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尽是我夫君-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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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那把金灿灿的长刀随意解下扔到一旁,将自己惯用的爱刀插在身侧。
魏玄望向一旁的楚江仙,“果然,比起新欢,阿裳你更在意的是旧爱,即便这新欢光华流转,万中无一,也比不上常伴你的那把。”
华裳完全没听出他话中有话,只以为他在赞叹她家祖传的这把宝刀。
华裳眯起眼睛,心情很好道:“你说的不错。”
楚江仙的心情可就没那么好了。
他左手揽着袖子,探出右手摸了摸被华裳舍弃掉的金色长刀,淡淡道:“这把刀虽然太过高调,但在战场上可能会发挥意想不到的功效。”
提起战场,华裳一下有了兴趣。
楚江仙对着她浅浅一笑,“我曾在书中看到过一个对敌的手段,巧的是,写这本书的人用的也是金色长刀。”
“什么对敌手段?”
楚江仙的视线落在魏玄身上,他清冷的声音温柔起来格外醉人,“一会儿在回去的马车上再跟你说。”
华裳立刻转身,“那现在就走好了。”
楚江仙垂眸,“好。”
魏玄抬手按住被她掀开的盒盖,“吧嗒”一声重新合拢。
“有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这把刀老冠军侯和你两位兄长都用过,即便我尽力修补,它也已经到了天命,如果你爱惜它的话,上战场拼杀的时候还是换一把吧。”
楚江仙冷冷地眯起眼睛,抬手敲击了一下金刀的刀鞘。
魏玄笑眯眯道:“当然,我说的并非是华而不实的这把。”
他举起另一个锦盒,动作自然地朝华裳抛了过去,华裳手一扬准确接住。
魏玄摸着拂尘笑道:“果然身体还是有记忆的。”
楚江仙垂下眼,一把攥住金色长刀。
他真讨厌输。
但是,魏玄跟华裳真的太熟了,熟到有时候插不进旁人。
这时,坐着楚江仙马车的两人才步入这方后院。
李娴瞄了一眼华裳身侧的刀,上前一步道:“恭喜将军取回爱刀。”
华裳笑了一下,将锦盒扔给李娴,“你帮我拿一下。”
李娴立刻恭恭敬敬双手捧好锦盒。
李岚对小叔叔这番下人姿态嗤之以鼻。
华裳扭开锦盒上的象牙小锁,打开盒盖,只见烟紫色的锦缎内安放着一把刀鞘朴素的长刀,仔细看去,这把刀的刀鞘跟她一直惯用的那把有些类似。
她抽出长刀,“沧”的一声,幽蓝色的刀身微颤,似是跟她点头示意。
华裳凝神细看,只看到刀身诡异却别有美感的纹路,天光之下,这些纹路像是在不断扭曲变形,带动着刀身的幽蓝像是燃烧跳跃的鬼火。
这三把刀,她自己的爱刀是温柔敦厚的正妻,那把金刀像是家世显赫、身份贵重的世家娘子,而眼下这把刀则像极了只在志怪故事中出没的美人蛇,且妖且媚,但堪称尤物。
魏玄凝视着她,“这把刀堪称妖刀,不是任何人都能拿得了的。”
李娴立刻道:“那魏郎送我家将军此刀是何居心?”
“是何居心?呵”魏玄低头,盯着自己拂尘的尾巴,“这是我一年前答应过你的,为你锻造一把举世无双的刀,恐怕你已然忘记,今时今日,我若是不绑架你的爱刀,逼你前来,你怕是不愿再看我一眼吧?”
华裳的视线完全被这把刀的妖媚身姿吸引,头也不抬道:“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
魏玄低声笑道:“我只是有些不服气,凭什么应如是就能得到你的原谅,你还能跟他做友人,而我不行呢?”
华裳伸出两根手指,抵上刀身,触手冰凉。
她随口道:“原来你想与我为友?行啊,我并非是那等厚此薄彼之人。”
“不。”事到临头,魏玄却矢口否认。
所有人都看向她,就连华裳也从刀上分出一丝眼神递给他。
魏玄对上她疑惑的眼神,笑容洒脱,“你又忘了,当初说好打造一把刀作为彩礼的,刀已经造好,你我可以再续前缘吗?”
空气一下子凝滞了,沉闷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李岚立刻倒退着离开小院,心想:我可不跟你们这帮人瞎掺和。
许久,华裳才语气莫名地“哦”了一声。
李娴上前一步,“将”
“阿兄,不可!”身着齐胸襦裙的魏篁提着裙摆飞快跑了过来,挡在了两人之间。
华裳轻笑一声,“啧啧,魏玄你今日可是自身难保喽,那么我也不打扰你了。”
“等等。”魏玄出声。
“阿兄!”
魏玄扭头看向魏篁,魏篁不知在他眼中看到了什么,竟下意识后退一步。
华裳好奇地看了一眼,只见魏篁双手攥紧裙摆,神色张皇。
魏玄:“这妖刀虽然有股邪性,但你身上的正气足以压它,这把刀你好好使用,不要辜负我的心意。”
“我只看在刀的面子上。”
魏玄笑了,他轻声唤她:“阿裳——”
华裳抬头,眼中无悲无喜,她是真的放下了。
魏玄的心就像是被人揉搓成团的草纸,面上却笑得潇洒,他懒洋洋伸个懒腰,淡淡道:“刀也给你了,我也没有什么好挂怀的了,刚刚所说的不过是玩笑而已。”
华裳翻了个白眼,就好像在说“我早就知道”。
他目光幽深,眸子中倒映着她持刀的身影,“你好好的,若是有需要的地方可以随时来找我。”
“哎呀,”他歪歪头,“你这么笨,我只带你走过一次的路,你会记得吗?”
华裳:“呵,方圆百里的草原我都能找到路,更何况是这里?”
魏玄:“那样我也就放心了。”
他将目光转向楚江仙,楚江仙绷紧脊背。
他笑嘻嘻地拍了拍楚江仙的肩膀,“放轻松,我又不是老虎,说起来,你我还真是有缘分呢,有同样喜欢的事物。”
楚江仙脸上流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他淡淡道:“可惜,同人不同命。”
魏玄一怔,上下打量他,摇头晃脑道:“你该听听我这个前辈的话,否则,结果一样。”
楚江仙眼中徒然生出一股恼意。
魏玄却笑嘻嘻地后退了,他拽着魏篁道:“走吧。”
魏篁瞪着华裳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却被自己兄长拖了一下,她只得踉踉跄跄跟了上去。
楚江仙拿起那把金刀,递给华裳。
华裳朝站在院外的李岚道:“喂,过来拿刀了!”
“你还真当我是你奴仆吗?”李岚气得脸红脖子粗。
“你想不认账?”
李岚一把夺过楚江仙手里的刀,气呼呼地哼了一声。
几人乘坐楚江仙的马车回城,挨挨挤挤间,华裳的膝盖撞了楚江仙的大腿好几下。
“抱歉。”
华裳想要挪一挪,楚江仙却按住了她的手臂,“无妨。”
“哦。”华裳就像是得了一个喜欢的玩具一样,一直在摆弄着那把妖刀。
他侧头凝视着她,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卷起膝盖上她遗落的一根乌黑长发,一圈又一圈缠上自己的无名指,粗粗看去就像是不小心沾上的墨汁。
“其实,关于你被刺杀的事情我有一个想法。”
华裳立刻停住了手。
楚江仙垂着眸,睫毛似被透进来的天光染成霜色,他语气真挚道:“刺客一直潜藏在你身边,知道你很多事情,魏玄又能刚好堵到你,还能说出你来了隠山寺几次,这非有心人做不到的,不是太巧合了吗?”
第20章()
华裳猛地坐正。
她在外征战时一向有军师替她谋划;所以她甚少思虑详尽;可如今听楚江仙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几分巧合。
华裳面色不变;细长的手指抚摸了几下下巴。
见她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楚江仙一直绷紧神经稍微松快了些。
“某也只是这么一说;还望见谅;毕竟某比不得魏郎与你的关系,实在交浅言深了。”
这话倒是有些像边关小镇酒家里与老兵打情骂俏的娘子,对了;当时老兵们怎么回复的来着?
华裳眉毛动了动,手臂搭在楚江仙的肩膀上。
楚江仙望向她。
她侧了侧头,头枕着自己的臂膀微微一笑;懒洋洋问:“醋了?”
楚江仙的神色越发深沉了。
华裳立刻收回手;嬉皮笑脸地道歉:“抱歉抱歉,我忘了你是开不得这种玩笑的。”
“不。”他轻轻咬字;“与其说楚某开不得这种玩笑;倒不如说;某对开这种玩笑之人很讲究。”
华裳立刻举起右手;笑呵呵道:“明白;以后我会注意的。”
你什么也不明白。
楚江仙攥紧放在膝盖上的右手;又忍不住松开。
“等!停车!”华裳突然站了起来,因为车棚低矮,她差点一头撞了上去;幸好李娴扯了她一下。
也不知道她感觉到了什么;在马车还没有停稳的时候,她就“跐溜”一下蹿了下去。
李娴立刻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一上午看了无数场好戏的李岚实在不想再动了,他坐在座位上,看着一贯清绝冷漠的楚江仙不断望向窗外,神情越来越焦躁。
李岚实在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挪了挪屁股,挪到距离楚江仙很近,又不会真的接触到他的位置上,轻声问:“楚御史,那个你是认真的吗?”
楚江仙慢了半拍才望向他,他好看的眉眼中微微透着一丝疑惑,像是没反应过来他问了什么,过了会儿,他终于反应过来,薄而白的耳垂突然红的滴血。
那一刻,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楚江仙抿紧唇,神色几经变幻,最终变成了坚定,他抬起头,看着李岚。
李岚却像是被吓到了一般瞬间缩回了原来的位置,“不不不,就当我什么都没问。”
楚江仙身姿笔直,衣衫整齐,唯有肩膀处有些许被华裳胳膊压出来的折痕。
这一道明显的折痕却像是冰山一角,所有未知都掩藏在水下。
见李岚退缩,楚江仙便也没了跟这个毛头小子袒露心意的想法。
可是,久久不见华裳两人归来,闲极无聊的李岚又忍不住将视线投向楚江仙。
他真是好奇死了。
应汲,魏玄,楚江仙,还有他的小叔叔,这里哪个不是人中龙凤,为何就吊死在华裳这棵歪脖子树上,她究竟有什么好?
到底是为什么啊?
“楚某也不清楚。”
李岚猛然回过神,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将问题问了出来。
楚江仙双手搭在膝盖上,一本正经地近乎冷漠,可是他微微垂下的眼睫,还是泄露了稍许不安的心思。
李岚抱着胳膊:“真奇怪,她有什么好,不过是武力高了些,守卫边疆多年又立下赫赫功劳,为人也不像一般贵女那般拘谨,她洒脱大气,有时候男子都不如她,虽然说她成了两次亲,可比之其他贵女成亲之后偷养面首,或者假装出家,实则在观里与众多男子偷情,已经好上太多”
楚江仙的目光太过锐利,李岚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不是要讨厌华裳的嘛,怎么又夸奖起来了?
楚江仙微微一笑,“你看你这不是很明了吗?”
“什么明了?”车帘被猛地掀开,华裳蜜糖似的脸蛋出现在天光下。
李岚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背过身子大声咳嗽起来。
楚江仙淡淡道:“在谈论李小郎君的心事。”
华裳闻言爽朗的笑了起来,还递给李岚一个“没想到你也到了这个年纪”的眼神。
李岚的咳嗽声更大了。
华裳要上马车,楚江仙挪到车门边,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华裳端详了一下他修长白皙宛如美玉的手掌,小心握住了,只不过不敢用太大力气。
楚江仙面露疑惑。
华裳傻笑道:“总感觉会一不小心握坏,这双手该好好保护。”
李岚捂着嘴盯着楚江仙的眉眼,一瞬间他竟产生一种错觉——楚江仙的眸子变成了琉璃,流转着七彩光华。
待重新坐好后,楚江仙问她为何下车。
华裳惊诧道:“难道你们没有闻到吗?”
“啊?”李岚茫然。
华裳摸了摸鼻子,蹙眉道:“林间有浓厚的血腥味。”
李娴淡淡道:“不是人家没闻到,而是将军的鼻子太灵敏了。”
华裳不在意地挥挥手,“毕竟尸山血海里过来的嘛。”
“发现了什么?”
华裳蜜色的手掌一翻,指尖夹着一块吸足的血的黑布,她眯着眼睛道:“林中有好多血迹,还有残留的衣服碎片,似乎有人在此地大战了一场。”
就是不知道大战一场的黑衣人是哪一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