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尽是我夫君-第1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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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裳应付着难缠的孟离经,忍不住笑了起来。
孟离经不要脸着,也忍不住笑。
其实,这样也好。
“其实这样也好吗?”华裳喃喃自语,接着看向那张小纸条后面的字。
“留君镇有事关季无艳的秘密。”
留君镇这个名字她也听说过,她一直以为那个镇子的传说不过是传说而已。
传说这个镇子是个“生死交错,古今并行,星移物换,时空轮转”之所。
她随意将小纸条揉成一软,又慢慢展开。
算了,有机会再去看看吧。
华裳从屏风后转出来,见王问之和季无艳二人相对而坐,饮茶不语。
她不管不顾,直接扑上了床榻,闭着眼睛哼哼:“好困,我先睡了,你们两个随意。”
她蹬掉了鞋子,将被子在身上一裹,歪头睡了过去。
季无艳和王问之一阵气闷。
她怎么能这么心大?他们这两个好端端的大男人就在这屋子里坐着,她居然还能安稳入睡,就这防范意识?
季无艳:“”
王问之:“”
两人同时看向她塞在枕头下面的三把长刀。
也对,他们两个加起来也干不过华裳的一只大腿。
算了算了,就当无事发生过吧。
两人同时起身,对视一眼,像是在攀比着什么,又同时坐在床上。
季无艳蹙眉:“这里,朕才是主,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
王问之温和含笑:“臣时时刻刻记得,不过,陛下何必跟我这样一个病入膏肓的人置气,我的身体情况,陛下也是知道的。”
季无艳转身,靠着床榻一边和衣躺下。
他背对着王问之道:“朕就是知道,才对你心里对华裳的情谊和你对朕的不敬视而不见。”
王问之在华裳另一边和衣而卧。
“臣近日观之,陛下似乎颇有退位让贤之意?”
季无艳压低声音:“你大胆。”
“臣有罪。”
季无艳沉默半晌,才缓缓道:“你觉得朕这样做,可以吗?”
王问之闭上眼睛,轻轻吸气,压下心中激荡,“那就要看陛下这样选择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还是为了一个人。”
季无艳沉默的更久,久到王问之以为他已经睡过去,自己也昏昏欲睡时,季无艳开口了。
“新旧交换,迟早该有这么一天,朕只是让它早了些,为了朕的私念。”
王问之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
“世家与寒门,男帝和女帝,世勋与科举,这才是公主摄政与陛下还朝之间最大的矛盾。”
季无艳轻声道:“朕一直知道自己身上代表的势力是终究要走进坟墓里的,却不得不拉着这辆腐朽的破车不断前行”
“女帝也希望能由女子来继承皇位,这样才避免她辛辛苦苦抢来的江山最终又回到了李家人的手中。”
女帝姓季,皇夫姓李,乃前朝皇室子嗣。女帝窃国后,执意令长子姓季,才肯将皇位传给他,为的就是不让这个皇位重新姓李,让她的功夫白费。但是,一个姓季的长子天然站在父权这一方,他必然会选自己的儿子为太子,父传子,子传孙,女帝想要女性掌权的谋划终究会旁落。
“比起朕,朕的皇妹才更符合太上皇的期待。”
最是无情帝王家,帝王站得高,考虑的也多,即便是母子、兄妹也逃不过一场场无情的较量。
季无艳喃喃:“肯护朕一生,无论朕落到何种地步都愿意站在朕身边的人,朕怎么会轻易放手。”
她是他一辈子才能求来的福分。
“朕已经谋划好了,即便朕不在那个位置,她也可以尽展所长,得偿所愿。”
王问之装作熟睡,没有再出声。
他自以为自己待华裳已经足够小心,因为自己的病症,为了不耽误她的年华,他只能远远站着,贪婪地凝视着她的风华,以至于被她一次次误会。
这样足够痴情了吧?殊不知一山还比一山高,此情更比彼情深。
转换立场,他甚至不能说自己会比陛下做的更好。
他们都只是在自己最好的年华,遇上了对的人。
她甚至都不用裹华裳,长刀扫过,便已经收服了所有人的心。
盛世着华裳,她华裳所在,便是安枕无忧的盛世桃源。
半夜,王问之突然被人拍醒。
他猛地坐起身,瞪着迷瞪瞪的眼睛。
华裳冲他笑了一下:“太师,醒了没?”
王问之装作迷迷糊糊的样子,伸手去捏她的脸颊。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腕。
华裳挑眉:“注意你的爪子。”
王问之的眼眸瞬间清明,“华裳?啊?我刚刚怎么了?”
“啧啧,装,你再装。”
王问之回以温和有礼的笑容,仿佛他刚才就是无意的,你再追究他就是你自己小肚鸡肠。
华裳咂舌,松开他的手,转到门口,从门缝往外偷看。
王问之看向季无艳,他也正在从门缝往外望。
“发生了何事?”王问之压低声音问。
季无艳转过头,“朕也不知。”
王问之:“”
华裳诧异:“你没听到?”
季无艳:“没有。”
“也没有看到?”
“没有。”
华裳扶额:“算了算了,您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吧。”
“方才外面大街上有兵马走过,似乎在追查什么嫌犯,但是,其真正目的显然不是什么劳什子嫌犯。”
华裳和王问之的目光同时落在季无艳的身上。
“他们的目标就是您,陛下。”
第108章()
华裳刚说完;楼下便传来一阵嘈杂声。
“检查到这里了。”
华裳贴在门边;从门缝往外望。
王问之奔到窗边;却看到窗外的街上也有巡逻的官兵。
王问之叹气:“既然能够调动守城的军队;恐怕不仅仅是宋玉清一人的手笔了。”
季无艳在一旁坐下;思量道:“朕反倒不这样认为。”
“若季无衣出手;断无回旋的余地;这么多年唯一从她手底下逃脱的人便只有一个华裳而已。”
季无艳抬头望向华裳,“所以,她才会对你念念不忘;甚至不顾不得许多,亲自入军营查探一番。”
华裳阖上门,语气轻松道:“你们兄妹二人还真是性格类似。”
季无艳摇头;他再抬头望去;却发现华裳正在脱衣服。
“你!”他猛地蹿了起来,忙捂着鼻子;仰起脸;“你你你你;你在做什么!”
王问之诧异回头;眸子瞪圆;立刻又把头扭了回来;还因为用力过猛撞在了窗户上。
华裳笑眯眯道:“如此良辰,当然是要享受齐人之福了。”
季无艳:“朕朕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非非非”
他忙往床榻边走去;还招呼王问之一起。
王问之也不是笨人;自然也知道华裳大概是想要用三人的假身份做幌子,上演一出好戏。
客栈里,官兵一个个检查过来,就剩下最后一间了。
客栈老板低头哈腰提醒:“这里面这位身份可不一样,诸位小心对待啊,他可是来自长安。”
经过他的提醒,领头的兵也不敢太过莽撞。
他用了咳嗽一声,大力拍了拍门。
然而,这门居然没有关,他一拍还就这么给拍开了。
他眼皮一跳,瞪着几个小兵,“你们先别进去,我先去看看。”
他小心翼翼一步步走了进去。
门口有一面屏风遮挡,看不清内室的情况,然而,细细碎碎的呼痛声却传了过来。
他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却又听到一阵鞭子敲在皮肉上的声音,清脆作响。
这是在做什么?
“哭!再哭!继续哭的话,我就要你们两个身上没有一处好皮!”一个粗鲁的声音厉声警告。
里面的哭泣声和呜咽声更大了。
一个女子幽咽道:“郎君饶了我们姐妹两个吧?我们两个真的是忍受不住了。”
“呵,忍受不住?你再说一遍试试?”
“唔——”
“我告诉你,我可是宋玉清的独子,现在朝廷里谁最大?我爹最大,我就算弄死你们两个,也没有人敢治我的罪!”
两个女人又开始哭泣。
门外的士兵纷纷皱眉,却又碍于里面人的身份不敢进去。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女人的声音有些粗啊?”一个士兵问。
“整日哭喊,喊哑了嗓子吧?不过,这宋师的儿子可真不是个东西,养不教,父之过,显然,这宋玉清也不是什么好货!”
“嘘——,你不要命了?现在朝堂里的官员哪个不是要看宋玉清的脸色行事?”
士兵你一言我一语,纷纷从嘴上讨伐起了宋玉清。
领头的士兵咳嗽了一声,刚准备叫里面的贵人。
“什么!竟然敢给我摆脸色!当扒上了我爹就行了吗?你以为爬上我爹的床,他就能给你们两个撑腰了吗?”
“不唔不是,郎君”
领头的士兵猛然僵住了,甚至都不敢表现出自己进来的样子。
听到别人床榻间这么劲爆的消息,他会不会有性命危险啊?
士兵小心翼翼,一步步退了出去,轻轻将门合拢。
老板在一旁看着。
领头士兵咳嗽了一声,“那个既然是贵人,我们就不便打扰了,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老板忙点头。
下楼的时候,领头士兵还不忘叮嘱老板:“既然贵人没有注意到这阵骚乱,你也不必跟他提起,避免贵人忧心。”
老板立刻道:“小的知道。”
几个士兵出门时,还在小声嘀咕:“那宋家小郎君简直欺人太甚,哎,我听说,宋玉清上位也不地道呢,说是辅国公主殿下偏生宠爱他。”
“哈哈,这也难怪,人家宋师毕竟貌美如花嘛!”
他们说说笑笑,渐渐走远。
华裳这才慢悠悠地从窗户边退了回来,“行了,他们确实已经走了,你们起来吧。”
帐子内穿来季无艳的声音:“那你倒是先将衣服穿好啊。”
“啊?哦!”
华裳一抖手臂,将褪到胳膊肘的衣服重新抖回到肩上。
她里面打着绷带又不是什么都没有,啧。
“好了,好了。”
季无艳和王问之二人这才从床上爬了下来,仔细看这二人的手臂还有一道道红痕。
两人盯着她手中的鞭子,同时止住了动作。
华裳低头一看。
“你们两个怕这个?好吧。”她随手把鞭子扔到一旁。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华裳摇头,“我早就说了,还是我抽自己好了,我筋骨硬,没什么的,结果你们两个偏不让,瞧瞧你们两个的手臂。”
王问之笑道:“刚好明日出门的时候,也让别人看一看。”
那样宋玉清的风评怕是要渣进泥里去了。
季无艳勾了勾翻折的衣领,沉吟道:“你们有没有觉得暗地里也有一股力量在败坏宋玉清的声望?”
王问之点头,“方才出门的时候,他们说宋玉清巴结公主殿下,将自己送到了公主殿下的床榻上。”
季无艳:“若是针对公主去的,那些人会说,公主只会用这种手段笼络人心,或者说,公主软禁陛下,干涉朝政一类,但事实是,一切的骂名居然都放在了宋玉清的身上,可见背地里也有人选择保公主,舍弃宋玉清。”
“难道宋玉清自己就不知道这些吗?”华裳迷惑问。
“知道又能如何?他在朝堂打滚多年,却还没有比他年纪小又入朝晚的王问之升得快,怕是早已经心浮气躁,为了往上爬而无所不用其极。他在朕与公主殿下中,选择了公主,这便是代价。”
王问之颔首:“宋玉清此人面若桃花,却心狠手辣,他既然爬到了尚书令的位置,自然就会想着长长久久待下去,必然要搞出些什么。”
季无艳目露深思,“明明都是”
他欲言又止,不再说了。
翌日,三人出门时,客栈老板看着华裳的目光里充满了复杂,既赞叹又鄙视。
华裳完全不把他的目光放在心上,大口吃完饭后,就催促王问之和宋玉清赶快上路。
老板盯着二人喝粥时手臂上露出的鞭痕,神情无比痛心。
华裳怒道:“你那一对招子不想要了是不是?往哪里看!”
老板立刻低下头,当作自己眼瞎了,耳聋了。
华裳哼唧一声,“什么破地方,一点都没有长安的富贵繁华!”
老板赔笑:“是是是,您说的是。”
废话,这城若是能有长安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