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心攻略-第1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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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他确实可以省心了。
这样想着,顾凤寻便觉得心里头略松泛了些,这才道:“那边多宝阁上有个黑漆匣子,里头有白药瓶儿,你且取了药瓶,倒一丸药来,用蜜水化开给我吃。”
夏悯二话不说,手脚麻利的取药倒水,不一会儿便捧了茶盏过来,顾凤寻一口气吃了,才笑道:“这是安神养心的药,吃了便犯困,我睡时你就在含光殿里逛逛,熟悉了,再叫个小内侍领你去弘文阁见见故人,晚膳前回来便是。”
“是,我都听先生的。”
方隐之的事情,夏悯也听苏怜说过了,自然是要见上一见的。他轻手轻脚给顾凤寻盖上薄被,又垂下帷幔挡风,约摸过了一刻,听顾凤寻的呼吸声已是平稳绵长,便走了出去,却并没有四处乱逛,只守在门外。
含光殿就在这里,没长脚不会跑,什么时候都能逛,方隐之也可以日后抽工夫再聚一聚,他现在哪儿也不想去,只想守着先生,只想静静的,在离先生最近的地方,理一理心绪,想一想未来。
这一想,便想到了日渐西斜,夕阳的余晖洒落在西楚庄严肃穆的宫墙黛瓦上,为之抹上了一抹艳丽的金红色,亦使得这片肃穆之地,多出了几分灿烂恢宏。
有脚步声自远而近,惊动了夏悯。顾凤寻还沉睡未醒,来去的内侍经过这里,都会下意识放轻脚步绕着走。
是谁?
脚步声明明是由远而近,可越是靠近,声音反而却越轻了,到最后,夏悯几乎听不见脚步声响,不过那已经不重要,因为,他看到了人。
那人一身玄衣,束着玉带,戴着金冠,身披霞彩,沐光而来。
夏悯眯了眯眼,因为光线,他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这一身衣饰,这一身气度,使他清楚的认出来人是谁。
“小人夏悯,拜见陛下!”
他深深的下拜,以近乎于五体投地的姿势。先生的选择,就是他的信仰。
“平身。”
凌寒在夏悯的身前伫足,他在处理朝事的时候就听说顾凤寻把夏悯召入了含光殿,心里便有些担忧,怕顾凤寻见了夏悯后会勾起前尘旧事,伤心一场。只是近来朝事颇多,又有复杂之处,任是他再想快刀斩乱麻,却也一直到此时才抽出空来匆匆而至,走得急了些,脚步难免就重,所以夏悯一开始能听到他的脚步声。
但靠近含光殿,感受到这里静谧的气氛,凌寒心里就又放松了,心情一松,脚步便也跟着轻了下去,以他的身手,自然能做到无声无息。
看着夏悯下拜行礼,凌寒却自然而然的生出了见到子侄辈的感觉,目温声清,态度和蔼。
夏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在情报中见到的西楚皇,虽宽厚仁和,但也严明果断,有圣君明主之相,可眼前这个,是不是太温柔了?
“谢陛下。”
顺从的起身,夏悯垂手束立,眉目无澜,一如他在秦宫时。先生的选择,就是他的信仰,但信仰与信任无关。这位西楚皇,是真的温柔,还是像赵昊一样,只是因为先生的能力而不得不温柔,他需要观察。
他相信先生不会在同一个坑里栽上两次,但他更知道先生的弱点,先生他比谁都更看重一个情字,情关难破,蒙蔽心窍,否则,再给赵昊十个脑子,也杀不了先生。
第三百一十一章惊吓()
凌寒不知道夏悯在想什么,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很难看得出情绪来,所以他的脑子里居然诡异的生出“这孩子在秦宫里一定吃了很多苦头”的念头来,再细细一打量夏悯,又觉得顾凤寻当年挑选童儿时的眼光极不错,苏怜那张脸就不说了,真正是妖精一样的人,夏悯的五官虽不如苏怜那样的艳丽,却也是少见的俊朗,可想而知,顾凤寻还是沈碧空的时候,艳福有多少不说,至少眼福一定是饱饱的。
莫名的心酸了一下,凌寒立刻调整好心情,陈年老醋不吃也罢,总归,雪月风花,还看今朝。
“你守在这里,顾卿还在睡吗?”
夏悯垂眸,道:“回禀陛下,先生服了药,已睡了一个时辰足。”
凌寒微微一笑,道:“那至多再过一刻就该醒了。”说完,一摆手,身后便有内侍快步上前躬身听命。
“让人准备温水净巾,再吩咐膳房,准备碧玉养心粥,再多准备两样菜,今日含光殿有客嗯,就再送一壶酒。”
说着,他又看向夏悯,笑道:“你与顾卿重逢,本该宴饮庆贺,但顾卿不能饮酒,朕便代他陪你饮几杯,莫嫌简陋。”
夏悯瞳孔微缩,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两下,才波澜不惊道:“小人惶恐,不敢领受陛下厚爱。”
“无妨。”凌寒拍拍他,“今夜我们只叙家礼,等明日过后,再论君臣。一会儿喝酒的时候,你跟朕说说你的打算。你是顾卿的”
弟子两个在唇边打了个滚儿,终于又咽了下去。
“你和苏卿一样,算是顾卿的半个师兄,苏卿的本事,朕已经见识过了,你的本事,朕拭目以待。只要你有能力,朕便不拘一格提拔你。”
夏悯微微躬着身,却不知说什么好。这位西楚皇当真与他之前想像的完全不一样。是错觉吗,为什么他完全看不出西楚皇的话有丝毫虚伪之处?
如果西楚皇的话,出自真心,那么他想,他大概明白先生为什么会选择眼前这个人了。
这是真正的帝王格局,不是秦、吴、楚、越诸国之君这种,而是手握乾坤、胸怀寰宇的大一统王朝之君,天下虽大,不过掌中一栗,因为自信,也因为自负,所以什么人都敢用,所以什么事情都敢担当。
夏悯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就在想,如果是西楚皇遇到了“刺秦”案,会怎么做?应该是直接杀了岑焉吧。因为西楚皇绝对不会像赵昊一样,那么在意青史,恶名还是英名,西楚皇不会在乎。不过再一想,他这个假设又不成立,因为换成西楚皇,根本就不会做出私囚岑焉的事情来。以西楚皇这样的胸襟格局,只要肯下功夫,岂能召不来国士为他卖命,何需私囚。
唯心无私,故无畏无惧,无可不为。
大仁,大智,大勇,大义夏悯脑补了一堆的光环,加诸在凌寒的脑门儿上,他并不觉得自己脑补得过分,先生的选择,就是他的信仰啊,也只有这样的光环无限的帝王,才值得先生为之付出一切。
假如,两刻钟后,他没有看到凌寒闯进殿内紧紧抱住顾凤寻,目中露出惊恐之色的话,凌寒那光辉得过分的形象大概就能在他的脑海里多定格一会儿。
因为一刻钟后,顾凤寻还没有醒,殿里面丁点儿动静都没有。当时,凌寒的脸色就有些不大安宁了,时不时要探头往殿里看一眼。
又一刻钟后,他忍不住了,冲到了榻边,一把抱起顾凤寻,颤着手去探鼻息,低下头去听心跳。那一瞬间的表情,夏悯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那是一种天塌地陷般的恐惧绝望,以至于哪怕凌寒随后就又松了一口气,表情也恢复了正常,但那恐惧绝望的神色,却深深的铭刻进了夏悯里心里。
去他妈的大仁、大智、大勇、大义,所有的光环轰然破碎,夏悯终于能清楚的认识到,这位西楚皇,只是一个与他年纪相差仿佛的普通人而已。
会喜,会忧,会惧,会闲话家常,也会绝望无助。
“吓着陛下了?”
顾凤寻被凌寒的动作闹醒,睁开眼时,捕捉到了凌寒眼中还未完全消散的恐惧绝望。
凌寒探了探他的额头,低声叹息道:“你比平日里多睡了一刻钟。”
往日顾凤寻服了这药,睡足一个时辰差不多就醒,至迟不会超过一刻,而这次却足足超了两刻钟,要不是凌寒把他闹醒,怕还不知要睡多久。
而患有心疾的人,有很多都是悄无声息的死于睡梦中。
顾凤寻握住他的手,轻笑道:“今日心安。”
因为心安,所以,才多睡了会儿。
凌寒立刻道:“顾卿,你莫非闻不着酸味儿么?”夏悯来了才心安,原来能令顾凤寻心安的人,从来就不是他啊。
顾凤寻知道他是故意打趣,到底还是白了他一眼,推开他,掀被起身。
夏悯见他们说话时神态亲密,旁若无人,就很是识趣的又退出了殿外,正看到有位总管太监打扮的人正指挥着小内侍们往殿里送温水净巾,便默默站到一旁,看着那人摸盆试水温,又检查净巾是否洁净。
黄德望忙完了,就将手拢在袖里,笑眯眯的走到夏悯旁边,上下打量。
夏悯默默的向他行了一礼,在宫中当了几年内侍,这些宫礼自然标准熟练。
黄德望眼神一闪,心里已是有数,便笑道:“咱家黄德望,总管宫中杂事。”
夏悯垂眸束手,道:“小人夏悯,日后,还请总管大人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黄德望见他表情乖觉,举动间却透着深沉,心里头一掂量,便觉得这年轻人前途无量,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的和善可亲了。
夏悯轻抬了一下眼皮,又落下,掩去眼中的审视的目光。如果没有意外,他往后的目标,就是这位总管太监了。既然决心留在西楚皇宫,那么,他就要站到最高位,成为先生身前最重要的一块档板,若西楚皇如秦皇那样,那么,他就会第一个发现。
就在这一老一小在殿外各怀心思的时候,殿内,凌寒也正和顾凤寻商量对夏悯的安置。
“你打算把他留在宫里?”
挥退了小内侍们,凌寒亲手打湿净巾,一边替顾凤寻擦脸,一边惊讶的问道。
顾凤寻无奈道:“不是臣想留他在宫里,是他自己想留在宫里。”
夏悯的心思,他大概能猜出来,虽觉得无什么必要,但也不忍破坏夏悯的打算,这孩子,心心念念全是为了他啊。
“看来朕不是个能让人放心的人啊。”凌寒自嘲一笑,转而又开怀,“不过倒也合适,黄德望毕竟上了年纪,又一心想给先帝守陵去,若不是朕身边没有比他得用的人,早就放他去了,夏悯这一来,让黄德望再带上他一年半载的,就能顶上去。”
说着,又对顾凤寻眨眨眼,道:“相比黄德望,朕倒觉得夏悯更可信。”
毕竟,黄德威还会有事瞒着不报,但夏悯却绝不会不对顾凤寻掏心掏肺,虽然这份忠诚不是对着自己的,但在凌寒心里,顾凤寻和他就是一体的,夏悯对顾凤寻忠诚无双,就和对他忠诚无双是一样的。
有这样可信又能干的人在身边打理宫中杂事,夜里睡觉都能更安心几分。凌寒虽然听顾凤寻说过,夏悯心细如发,又擅长分析,不管是放到大理寺管刑案一块,还是安排到凤仪台管情报一块,都是非常合适的,他也在心里想好了几个去处,只是现在看来,都不如把夏悯留在宫中更合适。
第三百一十二章后话()
当然,如果只让夏悯管宫中杂事,那也太浪费人才了,黄德望手里那批人,可以交给年轻人了,宗正寺管着的那部分宫务,也该有人分担一下,凤仪台的情报分析那一块,目前没有出色的人手主持,夏悯完全在暗里再兼个职,人尽其才,这也是顾凤寻一惯的风格,凌寒自然也学到了七八分。
听着凌寒这一连串的打算,顾凤寻倒有些哭笑不得,道:“他初来乍到的,不宜立刻就交托重任,陛下有心用他是好事,但也要给他时间步步为营,他在西楚没有根基,贸然大权在握,并非好事。”
凌寒却不以为意,道:“他怎么没有根基,你就是他的根基,朕也是他的根基,他能在秦宫那样的地方活下来,还逃出生天,能力没话说,这样的人才还要放他步步为营,简直就是浪费。再者,这是宫中事,朕全权做主,也不必通过朝中商议,顾卿更不必担心有人反对使绊。”
“既然陛下这样说了,那么臣就代夏悯谢陛下恩典。”
凌寒笑眯眯道:“他谢他的,你谢你的,咱们得分开算。”一边说,一边手就伸了过来。
顾凤寻白他一眼,没好气道:“陛下在这上头算得倒是清楚。”
凌寒哈哈大笑。
这一夜如何不去提他,总之,次日,含光殿就多了位掌事太监,掌管含光殿里外一切大小事务。
隔不几日,黄德望就笑眯眯的表示想收夏悯当个干儿子,里外提携,不知羡煞了多少宫中内侍,又有多少人上赶着来巴结夏悯。这是明面儿上的,暗里,他还多了个凤仪台知事的头衔,接手了情报这一块的事务,那条宫中秘道,倒成了夏悯出入多最的地方,基本上白天他都在含光殿,晚上便通过秘道去了凤仪台,直到凌晨时分才回来。
看他白天夜里都忙