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我们配一脸-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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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见到穿婚纱的胡筱婉，哪里有半分电话里那母老虎的影子，温柔娴静得简直不像话，黎木都看呆了，这真的是半仙吗？

　　　　女人穿婚纱的那一刻，果然是最美的。

　　　　方希含坐在贵宾席上，耳畔响起了《结婚进行曲》，她的目光从来没有从一个穿淡蓝色礼服的女人身上离开，尽管那个女人没有正视过她一眼。

　　　　莫然向来是一言九鼎的，她说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只是有些意外方希含也会出现在筱婉的婚礼上，看到了也作是没看见，留恋过去的人不会有将来，凭什么因为一个人而放弃自己洒脱的人生呢？

　　　　“你看什么呢？”黎木顺着艾曦的目光望去，然后拉住她的手，嘴角带笑地凑到她耳边：“是不是想穿婚纱了——”

　　　　“嗯？”艾曦有几分心不在焉地收回自己的目光，“没什么。”

　　　　黎木也没再追问下去，只觉得艾曦好像有点不在状态，或许…是早上太累了。

　　　　看着他们允诺誓言，看着他们交换戒指，看着他们拥抱亲吻，黎木活脱脱被这气氛给感动到了，当从来没个正经模样的胡筱婉把她们拖到主持台，拉着她和莫然的手，一本正经地祝她们幸福时，真的有点想哭，该死的，胡半仙请的司仪太煽情了！

　　　　每个女人心里都有一场属于自己的婚礼，喜欢活在臆想里的黎木更是如此，她幻想过很多，有多浪漫，多梦幻，多美好……可一切都是泡沫，连对象都没有，可不是泡沫么？想想也就罢了。而今天，黎木看着台下坐着的艾曦，觉得一切又好似没那么遥远，想和她一起穿上婚纱，交换誓言，然后为对方说一句“我愿意”。

　　　　婚礼只是一种仪式，但生活往往就是需要一种仪式感来体会满足。

　　　　艾曦也扬头与黎木对视，瞧她傻傻愣愣的模样，就仿佛听见她在说：阿西，你嫁给我吧，要么，我嫁给你也行。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婚礼过程很甜蜜很感动，可到了晚宴时间……那就有点尴尬了，当然，这事还得从莫然和方希含说起。

　　　　方总也是拉的下架子，厚脸皮举着酒杯就来拼桌，也不管在座的答应不答应，直接一个凶狠的眼神把黎木给挤开，接着在莫然身边给坐下了，本来胡筱婉排座儿的时候，刻意把方希含和莫然离得远远的。

　　　　“小莫，好久不见。”

　　　　“方总，好久不见。”搭话的不是莫然，而是一个穿宝蓝色长裙的卷发女人，成熟女人的气质甚至渗透到她三分慵懒的声音里，大家齐刷刷地把目光扫了过去。“这世界可真小啊——”

　　　　“宋霏？”方希含也想说一句这世界真小，只不过被眼前这女人抢在前头了，于是便不屑地淡然一笑。

　　　　宋霏在莫然的另一旁坐下，伸手拿过她手里的酒杯，替她喝了个干，然后继续用慵懒地姿态说着，“我来监督你，晚上别喝太多，还有任务。”

　　　　一桌人一头雾水，黎木也不太明白，莫然今天是跟这个叫宋霏的女人一起来参加婚礼的，可她之前从来没听说过莫然还有这么一个朋友，也对，莫然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自己要是都能认识那才是不正常。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宋霏宋小姐，我……”莫然想了半天，不知道用什么称呼合适。

　　　　见她和宋霏的言行举止这么亲密，方希含敏感得很，脸色一冷，果然啊，莫然怎么可能会耐得住寂寞，到头来，还是自己痴情了？方希含自嘲地干了一杯酒。

　　　　“……我上司。”莫然瞟了一眼宋霏。

　　　　“我们家小莫今天真乖。”宋霏想去摸莫然的头，却被莫然用手挡开了。

　　　　方希含都看在眼里，顿时心里平衡了一些，虽然莫然对自己爱答不理的，但对姓宋的那女人态度也没好到哪去，宋霏的行为举止明显有点热脸贴冷屁股了。

　　　　气氛极度诡异，黎木知道自己不太会说话，干脆就保持沉默，一个劲给艾曦夹菜吃，“多吃点……”

　　　　第一遍艾曦没理她，黎木又问了一遍，“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嗯，没事，你不是爱吃牛肉吗？多吃点……”

　　　　“嫂子，这么久不见，我们干一杯。”

　　　　好不容易缓和了一点的气氛，因为宋霏的这一句话又继续诡异起来，怎么突然就蹦出了一个……嫂子？

　　　　顺着宋霏举杯的方向，很明显她那声“嫂子”是叫给方希含听的，大家又齐刷刷抬头，这回也包括莫然。

　　　　这下子，桌上的关系就有些微妙了。

　　　　“好，干杯。”方希含说得一脸轻松，可与宋霏交涉的目光却没有丝毫的友好，餐桌上不会有第二个人明白这声称呼里的讽刺与嘲笑。

　　　　“没想到这么巧，参加婚礼也能遇见你……”

　　　　方希含又干了一杯酒，并不理会宋霏，她现在只想知道，莫然为什么会和这个女人混在一块儿，她低声道：“莫然，你跟我来一下。”

　　　　莫然用力甩开方希含的手，“……方总，我们好像不太熟吧。”

第62章　苦衷（）　
这算什么？方希含被挡开的手僵在空中，过了几秒，她又开始在心里自嘲，这回真的是碰上了命里的劫数，她他妈的怎么就喜欢上莫然了，莫然越是对她不理不睬，她就越是想往上凑，方总头一次感受到“非她不可”是个什么滋味。

　　　　盯着莫然的侧脸，方希含自觉自己从未输过，她和莫然的游戏……或者说是感情，她也不会轻易认输，就算是g

　　　　莫然猜不到方希含离开时的眼神里蕴藏着什么情绪，就像她猜不到方总后来会有多么厚脸皮对着她死缠烂打一样，一切都那么荒唐，一切又那么命中注定。

　　　　“小曦……”

　　　　在挽着黎木的手臂准备离开的时候，艾曦还是听到了那个陌生中带点熟悉的声音，听到了，但没有第一时间回头，倒是黎木比艾曦还积极。

　　　　“你们认识？”黎木回头看见一个瘦高个的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这不是刚刚和莫然一起走红毯的伴郎吗？

　　　　“这么久不见……你都没认出我……”男人低头有些失落地笑了笑，尴尬的神色都挂在了脸上，顿了几秒又接着淡淡地问，“……过得好吗？”

　　　　艾曦脸上的尴尬比起对方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自然的神色甚至连黎木都看了出来，两年过去了，再遇果然还是……“还好。”

　　　　能感觉到，艾曦不是很想和眼前这个人说话，黎木便拉了拉艾曦手臂，道：“我有点困。”

　　　　“小曦，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冷冷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严韩摸了摸额头，将话题引申了一下，口吻也变得轻松，“你还记得大龙他们吗？这次回a市真的碰到了好多熟人，就像约好了一样，有时间我们也聚……”

　　　　“再说吧。”在对方还未完全说完的时候，艾曦很不“礼貌”地掐断了，但凡是个有点情商的人都能听出来艾曦这是在婉拒，可偏偏严韩还笑着说，“那好，约好时间地点我通知你。”

　　　　“阿西，…那人是谁呀？”沉默地走出酒店，在要上车的时候，黎木终于忍不住问，因为听着外人叫艾曦昵称，她听着很不舒服。

　　　　艾曦扭头看向黎木，缓缓说道：“大学同学。”

　　　　“那…你们关系挺好的吧？”都直接叫“小曦”了，关系能不好么，黎木不否认，她心里就是有点斤斤计较，但又不想被艾曦发现，显得太小肚鸡肠。

　　　　“就那样。”

　　　　黎木在心里计算着艾曦说过的每一句话的字数，从上车到现在，没有一句是超过五个字的，而且眉眼间充满倦色，本来参加婚礼挺热闹的一件事，她却怏了一整天，黎木开始在心里胡思乱想，今天一大早就……是不是太累了。。。

　　　　“对不起……”

　　　　艾曦这回说的话终于超过五个字了，“你说什么对不起啊？”

　　　　黎木咬了咬唇，“我看你今天好累，是不是我早上太……太太……饥渴了？”黎木结巴了半天才找了一个饥渴来形容。

　　　　弄得艾曦又羞又无奈，她探过手揪住黎木的半边脸，扯了扯，瞧着黎木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终于展开了笑颜，“你非得提早上的事情么！”

　　　　看来每次提内方面的事情，艾总监都会像含羞草一样娇羞啊，黎木心里甜滋滋的，看着她笑，才放下了心，她倾过身子给了艾曦一个拥抱，将下巴搁在对方的肩头。

　　　　前一秒还说着不正经的话，下一秒就来个深情拥抱，艾曦摸了摸黎木的头，柔声问着：“怎么了？”

　　　　“就是想抱你，不行啊~”黎木的直觉告诉自己，艾曦今天好像不太开心，但是又找不到她烦心的理由，也许她需要一个拥抱吧，黎木这样想。

　　　　突然间心血来潮，黎木拉住艾曦的手，认真地说着：“我想和你一起拍婚纱照。”

　　　　“今天看筱婉结婚，想嫁人了？”

　　　　黎木更用力地抱着她，将头钻进她的颈窝，“对啊，我好想嫁给你——”

　　　　“肉麻……”说着肉麻的同时，艾曦也将黎木抱紧，用手轻轻抚着她的背，每一次黎木的拥抱就像是一颗定心丸，不管多烦心不管多迷茫，转念一想，这辈子能遇见一人能这样互相温暖下去，也就足够了。

　　　　*

　　　　“什么！！！”

　　　　莫然回来，在胡筱婉即将进行长达半个月的蜜月旅行前，铁三角再聚首。

　　　　胡半仙左手撸串右手喝酒，哪看得到半分婚礼上温婉可人的影子，听着莫然说了一番话，她的声音分贝几乎接近包租婆的咆哮，再来一吼：“什么！！！”

　　　　这不怪胡筱婉小题大做，黎木也惊得下巴都掉了，“今天……今天是愚人节么！”

　　　　反倒是莫然一脸淡定，静静地喝着啤酒，“你们够了啊，太夸张了。”

　　　　不夸张一点都不夸张！原来一酒吧打工妹突然摇身变成市首富家的千金，黎木还觉得自己反应太淡定了点，她以前只是觉得莫然家有钱，没想到她家竟然这么有钱！

　　　　“莫然，你别吓我，莫氏集团真是你家的？”胡筱婉拿着酒杯的手都在颤抖，她之前是好奇，甚至一度怀疑莫然是哪个有钱人家的私生女，年纪轻轻的居然在a室有好几个窝，也没个正经工作……想自己和罗锋拼死拼活挣钱才勉强付了个80平房子的首付，现在还苦逼地还着月供。。。

　　　　认识十几年，身边有个大富婆都不知道，黎木和胡筱婉都觉得自己好失败，到最后还归咎于莫然，“十几年你可够低调的……”

　　　　打小开始，莫然就不喜欢和别人提自己家庭，她不觉得是什么风光的事情，反而觉得丢人。六岁时，她父母亲就离了婚，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只道妈妈生气走了，爸爸每天都会带不同的阿姨回家……再后来，光是法律上承认的后妈就有四个，更别提她那花心老爹在外边还有个多少没名没分的。

　　　　莫然不相信感情，她玩世不恭，就是因为耳濡目染太多，从小时候开始，她母亲就时常告诉她，不要轻易付出真情，因为认真的总会受伤。小时候听得多但不明白，长大了思想便根深蒂固，扎根到骨子里，抹也抹不去……

　　　　“现在你们知道……我那时为什么总喜欢去你们家吗？”莫然喝得有点多，一股脑也说了很多，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在黎木和胡筱婉面前说这些。

　　　　“莫然……”

　　　　“莫然……”

　　　　莫然喝得醉醺醺地趴倒在桌子上，却哭了，泪水顺着眼角流下，在脸颊上留下一道道痕迹，她嘴里依然说着，“感情……感情不能认真……认真就输了……认真就会受伤……”

　　　　所以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是在伤害别人。当她的有钱老爹病了，让她回去打理生意时，再见面，似乎并没有像当年那么厌恶，莫然想过，她比起她父亲又能好多少？她伤过的女人，只怕是比他父亲还多些。

　　　　“筱婉……小木……”莫然哭得止不住眼泪，平时看似坚强的一个人一旦眼泪决堤起来，会更让人心疼，也许是沉寂多年的压抑，这一瞬的爆发，让黎木和胡筱婉都觉得陌生……莫然哭得就像个孩子一样。

　　　　“我是不是很渣……”莫然啜泣哽咽着。

　　　　“莫然……”黎木不知道该怎样，只是担心地叫着莫然的名字，原本以为“苦”字跟莫然压根搭不上边，可今天黎木才发现，她羡慕别人的自由洒脱，却只是看到人家光鲜的侧面，谁能没两个让人抓狂的烦恼？老天爷要是不让你的人生有个磕磕碰碰，那就不是老天爷了……

　　　　可生活不就是这样么，过了一个坎还有下一个坎，黎木有时候还挺感激老天爷赐予自己的平凡，至少自己的坎比别人的小，没那么多大起大落，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