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心攻略-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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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凤寻推了推白玦,小童儿最近几个月在长个子,拦在床榻前居然能挡着他的视线了,虽然他是躺着的,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角度,所以他看到白玦悄悄的从腰间的药袋里捏出一把药粉,是迷药,关键时候能救命的那种。他都没想到小童儿居然会把迷药随身携带,可见自从入了商园,白玦就没放松过警惕。
小童儿有些不放心,磨蹭不肯走,顾凤寻就笑着示意他把外袍取来,白玦忙照做了,顾凤寻接过外袍时,顺手把小童儿掌中的迷药也给接了过去。
白玦怔了一下,这才放心的去沏蜜水。
顾凤寻没下床榻,只披了外袍,半倚在床榻上,对谢太后微微一笑,道:“没睡饱,身上无力,只好这样子与娘娘聊聊天了。”
兰侠搬来椅子,就在离床榻七八步的距离放下,谢太后缓缓坐下,道:“是哀家来得突兀,惊扰到”
说到这里,她乍然收口,凤眸微眯。
“说起来,哀家还不知道如何称呼阁下。”
顾凤寻轻笑道:“孤王在越一日,便一日是韩王,无可更改。”
谢太后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方道:“哀家便和弟弟一样,称你一声顾公子吧。”
“娘娘随意就好。”顾凤寻退了半步。
第一百六十五章达成()
谢太后终于笑了,伸手撩了一下鬓角,妩媚娇艳如水般流泄,映照得只点了一盏灯的室内光彩横溢。
“称呼只是小事,顾公子,这番交手,哀家与你算是平局,如今哀家亲至,便算是哀家先退一步,到底是合则两利的事情,哀家已经给出了你要的诚意,那么哀家想要的呢?”
顾凤寻以手圈唇,轻咳一声,道:“娘娘夜入商园,至天将明方离,这消息大概很快就会传开。”
不就是想入韩王后宫么,这个消息够劲爆吧,只要他不否认,就相当于承认谢太后是韩王的女人了,消息一旦传开,以后想不认帐都不行。
谢太后趁夜闯入商园,自然就是抱有这个目的,不过并不是主要目的,因此听了顾凤寻的话,她只冷冷的翘了一下唇角,道:“顾公子,哀家的来意你心知肚明,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你要什么条件?”
顾凤寻低低的笑了,道:“孤王想要在荣登大宝之日,娘娘能带着越皇陛下亲临西京,为孤王献上越国为贺礼,这个条件,娘娘肯否?”
肯否?谢太后娇艳的面容上,绽开一个如同月色般高高在上的笑容。
“越国在韩王的心中,只值一幅图?”
“自然不是。”顾凤寻认真的道,“纯以钱财来衡量,越国连这幅图的价值的一半都没有,给孤王足够的时间和人手,利用这幅图中的资源,至多只要二十年,孤王可以赚出两个越国来。”
谢太后:“”
要是这样谈下去,那就是没得谈了,谢太后知道自己在灵堂上输了一招,夜闯商园,又制造了“生米煮熟饭”的事实,少不得在别处就得退一步,于是一阵沉默后,她才缓缓开口。
“哀家需要一件信物,一份韩王允诺保我儿性命的手书。”
顾凤寻微微的笑了,道:“可以,谢侯爷护送孤王前往越境,与玄甲军相会之日,信物与韩王亲笔手书,会交由侯爷带回。”
“甚好。”
谢太后满意了,她最担心的无非是两件事,其一,归楚之后,谢谨言会被剥夺兵权,运气好点,继续当他的紫衣侯,然后在被监视中碌碌无为一生,运气不好,就是不明不白的“病死”;其二,就是西楚容不下一个曾经的越皇,在归楚之后,她的儿子莫名其妙的夭折,然后西楚从宗室中选出一个越王来。
现在,她与眼前这人达成协议,他保她入韩王后宫,就意味着他也同样会保住谢谨言,凭弟弟的一身本事,只要保得他一时,便足以谋一世,她无须再操心太多,唯一忧虑者,便是儿子的性命,只要拿到韩王的信物和亲笔手书,便如一颗定心丸,他日若西楚食言,这信物与亲笔手书便可让韩王遗臭万年,为帝王者,金口玉言,是不会让自己留下如此证据确凿的把柄的。
顾凤寻听到“甚好”二字,心情已是微微松懈,半阖了目,道:“娘娘只这一个要求便满足了么?”
谢太后淡淡道:“哀家是女人,目光短浅,太远的事情看不到,能谋的,便只有眼下,只有身边最亲的人,旁的,又与哀家何干。”
说完,便起身。
“不打扰顾公子安歇,哀家告辞。”
谢太后说走就走,全无半分迟疑,却是在幽暗的室中带出了一阵香风,人已渺然,香气却迟迟不散。
白玦沏了蜜水进来时,见人已不在,忙便打开半扇窗,让夜风涌入,好将这讨厌的香气吹散,却听到了床榻间传来了一声轻叹。
“公子?”小童儿疑惑的望去。
顾凤寻缓缓躺下,轻声道:“忠王真是可惜了。”
他至越国到现在,只有一个忠王,问过他,越归楚后,西楚将如何待越民。谢太后的心中未必没有越民,只是她比忠王聪明,比忠王识时务,所以她不问,提也不提。又或者,她确实如她自己说的,只在意眼下,只在意身边的至亲。
“白玦,做好准备,我们很快就会启程了”说完这一句,顾凤寻陷入了沉睡中。
其实这一夜的晤面,与他当日入宫见谢太后所说的事,几乎没有什么增减,事还是那些事儿,只不过入宫时,是各自探底,而今夜,则是交换条件,达成默契。
搞定谢太后姐弟,忠王又死了,剩下的事儿,几乎已经不用顾凤寻再出手,所以,是时候离开了。不过他这身体,还要多养几日才行。
谢太后果然在天亮之前离开商园,看似隐密的行动,却根本没有瞒过有心人,顾凤寻还睡着未醒时,谢太后夜宿商园的谣言就已经满天飞。
越国女子地位高,女子和离改嫁,甚至三嫁四嫁都不是什么受人诟病的事,虽然在越国没有出现过太后改嫁的先例,但是王妃改嫁却是有过两例,这两位改嫁的王妃,一位改嫁给越国唯一的上将军,值得一提的是,谢谨言手里的兵权,就是从这位上将军手里夺过来的,那之后,越国就再也没有上将军这一职。
另一位改嫁的王妃,则是从王妃变成了皇后,就是先越皇的正宫原配,而先越皇正是因为娶了这位王妃,得到了她背后势力的支持,才从一干兄弟中脱颖而出,成功登上了越皇的宝座。只是后来先越皇是个风流之性,他的风流和吴皇的风流不同,吴皇的风流带着文人雅士的浪漫,而先越皇的风流,却只能冠之以性好渔色这四个字,说是风流,其实也和下流没区别,竟然把贼手伸到了侄女身上,也就是那位改嫁王妃前头生的女儿,结果生生气死了这位改嫁王妃,也导致了皇室和宗室的离心离德,再之后,谢太后入宫,把先越皇迷得神魂颠倒,遣尽后宫,贬尽诸子,作风作雨的,宗室冷眼看着,压根儿就没管。再再后来,先越皇突然暴毙,死得不明不白,宗室睁眼闭眼,查都不查,暗地里不知多少人叫一声死得好。
民风国情如此,因此对于谢太后跟韩王之间的那点儿事,倒是没人感到意外,大多都是暗暗盘算能从这件事再讨到多少好处,而最该计较的宗室,反而眼巴巴的盯着谢太后的手里,有没有从商园带出那幅完整的航海图。
没有了忠王的宗室,果然迅速变成了一盘散沙,纵然有少数人还有着和忠王一样的信念,然而却没有忠王的威信和魄力,无法将宗室重新凝聚起来。
顾凤寻在床上躺了七天,白玦出去打听了七天的消息,越都目前的情势,就在这些琐碎的消息里被他一点点的拼凑出来。虽然知道谢太后肯定能摧垮宗室,但宗室会垮得这么快,还是出乎他的意料,于是他越发的为忠王可惜起来,若是早知道谢太后会用这么激烈的手段,或许,他会阻止。
“取笔墨来。”他吩咐林沧浪。
这几日白玦都早出晚归,近身伺候他的,都是这个女孩儿。那夜谢太后来,商园里闹出的动静不小,但这女孩儿居然睡死了全无所觉,那心大的,顾凤寻想想也挺服气,他要是能学得几分,肯定可以再多活几年。
林沧浪伺候人的活儿做得当然没有白玦好,不过伺候笔墨还行,很快就按顾凤寻的吩咐,取了笔墨来,搁在了临窗的书案上,小心的铺开纸,用青石镇纸压好,又点水研墨,片刻砚中就凝聚了一小团浓黑的香墨。
第一百六十六章人情()
顾凤寻寻思了一阵,提笔在纸上写道:元春兄,见字如面
他觉得信中要写的事儿,凌寒肯定不会高兴,所以开头先道了几句思念之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类的话,如洪水倾泄,写满了整张纸,估摸着凌寒看着会乐得找不着边儿,顾凤寻才取过第二张纸,开始写正事儿。
无论凌寒会不会高兴,事情就摆在这里,总归是他要面对的,决择的。顾凤寻手不停,书写的速度越来越快,却仍是字字清晰。
信当日就送出去了,也是这一日,外出探听消息的白玦带伤而回,小童儿的后背被砍了一刀,衣裳被血浸透,顾凤寻替他检查伤口,发现伤口并不太深,而且已经洒了止血药,才松了一口气,重新替他清洗上药。
罗锋站在不远处,脸色比平时更僵更冷。
“我没事”
小童儿疼得龇牙咧嘴,却还对顾凤寻和罗锋挤出一个很是得意的笑容,竖起四根手指,道:“四个人前后夹击,被我用迷药放倒两个,偷袭刺伤了一个。”
还有一个没能搞定,所以才有了后背这一刀,但白玦已经很满足很骄傲很自豪了,只可惜当时风向不对,没能用迷药把四个人都放倒,不然他连这一刀都不用挨。
顾凤寻瞧着他小得意的模样儿,好气又好笑,伤成这样子,差点儿运气就回不来了,居然还有心炫耀。
这时候黄定来了,看了看白玦,才道:“人都死了,没有活口。”
白玦上街,身后有两名暗卫跟着,不然就他这样子,怎么可能逃得回来。只是当时事发突然,那两名暗卫离他又有一段距离,等暗卫赶到时,白玦已经放倒其中三人,背上也挨了一刀,当时就有一名暗卫赶紧把他送回,另一名暗卫则留在原地试图抓活口,却没料到砍了白玦一刀的那人功夫相当的好,暗卫一时拿不下,缠斗许久,直到黄定这边收到暗卫传来的讯号,带人赶到围堵,那人见突围无望,直接将被白玦放倒的那三人一刀一个捅了心窝,然后自己也抹了脖子。
居然都是死士,顾凤寻诧异了,难道是密卫,不对,如果是密卫,不可能连个小童儿都搞不定,应该是某些权贵世家自己培养的死士,能力比密卫死士要差好大一截,但又比寻常暗卫稍强出一些,得亏白玦跟罗锋学了些保命反击的功夫,身上又带了迷药,不然这回还真危险了。
问题是,死士袭击白玦做什么?顾凤寻知道这些人肯定是冲着自己来的,只是白玦不过是个小童儿,他们就算抓了人,又能如何,总不会为了杀鸡敬猴吧,在这种时候再做这种事,毫无意义。
又或者,还是有人相信忠王是他杀的?有人要给忠王报仇,可偏偏顾凤寻平素不出商园半步,仅有的两次出行,还是护卫重重,也只有一个白玦,这几日时常外出探听消息,容易被人盯上。
“告诉谢侯爷,离开越国前,孤王要见到幕后之人的人头。”
只要不是密卫,那么凭谢谨言的能力,这应该不难查出来。顾凤寻低头转了转指间的玉指环,他自来越都,一直都是好声好色好性子的示人,想来有些人是真把他当猫了,虽然他不是真正的韩王,但也不妨让人知道,君王一怒的后果。
“再告诉谢侯爷,现在,孤王要的是只一个人的人头,若是他日再来讨,那便是一座京观。”
京观者,聚敌之尸,封土为冢,那是一座白骨垒成的高台。
要么,交出一人,要么,屠其一族。这就是顾凤寻的意思。
这话很快就传到了谢谨言的耳朵里。
“真把自个儿当韩王了。”
谢谨言这几日都配合着谢太后行事,朝堂上的大事小事也累得不轻,私下里还要对宗室、勋贵各处安抚兼谈判,进行一轮新的利益分配,头都大了几圈,所以对于有人在这节骨眼上搞事,心中十分愤怒,顾凤寻太过强势的姿态,自然就让他怒上加怒。
姬言快步走了过来,道:“侯爷,已经查明了,是忠王世子主使,那四名死士出自崇明侯府。”
“蠢货!”谢谨言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