。把后路铺好以后她重新回到客厅,打开灯,搬把椅子到门外的沿廊里坐下,端着枪静静等着。
我吐出口气,朝隐在黑暗里的乔兰香说:“妥了,有什么事,你说吧。进我家肯定是冲我,所以把小海放了吧,说白了她跟我没半毛钱亲戚关系,要是因为我的缘故把命丧了,我没法跟她家人交待。你要是不放心,我就跟她换换,让她下来,我把枪扔掉来让你顶着行不行?”
她没回复我的建议,而是喘着粗气叫我警告下面两个人不许报警或者找帮手否则她一定不客气。我把她的话转达到下面,再次无奈地朝她叹口气,说:“我早就盼你来,哪里还会去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