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尽是我夫君-第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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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是双手握拳抵在大腿上,难过的都要哭了,他沮丧道:“我哪里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更令人痛苦的是你和我身体发生的记忆,会随着我的灵魂与身体的切合慢慢回来。”
“当我记起了一切,大错都已经铸成,想要挽回,也没有办法了。”
真是令人唏嘘。
“所以生病就是契机?”
季无艳点头。
“这”华裳捂住自己的额头,“真是没有办法接受。”
她猛地放下手,“所以,你们几个都是这样了?”
应如是、魏玄和楚江仙都点了点头。
王问之:“这次去军营我也有过与陛下交换灵魂的一段时间,但我与他们不同,还是有一些记忆的,如果我所料没错,孟离经也应该是这种情况。”
所以,这算什么啊!
华裳狠狠搓了一把脸,凭借着强大的自控力,恢复了镇定。
“为什么偏偏会找上你们呢?”
楚江仙端坐席上,腰背笔直,凛然不可侵,他低声道:“自然是因为我们都是他,或者说他是我们,总之,我们是一样的。”
华裳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金星。
她神魂落魄地趴在桌子上,“可饶了我吧,我脑子不好使,别让我思考,直接告诉我答案。”
季无艳朝她身边凑了些,“这件事要从太上皇那时候说起,太上皇那个时候,身边有个奇异之人,那个人会令整个天下的时空倒转,并将自己的灵魂塞进任何人的躯体中,来进行表演,据说是给别的世界的人看的。”
“这大概就是三千大世界和三千小世界。”应如是补充。
“正因为那个人肆无忌惮的进行时空倒转,才令这个天下出现了偏差,而最大的偏差则出现在了太上皇女帝的身上。”
“时空倒转,不仅让那个奇异之人穿到别的人身上,也让太上皇穿到别人的身上,可她当时不知道自己怀着身孕,如此一来,她腹中的胎儿便出现了古怪。”
季无艳放在席子上的尾指微颤。
华裳见到,默默伸出手,握住他的尾指,将自己身上的热度传递过去。
“后来太上皇与那个奇异之人达成了妥协,奇异之人招来了大世界里的能人异士,这才知道,原来在不同世界的我,也同时降生在了这个世界上。”
“他们在这个世上降生之刻起,便带走了我的一丝生机,所以,我才会先天不足,身体不好。我从十八岁直到二十四岁,每一年都会在另一个我身上待一段时间,收回自己的生机,这其实是我身体的自我修复。”
十八到二十四。
华裳扒拉着手指数了数,又看了看眼前人,“不对啊,你才二十,怎么会”
季无艳抿了一下唇,又笑了起来,“可能是出现了什么偏差吧。”
王问之:“无需隐瞒,我觉得这件事,阿裳还是要知道的。”
季无艳垂下头,艳丽无双的面容上染上一丝阴郁。
王问之看向华裳,他捏着自己的手指道:“要完成这个过程,陛下二十五岁之前都不能出皇宫,但是,因为你,他这次却出了,打乱了时序,自然也产生了变动。”
“最大的变动便是陛下的生机无法全部收回,寿命受损。”
这!
华裳神情紧张又惶恐。
季无艳却笑了起来,“哪里有他说的那样严重。”
华裳明亮的眼眸染上了一层阴霾,她轻声问:“为了我?”
季无艳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笑意暖暖,“你无需多想。”
他放低声音:“一直以来都是你护着朕,朕自然也有法子护着你。”
王问之叹了口气,虽然他对华裳有情,但他的为人还不允许他因为妒忌而隐瞒这些真相。
王问之:“若是陛下不去,这次就确确实实是你的死劫了。”
华裳瞪圆了眼睛,指着自己难以置信:“我?”
王问之缓缓道:“尚星仪向天问卦,卜算你此战如何,卦象显示:贪狼逼命,桃花破宫。”
华裳还记得尚星仪曾经说她是贪狼主中宫,桃花入命,现在命也逼了,宫也破了,岂不就是十死无生?
想来,若不是有人动了她的命数,她和阿史那叶嘉的命运就换调换了个儿。
她死在阿史那叶嘉这个狼王可汗的手上。
贪狼遇狼王,果然是天生克星。
第110章()
被水汽浸湿的空间陷入泥泞般的寂静;偶尔烛花爆出的“噼啪”一声轻响。
华裳过了好久才消化了这一事实;“那陛下怎么办?”
季无艳莞尔一笑;神色放松;“朕很好;没有什么值得忧心的。”
华裳皱起眉。
他偷偷拉住她的手;借着宽大袖子的遮挡晃了晃。
“这件事也不算没有好处;我私自出宫后,身体常常不适,总会在莫名其妙的时候换到别人的身上;现在我已经基本明了要与交换灵魂的人都是谁。”
华裳:“除了应如是他们,还有谁?”
季无艳:“宋玉清。”
华裳惊呼,但还少一个人啊。
见季无艳迟迟不肯说;华裳自然也不追问。
王问之沉声道:“我不解;既然宋玉清也是和我们一样,陛下何必非要杀他?”
楚江仙声音冰冷:“杀他的话;会对陛下身体有碍。”
华裳看向季无艳的面容。
他抿紧唇;冷艳异常;“正因为我曾与他交换过一阵灵魂;知道他的底细;才明白不杀他是不行的。”
华裳迟疑发问:“杀宋玉清究竟会对陛下影响多少?”
魏玄轻声道:“这就是不公平之处了;若是陛下中了致命伤身亡,我们自然也就不存在了,但我们死亡;他不至于会死;只会不好过,吐血,生病,孱弱,生命力消退。”
华裳突然想起应如是身死后,她曾前往皇宫,看到季无艳吐血的情形。
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紧。
“其实,不一定要杀宋玉清吧?即便他是幕后黑手,也未必非得要杀,以后绑起来。囚禁不是也行?”
她摸摸下巴,想着用什么办法才能请宋玉清入瓮。
再次抬头,却发现大家都在盯着她看。
“喂,你们那都是什么表情!不要告诉我,你们又给我瞎想了什么!”华裳气急败坏。
应如是:“没有,没有。”
魏玄“不是,不是。”
王问之:“你别多想。”
季无艳保持微笑。
等等,还差一个人。
四个人齐刷刷望向楚江仙。
魏玄抬起胳膊怼了他一下。
楚江仙一僵,谨慎挑选言辞,“唔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等等!你等等!
四个人瞪着他。
真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也叛变队伍了,想要讨好华裳要不要把他们一起卖了啊!
楚江仙根本不去看几个人,淡淡道:“我又没答应你们什么。”
其余四个人:“”
叛徒!
楚江仙沉声道:“其实,宋师自己未必想要这么做,只是被形势逼到了这个份儿上。”
华裳冷笑:“逼?谁逼他了?难道你要说射向我的箭不是他派人射的?搜查我们的官兵也不是他派来的?”
楚江仙眉头一皱,白玉似的额头皱出一川红痕,“我离开长安前,曾跟宋师见过面,他曾坦言,派兵去找寻过你们,为的是防止你们遇害,朝堂之上,想要浑水摸鱼者只多不少。”
“你说的话谁不知道?”魏玄用拂尘扫了扫面前的一块地方,神情冷淡,“别人有错,宋玉清的罪过更是罄竹难书,我看他这是借由你向陛下求饶,显然公主殿下也并非明面上那般重用他。”
季无艳思考片刻道:“江仙的话也不无道理,华裳,你觉得呢?”
季无艳看向华裳。
华裳蹙眉:“宋玉清很狡猾,我不能分辨他的话是真是假,不如,让我去长安问问?”
她仗着自己武力高强,偏要走那险胜之路。
“不可!”魏玄忧心忡忡,“现在的长安对于你来说是虎狼之穴。”
应如是却道:“我倒是觉得可以一试,我之前被宋玉清招揽,对此人有些了解,他一向厌恶别人说他是什么‘人才’,自诩一等天才人物,自命不凡,但他却能听进去一个人的话。”
华裳疑惑道:“此人是谁?”
众人纷纷看向她。
华裳又是一愣,“哎?你们说的该不会是我吧?”
众人的神情已然说明了神情。
华裳不解:“怎么又是我啊!”
她随即拍案而起,“好吧,不论是真是假让我去试试看,能劝服他放手自然是好,若他执意作对”
她捏紧刀鞘。
后面的答案不言而喻。
华裳说干就干,她撸了撸袖子,突然扭头问应如是:“要杀我者,是宋玉清还是公主?”
应如是眼神露出一迷茫:“我最开始以为是宋玉清,所以给你留下的讯息也是宋玉清,然而,在了解公主站在宋玉清背后后,我不敢确定了。”
季无艳沉声道:“是公主,她忌惮你,你是她夺权路上的一块绊脚石。”
是因为她支持季无艳吗?
华裳揉了揉脖子,“嗯”了一声。
王问之:“你那两匹马都太过招摇了,若要偷偷潜入长安,不如骑我的马。”
“好。”
华裳这就往前院寻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站在屋檐下回身,发现跟出来的是楚江仙。
他垂着袖摆,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明明神情高冷却透着一股紧张。
华裳撇开头,“我现在迁怒你,不想跟你说话。”
楚江仙将唇抿的没有一丝血色,“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你就不要瞎道歉了。”
楚江仙眼中透出一丝光,“那”
“但是,我讨厌你记起了一切,也不给我来一封信。”
华裳抡起马鞭朝他甩去。
楚江仙身姿笔直,一动不动。
“啪!”
鞭子打在他身侧的门框上。
华裳“啧”了一声,“你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最讨厌了,我难道就这么不值得信任,你了解一切之后也不用跟我多说一句?也对,毕竟那时候已经合离了。”
华裳冲进雨中。
他也跟着冲了进去。
她回头,“你在做什么!”
大雨淋湿了他的青丝、蓝袍,雨水从他的眼角划过。
他执拗地瞪着她,声音哽咽:“难道怨我吗?难道我就愿意逆来顺受吗?可是,我又能怎么办?这个世界认定的季无艳是那位,而不是我!我不过是个分身而已。”
“可是,分身的心也会痛”
他上前几步,一步步靠近华裳,一副想要触碰却又不敢的模样。
“我再告诉你,一个他们都不曾告诉你的事情。”
“不必,还是由朕亲自来说吧。”
楚江仙回头。
季无艳大步迈进乳白色的雨雾中。
华裳看着他。
季无艳道:“只要交换过灵魂后,彼此的感受,都会知晓。”
哈?
华裳捂着湿乎乎的额头。
要疯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心痛,你也会?你心痛,他们也能感受到?”
楚江仙沉下脸:“不止是心痛,心动也能感觉到,甚至是”
他撇开脸,耳根泛红,“甚至是情动的感觉。”
草!
华裳看了看楚江仙,又望向季无艳。
季无艳一副委屈愤怒,却又不得不忍耐的模样,“我才是要疯的那一个”
等等她明白了。
她就说明明应如是、魏玄和楚江仙的立场差不多,为什么应如是和魏玄会对楚江仙格外痛恨,那是因为她和楚江仙产生的美好感觉,他们两个人都没有体会过!
这是何等的卧槽!
妈呀,羞耻!好羞耻!
华裳被这个秘密惊住了,忍不住后退几步。
楚江仙攥着手,冷冷地盯着季无艳,“你与我们不同,最起码你可以不让自己身上的情绪传达给我们,我们的却都被动传达给你。”
季无艳咬牙:“难道你以为朕就想要天天接受这些情绪吗?乌龟王八蛋!朕简直觉得自己头顶草原,活活做了好几年的绿帽王八!”
楚江仙轻笑一声,那声音十足嘲讽,“那也不过是陛下自作自受。”
季无艳:“放屁!朕根本不愿意跟你们扯上半点关系”
华裳不再听下去,立刻跳上一匹马,跑了出去。
同一个马厩里的凤凰和梧桐见她跑了皆是长鸣,那样凄切,还以为她把它们丢下了。
华裳忙回头大喊:“我还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