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妖撩夫记-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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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陆无疏便付了银子要了房，同时还叫了一些小菜。
掌柜笑嘻嘻的问是否需要酒。陆无疏瞟了一眼还在路边与卖果子大婶谈天说地的施阳，道：“一坛即可。”
没得酒喝，施阳保准会闹，可施阳喝醉酒断片的样子他也见到过，陆无疏决计不会再让施阳喝那么多酒。
施阳买了果子，在街中巡视了一圈找不到陆无疏，刚要去另一条街找找，却见陆无疏此刻正站在他对面的客栈前等着他过去。他将竹签子上最后的糖画舔了干净，便跟着陆无疏进了客栈。一听又要住一间房，心里极其不乐意，但是经不住掌柜的一番天花乱坠，以蜚兽的情报作为留人的筹码，施阳只好也留下来。
他俩是下山猎妖来的，不是游玩来的，如今有情报，便勉为其难住一间。
小二哥陆陆续续的上菜，施阳看着桌上的菜还挺和他胃口。钱塘人吃鱼喜放糖醋，有时候吃肉也是，而眼前的这些菜，一大半都是施阳喜欢的。施阳觉得此时再上一坛酒会更好，结果下一刻，小二哥还真的端着一坛子酒上来了。
施阳不由想起其他师兄师姐都说陆无疏看着冷冰冰，但是待人温和且心细。如今一看，还真是这么个样子。门中明令禁酒，如今却连酒都帮他叫了，看样子也不是顽固不化嘛。施阳心道。
“两位仙君，这酒可是这镇子中的名产，别看这坛子酒不大，寻常人喝不到九盅，烈得很。”小二哥道。
陆无疏闻言，便对施阳道：“此番下山是猎妖来的，少喝点，别像在钱塘家中那一次一样喝得不省人事。”
施阳“哦”了一声，心想着陆无疏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在陆无疏面前喝得酩酊大醉，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待小二哥将菜上齐，两人就进入正题。方才进店时掌柜的也说了，此间客栈消息灵通，有蜚兽的消息。他们二人为这个而来，自然不会放了那小二哥。
施阳修长的指尖敲了敲桌子，冲着一边的长凳看了一眼，示意小二哥坐下。“听掌柜的说你们知道蜚兽作乱的事？”
而陆无疏见到施阳这个样子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施阳在没下山之前就是一浪荡公子哥，与周边的几位公子爷打赌赢了，能把他们当做马来骑。所幸的是上了山就改了这浪荡性子。可如今一下山，这毛病又来了。
小二见状，连连摆手：“小的站着就行，跟客人一道坐，掌柜的非劈死我。”
“我看这附近都在闹蜚乱，怎的你们这镇子却那么安逸？”施阳瞧了瞧周边环境，此时已是入夜，但是街道上还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而店内也是一派热闹，划拳剥花生的，吹牛侃大山的，能在这样的坏境中待着，也真是难为了陆无疏。
要知道，陆无疏极喜清净。
“这位仙君，不瞒你说，我们这地可是个风水宝地，从来都不会有妖兽来闹的。”小二哥对于这事颇为自豪，施阳问起来，他也毫无保留，侃侃而谈起来。
施阳在进小镇之前就留意过周遭的环境，风水这块他还真不熟悉，只是进了这个小镇，确实感觉有所不同。别的小镇施阳也待过，有时表面是一派祥和，实则暗流涌动。如今进了这地，却感觉像是回到了虚天结界。虚天结界内的小城小镇也是如此，让人十分安逸。
“如何有风水宝地一说？”施阳将一串葡萄放在桌子上，也不管干不干净，摘了一颗便抛到空中，而后用嘴巴稳稳接住。
一碰上这种颗粒状的果子，施阳这老毛病就改不了。
小二哥道：“仙君进我们小镇前是否注意到边上那山？那山虽也是凉山的一块山头，但是我们叫它小凉山。”
施阳又摘了颗葡萄，示意他接着说，而后扔往空中，结果那葡萄却没掉进他嘴里。施阳下意识在地上巡视了一圈，也没见到那葡萄。最后，却是在陆无疏手中看到了那葡萄。
“好好吃。”陆无疏将那葡萄重新放到他面前，平心静气道。
施阳心中嘀咕几句，只能老老实实吃。
小二哥见施阳和陆无疏在那儿较劲了一番，也觉得有趣。他见陆无疏是没有喝酒的，那么这坛酒定是为施阳点的，便道：“两位仙君关系还真是非同一般，倒是像兄弟。平日里来店里喝酒吃肉的都是各自点各自的”后面的话，小二哥像是注意到了陆无疏冷清的神情，觉得继续说下去也不好，便没再说。
“小二哥你继续说那小凉山的事。”施阳也没在意小二哥的那番话，此刻他倒是对小凉山更有兴趣。
陆无疏照例舀了碗清汤，作为暖胃菜，习惯保持良好。施阳见他舀汤时连那调羹都未与瓷碗发出些声响，颇有些无奈。陆玄清已经将人“荼毒”成这番样子了。勺不碰碗，用食不语，与他一道吃饭，真是有些无趣。
相比较，朱止岚倒是有趣多了。至少两人吃饭之时还能胡诹一番。
小二哥故作神秘道：“这小凉山上，以前住过仙人。”
第50章 蜚乱十七（）
“仙人？”施阳夹了一块糖醋鱼入嘴，又喝了口酒；这酱香白酒入口虽柔绵醇厚；幽雅细致，回味悠长；却烧得呛喉。原以为这小二哥只是说说，但是没想到这酒还真是烧喉；比之前在家中喝得还要烧上几度。他顺了气；又问道：“怎么个说法？”
“小凉山看着虽小，实则也挺大。我也是听闻镇中一些老人说的；小凉山上之前住了一批仙人，后来不知怎的；这群仙人就没在了，都是二十年前发生的事了；我也说不准。听闻镇上的老人说；这些仙人是一夜之间消失的，事发的前一晚，老人们还见到了一群黑影；像猴子一般在林中乱窜；非常吓人。”
施阳听到这儿；就觉得肯定是这小二哥在胡说，既然是仙人；又怎会一夜间全部消失。
他心中虽半信半疑，但是还是忍不住问：“那些猴子般的黑影，可是妖兽？”
小二哥道：“哪是妖兽啊；我们这地，承蒙仙人庇佑，从不来妖兽，连周边小镇有了大疫，都传不到我们这儿来。”
“不是妖兽，那还能是什么？难不成真是猴子？”
“镇上有人是见过的，那”
“小二，怎么上菜那么慢，快点上菜，我们都等了那么久了。”那小二哥刚想说下去，就被旁边一桌的客官催促。
小二哥连连点头哈腰，与边上的客人道歉一番，又同施阳陆无疏两人说了理由，便先上菜去了。
施阳被扰了兴致，有些难受。他正听得起劲，却又无奈这小二哥必须照顾店中生意。“师兄，你觉得那黑影是什么？”
陆无疏摇摇头，表示不知。
施阳看陆无疏此刻还在细嚼慢咽，吃个东西，跟人大家闺秀似的，就再次感慨金光台的弟子，和瑶光台真是天差地别。瑶光台弟子怕是虚天弟子中最为随性的一波了。虚天门风虽“自持，上善”，但是如今自持到了一言一行，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那小二哥上菜归来，施阳继续听他道。
“二十年前我也只是个学步小儿，那黑影的样子我也只是听老一辈人说过。那些东西青面獠牙的，眼中泛着红光，手爪脚爪都十分锋利，且声音尖锐难听。有人见到这黑影还以为会因此丧命，结果那些黑影只是自顾自的在树上乱窜，对见到他们的人根本不予理会。”
施阳觉得这小二哥说的东西有点邪乎，半分真半分假。世上真有这东西？他在虚天的年数才四年，偌大的万书阁，上万种妖物典籍肯定是未看完的。他原以为陆无疏会知道，结果陆无疏也不知晓。
施阳继续用食，小二哥继续说道。
“那黑影来过之后，山中的仙人便消失了。”
施阳不以为然：“既然是仙人，你们自然是寻不到他们的踪迹，又何来的消失，可能只是你们觉得他们不在了，指不定仙人还是在山中的。”
小二道：“仙君有所不知，镇中百姓虽然也望一睹仙人尊颜，但是平日里百姓山上，只能看到山头金雾笼罩，却怎么也寻不着仙人。”
施阳心中冷笑一番。仙人哪有那么好找，必定是立了结界。
“可那一夜过后，镇上樵夫去砍柴，却再也没见到那片金雾。”
施阳问道：“那金雾一直存在？”
“可不是，镇上百岁老人都说这山头有金雾，结果一夜间就散了去。所以你说不是这小凉山上的仙人一夜之间都不见了，还能是什么？”
施阳低头，若有所思。心道可能这小凉山上以前存在着某个猎妖仙门，后来没落了也说不准。看样子在万书阁看的仙门百家书籍还不够啊，如今连这小凉山上是哪家猎妖仙门都不知。
“但是仙人没了，仙人的庇佑还在。这小镇也颇有些历史，但是期间真是没闹过什么妖兽，就因为这个，镇里年年都有人搬进来住，地皮价格节节攀升，如今这小镇上都没空余的地皮了。听说这小镇之外蜚兽闹得很凶，镇内还收留了一波外镇过来的百姓，两位仙君倒是可以去看看。”
施阳听得兴起，便抬了脚搁在自己另一条腿上，又夹了一大片鱼，刚想放入嘴中，就看到边上陆无疏的面色有些难看。像是心虚了一般，施阳立刻将腿放下，正襟危坐，而后问小二哥：“那波百姓应该也没得什么疫病罢？”
小二哥一拍手，道：“有疫病的哪能让他们进来啊，纵使有仙人福祉庇佑，也不能因此放进来得疫之人不是？二位仙君，周遭小镇怕是疫情严重，仙君既然是来猎妖的，那自然得帮百姓解除了疫病才是。镇子里再来人，怕是装不下了。”
小二哥也算是在为自己诉苦。镇上因为蜚兽进来一大波人，其中自然是有钱有势之人较多。这些人没地住，只能住客栈。一家客栈，希望生意好的永远都是掌柜，希望生意不温不冷的却是店中打杂的。客栈中客人一多，打杂的人数有限，但是都得伺候着这些客人。小二哥这些日子每日都是忙得焦头烂额，叫苦不迭。
施阳会意。他们二人本来就是在这地落个脚，明日就先去周遭的小镇除了疫情。
小二哥说完又去忙活了。
施阳吃饭本就随意，不像陆无疏那么考究，他一边喝酒一边吃菜，不消多时，就吃了个七分饱。但是酒坛子中酒还有得多余，便也没浪费。
小二哥忙活完回来，又问施阳：“仙君还有其他要问的吗？我们掌柜的说了，仙君是来这儿除妖的，我们自然要做到有问必答。”
有了上次逐猎蜚兽的经验，施阳觉得这次蜚兽应与前阵子逐猎的那只相似，便试探性问道：“周遭小镇中是否有精壮男子被抓？”
小二哥一脸不可置信，答道：“仙君还真是料事如神，周遭每个小镇中都有精壮男子被抓，离我们镇最近的那个，听闻就被抓了六七十人。”小二说到这儿便双手合十，对着小凉山方向拜了拜，嘴中念念有词：“承蒙仙人福祉庇佑，才让此镇平平安安，无妖兽作乱，无大疫横行。”
施阳没有想错，这次的蜚兽，和上次那只脱不了干系。他又看了小二哥的举止，觉得这小凉山以前住着的猎妖仙门还真是厉害。如今都过去了二十年，福祉居然还未消散。怕是这小镇周遭也立了同虚天师门一样的结界，只不过结界比虚天山小得多，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如今知晓了两次蜚兽的相同之处，那么这次找那只蜚兽也应该不用费时费力。去寻了深山老林，何处瘴气最为缭绕，何处便是蜚兽的藏身之所。
近些日子出来的蜚兽还真是一反常态，次次反其道而行之。平日不伤人，不食人精，不喜荫蔽之处，而这些蜚兽却偏喜伤人，喜食人精，且尽往深山老林钻。
就好像被人驾御了一般。
施阳喝了九盅的酒，酒坛子里还留有一些。小二哥见施阳挺能喝，不由夸赞了几句。旁边的陆无疏也用食完毕，这才说了一句话：“喝不完便算了，明日还得去周遭小镇除疫。”
他又满上一盅，对陆无疏讽道：“还好你之前说过话，不然这小二怕是要将你当成哑巴。”
如今正是八月上旬，天气也热得厉害。这客栈倒是一应俱全，连澡房都给客人备着。
施阳冲澡之时便觉得有些头晕，认为可能是这酒后劲有些大，倒也没在意。回到房中之时，陆无疏已经披散了长发，一身素白里衣，坐在灯下看书。他听闻施阳进门，也没抬眼，只是自顾自。
施阳骨碌碌的滚上床榻，这床榻倒也软和，竹席子下还垫了软软的一层胎棉。
他的面色有些发红，眼神也有些飘忽。
戌时刚过半，陆无疏并没有想休息的意思。
施阳眯了眼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