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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

换心攻略-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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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要造船,还得将作司出面,这里面的巨大利益,恐怕足够抵上郭家再买下十几处矿山了。面对这样的利益,郭氏能坐得住才怪,一个林沧浪算什么礼物,更多的还在后面。

第一百五十三章底线() 
“一艘船而已,孤王给得起。”顾凤寻弯起嘴角,“但若是想打造船图纸的主意,区区一个郭家,只怕是出不起价。”

    所以说,这件事背后的根本,还是越国,郭氏不过是被推出来的一个幌子而已,目的无非是探一探顾凤寻的底线,顺便看看有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顾凤寻直截了当的告诉谢谨言,没有,他下了这么重的饵,一个将作司就想打发他,谢谨言这是小看他呢,还是小看西楚。

    谢谨言哈哈一笑,也不意外,道:“本侯只是猜猜,猜猜而已,殿下也不必当真。那么郭千山所请之事,殿下以为如何?”

    顾凤寻眯了眯,然后哂然一笑,道:“礼太轻了。”

    想见他,不,想见西楚韩王,再多下点本钱吧,谁说只许越国来探他的底线,他也一样,可以反过来借着郭家,探一探越国的底线。

    谢谨言凤目微微一敛,而后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道:“本侯会将殿下的意思转达郭家。”

    顾凤寻笑着举起茶盏,在面前嗅了嗅,就又放下了,送客之意已经显露无疑。

    谢谨言于是起身告辞,离开商园,就径直去了他平日常待的议事厅,徐相国,郭千山,还有姬言,此时都在厅中等候。

    看到谢谨言踩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进议事厅,姬言最先迎上前,却没有说话,而是不声不吭的站到了谢谨言的身后。

    徐相国坐在椅子里,手里端着茶,对着谢谨言欠了欠身,然后老神在在的继续品茗。郭千山则是站起身,对着谢谨言行了一礼,等谢谨言走到主位上坐下后,才重回座中。

    “侯爷,不知韩王殿下怎么说?”郭千山率先出声。

    谢谨言斜睨了他一眼,道:“他嫌价码太低。”

    郭千山轻哼一声,不满道:“这位殿下的胃口可够大的,怎么着,真打算就用一艘船就将越国整个儿吞了?他吞得下吗?”

    徐相国端着茶盏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如果韩王殿下是像秦司空那样的人物,别说一个越国,就是整个天下,恐怕要吞下也是在于想或是不想。

    谢谨言的目光在徐相国的手腕上打了个转儿,抿唇轻笑道:“吞不吞得下是一回事,想不想吞下,是另一回事。郭兄,你又不是韩王,就不必操心韩王殿下能不能吞下了。”

    郭千山讪讪,知道自己一时激动,言语失当,轻咳一声,道:“那么侯爷现下该如何打算?”

    谢谨言举起茶盏,慢慢饮了一口,道:“我们在试探韩王的底线,韩王也在试探我们的底线,他的时间不多,所以不会跟我们纠缠太久,这事有些难办。”

    郭千山有些不解,道:“照侯爷这么说,应该是我们掌握主动。”

    主动权在手,还有什么难办的,拖呗,拖到韩王急了,开出的价码自然就会降低。

    徐相国轻笑了一声,道:“郭公子,你说反了,主动权在韩王殿下手里。”

    郭千山越发不解了,揖揖手,道:“还请相国指点。”

    “造船需要图纸,但并不是有了图纸就一定能造出船来,郭公子应当很清楚将作司的能力,这是其一,还有其二,越国的现状,并非几艘大船就能改变,纵然是造出了船来,海上航行也是一门学问,海上贸易更是学问中的学问,越国无此人才,想要弄通这些,十年时间只怕也是不够。而这些,通通都是韩王手中的筹码,我们开出多少价,他便放出多少筹码,机会只此一次,若等到韩王回到西楚后,我们再想要这些,怕便是多出十倍、二十倍的价,韩王也未必肯给,需知道,锦上添花,莫如雪中送碳。”

    徐相国一边说一边暗自叹息,其实韩王的底线是早就摆明了的,想要全部筹码,那就肯定是赔上整个越国来换,而且只有这一次机会,韩王需要挟收越之功返回西楚以立威信,但是需要和必须是两回事,需要只是需要,必须则是必须,前者成则是幸,不成是命,无非是回西楚后更花费更多的精力来稳住地位而已。后者才会成为限制韩王、让韩王失去主动权的把柄。

    因为韩王不是必须得到收越入楚这份功绩,仅仅只是需要而已,所以他牢牢的攫住了主动权,拖时间,拖的不是韩王的大业,而是越国的命运啊。

    说到底,韩王确实是急,可是他越急,留给越国的时间就越少,越国拖得起时间,却承受不起拖时间的后果,一旦韩王等不及,返回了西楚,越国肉眼可见的美好未来,就需要比现在多付出十倍二十倍的代价去争取。

    眼下,其实也是越国唯一可以捡个大便宜的机会,只是这个机会,对于反对派来说,有点不情愿而已。

    郭千山沉默了。

    谢谨言拍了拍椅子扶手,道:“明日,我入宫面见太后,到时候各司重臣都在,再行商议。”

    徐相国眯了一下眼,这是要把这事儿正式提到朝会上了,他几乎可以想见,到时候的场面会是多么的混乱。西楚韩王,只用一艘大船,就撬动了整个越国啊。

    顾凤寻不知道越国朝堂会因为他抛出来的筹码而掀起多大的波澜,但大致上也能猜出个七八,他不关心过程,只在乎结果。等待是枯燥的,所以有人主动上门来供他解闷,一天之内,他连着收到了三份请帖。

    一份来自忠王府,一份来自丰宁公主府,还有一份,则来自谢太后,准确的说,是谢太后以越国小皇帝的名义,发来的请贴。

    来自忠王府的请贴不用多说,当日在招待宴上,忠王就表示会私下再宴请顾凤寻,而顾凤寻也是当场答应了的,谢谨言那边的,他已经开出了价码,现在,就看以忠王为代表的宗室这边是怎么个意思了。想收越归楚,就得在反对派和投楚派之间,找到衔接点,同时分配双方可得的利益,以达成一致,否则,就算是投楚派,也随时有可能变成反对派。

    利益这玩意儿嘛顾凤寻找出凌寒当日整理的海上航线图,思索了整整半日,从中整理出一条不近不远的航线,如果越国有了能抵抗海上风浪的大船,一年中可以在这条航线上来回三趟,所获之利他算了算,只需要有十二条船,就足以抵越国一年的税入。

    这样的巨利,不知道能否让投楚派和反对派达成一致呢?由反对派掌握造船技术,投楚派掌握海上航线,想要吞下这块肥肉,两派就得通力合作。

    将航线图和忠王的请帖归拢到一处,顾凤寻又开始琢磨第二份请帖,丰宁公主,谁啊?找了洪福来一问,才搞明白,原来是凌寒的姨母,跟忠王这种不知道隔了多少远的表舅不同,丰宁公主是凌寒的亲姨母,她是凌寒的生母永宁公主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据说感情十分要好,永宁公主惨死在“西京二月红”之案中,丰宁公主闻讯后,日夜哭泣不停,还为此小产,从此再不能生育。

    如果这话是真的,那么这请帖就很好理解了,丰宁公主大抵就是想见一见亲姐姐留下的唯一的骨血。但顾凤寻不信,皇族里会有这么单纯的目的?

    目的不明的宴请,他懒得应付,丰宁公主的请贴被扔到一边,想见他,来点儿实在的,拿亲情说事儿,真不好意思,他不是真正的韩王啊。

第一百五十四章冲突() 
最让顾凤寻慎重对待的,是谢太后的请帖,请帖里说得极清楚,请西楚韩王赴的是家宴。不是国宴,而是家宴,这是又要打感情牌?

    顾凤寻拿感情牌去对付忠王,转头谢太后就以同样的手段来对他,他是该说这女人拾人牙慧呢,还是赞她顺水推舟推得好?

    这张请帖是无法推拒的,问题是,什么样的利益才能打动谢太后,毕竟,收越归楚,损失最大的,就是越太后和小皇帝了。

    女人的心思很难琢磨,即使是秦司空,当年不也没琢磨透纪玉人,女人的报复也掐住了稳准狠的精要,虽然纪玉人的报复没有完全成功,但她终究在孟七爷的身上烙下了无法抹去的伤痕,成为顾凤寻人生中的挥之不去的愧疚和遗憾,更让顾凤寻和她有了永远也无法摆脱的关系。

    所以顾凤寻不会轻视谢太后,能垂帘听政的女人,只会比纪玉人更狠更强更有手段。

    谢太后,想要什么呢?或许谢谨言会知道,毕竟是相依为命的亲姐弟呢。

    “洪管事,备轿。”

    这种时候,应当主动出击,不然,谢谨言怕是没有时间过来见他,但西楚韩王主动去见谢谨言,就算再忙,谢谨言也得抽出时间来。

    谢谨言不在府里,此时此刻,他正在宫中,与谢太后面对面坐着。

    谢太后十五岁进宫,十九岁生子,二十三岁守寡,短短的八年,她就像走过了一个女人的一生,现今已经三十岁的女人,明明风韵犹存,可气色却如一汪死水,如同垂老妇人,只有那双和谢谨言一模一样的凤眸中,还闪烁着由权力燃烧而成的火焰。

    “所以说,你已经做出了决定,要卖了我和你的外甥。”

    一只精美的描金漆盏狠狠的砸在谢谨言的脚下,谢太后眼中的火焰,燃烧得比任何时候都更旺盛,她就像沐浴在火焰中的凤凰,要么化为灰烬,要么,凤鸣九天。

    朝堂上争论了几日,终究渐渐向一个方向汇拢,虽然暂时还没有达成一致,但谢太后已经感受到大势所趋的凄凉,最让她失望的是,本该坚定的站在她一边的谢谨言,竟然未置一辞,只是冷眼旁观着朝堂的争论,看着形势越来越偏向投楚派。不少反对派,都闭了嘴,变成了中立方,这导致了投楚派的气焰越来越高涨,朝堂上渐渐的,只剩下投楚派的声音。

    谢谨言捡回描金漆盏,拿在手里抚了抚,道:“长姐,戒躁戒怒。”

    “你别跟我说,目前的局面不是你操纵的。”谢太后一巴掌拍在他的面前,震得桌上另一只描金漆盏跳了跳,几乎也摔下地去。

    “那么,长姐又想如何?”谢谨言扶了那只描金漆盏一把,凤眸斜睨,“早在韩王显露身份的时候,长姐就该料到会有今日的局面。”

    宗室们等韩王已经等了很久,现在韩王捧着肉眼可见的利益出现,谁不想啃这块肉?而这也是反对派们无法拒绝的,肉太肥,肥得流油。谢谨言没有操纵局面,他只是放任而已,只有这样,才能看得清楚,究竟有多少人在垂涎欲滴。

    谢太后冷笑,道:“我当然知道,待价而沽嘛,你们这些人,不管是投楚派,还是反对派,就等着西楚开出一个好价钱,哦,这话是不是难听了点,用个好听的词儿,叫做大势所趋对不对?”

    砰!她又一巴掌拍在案几上。

    “谢谨言,你连跟西楚打一仗的勇气也没有?”

    只有把西楚打疼了,才能拿到最高的价钱,不是吗?被人用一块肥肉就吊住的,只能是狗。

    谢谨言的目光沉了沉,缓缓道:“我想过,但放弃了。”

    在韩王捧出那块肥肉之前,他确实考虑过先跟西楚打一仗,然后再坐到谈判桌前,为越国争取最大的利益。

    “为什么?你怕了?胆怯了?”谢太后咄咄逼人。

    谢谨言抬起头,目色坚定,道:“用将士鲜血去换来的利益,未必能比韩王如今捧出的肥肉更肥,长姐,这个饵,我无法拒绝,越国也无法拒绝,你应该认清这一点,所以,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你还是放弃吧。”

    谢太后冷冷瞪着他,谢谨言平静的回望,两双一模一样的凤眸,一双盈满怒火,一双莫测如海。

    半晌,谢太后突然垂下眼皮,唇边绽出一个美艳如罂粟的笑容。

    “哀家已经给韩王下了请贴,以家宴之礼宴请他。”

    谢谨言脸色微微一变,转而又恢复正常,闭了闭眼,道:“长姐,听我一句劝,韩王不是先皇,他不是你可以魅惑操纵的对象,千万不要弄巧成拙。”

    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姐姐,变得这样的野心勃勃?品尝过权力的滋味的女子,终究被权力所诱惑,再也变不回当初那个为了自保、也为了保护他的善良单纯的谢谨环。

    “弟弟,你知道吗?我能走到今天,凭的就是一股撞向南墙不回头的劲儿,你说我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就算是好了,我也要撞一撞,撞破南墙,焉知背后不是一片朗阔天空。”

    谢太后站起身,头高高的抬起,发髻上的九尾凤钗随着她的动作而晃动不已,像一只振翅欲飞的凤。

    “我活着,是谢太后,死了,也必须是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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