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其实多娇-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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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
秦暮羽正要说话,却看见殷阁老从远处而来,于是,示意溪玥坐到一边,自己也重新坐回古筝后面。
殷阁老见溪玥坐在一边,犹豫了一下,并没说话。
“不用避着溪玥,但说无妨!”看出殷阁老的犹豫,秦暮羽于是道。
“半月后的武举考核,我们虽与众位考官暗中达成协议,但现在却接到暗报说,誉安帝设了主考,就是昊月王府的小王爷,殿下,您看此事如何是好?”
“江若尘的文功武艺我并不担心,但是,参加此次武举考核的其他人,我却不甚了解,现在燕国虽说抑武扬文,但在这天下群雄逐鹿的时候,民间却十分尚武,而且百姓听闻此次是昊月王爷主考,兴趣更甚,报考者较往时更多,所以,十足的把握,我几乎没有!”说到这里,秦暮羽又撩拨了两三下琴弦,似是思索,又似欲言。
殷阁老见状,于是道:“现在时间紧迫,只有在昊月小王爷身上下功夫!”
听完,秦暮羽点点头,“你我不谋而合,昊月小王爷的事,我自有办法,这个殷阁老您不必多虑!您只需将其他考官打点好,别出状况就行!”
“好!”知道秦暮羽成竹于胸,殷阁老不再纠结,于是,行礼告退。
目送殷阁老离开,秦暮羽转眼看着溪玥,“我有一件东西,希望你帮我交给昊月小王爷!”
“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让我来拿给昊月小王爷?”溪玥不解,于是问道。
“你不愿意?”秦暮羽皱眉,脸上泛出淡淡忧郁!
“不,暮羽哥哥的安排,溪玥不会有半分抵触。我只是不解,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
“有些事情一时解释不清,也不需解释!水到渠成,到时候你自会明白!”
“好吧,暮羽哥哥这样说,我再问就是矫情,你想让我怎么拿给昊月小王爷?我与他素未谋面,他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
“这个不用你多虑,我自会安排妥帖!你只需照我说的做就可以。”说完不再多话,手指微拨,若有若无间弹出三两琴音,不成曲调却有意境。而他脸上恬淡的神情和身上飘逸的衣裙让溪玥感觉他特别飘逸动人,于是,静静看着,纤风轻抚间,静享宁静。
三日后,云京昊月王府
自从定下作为武举主考,昊月小王爷便从云京城外的军营搬回王府居住,白天去往军营巡视,晚上回王府安歇。
这日一早,昊月小王爷皇甫少桦就去了军营,因为上次一战,昊月军损失甚多,又因为这几年的到处征战使得昊月军威名在外,回防元京之后,有不少百姓慕名而来参军。新兵没有什么基础,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出征,所以,训练新兵就成了皇甫少桦的一件大事,如果不是因为被定为武举主考,要在云京待命。皇甫少桦恨不得住在军营,现在来回奔波更是累得很。
这日在军营呆了一天,又逢深秋暖阳袭人,又在校场看新兵训练了一天的皇甫少桦感觉自己一身臭汗。刚回到王府,便迫不及待地吩咐下人伺候自己沐浴,因为王府之中恰好有一处温泉,这是建府之初誉安帝对昊月王府的恩赐,此温泉水沸且清,皇甫少桦并不喜欢有旁人在旁边伺候,只是一个人静静的享受着“温泉水滑洗腻脂”的感觉
良久,皇甫少桦微闭着眼,却感觉到身后有一抹倩影缓缓而至,久经沙场的人,对杀气异常敏感,皇甫少桦虽然年龄不大,却跟随父皇出生入死,这种敏感还是有的。但是身后这抹倩影,虽然心知是外人,却既是好奇且没有感觉到任何威胁。所以不加理会,佯装一副闲散而不自知的模样。
溪玥端着托盘、酒具盈盈而至,将托盘置于旁边的酒桌上,随后抽出匕首,疾步上前,一道寒光在水中一闪而过。看着,皇甫少桦微微一笑,在寒光即将靠近自己之时,突然转身快速出击,身形动作之快只在一瞬之间,溪玥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连人带着匕首被皇甫少桦拽到水中。顿时衣衫尽湿,狼狈不堪。
皇甫少桦看着这个蹩脚的刺客,心中顿觉好笑。定睛一看,一种不可思议之情在心中弥漫,而溪玥的右手被皇甫少桦紧紧的抓住,虽然匕首还握在手中,也没法有下一步动作。于是,退后一步,但温泉水滑,脚下石头常年泡于水中,湿滑不已,这一后退溪玥重心不稳,猛然倒在水中,还喝了几口水。
而皇甫少桦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溪玥,并无任何动作。
这一摔,手中的匕首早就不知道掉哪去了,溪玥试了好几回,才从水中站起来。而这一连串的动作,头发已经湿透了,一缕额发贴在脸颊上,极不舒服。极度狼狈的溪玥抬手将额发捋的耳侧。而抬手间,吸满了水的大袖,从手腕滑下。露出溪玥胳膊上的龙形胎记。
一直注视着溪玥的皇甫少桦看着蓦然一惊。突然起身,一个箭步将溪玥摁到池边,手被皇甫少桦紧紧的按在池壁上,半截胎记隐于水中,透过蒸腾的雾气和温滑清澈的温泉水,似乎一条游龙若隐若现。
“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皇甫少桦沉声而道。
离得这么近,溪玥也看出来皇甫少桦眉宇间和自己极其相似。心中蓦然一惊,一种奇怪的情绪在心中翻腾,却觉得不可思议。
“说话!”见溪玥不说话,皇甫少桦更加急切,不禁低声怒吼。
“你放开我给你看样东西!”说完,见皇甫少桦并不松手,于是又道:“你是昊月军的统帅,虽然没有千军万马中取人首级的能力,却久经沙场罕有敌手,你还怕我一弱女子对你不利不成?!”
听着,皇甫少桦并没有放开溪玥,“我并不怕你伤我,你也伤不了我,现在你在这池边,我怕你跑了!”
“你!”被一陌生男子紧紧的摁着,而且衣衫尽湿,狼狈不堪。而对方又咄咄逼人,不肯松手。加上这温泉温度颇高雾气腾腾,使得溪玥的脸上早已红云翻腾,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人僵了一会儿,溪玥才又继续说道:“你放开我一只手行吗?你这样按着,我没法把东西给你拿出来!”
听罢,皇甫少桦才放开溪玥的一只手,溪玥甩了甩生疼的手臂,于是从腰带里拿出一块圆形玉佩,递给皇甫少桦:“我来时并不是为了刺杀你,而是要将这个物件交于你手上!”
皇甫少桦接过玉佩,看着上面阴刻的齐国纹饰,顿时明白所以,于是道:“齐国太子派你来的?”
既然皇甫少桦能看出来,那就是秦暮羽的意思,于是,点点头:“殿下并未明说,只是让我将此物交于王爷!”
“然后呢?”
溪玥听着抬眼看了看皇甫少桦,“刺杀王爷是诛九族的大罪,你居然问我,然后呢?”
“你?刺杀我?”说着,皇甫少桦冷笑了一下,“那个齐国太子可从来未想过你能杀我,而他要让我看的不是这块玉佩,而是拿玉佩的人!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并没有说让你此事之后回质子府,而是留在我身边,对吧!”
“你分析的条条是道,我半分反驳不得?!你想把我怎么样?”
“照你那个齐国太子的意思,将你留在昊月王府!”说完缓缓的松开溪玥的右手,“你不会跑对吧?!”说完也不管溪玥的回答,因为皇甫少桦对此成竹于胸。看溪玥上岸,于是朝外面道:“来人!”
听见声音,一个老奴疾步而入,看见浑身湿透,垂首立于一侧的溪玥,微微一愣,却不敢多问。
“取一套衣裙给她,再找一块面纱拿到这里!”皇甫少桦吩咐着,老奴得令转身而出。不多时,拿了一套衣裙进来,递给溪玥,然后识相的又默默退了出去。
“你这副面容现在不能为外人所见,而且我想你也不会这么湿哒哒就出去,所以就在这换吧!你放心,我不会看你!也没有人会闯进来!”
说完,皇甫少桦坐在池边,闭着眼睛继续泡着温泉,心中却情绪万千:本来十几年前就已经死掉的姐姐突然出现,如果是外人,可能根本无法接受,但是对于久经沙场,看过无数生死的皇甫少桦来说,既然觉得异常兴奋。虽然这个姐姐被别人当作棋子握在手中,但毕竟她还活着,不是吗?也许自己有必要亲自会一会这个齐国太子!
“王爷奴婢已经换好衣服,我是在外面候着还是在此处伺候?”溪玥说着将换下来的湿衣服叠到一块放在一边。
皇甫少桦听着“嗯”了一下,过了好一会才又道:“你身上是不是有一个打籽绣缉珍珠珊瑚珠八仙香囊?”
溪玥听着猛然一惊,不禁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说话间语气微微颤抖,似乎极其紧张。
“现在带在身上了吗?”皇甫少桦说着也语带颤音。
“自然带着,我娘说,此物对我极其重要,且虽未言明所以,却要我贴身携带不可离身。”
“拿来给我看看!”皇甫少桦吩咐着,让人不置可否。
听着溪玥将香囊取出,递给皇甫少桦。虽然香囊已经打湿了,颜色微微暗淡。但图案样式和母妃那里看来的图样如出一辙。至此,皇甫少桦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地,站在自己身后的就是自己素未谋面,“死”了十几年的姐姐,想着瞬间眼眶一热,眼泪不禁落下
见面()
身为昊月王爷,又手握重兵,肯定不能直接去齐王质子府见秦暮羽,这日,皇甫少桦正思想着怎么处理此事,却有人从门房传入一名帖,上书柳絮繁花馆,打开里面清晰的写着:“两日后,柳絮繁花自相见。”
而在名帖的左侧,还写了一首杜甫的忆昔一诗: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看着皇甫少桦不禁暗揣:此诗通篇所言,仅一个“殷”字,如果没有猜错,这个帖子应该是齐国太子殷宸宇所投,而柳絮繁花指的又是什么呢?想着不禁皱眉,想了好一会,然后甩甩头,把随侍的老奴叫进来道:“柳絮繁花是什么意思?”
老奴一听不禁一愣,“王爷为什么问这个?”问完却又后悔,自己凭什么如此提问?但是自己看着小王爷长大,一直以来,皇甫少桦只是出入军中,勤习文功武艺,从未沾染恶习,现如今,这种污浊之地突然从他嘴中吐出,老奴不仅暗暗担心,恐照顾不到有负老王爷和王妃所托。
知道老奴对自己好,皇甫少桦并未生气,“我只是有点事情不解,有人提到这个地方,我从未听说,所以想问一下!”
“请听老奴一劝,这种地方不是王爷去的地方!”说完忧心忧心忡忡地看着皇甫少桦。
“你看着我长大,你还怕我走歪了不成!真是有事,您告诉我这什么地方在哪里?”说话间,语气急促而威严,让人推脱不得!
“好吧,小王爷,您已经长大了!好恶您自会衡量,老奴也不敢多言!”说到这,依然犹豫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柳絮繁花馆是云京有名的龙阳之所,别看他们个个涂脂抹粉,插戴首饰,举止体态,般般比拟妇人。实是男身,不管谁人之邀,这种伤风败俗之地,小王爷您可莫要去呀!”
“我知道了,我自会有分寸的,您先退下吧!”皇甫少桦看着老奴出去,不禁心中暗揣:这个齐国太子到底是什么人?能想出这般路数。心想着不禁更加好奇。
两日后,皇甫少桦按照约定的时间,将老奴和随从支开,只身来到约定好的柳絮繁花馆,从外观上看,这里和花街的那些妓院没有什么差别,只是名字牌匾是挂在内门,如果不是早已打听好,还真找不着这里。
皇甫少桦刚进内门,就迎面走来两个打扮妖艳的“姑娘”,姣好的面容,瘦长的身材以及芊芊楚腰,就是放在花间坊也毫不逊色。这么绝色的两个“女子”,对皇甫少桦来说却完全没有吸引力,看他们贴身上来,皇甫少桦不尽皱了皱眉头。这个微小的动作被两个女子看在眼里,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其中一个穿着淡绿色广袖长裙的“女子”轻声问道,“公子是应约而来,还是自顾第一次登门?”
“我与人约好了,你们不用管我!”说话间目光清冷,于是抬脚朝楼内走去。
皇甫少桦刚跨进柳絮繁花馆的朱漆大门,便听见旁边一个清亮的声音道:“皇甫公子,您来了,我是杜甫杜公子的家丁,他吩咐我在此候您多时,请随我来!”说完微微点头颔首。
皇甫少桦看着来人,自称家丁却彬彬有礼一表人才,不禁更加好奇。
来人将皇甫少桦领到二层的一个包间,这个房间不大,但是装饰典雅,在房间的中间放了两把圈椅和一张小几,一把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