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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节

满城尽是我夫君-第1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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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点心的时候帮我看看火。”

    “然后呢?”华裳追问。

    “然然后去外面,就看到了鸡笼子的门开了,鸡都跑了,还乱飞,我就忙着抓鸡,好不容易忙完回来,却见娘正在柴房,炉子里的火也灭了。”

    “娘说姜汤煮好了,我问娘为什么在柴房,娘说柴房里的柴倒了,她要扶一扶,我说你的点心做好了吗?要不要我一同端给将军,娘说不用,她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要先回去休息。”

    “就就是这些了。”

    季无艳睁开眼,“你难道就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不对劲儿?要说不对劲儿的话我娘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就问娘是怎么一回事儿,我娘说,她身体难受,可能受了风寒,嗓子才哑的。”

    季无艳叹了口气。

    青娘和华裳皆望着他。

    他负着手神情冷淡:“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你娘很有可能在你出去的那段时间里就已经遇害了。”

    “啊——”青娘倒吸一口凉气,“那说话的人。”

    季无艳点头:“正是凶手。”

    明明是白天,青娘却硬是觉得有股寒意从脊背往上蹿。

    华裳拧着眉:“这人还真够胆大的,竟敢在我的府邸内撒野。”

    季无艳沉沉点头,没有说话。

    青娘止住泪水,牵着华裳的衣袖,“将军”

    华裳的心忍不住抽痛,三娘是除了母亲之外陪伴她最久的忠仆。

    她声音艰涩沙哑:“是谁!究竟是谁!”

第117章() 
冠军侯府中的三个奴仆管家封叔;厨娘三娘;女儿青娘;是一家三口。

    青娘的死是因为暗杀陛下所致;华裳心里倍感愧疚。

    季无艳命人报官;让官府派仵作来好好验尸。

    青娘钻在封叔的怀里哭的难以自持;封叔也在不断抹泪。

    华裳站在封叔面前;弯腰施了一礼。

    封叔一惊,忙道:“将军这是在做什么!”

    华裳沉声道:“是我没有做好,没有保护好你们。”

    封叔:“将军!我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在冠军侯府伺候老将军了;您现在对我行礼,我如何能受得起?再说再说此事并非源于将军,是”

    封叔看了一旁的季无艳一眼;又立刻收回了视线。

    青娘只是轻声啜泣。

    华裳:“我知道这件事源于什么;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要向你们道歉;人是我带回来的;也是我豁上性命也要保护的;我专心于保护他;却忘记了你们。”

    封叔一个劲儿的摇头;哑声道:“不怪将军不怪将军”

    “现在敌在暗;我在明,我怕你们还会遭到危险,不如先去庄子上”

    青娘猛地抬头:“将军;我不怕!”

    封叔狠狠点头:“是;冠军侯府之人哪会怕死,我们只是担心将军!”

    华裳沉沉叹气,“不会有事的,是我的错。”

    季无艳转过头,突然出声,“你不该把所有责任都背负在自己身上。”

    华裳没有转身看他。

    季无艳一步步朝她走来,“来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痛苦。”

    华裳的脊背一僵。

    他扶住她,低声道:“这件事的矛盾在我的身上,但是,杀手既然有心杀我,为何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竟然不小心将毒药撒到碗壁上了,可见,下药杀人不是他的目的。”

    “今日,我被射了一箭,回到府里,又碰上了这么一碗有毒的姜茶,一般人肯定会认为,这就是冲着我来的,一计不成再施一计。”

    “我之前说过,那人该是了解我的,他既然了解我,如何不知最近我与你形影不离?如何不知你反应极快,对你暗中施放冷箭几乎没有成功过?如何不知朕观察敏锐,又极为惜命,必然对身边吃食多多加以关注?”

    “既然这些他都知道,他为什么又再接二连三犯错呢?”

    季无艳眸泛冷光,他举起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指向华裳心口。

    “因为,幕后之人的目的,不在杀人,而在诛心。”

    华裳猛地抬起头。

    季无艳:“他看似是对着我来的,实际上指向的却是你,他要让你身边、你在意的人受伤,看你愧疚,看你煎熬,看你痛苦。”

    封叔怒道:“是谁!到底是谁非要这么跟我们家将军过不去!这个小人!他都不知道我们将军吃了多少苦,我们将军”

    “封叔。”华裳面无表情地抬起手。

    封叔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唉”的一声转过了头。

    “有人针对我,说明她接下来还会对我身边的人出手。”

    “是,你只有一个人岂能每个人都看护到?他若是想要下手,冷箭,下毒,只会令你防不胜防。”

    华裳蹙眉,眼中的阳光被乌云笼罩:“到底是何人跟我过不去?”

    青娘厉声道:“这已经不是过不去了,简直堪称恶毒。”

    华裳:“敌在暗,我在明,若不把他揪出来,我只能被动挨打。”

    她沉思。

    季无艳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

    华裳微微一愣,抬起头。

    他的掌心按在她的脸颊上,大拇指轻轻拨开她脸上的碎发,低声道:“所以,咱们不能坐以待毙,最好的办法便是咱们也搞一场大的。”

    “嗯?”

    季无艳抿唇:“你附耳过来,我有一计。”

    华裳看着他良久,轻咳一声,靠了过去。

    “咱们如此这般”

    酒楼。

    “哎,你听说了吗?居然有人要暗杀冠军侯不,现在应该叫燕国公了。”

    “我当然听说了,我表舅家的小侄子就是在官府当差的,说是没有毒死冠华裳,反倒是毒死了她的一个下人,气得她是大发雷霆。”

    “究竟是何人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华裳明明为此次出征立下汗马功劳,居然还有人要杀她?”

    “我听说是突厥余孽。”

    那人狠狠一拍桌子,“岂有此理,就应该把他们都灭掉!”

    “阿弥陀佛,施主说错了。”

    一直背对着二人的和尚转过身,笑容慈悲温和,低声道:“贫僧听说,是当今的公主陛下决心摄政,恐惧华裳功高盖主,这才命人暗杀的。”

    二人一呆,眼中尽是兴奋。

    “是这样吗?”

    “居然是这样!”

    和尚微微点头,“贫僧曾经出入贵人们的府邸讲禅,都听他们这么说。”

    “是贵人们说的,怪不得,怪不得。”

    另一边,一座茶楼里,一个道士打扮的男人也对一群茶客说了同样的一番话。

    茶楼外。

    突然有人道:“哎,你们看,燕国公骑马上街了。”

    茶楼里人的全都拥到门口去看。

    唯有道士摸了摸拂尘,坐在原地一动未动。

    门外大街上,华裳骑着一匹纯黑的大马,青丝被白玉发扣束成了一个高马尾。

    她腰间悬挂着一把金色长刀,眉眼凌厉,万千阳光都汇聚在她深不见底的双眸中。

    人群里发出一声赞叹。

    “这才是一箭穿王侯的华裳,华长明啊!”

    人群里隐隐有人高呼“战神”。

    华裳转过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含笑睨了一眼。

    眸光流转,意气风发。

    渐渐地,有人开始在二楼往华裳身上扔鲜花和香囊。

    华裳任由这些小物件儿砸在她的身上,微微闭上双眸,腰背笔直。

    “战神华长明!”

    “快,我也要买花。”

    众人争先恐后地用自己身上的各种小物件儿砸她。

    突然,不知道华裳注意到了什么,抡刀一划,金光划过,把一根突然射来的小箭劈成了两半。

    小箭是空心的,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白色粉末,随着她狠狠一劈,白色粉末随风飘散。

    靠着近的一个和尚、一个道士和一个士子都倒在了地上。

    众人一阵慌乱,纷纷逃跑。

    楼顶上,却突然跳下两个手持弯刀的蒙面男人。

    一个男人孔武有力,一刀朝华裳劈了过去。

    华裳肉眼可见的四肢无力,迅速举起长刀抵挡。

    “当”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

    弯刀刀锋顺着长刀滑下,又一个横扫逼向华裳咽喉。

    这时,另一个蒙面人也持刀逼来。

    华裳身中剧毒,又面对着两名刺客,渐渐应付不来了。

    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声道:“那、那是突厥人!”

    看着大周的英雄被突厥残党夹攻,有血腥的男儿哪里受得了这个,正准备撸袖子上,直接跟这些人拼了。

    这时,华裳突然捂着脖颈,就好像被什么射中了一般,慢慢倒了下去。

    那两个蒙面人挡住众人视线,弯刀在她咽喉处用力一划。

    众人只见她捂着咽喉,指缝间尽是鲜血。

    华裳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两个蒙面扔下弯刀,直接蹿上屋顶,离开这里。

    华裳倒在地上,身下是一大片血迹。

    这条繁华热闹的长街如今却没有一点声音。

    只有风声。

    黑色的骏马像是不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意味着什么,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华裳的脸。

    那张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神情。

    “燕燕国公她”

    “阿裳!”突然一声凄厉的叫喊吓了众人一跳。

    只见一个穿着蟒袍的男人下了马,踉踉跄跄跑了过来。

    小人小声说:“这位不是王太师吗?”

    他看到华裳的样子,膝盖一软,整个人跪倒在血泊里。

    “阿阿裳”

    他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指尖轻触她的脸颊,又忙缩回。

    “阿裳!”

    他哭号一声,整个人伏在了的尸体上。

    “你咱们约定好回来之后就成亲的!我回来了啊,你怎么不等等我!”

    凄厉的哭声回荡在整条街道上。

    小巷里一个人“草”了一声,正准备冲出去,却被后面几人七手八脚又抓了回去。

    “咱们说好生同衾,死同穴,你如何忍心抛下我一人就走了。”

    他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迹,双目泪如雨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他抱起华裳,轻轻摇晃她,“阿裳,你睁开眼睛看一看啊,我在这里,你再看我一眼好不好?”

    他布满泪水的脸埋进她的颈窝,“是谁,是谁杀了你。”

    周围有看不下去的指着远处的弯刀道:“是突厥人,他们还把弯刀扔下了。”

    王问之捡起弯刀看了一眼,哭声却更加惨烈了,“这哪里是突厥人的刀,这刀上还有监制军府的刻印。”

    “华裳,大周负你!大周负你啊!”

    说罢,伤心发狂的王问之便打横抱起华裳的尸首,上了马,一骑绝尘。

    华裳那匹小黑马也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大周负了华裳?

    在场的民众耳朵没有聋,眼睛没有瞎,更不是傻子,王问之最后留下的这句话就这么传扬开了。

    翌日,冠军侯府门前换了白灯笼,挂上了白布。

    从府门前经过,隐隐能听到和尚念经超度的声音。

    从昨日闹剧中还未清醒过来的民众想,大周的战神华裳大概也许的确是死了。

    不是死在战场,不是死在边城,不是死在与敌人的交战中,而是死在了内斗中、忌惮中。

    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

    太师王问之以华裳夫君的身份自居,替华裳主持葬礼。

    长安城上下大大小小的官员、贵族无不登门吊唁,一时之间,华府门前门庭若市。

    前往吊唁的人一部分是真心缅怀华裳,另外一小部分则是抱着看华裳热闹的心态来的。

    他们在大厅棺材旁,聚成一小堆,讨论着前来的宾客。

    楚江仙一身白衣前来,头发只用麻绳扎着,这身打扮只用来吊唁的话,规格有些高了。

    “看到没,那是华裳的第三任夫君,啧啧,要说华裳厉害啊,生前轰轰烈烈,死后也还有为她争风吃醋的。”

    王问之伏在棺材旁痛苦流涕:“阿裳,你快起来看看啊,你情人来了。”

    楚江仙一脸冰冷。

    王问之声音沙哑,状似情真意切:“你若是醒来,就算是要纳他做小,我也认了。”

    楚江仙脸颊一动,整个人就像是被冰雪雕成的,没有一丝人气。

    王问之还准备剖白一番,刚刚抬头,却冷不防与棺木中的眼睛对上了。

    王问之:“”

    华裳的脸上涂了一层白色粉末,她嘴唇动了动,无声警告他:“你再加戏,小心我起来对付你。”

    虽然明知道她是假死,可这副样子还是很吓人啊。

    王问之将身子探进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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