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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节

九珠三曲-第165节

小说: 九珠三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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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飞墨对川莫的看法,但那段时光却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每天卖酒,做饭,等飞墨回家。傍晚和飞墨手拉手到田间地头散步,倘若运气好,还能从村童手里买一条肥美的黄鳝打牙祭。夜晚,两人坐在院子里,相依相偎看星星,吃宵夜,有时还吵点小架。

    没有高不可攀的百里家,没有劣迹斑斑的孟书,甚至没有绛月。只有一对小夫妻,过着简单快乐的生活。

    那时,不止一次打算,在川莫陪飞墨一世。

    如今飞墨重提川莫,莫非百里家的麻烦已解决他心情大好?信里他还说自己不日返家,从京城回秦中差不多大半个月,说不定他能看着孩子出生呢。

    “少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忽然,房门被人猛地推开,带起一阵风,惊得面上的信纸兀地跃起,飘出窗外。我忙伸手去抓,可肚子大不方便,连纸角都没碰着,只能眼睁睁看着信纸被风一卷,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再也回不了川莫了。

    春桃骂道:“叫什么叫,没规矩”

    没等她说完,闯进里厅的婆子扑倒在地,嚎哭起来:“少夫人啊,大事不好了。刚才有官爷到咱家,说老爷交通外国,诈骗钱财,恃强凌弱,革去爵位,家产眷属官押。现在老爷少爷炯少爷都已在京城被收押,那些个兵丁正在百里府中按房查账。”

    我一惊,霍地站起身:“两位小少爷呢?”

    “不知道,老奴听爬墙出逃的小厮说,西房的人全圈在大院中套链子。”

    顿时,浑身一片冰凉,冻得肚子里的宝宝猛地蹬了我一脚,钝痛。

    孩子小,势必要和女眷一起关押。府中的那些女人遇事只会哭,要是进了牢里,天寒地冻,谁顾得上照顾他们?我得和孩子们在一起。

    “碧珠,”我捂着肚子,吸着冷气,“快,去把我那个钱匣子端来。”

    “主子。”碧珠没动,反而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我问:“你做什么?”

    碧珠梆梆磕了两个头:“主子,趁如今没搜到红叶谷,主子去舅爷家避一避是正经。主子临产”

    “住口!”我厉声喝住她,“去拿匣子。”

    她跪在地上缩成一团:“主子,奴婢,奴婢的亲娘病了,奴婢想回家看看。”

    果真树倒猢狲散,古人不欺我。

    这时,春桃捧着匣子跑了过来:“少夫人,奴婢跟你回府。”

    我心急如焚,拖过盒子扶着腰就往外走。

    车夫正往我的马车上装东西,见我赶到,神情尴尬地解释:“少夫人,我猜你一定会用车,正在给你收拾行李。”

    我快步上车,将车上杂七杂八的东西往车下一推:“快,回百里府。“

    “啊?”车夫愣住了。

    我厉声重复道:“回百里府!”

    “少夫人,这,这。”车夫紧张地搓着手。

    哪有时间啰嗦,手一扬,镯子中的银针带着细线呼啸而出,擦过他的脸,勒出两道淡淡血丝。

    “赶车,否则废了你!”

    他哆嗦了一下,飞快地坐上驾驶位,拿起了鞭子。

    平日里静谧的秦中城此时热闹非凡,大群百姓正带着兴奋的神情往百里府的方向涌。像一群愚蠢呱噪的鸭子,塞住了大道,马车只能慢慢向前挪。

    百里家好布施,秦中城几条主要街道,一半以上的学堂,全是百里家集资修葺的。逢大灾之年,还在城中设粥厂。但现在百里家出事,竟有这么多人围观。

    宝宝刚才那脚用力太大,我捂着隐隐作疼的肚子,从车帘缝中盯着那些冷漠的看客,身体在铺天盖地的恐惧中发抖。

    还没到百里府,大路已经被兵丁和百姓堵得水泄不通。我让车夫将马车停在一个小巷里,自己带着春桃往平常粪车出入的小侧门走去。

    小侧门前也守着三个兵丁,我走到带头兵丁前,点头致意:“兵大哥,小妇人的母亲在百里府中做客,能否请兵大哥通融通融,让我进去寻母。出什么事,与大哥等人无干。”说着,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金元宝亮了亮。

    兵头死死地盯着金元宝,眼睛都快突出来了:“不行,上面有令,不准出入。”

    “小妇人只进,不出。”

    等了一会儿,见他还在犹豫,我作势就走。

    “等等,”他叫住我,推开了门,“进去吧。”

    府内已是一团乱,哭声,喊声响成一片,趁火打劫的兵丁穿梭如织。府内的奴仆,不管老少,一旦被抓住,统统带上镣铐,锁成一堆。

    见此情形,我更是心急火燎,冒险抓住一个番役,逼问出老太太关押的位置。然后躲着兵丁,飞快赶到了祠堂。

    祠堂外把守的兵丁更多,门前黑压压地站了一片。我躲在假山丛中,观察了半天,朝后面的人招了招手。

    春桃凑了过来:“少夫人?”

    没等她站稳,我提起真气,扣住她的肩膀,将她甩了出去。然后趁兵丁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的时候,迅速冲到墙边,推开遮挡地洞的木板,往地上一躺,抓住地洞横梁,一个轻荡滑进了祠堂。

    这个地洞是我以前被罚祠堂抄书的时候,闲着没事悄悄抠出来的,想不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祠堂里一片狼藉,所有瓷器,木雕都已被砸烂,青铜香鼎也已被人推倒,就连天花板上精美绝伦的玄天画像也沾上了墨汁。

    我一面安抚着沉沉下坠的宝宝,一面揉着被假山刮伤的膝盖,避开地上锋利的瓷片,一瘸一拐地走到偏殿前,打开门闩,推开了房门。

    老太太躺在卧榻上,眼睛牙关紧闭,胸口还在微微起伏,看样子只是晕死了。一群女眷守在她身旁,正嘤嘤痛哭。初阳缩在婆婆怀里,哭得两眼发肿。

    我急忙跑过去,从婆婆手里抢过初阳:“乖,别哭别哭,娘来了。”

    初阳哭得愈加厉害,搂着我的脖子,可怜巴巴地喊:“娘亲,我害怕。”

    我心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不怕,有娘在什么都不怕。”说着,四下环顾,寻找沐玄的身影。

    沐玄不在!

    意识到这点,我人当时就僵住了。

    “沐玄呢?”

    婆婆哽咽着,用手绢撸了撸鼻涕:“早先奶娘抱他去睡觉,我也不知道现在在哪。”

    心火瞬间冲上了脑门:“把我儿子从我身边抢走,又把他弄丢,姜落星,你该死!”

    冷姨眼疾手快按住我的镯子:“少夫人,夫人也不想这样。”

    婆婆低着头,泣不成声。

    哭哭哭,就知道哭,平时的跋扈劲哪去了?我还想再骂,可气到极致,反而鼻子一酸,泪珠儿滑落。

    要是孩子被卖到什么不堪的地方,从此失了联系怎么办?不行,我得找他去。

    想到这,我转身将初阳交到冷姨手里,又拉起袖子替初阳擦了擦眼泪:“冷姨,府中上上下下只有你靠得住,初阳这孩子拜托你。如果他被卖掉,请您一定记着地方,我去找沐玄。”

    冷姨摇摇头:“少夫人,你身子不方便,还是我去。”

    “不行,”我冷冷地用眼角扫了扫那群梨花带雨,娇滴滴的美人们,“你还要照顾这些女人。”

    冷姨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老太太,点了点头。

    回到地洞旁,正要弯腰,婆婆追了上来:“小书,小书啊。”

    我回望她:“怎的?”

    她抿抿嘴,绞着手绢:“小书,初阳沐玄是你儿子,你江湖朋友甚多,可有巧宗歪道一类路子?”

    闻言,我浑身一滞,随即悲上心头:“婆婆,我进你家这么多年,怎的还当我是土匪?难怪处处为难。婆婆放心,孟书是百里家的媳妇儿,能为百里家做的,必定毫无保留。”说完不再看她,钻出了地洞。

    奶娘抱孩子回长青园睡觉,想必他们被关在东院耳房。东院已经查抄完毕,所有房门上都贴着封条,静寂无声。

    我沿着小路,走了半天还没见到一个人。肚子一阵接一阵抽疼,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滑下,流到嘴里,又咸又苦。还好上次怀的是双胞胎,肚子比这次大多了,所以我还能勉强快步走路。

    可还没等走到长青园,疼痛忽的转烈,火辣辣的感觉像闪电一般,由小腹延伸到头顶,仿佛硬生生将我劈成两半,疼得我尖叫出声。

    “宝宝,”我哀求道,“你乖一点,咱们去找你沐玄哥哥。”

    回应我的是另一道火辣辣的闪电。

    我闷哼一声,伸手摸了摸肚子,湿漉漉的一片。再低头一看,裙子下摆早已被淋淋沥沥的液体染红。不由双脚一软,靠着墙壁坐到地上。

    莫不是孩子要提前出来?

    别怕,何佳,冷静,我不停地安慰自己,努力回忆上次生孩子时的情形,尽量有规律地吸气呼气。但吸了没两下,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感觉腿上的骨头都快裂开似的,连怎么吸气都忘了。

    就在这时,春桃和一个兵丁急急地奔到我面前,单膝下跪。

    “女主,属下芙奴,与迷苍一起,奉主子令保护女主安全。”说话的是春桃。

    都什么时候了,还玩这一套。

    “我要生了!”我捶地大喊。

    “芙奴这就为女主接生。”

    春桃跑到一扇门前,扯下封条,一脚将门踹开。和那叫迷苍的兵丁一起,小心翼翼地把我扶进屋子,放在卧榻上躺好。

    “主子,别急,慢慢哈气,”春桃脱掉我的裙子,吩咐道,“迷苍,出去。”

    “等等,”我揪着身下的锦被,疼得语不成句,“去,去找百里沐玄,带,带,带,百里夫人,那。”

    “是。”

    听到迷苍的回答,我心稍安。

    这个孩子出奇的磨人,折腾了许久还是不肯出来。身上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全身都已疼得麻木。身下一波一波地热,分不清在涌血还是涌水。渐渐地,意识开始慢慢涣散。

    恍惚中,只见春桃举一双血手,一脸惊慌地对我说道:“主子,孩子可不能保不住。”

    不,我用尽全力,翘起头,恶狠狠地喊:“保不住孩子,你也得死!”

    她满脸是血:“除了拆骨,没别的办法。”

    我倒回卧榻,死死抠住床沿,大吼:“拆!”

    话音刚落,“咔嚓”一声,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痛取代了所有的感觉,思想,记忆。

    我张着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忘记了尖叫,忘记了呼吸。

    一阵清脆悦耳的啼哭声唤回了些许知觉,春桃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抱到枕边:“恭喜女主,是位公子。”

    孩子瘦瘦的,小小的,皱巴巴的,身上沾满了血。他一边哭,一边用那双清澈的淡金色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

    世上再没比这哭声更好听的声音,想抬手摸摸他,可没有感觉的身体已经不受我任何控制。身下,温热的液体依然哗哗往外淌,生命也随之一丝一丝散去,眼前不时闪过道道黑云。

    耳畔,春桃再次惊慌失措地喊起来:“糟了,血止不住。”

    时间不多了,我努力撑着眼皮,贪婪地打量着孩子,生怕漏过一秒。可倦意是那么强烈,一波一波袭击着脑门,终于,我沉沉地睡了过去。

飞雪倾城(28)() 
眼皮有千斤重,好累,真想一直沉睡下去,永不醒来。

    可宝宝怎么样了?

    费力地撑开眼皮,眼前的情形由浑浊渐渐变清晰。

    这是一间不大的牢房,还算干爽洁净。一面是黑压压的牢栏,栏外正对一条狭窄的过道,另三面是灰扑扑的石头墙。靠近天花板的地方有一扇小窗,可以看到外面蓝蓝的天。

    我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身上盖着两床大厚棉被。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关系,身体一片冰凉,脑袋晕晕沉沉的,困得紧。经脉中,一股酸辣的气息正飞快地窜来窜去,刺激得每个关节点都像针扎似的,密密麻麻的疼。大腿附近疼得尤其厉害,半点劲都使不上。

    扭过肿胀的脖子往旁边一看,宝宝在我身旁的襁褓里睡得正香。他的眉眼像爸爸,如画般精致。嘴角唇线微微上勾,天生带笑,这点像我。

    宝贝儿,长大后肯定比爸爸还帅气,不过最好别像爸爸那么狡猾。那男人不喜欢骗人,可他有一种让别人自己编造谎言然后一头撞上去的本事。若我质问他孩子的事,他一定会不以为然地答:“孟书,我何曾告诉你那药可以避孕?”

    算了,有了这么可爱的孩子,一切前嫌都无关紧要,我决定原谅他。

    春桃坐在角落里打盹,听见我的声响,她抬起头,睡眼惺忪地问:“女主,你醒了,饿不饿?”

    我摇摇头:“不饿,只是肚子酸,像什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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