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您怎么有尾巴?-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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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吗?”视线飘忽不定,模样很心虚。
扫了一眼,一个个大气不敢喘,宫小沐勾了勾嘴角,稍纵即逝。
“那,不打扰二夫人的兴致了。”淡淡一句。
看,这喊的可是二夫人,不是大夫人,更不是母亲。
却比喊一声姨娘还要尖刻。
带着人就这么离开了。
前前后后,不过半盏茶的时间。
二夫人此时便只能掩饰眼底的恨。
只因迟迟没办法真正坐上‘宫夫人’的位置,她的孩子都只能挂着庶出的名头活着,她可以被任何人踩下去,但绝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出不了头!
可是,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却始终因着那个冰冷的宫家嫡子的一个不愿意便让她怎么也爬不上来!
叫她如何不恨?
那个贱人死之前让老爷许下了什么承诺,使得老爷格外在意那个遗子的意愿。
只要那遗子一日不愿意自己生母的地位被人取代,老爷就一日不会把侍妾扶正。
尽管,自己一直很得宠,尽管如今有了当家主母的实权,却并没有那个名份!
宽袖下的纤指,紧紧地攥着,那修得很好看的蔻丹甲都断了也没有自觉。
没多一会儿,足不出门的四子难得主动出门,并还破天荒地去了西苑一事,立马就传到了正堂那儿书房的宫家老爷的耳里。
从惊讶中回神的宫家老爷,已经放下正事,人也出现在了西苑的西正堂,不过还是晚了一步,叫他不由自主听闻消息就赶来的四子早就回了东苑去了。
二夫人从宫沐离开后便恢复了平日温婉的模样,见着了风风火火赶来的宫家老爷,笑得格外温和柔顺迎上前,声音似水,“老爷,您怎么过来了?”
宫家老爷扫了一眼,没见着自己的儿子之后,便没了兴致,略略敷衍了几句,便又匆匆回正堂忙去了。
望着自家老爷的背影,二夫人脸上的笑始终挂着。看吧,连一向稳重的老爷都失了常,不怪自己定力不足。
她如是宽慰自己。
这边,回到了东苑,宫沐也没有表现得如何关爱自己的侍童,只让下人叫了大夫去诊治,便又靠回软榻上发了一会儿的呆。在西苑走了一圈,让宫沐多少的了解了一下原身以及这里的人事,既好奇好惊讶,但他又只能装着高冷,不能表现出来,所以只能发呆来掩饰。
从发呆中回过神来,随手就翻着一些可以让他尽早熟悉这个时代的书籍与记录。
这也好在有原身的记忆不至于做个文盲,但宫沐还是很痛苦地发现,即便自己不是文盲,也绝对没有原身那才情华意十分之一。
皱皱鼻子,他总有一种随时会被识破的恐慌感。
至于,今天到后西苑去吓唬吓唬那位二夫人,纯属意外,他也没想到这里的人这么不经吓。
想到这儿,不由得摸摸比前世尖了不少的下巴,总感觉继承的记忆里漏了许多。
第二日,黎生就过来请安了。
瞧着那还带着病白的小脸,瑟瑟发抖像是犯了天大错事的小少年,宫沐双眼微微往上翻着,想冲上前吼那么两声,忍了又忍再三告诫自己这是个奴隶社会,不是自己的错!
“好了,说说到底怎么一回事吧。”再抖下去,这地板都要抖出坑来了。
这么无奈的一句,生生吓得破孩子哆嗦着立在那儿完全不敢吱声。
宫沐:“你倒是说话啊。”收回白眼,瞟一眼那把脑袋垂到贴胸的破孩子,光打哆嗦有啥用。
黎生仍旧小身板哆嗦着,声音极力地镇定,虑了几遍思路才开口:“回、回少爷的话,您平日不喜人打搅,所、所以清晨东苑里除、除了黎生并无他人伺候。”
所以那日少爷溺水,过错都在黎生身上,被二夫人打罚也是应该的。
挑眉,虽然在水里继承了大部分原身的记忆,但临死之前的记忆却是没有的,宫沐原以为过几天就能想起来了,这都过去几天了仍无头绪,所以他才在意了起来。
毕竟,是个人都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虽然他更倾向于原身是得了抑郁症一时想不开跑去自杀了,这样死法虽然傻逼让人郁闷了一点,却也少去很多麻烦,这对自己未来的好日子威胁也小许多。
若不然,这麻烦可就大了。
转念一想,瞧这东苑的规矩,一般人也不敢随随便便进来。难道真的是原身自己傻逼了往水里跳的?所以正好往最深的地方跳好方便淹死?
如若不是,那是他一大早的没事干跑去赏花不,是赏莲叶然后不知发什么呆就掉水里然后把自己淹死了?
想到这个可能,宫沐额筋便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幽幽地换了个姿势继续懒洋洋地靠着,脸色五彩缤纷之后,又瞥向那垂着小脑袋还在哆嗦的小书童,不禁又觉得这原身很是微妙啊,不仅二夫人都那般姿态,连贴身伺候的小书童也惶恐不安得如惊弓之鸟?
难道,不是贴身书童和自己最亲近吗?
黎生五六岁时就跟在原身的身边,二人为伴一同成长。不过这小书童不知是不是营养不良的关系,明明十五了,可长得就像十一二岁左右的小盆友
按理说原身性子冷是冷了点,到底不会是个恶主子,啥都不缺怎么会饿着自己苑里的奴才吧?
想想又觉得说不通,原身分明就是一个抑郁症患者,根本就没那个心思去耍耍威风虐待别人。
拍拍头,虽然继承了一部份记忆,但并不完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在水里继承的因素,记忆还有些混乱,很多记忆都颠三倒四乱七八糟的。
“我落水前你在何处?”自己想不通的事情,不问又不行,宫沐只能尽量问得迂回些。
第6章 来龙去脉()
不怪黎生如此畏惧,自己家少爷落水责任几乎都在他身上,不管他当时有意无意,照料不周之罪是必定的;二来,被二夫人一打罚他到底害怕了;三来,自家主子平日不打骂下人,却一直不是个好说话的主,看昨日连二夫人都没敢在少爷面前以当家主母自居,还有三夫人那样高贵的存在,都只敢在自己的苑里整日弄得鸡飞狗跳却没敢到东苑来闹事,就能看得出,少爷是一个不可无视的高尚强大的存在。
至少在小小书童的心里是这么认定的。
他这个小小书童哪敢不敬不畏?
而且
想起昨日二夫人所言,黎生小脸悲伤便止不住,生无可恋小眼泪便止不住地噼里啪啦往下掉。
瞧小书童那模样,宫沐就来气,但又要端着装模作样懒懒地发出一个鼻音,“嗯?”
这样反而吓得那小书童哆嗦得更厉害,他甚至觉得再这样下去这小毛孩子该要吓得尿裤子了。
于是,宫沐很大方地放过他,换了个问题:“黎生啊,你随我已几年了?”
这一问,黎生双眼猛得睁大,直接吓得眼泪都忘了掉,‘噗通’一声哆嗦着跪下了,双手扶持额头贴面趴在地上,未来得急变声的音带着恐惧哭腔求饶着,“少、少爷求您别将黎生送予那黄大爷!黎生、黎生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求少、少爷”
后面的话被那恐惧给淹没,也不知道是咽喉哽得太厉害还是真的已吓得说不出话来,后面是那哆嗦着的低呜,就像即将要被毁掉灭杀的小兽,可怜极了。
宫沐:“”
窝擦!这又演哪一出?
被眼前这小孩一吓,险些就从那软榻上蹦下来了,直起上半身瞪着那快要五体投地跪趴的小孩,额筋再次抽了几下。
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话说,啥黄大爷?
微抬着下巴斜视着屋梁,好半响才从那零碎的记忆里找着那么一个人:嗯,是一个长相还算可以的青年,比原身大了好几岁,是那西街黄宅的公子,偶有往来,算是唯数不多对于原身的冷傲而不在意的其中一人。
说到原身,冷淡得活像个看破红尘的脱凡道人,不爱出门也不爱搭理人,被别人搭理也几乎从来不在意,不生气也不恼,不亲近也不疏远,无喜无悲,甚至可以说直接将一切当作无物,除了会冷冷地瞥一眼他人,似乎就没再有其他情绪了。
这样的人,交不到挚友,估计他也不需要。
只是,这样的人反倒容易被一些脸厚脸皮的人纠缠。
“那黄公子怎么?”
被弄得莫名其妙,宫沐耐着性子,隐约记得那黄公子为人应该不错,偶尔见着他这苑里的少年仆人总会露着温雅的笑容,待他们这些下人倒也不错。
怎的到了这儿就生是人死是鬼了呢?
再说,为啥突然间提到那什么黄公子?
黎生哆嗦着认定了自家少爷怪罪自己失职想将他打发走,所以跪趴在那儿死活不起来,哽咽着哭喊,“回、回少爷,黎生四岁就开始跟您,自知愚钝不可雕,所以立誓若哪日犯事得了罪,便是死还要做少爷的鬼魂,绝不去二家!”
听听,多死心塌地的忠心,简直可歌可泣。
“你先起来。”宫沐被弄得头昏脑涨,瞪了眼那罪魁祸首,“说说你倒是为何觉得我要将你送于他人?为何还是那黄公子?”
看这孩子对那黄公子简直避若猛鬼,宁死都不肯被送走,十分可疑相当可疑。
知道自家少爷的脾性,黎生不敢踌躇,谨慎而迅速地自地上爬了起来,耷拉着脑袋,这抽咽也生生止住怯怯地抬起了小下巴,小鹿儿般湿漉漉的眼神偷瞟自家少爷,酝酿了好半响才开了口:“少爷您真未打算将黎生送去给那黄大爷?”
听这问的,就知道这小孩有点儿滑头了,至少性子一定不木纳。
也是,能伺候得了原身那个冰冷的家伙而从来未出过什么事的,到底不是一般的小孩儿。
耐着性子点头,等他下文。
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被送走,黎生就不怕了。
很是详细地禀报了,“少爷您那日出事是黎生伺候不周,府里上下都议论纷纷,昨儿个二、二夫人说说要将黎生打发送予那恶性甚坏的黄大爷呃,少爷这可不是黎生造谣。大家都知晓的,那黄大爷面上道貌岸然,内里其实坏透了,不少黄家里的少男花儿姑娘都被糟蹋过!这都不打紧,有的生生被、被虐杀死了,这事可都是事实,黎生不敢造谣!”说着这些,黎生也被吓得小脸发白,可说那得有多可怕。
啥?糟蹋过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生生被那个死?难道这也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宫沐一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原身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
简直太可怕了有木有?想他这个大好良民的,从来没想过这些可怕的事情。
不止自己遭遇过,居然还与那样的禽兽相识?
小书童句句诚恳,又小心翼翼,道得十分认真,看着不像造谣生事,“少爷黎生真的知错了,黎生那日不知怎的,特别犯困,都到时辰了还起不来,您出事那会儿,有家仆来唤,说唤了许久才唤得醒黎生自小不是贪睡怠惰之人,这少爷您是最了解的,那日”
想起这事,他自己也纳闷得很,少爷不喜与人亲近,伺候的人更是轻易进不来屋里的,所以自小都是由黎生贴身伺候,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懈怠半分,这种事发生得太过异常,黎生自己也是费解。
越发自责,“少爷,黎生不敢瞒您,也不是找理由。不知怎的就特别困倦到了时辰却仍不清醒,又是全身无力。”闻得少爷出事赶往时还连滚带爬地摔了好几回。因摔了几回,身上的小嫩肤上好几块青紫斑呢,现在都还未消。
宫沐听得很仔细,伸手捏着自己的下巴,随着思虑而来回滑动着,微微上挑的双眼带着桃花,甚是勾人。
只要不是被送去那狼窝,黎生的胆儿就能像往常那般大小,在自家少爷面前多少还是安心放松的,至于身上的伤,他是不敢拿出来邀功的,昨日的罚,他更不敢表现出不满。
至于那日表现,他都以为自己是生病了,可过了这两日又凭的无碍,便没敢对旁人讲,怕招来是非。昨日被罚时他也没妄图以此为自己辩解,忧旁人怪他为自己罪过找借口。
如今,少爷并未如传闻那般要将自己送人,担惊受怕了几日的心终于给放下了。
少爷果然还是他的少爷!
不知这小书童的思绪跳跃那么大,宫沐听着这前因后果,还不算笨的脑袋转了又转,终于给他理出点东西来了。
完全理清之后,终于开了金口,“往后,有何事记得多与我说,莫要再如这般莫不作声隐瞒,那黄公子人品不佳还与我相处,传出去有损你少爷我的名誉,多不好。”
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