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心攻略-第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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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国的路不大好走,尤其是离开海安州约三十余里后,就要不断的翻山过岭,快马而过,倒还罢了,但马车要过去,却并不十分容易,遇到崎岖的地方,更是颠簸得不行,饶是顾凤寻乘坐的车架,是凌寒精心布置过的,也有些吃不消了。白玦想让姬言停下来,让公子休息一两日再行上路,被顾凤寻拦住。
“无妨,再往前走上十余里,路便好走些了。”
范九斤找来的那张越国地图正摆在他面前,从图上可以看出,翻过这片山岭,便是一段相对开阔的谷地,到时候马车行进就容易多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颠簸。以现在的速度,最迟至明日午前,就能翻过去,也就一天的工夫,他还能撑得住。
白玦拗不过顾凤寻,只能心疼的咕囔道:“若是凌公子在,绝不会让公子你这般任性。”
顾凤寻哑然失笑,道:“你不是素来不待见他,这会儿竟是想着他了。”
“哪有。”白玦懊恼的转身,他虽然不喜欢凌寒,但只要是能稍稍管得住公子的人,再不喜欢,他也不会不待见,顶多,就是不给好脸色罢了。
“行了,晓得你不放心,一会儿拿两粒我配的药丸来。”
白玦的小脸蛋儿这才好看些,忙着去翻装药的袋囊。这是顾凤素仿着天王补心丹配制的调养药丸,因这两日路上颠簸,所以他增加了药量。
天黑前,姬言找到了一处避风的山坳,吩咐就地安营扎寨,埋锅造饭,然后亲手提了一盒饭食给顾凤寻送了过来。
“山野简陋,弄不出精致食物,殿下将就着吃用些,等到了京中,美酒佳肴,随殿下取用。”
顾凤寻笑应道:“无妨,孤王这些年游历在外,早就习惯了,姬大人若不介意,就陪孤王共进晚食。”
“这是下臣的荣幸。”
姬言没有拒绝,就在顾凤寻对面的位置坐下来,甚至还拿出了一壶酒。
顾凤寻摆手拒绝了,道:“刚服用了药,不能饮酒,姬大人自便即可。”
姬言的眼神闪动了一下,道:“殿下可要保重身子。”
“早些年被刺客伤了根基,还是辗转求到屠郎中那里,才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只是要彻底康复,还要精心调养数年,等回了西楚”顾凤寻轻轻笑了起来,“大抵便能安枕无忧了吧。”
这最后一句,他语调扬起,别具讽刺之意。
姬言知道这是反话,回到西楚的韩王,只会面临更加艰难的境地,所以韩王才迫切的需要挟收越归楚之威而返,否则,以他这副身子,回到楚国,是做帝王还是自寻死路,真是两说。胡文敬在公文里说,这位殿下强势的只给了越国一天的时间,事实上,真正该急的不是越国,而是这位殿下啊。
想到这里,姬言又想起离开海安州前,谢谨言八百里加急送到这位殿下手中的回复,仅只三个字“入京谈”,想来侯爷正是看破了这一点,反过来逼韩王尽快入京,所以,这位殿下拖着这副孱弱的身体一路强撑,也不肯要求缓行多休,想想也是够拼的。
“殿下既然不能饮酒,下臣便也不饮了。眼下天气渐寒,到了晚间,这山中尤其寒深露重,殿下若是无事,便不要离开马车了,小心着凉。”
“多谢姬大人提醒”
第一百四十五章来客()
顾凤寻的话才说了一半,冷不防外面突然阵阵嘈杂,又有人大喝道:“什么人,站住!”
姬言脸色一变,立刻起身,道:“殿下请回车内,下臣去看看。”
顾凤寻转身蹬上马车,放下车帘时,他抬眼向着姬言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夜色中火光跃动,如同游蛇一般,显见来的人不少。
虽不知是哪方的人马,不过,应该不是刺客,也没见过哪家的刺客,会闹出这么大动静的。
“公子,要不要我去看看?”罗峰上前一步,沉声道。
顾凤寻摇了摇头,道:“不必,没打起来,就不是敌人。”
如果来者不善,此时就该有刀剑相击之声传来了。
“白玦,沏蜜水,恐怕,咱们有客人了。”
白玦愣了一下,忙从篝火边提出烧好的热水,倒在一旁晾着,又另外取了一口盆,往里兑了些凉水,打湿了巾帕,服侍顾凤寻擦了手脸,最后才替自家公子整理衣襟。
这边方打理好,那边,便有一人被簇拥着而至,旁边跟着引路的,正是姬言。火光跃动中,那人一身的紫袍,显出极至的暗沉。
顾凤寻眯了眯眼,无声而笑,有点意外啊。
“谢侯爷,别来无恙啊!”
扶着白玦的肩,他缓缓站起身,迎着夜风,也迎着谢谨言犀利审视的目光,篝火里,柴声爆响,成为了此时此刻,唯一的动静。
许久,谢谨言摆了摆手,身后的人如潮水般退去,就连姬言,也退出了十余步外。
顾凤寻低头笑了一下,然后对白玦和罗峰点点头,二人便也退出了十余步外,和姬言站到了一处。
谢谨言这才大步向前,一掀袍子,就在顾凤寻对面的一处山石上坐了下来。
“顾公子,一年不见,风采更胜啊。”
相比当初在富春山庄里所见的,那个宛如从地狱里爬回人间的苍白少年,眼前的人当真是判若两人,除了眉眼间变得成熟,气质、神态,大有变化,有如脱胎换骨,唯一不变的,就是那似妖如魅的感觉。
顾凤寻笑意不减,将面前小几上白玦沏好的蜜水,一盏推至谢谨言的面前,一盏取在手中,慢慢抿了一口,方道:“孤王与侯爷有私交,私下里,侯爷称我一声顾公子,也是无妨,若在人前,侯爷还是恭敬些为好。”
谢谨言嗤笑了一声,取盏在手中,置于鼻前嗅了嗅,低声道:“喝蜜水的韩王”然后抬眼,目色如穿透乌云的电光,炯炯逼人,“谁能证明你是真的?”
顾凤寻放下茶盏,转动指间的玉指环,轻声道:“侯爷,谁能证明我是假的?”
韩王现身越国的消息,此时应该已经传遍诸国,也许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但该知道的,一定都知道了。对于顾凤寻而言,他不需要有谁来证明他是真的,恰相反,是谢谨言需要有人来证明他是假的,这样,他若在越国出了什么事,谢谨言不,越国才洗得脱坐视韩王被刺杀的罪名,不至于和西楚闹到反目。
问题是,谁能证明他是假的,凌寒远避在外多年,恐怕就是西楚都没几个人知道他的真面目,何况是越国,难道谢谨言还能拉了西楚皇来证明他这个“韩王”是假的?
所以第一个回合的交锋,谢谨言注定失败,因为他选错了交锋的内容,纠结顾凤寻这个“韩王”身份的真假没有任何意义,就算明知道是假的,谢谨言也只能当成真的来对待。
谢谨言也明白这一点,胜负不是一时的事,一个回合的失利不算什么,他选择这个话题,不过是诈一诈顾凤寻,诈不出来也在意料之中。
“那么,失敬了,殿下!”举了举盏,谢谨言一口饮尽。
来日方长,不管这位“殿下”有什么目的,总有图穷匕现之时,他不急,剩下的路,还长着呢。
“接下来的行程,还要侯爷多关照。”顾凤寻也是一口饮尽盏中蜜水,抬起头,与谢谨言相视而笑。
“夜凉,本侯就不打扰殿下歇息。”
谢谨言起身,大步而去。
姬言深深的看了顾凤寻一眼,紧走几步跟上,待到确认已足够远,方道:“侯爷,您怎么看?”
看到谢谨言竟然亲至,姬言有那么一瞬间,真以为谢谨言是收到了他的紧急密报而来杀人灭口的,按时间算,侯爷是一接到他的密报,就立刻出发赶来了,这速度,纵然不是八百里加急,也没比八百里加急慢多少,不是杀人灭口,何至于如此急迫,但再看方才那样子,显然,他猜错了。
“他没跟本侯讨要人情。”谢谨言低笑一声。
姬言一愣,道:“什么?”
谢谨言负手身后,道:“没什么,子默,把这位‘殿下’看紧了,不能有任何闪失。”
子默,是姬言的字。
“是。”
姬言终于听出来,谢谨言没有杀人灭口的意思,反而像是对这位“殿下”非常感兴趣的样子。
就像顾凤寻预料的那样,翻过这片山岭之后,路就好走多了,谢谨言又刻意放慢了速度,倒让顾凤寻一路上更舒坦了许多。不过紫衣侯大名鼎鼎,这一路穿城过镇,也不少得惹来许多拜访之人,其中不乏当地的官家或是望族,也有想顺便再拜见一下传说中的西楚韩王的,但全被谢谨言给挡了,没有一个人能见到顾凤寻。
顾凤寻本不当一回事,乐得清静了几日,后来想想,觉得还是该表个态,故意装作不悦的来寻谢谨言,道:“侯爷拦着不让人见孤王,莫非是软禁孤王?”
谢谨言微微一笑,道:“殿下误会了,本侯也是担忧殿下的安全,想必殿下也不希望再发生海安州刺杀之事,东镇抚司一向神出鬼没,暗杀手段高明,谁知道是不是混在那些想求见殿下的人里面。不是本侯妄自菲薄,越国梅花卫的本事,实是比不得东镇抚司的,也只有西镇抚司才能与之一较高低是了,怎么殿下身边竟没有西镇抚司的高手相护?”
这也算一个破绽吧,韩王被刺杀了这么多次,不是西镇抚司相护,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而这位“殿下”身边,据谢谨言的观察,可是一个东镇抚司的精锐密卫都没有,只有一个罗锋,虽然是个高手,但明显不是密卫出身,这一路上,姬言已经试探出来,罗锋并不精通密卫的追踪刺探之术。
顾凤寻哈哈一笑,道:“难为侯爷竟忍到现在才问。”
谢谨言叹了口气,道:“本侯也不愿打探密卫之事,只是,实在是百思不解。”
堂堂西楚皇子,身边就跟着一个高手一个小童,护卫还得求助梅花卫,混得是不是惨了点?
“此事嘛,说来倒也是也罢,我与侯爷不是一般的交情,理应据实以告。想必侯爷也知道我皇叔父遇刺之事的一些内情”
谢谨言连忙打断,道:“这个嘛,本侯不知。”
他又不是刺杀的主谋,怎么可能会知道内情,这位“殿下”说话,时不时就挖个坑,他若是稍有大意,怕就掉坑里了,到时候就被人拿了话柄,明明不是他干的事,还要沾了一身腥。
顾凤寻眯了眯眼,轻笑道:“侯爷先前不知,待孤王说完,便也知了。”
不愧是紫衣侯,想坑他不容易。
“孤王便说两件事,一则,皇叔父遇刺,是因内鬼出卖,二则,孤王自从身边不用西镇抚司护卫之后,竟是再未遇到过刺杀之事,这些年,东镇抚司的刺客,连孤王的影子都不曾摸到过。哦,除了孤王在海安州显露身份才引来刺杀那桩事。”
谢谨言一听就懂了,这是说西镇抚司里有人暗通内鬼,果然,能完美的解释为什么这位“殿下”身边没有西镇抚司的人护卫,还扯上了不久前才遇刺的西楚皇,说服力十足,滴水不漏啊。
“原来如此,殿下的处境,真是令人担忧啊。”
第一百四十六章破绽()
谢谨言很是感慨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就没然后了,反正他还是没让任何人见到顾凤寻,当然,顾凤寻其实也不是那么想见,没有用处的人见一个也嫌多,他只是表个态而已。
这一局,算平手,谢谨言和顾凤寻,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算双赢。
十余日后,一行人终于抵达越都。整个越都依山而建,或许不够宏伟,或许不够华美,但奇巧险绝,冠于诸国之都,天然就是一座险关,若论攻打难度,越都绝对是最难的。
顾凤寻撩起车帘,远远的,便可望见越宫。没错,就是越宫。整个越都里,地势最高处,就是越宫,人在城外,便可看到越皇临朝理政的奉运殿那高高飞起的檐角和醒目的琉璃瓦。想必此时,越宫中的人,站在高处,也能将整个越都尽收眼底。
马车跟在谢谨言的身后入城,一路向前,无人敢拦下盘查,反倒是纷纷避让,没有一个人,一辆车敢拦在谢谨言前进的道路上。
不知行进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
“殿下,请下车吧,一路跋涉,今日可算能让殿下好生歇息了。”
谢谨言的声音在车外响起,顾凤寻挑了一下眉,搭着白玦的手,缓缓下车,一抬头,却发现这里竟然不是驿馆,而是紫衣侯府的大门前。
“侯爷这是?”他侧目抬眉,有些不解。
谢谨言轻笑道:“驿馆简陋,岂能让殿下下榻。纵观越都,除了越宫,便只有本侯的侯府,才配得上殿下的千金之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