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尽是我夫君-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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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裳揉了揉太阳穴,“可饶了我吧。”
孟离经直接拍开酒坛封泥,仰头灌了一口,形容潇洒从容,举止狂放不羁。
“嗯,我帮将军多喝一些,也是帮将军化解桃花劫了。”
华裳抱着胳膊,靠在墙壁上,盯着跳动的烛火。
孟离经扫了她一眼,笑着跳上了一个木制酒桶上坐着,他拍了拍身旁的酒桶,示意华裳过来。
华裳慢吞吞地移动了过去。
离他越是近,酒香就越是浓。
华裳终于轻松起来。
孟离经用袖子蹭了蹭嘴,压低声音道:“将军有试探过应如是吗?”
“有。”华裳摸了摸胸口,沉声道:“我怀疑最后一次刺杀我的人是他,但他并不像有伤的样子。”
孟离经挑眉:“将军脱他衣服看了?”
“这倒是没有。”
“那就未必真的没有伤口。”
“可是,我当时将刺客伤的不轻,”华裳比量了一下伤口的深度,“若是这也能忍,那这个应汲可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应汲了。”
孟离经舔着唇,笑道:“人都是会变的。”
华裳挠了挠头,“其实,我当初第一个怀疑的人便是应汲,可是后来又觉得是有人嫁祸给他。”
孟离经感慨道:“将军终于变聪明了。”
华裳不高兴地瞥了他一眼。
孟离经立刻将手里的女儿红递过去。
华裳也不计较,接过酒坛喝了一大口。
“嗯,果然好喝,比一年前和两年前喝的更有味道了。”
两年前与应汲成亲时开了一坛女儿红,一年前与魏玄成亲时又开了一坛。
华裳盯着酒坛道:“干脆都喝光得了。”
孟离经鼓掌,“善哉,善哉,这是我跟了将军这么久,听到的最英明的决定。”
华裳瞪他,“你这个鬼,好好说话!”
孟离经指天发誓,“离经一定好好说鬼话。”
被他这么一插科打诨,华裳憋不住,笑出了声。
孟离经曲起一条腿,踩在酒桶上,另外一条腿随意荡着,乌黑的发丝贴在脸颊上,一双眼睛幽暗神秘。
“将军不觉得奇怪吗?如果凶手是魏篁,魏篁为何要把前两次刺杀嫁祸给应汲?又为何在认罪之时,故意表现出一切都是为了应汲的神情?”
华裳:“靠你啦,军师。”
孟离经弯下腰,双手抱着曲起的腿,脸颊贴在膝盖上,他目光奇诡,“魏篁只是一把刀,一把不安分的刀,甚至想要拖出同伙,所以,才会这么早被上面的人舍弃。”
华裳猛地抬高声音,“你是说魏篁和应汲是同伙?而且,魏篁还厌恶应汲,想要让他暴露,甚至让他抗罪?”
孟离经夺过华裳手中的酒坛,又饮了一口。
华裳摸摸鼻子。
怪不得魏篁在认罪的时候,会说出那样一番话,简直就像是痴情女为渣男抗罪,原来人家那不是爱意,而是非要拉你下水的杀意啊!
“魏篁为什么要这么做?”
孟离经:“恨将军,恨应如是。”
是啦,在魏篁眼中,说不定她就是坏了她哥哥仕途的淫妇,而应汲就是那虽然合离了,还贼心不死的奸夫。
华裳:“我被刺杀的还真冤。”
孟离经嘴里含着一口酒,含含糊糊道:“将军以为这就是全部了吗?”
“哎?”
孟离经抱着酒坛,醉眼朦胧,笑呵呵道:“将军啊将军,你若没了我,可真是被人卖掉了都不知道。”
“没有这么夸张吧?”
孟离经探出一根手指,在华裳眼前晃了晃。
他沾着酒液的淡色薄唇轻轻吐出一个字:“不。”
华裳笑了起来,“我就说我没有那么蠢嘛。”
孟离经却突然张开双臂,将空了的酒坛“哐”的一声砸在了地上,他大声吼道:“应该说若是我没了将军可怎么办?我的才华有得以施展的时机吗?我的才能还能收到重用吗?天下间还能再找到像将军一样宠爱我、信任我的主公了吗?”
他振臂一呼,“没有了!”
华裳头痛地捂着额头。
得,他的疯劲儿又来了。
孟离经跳下酒桶,在地上走来走去,嘴里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突然指着华裳道:“将军,你来长安这么久,是否还没有看清掩藏长安的太平表象下的暗流?朝堂和乐假象下的争锋?以及,权力争夺上的生与死?”
华裳有些懵:“什么暗流?争锋?生死?”
孟离经突然蹿前一步,一双星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华裳。
华裳抬起手扇了扇,“滚蛋,一身的酒气。”
他突然挑眉笑了,明明还是郭子善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此刻却有了一股狡诈诡异的魅力。
“将军以为现在朝堂上是谁在争斗?文臣与武将?世家与寒门?”
华裳点头,“对,就是这些。”
孟离经掐着腰,指着她道:“小傻瓜,才不是呢!”
华裳:“”
她咬着牙道:“看来你真是想要找揍了。”
孟离经突然捂着脸,往后跳了一步,“哎呀别揍我,别揍我,我好怕疼的。”
他突然放下了手,一脸正色地举起双臂,“伟大的太上皇,美貌的女皇帝,一共留下两个子嗣,一男一女,虽然当今圣人早登皇位,但圣人身体比我还孱弱,既没有办法出现于人前,又没有办法出宫。”
他看向华裳,“就在这个时候,公主长大了,看到这样的兄长,您说,如果您是公主的话,会不生出野心吗?”
华裳露出沉思之色。
孟离经立正站好,点头道:“当然,您也不可能是公主。”
靠!
非要揍他不可了!
华裳双手按着酒桶,刚要行动,只见孟离经朝她行了一礼,文质彬彬道:“将军在我心里就是公主。”
呸!
“留着你的好话去给别人听吧!”
孟离经笑道:“世人只知我孟离经是疯癫的鬼才,谁又肯认真听我的疯言鬼语呢?”
他朝华裳眨了眨眼睛,作出一副老实纯善的模样,“我也只好一辈子都赖着您了。”
华裳缓缓呼出一口气,暂时不与他计较。
“继续说下去。”
“啊,是让我继续跟您说情话吗?”
见了鬼的情话!
“让你说正事!”
孟离经捋了捋披散的青丝,“哦”了一声,“继续说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的野心可是继承了女帝和男皇后的,所以,圣人现在可是内忧外患。”
“这跟魏篁和应汲有什么关系?还是跟我被刺杀的这件事有关?”
孟离经直截了当道:“您是圣人的左膀右臂,您觉得您不会是公主夺权路上的绊脚石吗?”
华裳:“可是我连那公主的面都没见过!”
孟离经:“幸好没见过,说不定见过了,公主就不忍心了。”
“所以你的意思这件事的主谋是公主?”
孟离经一脸纯然,“不知道呢,我也只是随便说说,给将军讲解一下现在的时局。”
华裳被他堵的胸闷气短,忍不住骂出一句脏话:“个屁!没有证据你就给我瞎说,若是我真误会了怎么办?”
“随便猜猜而已,猜错又不犯法。”孟离经老神在在,“能让魏家女郎主动担下责任,可见这背后之人怕是有通天之能。”
“这样人,要做一件事,是不会轻易改变决定的。我们要示敌以弱,再借机取胜。将军近来小心,新的刺杀恐怕将至。”
华裳“唔”了一声。
孟离经:“放心,我已为将军算过命了。”
华裳坐正身子,“什么命?”
孟离经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天机不可泄露。”
华裳当即飞起一脚,朝涮了她老半天的孟离经踹去。
夜里,风雨大作,雨点敲击在黛瓦上发出零碎的声响,遮掩了来人的脚步声。
华裳卧室的窗户被小心翼翼推开,一个黑色人影轻声轻脚地跃了进来。
他仿佛对这个卧室十分熟悉,也没有细看,就直奔着雕花床去。
青色的纱帐拢着里面的人影。
来人小心拂开床帐,将其挂在旁边的小玉钩上。
他上前一步,朝床榻上睡着的人伸出手。
突然,一只手掌从被内探出,如同鹰爪死死扣住来人的手腕,顺势将来人拖到床上。
同时,另一只手探进枕下,一道寒光划过,妖刀逼至眼前。
闪电划破夜空,映亮一方天际,更照亮了帐内的一小方空间。
魏玄和华裳二人四目相对。
她的眼神锋利,连呼吸都仿佛带上了硝烟的味道。
面对着自己的前夫,她的手没有一丝颤抖,妖冶的剑锋送到他脖颈前,在他白腻的脖颈上滑下一道红线。
魏玄枕着她的枕头,躺在她的床上,抱着她的腰,慵懒地笑道:“新婚之夜没有好好享受,我给你补上如何?”
华裳的刀刃又往前递了递,樱桃汁般的血液顺着他的脖颈流下,滴落在被面上。
“唉,你是要杀了我吗?”
华裳冷冰冰道:“我只杀该杀之人。”
他温柔地凝视着她,轻声问:“我是该杀的吗?”
“这就取决于你不请自来的目的。”
听着她冷漠的话语,他竟低声笑了起来,笑声中脖颈不断起伏,几乎再次吻上她的刀锋。
她怕他将自己笑死,便将妖刀往后挪了挪。
他却打蛇随棍上,搂紧了她的腰。
“阿裳,你是不是没有看我给你的礼物?”
华裳将刀插到他颈项边,锋利的刀刃如同切豆腐般,轻松穿过被褥床板。
没有人比魏玄更了解这把刀的妖异,可看到这把刀能在她的手里大放异彩,即便她是拿刀来杀他,他也忍不住心情愉悦。
华裳:“很重要吗?”
魏玄微笑,“很重要,这关乎我的性命。”
华裳歪着身子,手探到床下,随便捞了捞,就将他送的那只锦盒捞了上来。
“什么东西?”
魏玄不说话。
华裳一手持刀,一手将锦盒递给他。
“你,打开。”
魏玄不舍地松开一只手,他的指尖在锦盒上磨蹭了一下,才缓缓打开锦盒。
“喏,我是真的没有坏心。”
华裳警告地瞪了他一眼,这才低下头去看锦盒里的东西。
那里面是一个黑乎乎金属质地的圆筒,圆筒上面则是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夜半三更,有事详谈。”
魏玄的手向上伸,指尖触及她的青丝,他食指中指夹着一缕缓缓滑下,放到嘴边。
“你看,我已经向你打过招呼了,谁让你不肯看一眼呢?”
“怨我喽?”
魏玄凌厉的眉眼弯出柔软的弧度,他软着声音道:“怎么会?都是我的错,从我遇见你开始都是我的错。”
“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华裳厉声问。
魏玄垂下眼,“我是来告诉你一些事情的。”
“但是,眼下你连我的礼物都没拆开,这让我犹豫起来。”
他魏玄也是有自己的骄傲的,不可能一直追在一个女人的身后。
华裳露出笑容,有些轻蔑,有些挑衅,她骑着他,就像是骑着战马的将军,在她的战场上,她战无不胜!
她松开握着刀柄的手,食指一曲,“当”的一声弹在妖刀上,刀身一颤发出一声长吟。
魏玄喉结一动,他能感受到刀身贴上脖颈肌肤的冰冷,然而,这股冷又被滚烫的热覆盖。
华裳盯着他,手指滑过他脖颈处的鲜血。
“你以为愚弄我的人,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她傲慢的令人头脑充血!
魏玄哑声道:“阿裳,你还让我怎么样呢?”
我已经为了你混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可仍旧放不下,离不开,忍不住,爱不完。
他握住她沾了他血的手,紧紧的。
“魏篁绝非要你命的真正凶手,因为她知道,如果要我好,要魏家好,就不能动你。”
察觉到华裳的神色有所变化,魏玄道:“你也察觉到奇怪的地方吧?阿篁临走之前对应如是的态度太过不同寻常。我的妹妹我知道,她爱家族,爱权势,都不可能去爱应如是那样一个男人。”
他灼热的掌心贴上她的膝盖,单薄的亵裤阻挡不了他的气息渗入。
“你有没有想过,魏篁其实是逼不得已,她也努力在为你示警,告诉你真正的凶手,让你避开危险。”
这番说法太过匪人所思了,华裳忍不住“哈”了一声。
魏玄道:“在你离开和魏篁被带走的中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