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尽是我夫君-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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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王问之面色复杂,他藏在官服下的手掌紧紧攥拳。
季无艳胸腔气血上涌,他捂着嘴咳嗽了几声,掌心竟然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王问之慌张道:“陛下!”
季无艳挥手,“无妨,只要你保持心境平稳,自然不会影响到朕。”
王问之不解:“为何会如此?”
华裳眼皮一跳,她总感觉自己好像听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季无艳沉默片刻,缓缓道:“等日后,朕会对你说明你的情况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朕私自出宫,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陛下的意思是,同样的事情,以前也发生过?”
王问之似乎想到了什么,“也跟冠军侯有关?”
季无艳沉默以对。
然而,他的沉默已然说明了问题。
王问之也沉默下来。
闷热的房间里只能听到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华裳急的抓耳挠腮,再也忍耐不住,一下子瞪开了眼睛,却与季无艳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他的视线温柔又深情,把她的身影按进他眼中无边无际的大海中,她挣扎着,海上起了风,一个巨浪又把她拍了回去。
华裳连忙躲开视线。
季无艳顿了顿,伸出手,按住了她,“你醒了。”
华裳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是,陛下怎么会在此?”
季无艳:“朕一直等着你醒过来。”
华裳摆出诚惶诚恐的神情。
季无艳无奈地握住了她的手,“在朕面前,不必如此。”
他转头看向王问之。
王问之行礼,告退。
“吱呦”一声,阳光被门扉挡在了门外。
华裳原本打算把手抽出来,季无艳却握的更紧了。
明明他是主动的那一方,华裳却感觉到他的掌心湿热,似乎流了不少的汗。
华裳暗自好笑,明明有这么美的一张脸,这么高的权势地位,为何他会如此紧张?该紧张的是她才好吧?
“你、你还好吗?”
他用另一只手拂开黏在她脸颊上的碎发,深深凝视着她,“你消减了。”
华裳迟疑片刻,问:“请问陛下,臣睡了多久?”
季无艳眨了一下眼睛,有些茫然。
华裳惊奇道:“陛下不记得臣睡了多久?”
难道她还能一觉睡了几十天,让他连数数也数不清了吗?
你以为你是楚江仙吗?
季无艳张了张嘴,神情越发紧张了,他低声道:“没,没多久吧。”
听着他不确切的说法,华裳皱起眉。
“一、一会儿朕找人问、问问。”
“陛下怎么还结巴了?”
方才他与王问之打哑谜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季无艳紧紧闭上了嘴,唇抿的发白,面上闪过一道羞惭。
他扭过头,“你晕倒后,就被快马加鞭送到边城,朕见你受伤,一时心火攻心,吐了口血,晕了过去,今日,朕也是刚刚才醒来,还未来得及问日子。”
华裳心神一动,忍不住反手握了他的手一下。
可是,她因为受伤,又躺的比较久,手上失了力道,一下子用力过猛,把陛下的手背捏出了一块红痕。
华裳连忙松开手:“请陛下恕罪。”
季无艳却不肯松开,“朕不恕罪。”
华裳:“”
季无艳:“你有罪,你可知?”
华裳满脸问号,她仔细想了想,小心翼翼问:“是不是城内有了什么流言蜚语?”
季无艳又气又无奈,“朕的冠军侯啊,你以为你的流言蜚语还少吗?”
华裳挠了挠脸颊,很是无辜,“可是,臣什么也没做啊。”
季无艳轻轻掐了一下她的脸颊,盯着她明亮的眼睛,“你、你、你”
他莫名其妙一结巴,硬是“你”不出什么来了。
朕的帘幕!快将朕的帘幕找来!
季无艳无奈地发现,自己不看着她的脸时,可以说出各种好听的话,可是,一看到她的脸,他就开始结巴了。
真要命。
华裳挣扎地坐起身,却扯动了肩头的伤口。
她皱了皱眉,照样坐起,被子褪到她的腰部。
季无艳瞪大眼睛,“啊”了一声跳了起来。
活像是他被调戏了似的。
华裳上半身赤着,只缠着厚厚白布,她在军营里治伤的时候,这种样子习惯了,并没有觉察到什么不对劲儿的。
华裳皱紧眉,喃喃:“臣在昏迷的时候,似乎听城里的孩子在唱歌谣。”
季无艳背过身,“原来你听到了。”
他朗声道:“狼王箭下死,首领手中擒,大周边关定,突厥火中平,若问天下谁能赢?唯有现世战神华长明。”
华裳的脸色全白了,嘶哑道:“陛下,臣并无此意。”
她一把掀开被子,就要跪地请罪。
季无艳连忙回身,将她按回被子里。
他脸色发红,眉眼似是裁出的一段春。
“好好的,跪什么跪,以后你谁都不用跪,对朕也是。”
“可是”她按住他的手臂,仰头望着他的脸。
季无艳柔声道:“朕认识你这么多年,即便猜忌天下所有人,也不可能猜忌你,朕最信你。”
华裳抿紧唇,“臣有愧陛下的信任。”
季无艳笑了一下,整张脸就更加生动了。
“不,你、你不会,你对朕真的极好,你不会负朕的。”
华裳忍不住面露感激忠心的神色。
谁料,他竟叹了口气,小声喃喃:“可惜只是在朝堂上,唉——”
他转而道:“你此次立了大功,朕赏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况且,那只是无知孩童编的歌谣而已。”
华裳摇头,“孩童怎么敢称臣为长明?”
长明是什么,是日当空,日是什么,是指天子,岂不是在污蔑她生了野心?
她生怕陛下误会她功高盖主,生有二心。
然而,季无艳却并不是十分在意。
“边城百姓现在都称你为长明战神,称赞你守护着这方土地安宁,他们还计划给你立一座生祠。”
“这这怎么能行!”华裳大惊失色。
季无艳看了她一眼,“有、有何不可?朕、朕倒是觉得华裳你受得,朕还嫌他们建晚了。”
华裳仔细察看陛下的神色,不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还是在说反话。
他垂下眼,神色温柔,劝说道:“你不必介怀,他们感念你们华家才这样做的,朕觉得做的挺好,长明这个名字也好,华裳你便如朗朗乾坤之日,常伴朕,为朕照亮一方前路。”
他轻轻念着她的名字,声音缠绵的很。
“长明长明”
他似将日光含在嘴中,当作蜜糖饮下。
华裳听着他的叫唤,只觉得头皮发麻,心尖儿发抖。
陛下有些不一样了?
还有,他之前与王问之说的那番话又是何意?
华裳捂着嘴,轻轻咳嗽几声。
季无艳轻抚她的后背。
他的视线徘徊在她的嘴角,唇轻轻抿起,慢慢低下头。
“吧嗒——”
华裳低头看着手背上掉落的那滴血花,还未说话,就见季无艳立刻捂着鼻子站了起来,手足无措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
陛下,您为何如此激动啊?
华裳怕他尴尬,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李娴的喊声——
“陛下,不好了,王太师和孟军师打起来了!”
哎?
哎哎?
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是如何凑合到一起打架的?比什么?王八拳吗?
华裳既觉得好奇又感到莫名其妙。
第101章()
华裳乍闻;简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她恍惚片刻;见季无艳也是一副复杂难辨的神情;这才意识到:哦;似乎自己没有听错啊。
这两人王问之是陛下亲近的重臣;孟离经却没什么官职;有的也不过是她亲口承认的军师一称呼罢了。
不妙;孟离经怕是会吃亏。
华裳刚准备下地,季无艳突然转身,神情微变:“你要做什么?”
“臣”
季无艳撸了撸袖子;露出一截雪腕,将华裳又推倒在床上。
“躺回去,躺回去;你伤还未好利索。”
华裳握住他的手腕;像是握了一团雪,她根本就不敢用力。
她无奈道:“陛下;臣又不是瓷罐子。”
季无艳盯着她的手背;轻声道:“朕知道;你是蜜罐子。”
华裳脑里一根筋儿瞬间绷紧了。
这是陛下又想出的笼络群臣的法子吗?怪肉麻的。
华裳只得“哈哈”傻笑。
季无艳闷了一口气在胸口;气闷道:“往日也不见你脑子这么不灵光;你怎么就就”
华裳仰着脸;目光明亮,“就什么?”
他低下头,恨不得照着自己的下巴揍上一拳;他怎么一到关键时候磕巴了啊!
“这件事;你就不必出面了,朕去看看。”
“陛下!”华裳一时心急,竟反手捉住了他的手。
季无艳低头看了一眼,平静地为她掖了掖被子。
“朕知道你是忧心朕会偏向王问之。”
他近了一步,“可你扪心自问,难道你就不偏心孟离经了吗?”
华裳眼皮一跳。
季无艳拈着被角,垂着蝶翼似的睫毛,低声道:“你如此重视他,任由他随意出入你的府邸,你的军营,朕当真嫉妒。”
华裳心里发憷。
陛下呀,您这语气这么酸,真的可以吗?就好像我是您情人,您在这里拈酸吃醋一样。
华裳也曾跟过宋师读过不少史书,也了解有些君王笼络有功的大臣的态度就如同情人,如同夫妻。
此刻,即便她听得牙酸,又头皮发麻,也只能强忍着不适。
华裳摸了摸鼻子,小心觑季无艳的脸色,却被他瞪了一眼。
“朕心知你是想要求朕不要惩罚孟离经,对不对?”
华裳只得连连傻笑,拍马屁:“哎呀,陛下怎么如此厉害,高!实在是高!”
季无艳原本还板着脸,见她如此竟又好气又好笑,他无奈道:“你可真是不学无术,赶明儿回到长安,朕会多赐你几卷书,你好好读读,看看别人都是怎么夸人的。”
华裳:“臣这不是拍马屁,而是句句都是出自臣的真心。”
“真心?”他微微一笑,容颜更加灼艳,带着一股无可匹敌的锋利,“让朕看看你的真心在哪里?”
华裳被他挤兑的有些尴尬了。
季无艳见好就收,他笑道:“行了,朕自然会看着办,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别说孟离经是你的心腹,就算是王问之你怕是也对他改观了不少吧?”
他轻轻哼了一声,“朕就权当你看中的是朕”
“啊?陛下何意?”
季无艳背过身子,手掌握紧,提起了另外一件事,“你也别怪朕对孟离经斤斤计较,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孟离经的身份。”
华裳:“英雄不问出处。”
“呵,他孟离经成了英雄?”
华裳听出季无艳话语中的不忿,便只能小心翼翼化解他对孟离经的怨气,“臣知晓他出自青山书院”
季无艳骤然转身,“就只有这点?阿裳啊阿裳,你让朕说你什么好?你太易信人,且用人不疑,你可知他瞒了你多少?连孟离经这个名字都是假的!”
华裳心知季无艳只是要扯孟离经的老底了,她便故作无知的模样,等待他继续说。
季无艳叹了口气,对门外吩咐:“李娴,你先将两人拉开,让这两人到院子旁站着,好生冷静冷静,朕一会儿便去处理。”
若是真要处理这件事,李娴当场就能做,但是,他非但不劝架,还眼巴巴地跑来告状,就是为了将陛下从将军的房间里拽出来,自己好跟将军说些体己话。
然而,陛下此番吩咐却让他的计划尽数成了镜花水月。
李娴踌躇片刻,低低应了一声,大步离开了。
华裳的目光在季无艳的下摆上打了个转儿,只见他下摆的云纹越来越近,直到落入她的手中。
华裳呆了片刻,立刻松开了手,大惊失色道:“陛下这是在做什么?”
季无艳小声道:“我见你一直盯着,便想要你看得更清楚一些。”
华裳咳嗽了一声,干巴巴解释:“臣没有。”
她方才只是走神了。
季无艳:“原本这件事该是由孟离经亲自跟你解释的,但我担心他的话不尽不实,让你再度受骗。”
华裳摸了摸鼻子。
陛下,我在你心目中难道就是个二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