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香密码:拼图者-第1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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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问他“有没有关系”,而是问“有什么关系”,一来是向他声明我已经知道前后者之间确实有关系,这是一种底气。二来如果他真诚回答的话,我能多得到点信息,而不是“有”或“没有”这样简单的字眼。
他没多作考虑,马上回答我:“其实在陈家坞事件之前,就有一个官方的秘密机构在调查近些年里发生的各种离奇古怪的事件,四年前被代文静杀害的廖世贵就是那个机构中的一员,是很重要的一员。因为整个机构从人员到行动各方面性质都是国家特级机密,所以四年前的‘廖家案’不得不草草了结。我知道你和那个叫白亚丰的警察有交情,也知道当年主办‘廖家案’的就是他父亲,你会问这个问题我一点都不奇怪。廖世贵死后不久,陈家坞事件发生,陈家坞地底墓葬中的药草就是那个机构研究的一部分,所以整个机构进行了一次重组,所有当年陈家坞专案组的警察都填补进去,并且由常坤和我直接负责,也就是现在的研究中心。从声望上看,常坤好像比我高一级,实际上我们是并级的。”
我倒真没想到他能跟我说这么多,心里涌起些感激,一时哑然,怔怔地望着他。
他耸耸肩膀:“该我问了。告诉我,这块皮,哪儿来的。
我如实但很小气地回答:“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给的。“
他当然很不满意这个说法,但又无可奈何,所以干脆发扬绅士风度,朝我做个“请”的手势,让我再问。
我心想如果何志秦只盯着这块皮问的话,游戏就要玩不下去了,我真对它的来源一无所知,所以祈祷他一会能换其它方面的问题问,最好是药草方面的,那个我在行,几百种药草呢,轮换着问答到明天都行。
我接下去的一个问题是:“你们那个机构主要研究什么?”
这应该都是触及机秘核心的问题了,可他仍旧一点犹豫都不打,简单直接地回答过来:“研究一种被机构内各行业专家统称为‘潘多拉官能异变综合症’的症候,简单点说就是基因突变导致的各种异症,比较常见的有类似卟啉症、克隆氏病、发作性睡眠症、巨婴症、树化症、狼人症之类的,这里说的‘常见’是个相对概念,是说比另外一些症候常见,但在社会生活中,也都是不多见的。我们的专家可能已经找到导致部分基因突变的原因,正在寻找救治方案。所以机构的全称就是‘潘多拉官能异变绽合症研究中心’,也有人谐谑说是‘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从表层意思看,挺贴切,平常我们都只称为‘研究中心’。”
我轻声重复一遍他说的那个词,潘多拉官能异变综合症,心里讶然,原来我这几年里做的事情,跟他们做的是一样的,只是没他们那么专业和浩大,也没像他们一样给那些疾病取这样一个总称罢了。
潘多拉官能异变综合症——肯定是从那个希腊神话里衍伸出来的名称,潘多拉打开天神的盒子,罪恶就落满了人间。
这种取名字的方式,应该是隐喻。
如果“罪恶”指代各种异常疾病,那潘多拉的盒子指的又是什么?
想了几秒钟,马上就有了个肯定、但不够精确的答案:基因的秘密。
一定是有人破解出某部分基因的秘密,试图作用于人体,结果就导致了那么许多种可怕的疾病。
也就是说,我在调查中发现的那些异常的疾病,很可能是人为造成而不是天生。
这就可怕了。
简直疯狂。
轮到何志秦问问题了。
他果然还是死咬着这块人皮不放。
他问:“把这块人皮交给你的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她为什么要把这东西给你?”
我哈一声笑,说:“何队长,你这可是两个问题,别当我不识数行不行?我一百以内的加减法算得可好了呢,根本都不用摁计算器。”
他宽厚地笑笑,跟我讨价还价:“偶尔慷慨点没什么要紧吧。”
我抿着嘴摇头:“不,我这人一向小气,有来有往,无来绝不有往,回答你刚问的第二个问题吧,那女人其实不是找我,她找我爷爷,因为找不见他,才把这块皮给我的,也没说什么特别的话,我想她的意思应该是让我转交给爷爷。”
这是实话。
主要是怕将来跟他们的合作与调查会越来越深入,撒谎被拆穿的话会很尴尬,所以选择实话实说。
203、生死权限()
何志秦问我得到这块有隐纹眼睛的人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抬起一只手做个“打住”的手势:“嗨,嗨嗨嗨嗨,轮到我问了。”
他把嘴角往下挂点,笑着让我问。
可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屏幕,伸两根手指到嘴边,朝我轻嘘一声,马上把电话接起来,听了两三句,脸色突变,猛地起身抬腿想要往外迈,但目光扫过茶几上那块人皮,马上又停住了。
他站在那里听完电话,挂掉,权衡三秒钟的时间,重新坐下来,上半身往我这边倾,真诚而庄严地看着我的眼睛,问我能不能把那块人皮交给他带回研究中心去。
我也把身体往前倾,也真诚而庄严地看着他的眼睛,也权衡三秒钟的时间然后微微嘟一嘟嘴,说:“可以。但我要拿它换你们的十级获密权限,就是说,和你还有常队长一样,要能看到全部的信息、资料、案件卷宗、事件记录、实验数据等等等等,全部。”
他的目光变凉,皱纹变深,然后长叹一口气,微微摇两下头:“我和常队长都只有七级获密权限,不是十级。”
我早猜到他们拥有的可能不是最高级别的权限,因为很明显,能成立那样复杂而庞大的保密机构,必定是国家行为,常坤他们顶多只是机构的负责人,上面肯定还有管理他们的人,所以我心里设定他们有八级权限,提十级是讨价还价的策略,但是没想到他们只有七级,感觉事情瞬间又复杂了许多,却又闹不清楚复杂在什么地方。
我耸耸肩膀表示可以妥协,说:“那也行,这东西你可以拿走,但要给我一个和你们平等的权限。”
他再次摇头,摇得坚决而无奈:“不可能。按规定,我们最多只能授予他人六级或六级以下的权限。而且,有必要提醒你一声,在研究中心,四级以上的权限就是生死权限了,意思就是,一旦你获得四级以上的权限,你的生死就跟你没多大关系了,任何比你级别高的人都有权力监禁你或者杀你,哪怕只是因为看你不顺眼——因为你是自愿的。”
哦,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常坤盛怒之下开枪杀死自己的手下却没有偿命也没有坐牢甚至连司法程序都不用走了。
四级以上的权限就等于把命卖给他们了。
天底下居然有这样的事。
乍听挺诧异,但是细想就没什么好惊奇的了,这世界上连我这样人不人妖不妖鬼不鬼的东西都存在,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
何志秦见我陷入思考,拍拍我的肩膀说:“不着急,回去再慢慢考虑吧,我也得跟常队长商量过才行。”
说着,他指指茶几上的人皮:“你不给,我不强要,虽然说白了,我有权力强要,但我尊重你。东西收好,千万千万不能弄丢。而且你还是做点心理准备比较好,这东西,迟早得交给研究中心,你不肯也得肯。实话跟你说,我们有些谜团能不能解开,它是关键。只是现在还没有找到解析它的方法。”
我默默把这块皮收进背包里,然后默默地跟着他往外走,不搭腔。等这个话题说完以后,我才跟他道谢,谢谢他告诉我这么多信息。然后问他为什么会告诉我。他说昨天下午还在江城的时候,他跟常坤讨论过我的情况,觉得我在“上帝之手”案件中表现出来的智慧和行动能力很强,可以试着合作,但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说着话,已经到了停车场,他说他的人刚刚打电话来说付宇新带着枪乔妆打扮出门,不知道去哪,他必须得去和现在正跟踪着他的人会合,免得出事,问我要不要一起。
我想想,觉得没必要,说到底,除非迫不得己,我并不想直接跟付宇新撕破脸皮,跟任何人都不想,但看他们互撕我还是很愿意的,甚至有点隔岸观火的幸灾乐祸。
何志秦开车走了,我没什么事,便也开车回城西,先给代芙蓉打电话告诉他我一会就到家。
然后,我仔细把刚才跟何志秦的对话前前后后都回忆了几遍,他说他们那个研究中心在陈家坞事件之前就存在了,“廖家恶性凶杀案”的死者廖世贵就是那个机构中的重要成员,他死以后,机构重组,常坤他们才参与进去;常坤跟何志秦的“上面”似乎还有好几层人物,到目前为止没露过面,没有过半点声息;他们的主要任务是研究所谓的“潘多拉官能异变综合症”,也就是我之前调查了许久的、民间称统称之为“鬼症”的疾病,那个研究中心的成立好像是为了寻找基因突变的原因和治疗的办法,按何志秦的说法,前者已经部分达成,目前正在进行后面那个阶段。
这样看来,它应该是个由权力部门建立的科学机构,难怪会有中科院的人和生物学基因学方面的人掺和在里面。
关于我手里这块有隐纹眼睛的人皮,何志秦说它很重要,说它是解开某些谜团的关键,只是目前还没找到解析的方法。我没有记错,他当时用的肯定就是“解析”这个词。那么也就是说,这只眼睛和它里面那些密密麻麻的线条,是某种神秘的密码,隐藏的信息类似藏宝图之类。
于是我恍恍惚惚明白过来,也许几次入侵我家并把人皮留在我衣柜里那个女飞贼知道这玩意到底有多关键,可她看不懂解不出所以留给我,让我想办法去解析它。
挺好的。
至少这块人皮在我手里起到了敲门砖的作用,好歹把研究中心那扇沉重而神秘的大门敲出了点声响。而且我觉得,我正一步一步走近真相,正越来越近,只要用力推开那扇门,就能看清楚里面的全部。
只是这扇门实在有点重,我大概还得再费好些力气才能推开。
代芙蓉做了一桌子热气腾腾的菜在家等我,他穿着围裙来给我开门,笑得内敛腼腆。
我看着满桌子我爱吃的菜,闻着空气里面特人间的温暖气息,望着代芙蓉脸上的笑容,突然很感动,莫名就想嚎啕大哭,但忍住了。
他督促我洗手,把我推到餐桌边坐下不要我帮忙,他在厨房里喊:“我把汤盛出来就能开饭了,你等着。”
喊完以后他轻笑着补了一句:“好几年都没正经做过饭了,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咸了淡了你可千万不要笑话。”
我闷声不响吃下三大碗饭,味道真不怎么样,可我愿意捧他的场,一边吃一边说好吃。
第二天我没去局里,而是和代芙蓉一起在家研究代文静留下那个本子上的内容,换个思路去理解那些人名、地名、数字、简笔画、符号和最后化工厂老宿舍的地址以及杨小燕这个人物所包含的意义,十多个小时过去,还是一无所获,代芙蓉每次看我的眼神都比之前暗淡,看得我心里发凉。
晚上九点,楼明江打来电话,说:“你指定的药草已经按你说的方式准备好了,苏姑娘,别嫌我烦啊,最后再问一声,真的不需要先拿动物做实验观察观察吗?杨文烁的命很真要,错不得。”
我听着就不耐烦起来,语气里夹杂了嘲讽,说:“随便你们吧,稳妥点确实很有必要,多等一天两天没事,杨文烁不见得能逃掉或者马上就死了。”
楼明江沉吟了一会说:“我肯定信任你,但实验室的规矩很重,万一出点什么岔子,大家都会有麻烦。”
我笑笑,说:“没事,你们按规矩办,我等消息。”
然后把电话挂了,心想杨文烁也确实未必就等不了这一天两的时间,让他们折腾去吧。
这一等,就多等了两天半,老懒一直在杨文烁藏身的旅馆附近不眠不休埋伏着监视,说她每天都会出两三趟门,每趟进出都只有自己一个人,最后一趟出门是前天中午,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这种情况在之前没有出现过,怕她会不会是在外面出什么事了,打电话问何志秦怎么办。何志秦一急,立马打电话回江城跟常坤商量,一致决定通知实验室先不要管实验数据和结果,马上带着麻醉药草来乾州。
又等了近五个钟头,才全部就位。
我在楼明江抵达之前就已经换了身行头打车到城中村附近找老懒,事先给小海打电话,通知她这边今天晚上就要行动。这是她之前嘱咐过的,而且我也终于知道她的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