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妖撩夫记-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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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进结界没多久,小道一旁的树丛中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施阳闻声望去,只见树丛中出来一只很小的梅花鹿,此刻正甩着两只毛茸茸的小耳朵,圆溜溜的双眼也眨巴着。
梅花母鹿似乎有些怕生,在施阳面前站了片刻,稍后又慢慢靠近施阳,探了探头,黢黑的鼻子动了动。它觉得施阳没有任何危险,索性凑上去,眯起眼睛用头蹭了蹭施阳的小腹。
施阳摸了摸小母鹿的额头,心道这灵境中的小动物果然有灵气,这些小动物,怕也是明虚老祖座下养着的小妖宠。
“和主人身上一样的味道,还有黎羽哥哥的。”小母鹿突然开口。
施阳一惊,退后几步。
这小母鹿会说话?
果不其然,下一刻,眼前这只小母鹿直接化了人形,是一个玲珑可人的破瓜少女。
这小鹿是妖宠,施阳想到了,但是这妖宠跟黎羽一样已经修成人形,施阳万万没想到。
“娉娉姐姐,来客人了吗?”忽有两只五彩斑斓的蝴蝶轻扇彩翼而来,绕着施阳飞了两圈,接着也化为豆蔻少女的人形,立在娉娉两侧。像只小蝴蝶化成的人形也长得一模一样,似是双生。两人眨巴着杏眼看了施阳腰间的琉璃珠,又对上了施阳的双眼,顿时羞红了脸一般直接躲到了娉娉身后。
“仙君哥哥,你是来找主人的吗?”娉娉问道。
“主人?”施阳念叨了一句。
“明虚老祖。”娉娉又道。
施阳恍然大悟:“正是。”
娉娉道:“主人或许采药去了,或许下山替人治病去了,如今不在这儿。”
施阳又问:“敢问明虚前辈何时归来?”
这时,躲在娉娉身后的小蝴蝶出声了:“酉时一至便归来,仙君哥哥不如去里边坐坐?”这小蝴蝶似乎真是害羞,面色涨的通红,绵言细语的,十分俏皮可爱。
“对啊对啊,仙君哥哥既然进了结界,不妨来里边坐坐。”另一只小蝴蝶道,说完了话便将头缩回到了娉娉身后。
施阳细想一番,觉得陆无疏身边已经支起了结界,应当不妨事,又看娉娉与那两位蝴蝶少女这般邀请,就跟着三人进去了。
施阳顺着小道进去到了明虚老祖所住之处,恍若来到世外桃源。竹屋周边交错这种青松与腊梅,后边还有一片茂密的四季竹。施阳看了,觉得这番情景还真是与师门有些相似。踏过架在小流上的木制桥,施阳觉得此地倍感亲切。
一路上,施阳也将此行目的与三人说了一番,顺道着也讲了黎羽的事情。那两只蝴蝶妖一个叫岸芷,一个叫汀兰,听了黎羽的事也没作声,施阳初初了解一番,觉得这两个小丫头颇为羞涩。倒是娉娉,听了黎羽的事情后抱怨了几句,说是他嗜玩成性,自打半年前下山之后,便再也没来看望过老祖,气得鼓起了两个腮帮子。
施阳被三人迎到了院中的小亭中,娉娉烹了茶,替自家主人迎客。
施阳答谢之后,刚想喝茶,竹屋的一侧又出来一个黑衣少年,年龄看着与娉娉一般大,长得也颇为秀气。只是施阳见到他的第一眼,心中便有些毛毛的,说不上来有何种异样感。
“斯幽,来客人了,平日里这附近有结界拦着,今日难得有客人,你快来一起说说话。”娉娉招呼道。
那名叫斯幽的少年刚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就瞄到了施阳手上戴着的手套子,深黄的眸子中竖瞳瞬间紧缩,摇了摇头,不肯接近。
施阳手上戴着的是白婆蛇蛇肚皮制成的手套子,斯幽一眼就瞧得出。
“主人也说了能进结界的便是客,你怎的这般无礼!”娉娉呵斥道,转而又对施阳说:“这也是主人的妖宠,是条小黑蛇,平日他活泼闹腾得很,今日不知怎的”
“咣当”一声,施阳手中的杯盏落在桌上。他当即将杯盏收拾好,站起身退到了亭子的一个角落:“别别让他过来。”
为什么会有人喜欢拿蛇当妖宠?施阳百思不得其解!
斯幽也立马跑进了屋子,再也没出来。
“怀瑾哥哥,你这是?”娉娉问道。
施阳拂去额间冒出的细密冷汗,又对着娉娉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在这儿等着前辈就好,你们若有要事,也不必在这儿与我一道等着。”
娉娉点点头,道:“主人交代我将草药铡了,便让岸芷、汀兰陪着怀瑾哥哥罢。”
施阳和两只蝴蝶妖聊了许久,自来熟的性子也是发挥得淋漓尽致,本来小蝴蝶还颇为害羞,结果与施阳一聊就聊了一个多时辰,不断传出的笑声惹得斯幽与娉娉二人频繁观望。
到了酉时,明虚老祖果然归来。
只见老祖鹤发童颜,道骨仙风,且和蔼可亲,施阳当即施了晚辈之礼。
明虚老祖看了施阳的行头,身着素白校服,发戴梅纹发环,腰间坠一红色琉璃珠坠,腰封插一玄色金边瑶光扇,便问道:“小南的弟子?”
“小南?”施阳喃喃道,又想到自家师父名唤楚南风,便问道:“前辈与家师相识?”
明虚老祖倒没有回答,只是问了施阳此行的目的。
施阳再次一礼,说如此。
老祖没让施阳耽误,当即让施阳回去,叫他将陆无疏带过来。
施阳最后又一次施礼答谢,这就御剑回了客栈。
等施阳到了客栈,他才意识到中午走得急,连午膳都没得用,如今已是腹内空空,饥肠辘辘。他叫来小二哥,想让他带几盘菜上去,结果一点菜却犯了难。以往与师兄师姐下山,都是他们事先叫好了菜肴,如今与陆无疏相处了那么久,施阳却不知道陆无疏喜欢吃什么。他没办法,只好按照平日陆无疏点的菜随意点了一份,便上了楼。
陆无疏身边立了一道结界,如今陆无疏用不了灵力,自然走不出这结界,寻常妖物也进不去。施阳进了客房,房中已是漆黑一片,而陆无疏素衣曳地,黑发如瀑,静静站在结界边上。
“去哪儿了?”陆无疏问道,声音透着有些虚弱的喑哑。
施阳掌起灯,撤了结界,道:“有事,便出去了,你何时醒的?”
陆无疏不语,只是回了头,轻轻试探着脚步往床榻边上走。
施阳见状赶紧过去扶了他,但是又知晓陆无疏不喜人触碰,便隔着衣物抓了他的臂膀,将他搀扶到了床榻边上。
“以后出去前与我说一声。”陆无疏道。
施阳听了却有些不悦。怎么陆无疏像是陆玄清爱管着楚南风一样管着他?如今去哪儿都得打声招呼。
“如今你都这番了,还是先管好自己罢。”这话一出,施阳当即后悔。陆无疏这伤是因谁受的?似有些过意不去,施阳又道:“午间没用食,刚让小二去叫了几道菜,不知道你平日喜欢吃什么”
“我随意。”陆无疏道。
等小二端了菜上来,施阳看着坐在床榻边上的陆无疏却有些犯难了。
如果是当初没听黎羽说了一番话的施阳,他还是不会那么扭捏的。如今听了黎羽说起自己可能喜欢陆无疏,施阳反而有些扭捏起来。他在桌前踌躇片刻,起身将陆无疏扶到了桌旁。
施阳照着陆无疏的性子帮他舀了汤,刚想喂他喝,却不想陆无疏自己摸索着拿起勺子,道了一句:“我自己来。”
陆无疏性子有些凛傲施阳也知道,所以只能随着他来,自己则是一手托腮,看得怔怔出神。
施阳心中莫名又泛起一阵酸意,心被揪得生疼。
待陆无疏喝了汤,施阳便道:“别逞强了,你眼睛看不见,连菜在哪儿都不知。”言毕便夹了菜,置于陆无疏唇前:“我不喜欢亏欠别人,亲师兄,把你的架子暂且放一放,如今你没了我不行。”
陆无疏还是用食不言的习性,听了施阳的话,也没回答他,只是默默张了嘴。
“真乖。”施阳见状便调侃道。
陆无疏听了这话,英眉微蹙,似是不喜这么个说法,起身欲走开。
施阳赶紧将他按在凳子上:“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师兄你也忒小气了些,我不说话,你把饭吃完成吗?”自打用了早膳,陆无疏也没吃过什么东西。
于是,施阳憋了一肚子的话,终于将陆无疏喂了个七分饱,自己又三两下解决了晚饭,却再次犯难。
明虚老祖那儿,施阳已经打过招呼了,那么现在如何跟让陆无疏过去就成了难题。直白了与他说,他肯定不会答应,宁愿拖上几天也要回到师门再进行治疗。在陆无疏面前转悠了几个来回之后,施阳信手一挥,陆无疏便倒在床榻边上。
“亲师兄,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别端着你的架子了。”施阳开了窗,念了剑诀,傲雪倏地浮在了窗外。施阳将陆无疏背在背上,跨了窗子,御剑便飞往阿泰山。
“如今你是待宰的鱼肉,我是宰那鱼肉的刀俎,你不喜欢有求于人,但你如今只能听我的。”施阳自言自语道,同时脚下的傲雪不快也不慢。
“以往我犯了错,你总是换着法子来整我。你说说,如今我同样是犯错,为何要为我挡了那片骨针?”即便陆无疏听不到他所说的,施阳依旧自说自话。
“纵使是胤元师伯让你护着我,纵使是我们两人结了守御之契,只要御灵珠无事,你便无事。那骨针难不成还会毁了我的御灵珠?”施阳顿了顿又道:“我知晓你是奉命唯谨的性子,最是听胤元师伯的话,但你也应该晓得变通一番。”
“你现在可是被我逮着机会了,以后要是想这么欺负你,怕是没有第二次机会。”施阳转头,看着陆无疏的侧颜。不看还好,一看又似魔怔了一般离不开眼。
陆无疏身上还带着深入肌理的沉香,以往这香有凝神静气的功效,但是此番陆无疏离得这般近,施阳觉得这香似乎有着致命的吸引,越嗅越觉得心神不宁,越嗅越觉得思绪繁乱。
从何时开始,自己对陆无疏这般迷恋了?
还是只是因为陆无疏护了自己,心存感激?
但是谁人心存感激会是这般心鹿乱撞?
“难不成自己真的成断袖了?”施阳在胡思乱想了一路之后,自问一番。片刻后又自我驳回:“怎么可能,我喜欢的应该是像月邀师姐那般的女子。”
而且,要是真成断袖了,陆无疏会如何看待他?
施阳想着想着就有些伤春悲秋,而后索性摇了摇头。别人如何看待自己是别人的事,他何时在意过别人的眼光?瑶光台的弟子虽也都是把持了门风,但是相比于金光台,韶光台的弟子,多得是与之相立的随心随性,不拘小节。虽然听着矛盾,但也不冲突。
活在别人的目光下,委实不自在。
一切都顺其自然罢,真要成了断袖,不妨试试,趁着还年轻。施阳心道。
他背着陆无疏这就到了阿泰山,明虚老祖的竹舍前。
“明虚前辈,这就是我无疏师兄”
明虚老祖让施阳将陆无疏轻轻安置在床榻上,探了探他的灵脉,道:“所幸的是无疏中伤之后没再用灵力,倒也不难,只是要苦他一阵子了。”
施阳一愣,问道:“怎么苦?”
老祖不语,轻轻扒开了陆无的眼皮,只见陆无疏眼中似裹着一层极其诡异的紫色薄膜,刚想对施阳说一番情况,眼睛却又扫到了陆无疏额间的图腾。老祖转头,看了施阳腰间的瑶光扇,再看施阳包裹着的双手,便也明白了。
娉娉进屋后对着明虚老祖一礼,便道:“主人,木桶与七窍冰心已经备下。”
老祖点头。
娉娉抬了头偷摸摸地看了陆无疏的睡颜,脂玉般的面庞抹上了一丝羞红,她想再多看几眼,又怕主人数落,这就出去了。
施阳见老祖对着陆无疏上下查探了一番,又想起陆无疏还不知自己被带到了这儿,便道:“明虚前辈,我这师兄虽以礼待人,但性子颇为凛傲。我没与他说过此事,他要是知道麻烦了前辈您,定不会在这儿留下接受治疗”
老祖和蔼一笑:“这个我知晓,待他醒了你便去隔壁小室,无疏体内的牛毛毒针,没有一月有余是取不出来的,你们就暂且住下。”
“多有叨扰,怀瑾在此谢过前辈了。”施阳礼道。
明虚老祖只是顺了顺山羊胡,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小南何时能教出这般知礼的弟子了,难得。”
也不知何时,明虚老祖手上多了一只手掌般大的冰盅,此时正冒着森森的寒气。施阳一眼便认出,这冰盅乃极地玄冰制成,千年不化,盅内装的必定是极寒之物。
小盅打开之时,施阳便听到咿咿呀呀的声响,似襁褓婴儿的笑声,但又比之尖锐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